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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神的看着没有了翔云的前方,视界渐渐模糊,心脏传来的疼痛已经麻木,我以为我会停止呼吸的,在说出那两个字的瞬间,但为什么我还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痛。
水滴落地的声音,传到耳里,我奇怪的寻声低头,才发现已经湿了的地面,茫然的摸上自己的脸颊,原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除夕晚宴,翔云没有出席,我没有问脆依为什么。漠然的坐在主位,看着妻妾儿女的欢喜,忽然觉得这些热闹都不是我的。
晚宴的餐点没有味道,吃在嘴里如同嚼蜡。安排的节目亦没有特色,各色的舞姬在眼前晃荡。没有搂着任何姬妾,突然讨厌她们身上的脂粉味道。甚至笑容都变得艰难,嘴角僵硬的无法勾出弧度。
无视众人的目光,我早早退了席,回到希霞苑。路过旁边翔云时,房间里传来的微弱呼吸声竟让我混乱的心稍稍平复。不放心的嘱咐脆依给翔云送去食物,我躺在床上,感觉极度疲惫,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我被欢庆的鞭炮声吵醒。辰时(上午7点)该过了吧,换来小柔,起身梳洗。
“脆依呢?叫她来。”
“是,老爷。”小柔跑出去,不一会,和脆依一同进来。
“翔云昨晚吃了多少?他起身了吧,去了扶风苑?”今天是大年初一,或许他会去找沈汐也不一定,我暗自揣测。
“昨晚,二少爷几乎没吃,就叫奴婢端出来了。今儿一早,奴婢没见二少爷起身,到二少爷房里一看,发现二少爷不在了。奴婢找了扶风苑,没有人,正准备去问问总护卫。”
不在了?我大惊,顾不得什么,急忙冲到翔云房里,床铺收拾得很整齐,衣服也还在柜子里,应该还没走,一口气还没送过来,就看见桌上一块熟悉的玉佩。我麻木的走到桌前,拿起玉佩,那是和我腰间的家主玉佩成对的玉佩,是一块雕刻着凤凰的玉佩。玉佩旁边还有一条发带,镶嵌着翠绿玉块的白色发带。我回身看向柜子,里面的衣服都是我新为他添置的,翔云一件都没有带走,甚至留下了所有和我相关的东西。
一阵疲倦袭上双眼,我跌坐到冰冷的床上,遮住眼睛,“你们出去,把门关上。”打发她们离开,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汲取残留的翔云的气息。
“沈流,派两个人跟上翔云,确保他的安全。”下午,我找来沈流挑出几名武功极高的护卫。
“是,老爷。”沈流应着。
翔云,我放你离开,但我不希望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到伤害。派人跟着你,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但是下午的时候,沈流就传来消息说,派出的护卫跟丢了。
“跟丢了?”我心像是陷入无底的深渊。
“是的,属下无能,已经派出夺人四处寻找了。”沈流跪在我面前。
“起来吧,”我的声音无力,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算了。翔云的轻功,你也见识过的,连我都比不上他,更何况他有心甩开。呵,你下去吧。”
沈流退下,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冷人窒息的宁静中。小云,你悄无声息的离开,决绝的断了和我的一切联系,却还是也带走了我的心,小云~~~~。你一定要站到顶点,才不辜负我所承受的痛苦。
不知过了几天,我让沈常遣散了所有没有名分的姬妾,给了足够的银子,打发他们离开。又规定,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包括几位夫人少爷,都不许进入希霞苑。这里,是只属于我和翔云的!即使他已经离开。
独自
今天是正月十四,我靠在窗前,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还在过年期间,商铺都没有开门,好不容易才在恩州找到一件开业的客栈。其实,不太愿意接这个工作的,我暗自叹气,有些冷了关上窗,坐上床边。
恩州是个小城,在西部。自从几个月前,我做了呼城的一庄买卖后,被追查了好久,我就尽量避开西部的工作。只是这次,开出的价钱很高呢。
这次的目标,恩州的王员外,我将以舞姬轻舞的名义在十五晚宴上为他献舞,然后,接近了他,就很好下手了。同样的手法用过很多次,我一点也不担心,现在只觉得无聊,快些完事的好。只是,完事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血炼前不久洗手不干,退出血堂,我有点羡慕,但转念一想,不在血堂,我又能做什么呢?杀人早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洗手不干,会更无聊吧。难道和血炼一样去经营客栈?
呵呵,自己都觉得好笑,以我的容貌开青楼更合适些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昏黄的镜面仍旧无法掩饰面容的妩媚,如柳的细眉,上挑的眼角,不需要任何表情就显出淡淡的魅惑。看着心烦,我随手扔掉镜子。儿时痛苦的经历就是因为这张娇媚的脸,但,如果没有这张娇媚的脸,或许我早就死了吧。
房里的寂静让我感到有些窒息,虽然知道街上的冷清,我还是下楼了,独自走走也是好的。
街上几乎没有人,偶尔几个路人也是神色匆匆的。我悠哉的走着,看看两边的门窗紧逼商铺,有的挂着灯笼,有的贴着对联,虽然没有营业,但依旧透出浓郁的年味。
不远处传来争吵声,大过年的,谁没事在街上吵架?寻声看了过去,一个华服的老头带着几个家丁在调戏一名女子。那个老头头发几乎都白了,但一双眼睛却是色迷迷的看着他面前的妇女,那种色 情的目光我才熟悉不过了,皱皱眉,我快步走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我大声呼哧,成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名妇女看来有四十来岁了,但保养的很好,没有留下太过岁月的痕迹,反而多了一股年轻女子所没有的成熟韵味。老头一手紧紧拉着妇女的胳膊,一手妄想摸上她的脸颊。我毫不留情的打掉他伸出一只手,又用力扯开他拉着那妇女的手。
“哎呦,哪来的野姑娘敢关老子的闲事,”他瞪着我,上下打量,“嗯,你也是美人儿,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还好么?”我不理会老头的话,柔声询问她。她双手抱在胸前,对我扯扯嘴角,点点头,神色仍旧有些不安,但不再惊慌。看她衣着完好,并不凌乱,我放下心。
“小丫头,我们老爷跟你说话呢。”一个家丁恶狠狠的冲我叫嚷着。
“我教训自己女人,关你屁事啦。”老头嚣张的说着,伸手想再拉住她。
我用眼神询问,她摇摇头,低声说,“我不认识他。”我将她拉到身后,躲开他的猪手。“我娘亲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啦?难不成我还是你女儿?这位老爷是长者,怎么随口胡说呢?”
“呃?她是你娘?”老头一怔,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哎呀,误会误会,我是你娘的老朋友,想请她喝个茶而已。”
“是么?”我露出不置信的表情,“抱歉,我们还有事,今儿没空。”说着,就想拉着她走。但几个家丁围了上来,挡住我们的去路。“这是什么意思?”我语气不悦,一只手伸进了衣衫,握了住冰凉的匕首。
“别急啊,既然你来了,那就和你娘亲一同到我府上休息休息吧。”老头眯着眼,看着我们的眼神让我极度不悦。
“都说了今儿没空。”我撇了眼老头,拉着她想离开,一个家丁伸手挡住,我手肘用力侧向家丁的肋下,他一吃痛,弯下腰,露出空当,我们走出包围圈。
“追!”老头年纪不小了,但声音倒还挺洪亮的。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拉了拉她,“快跑。”示意她向前跑,我却慢下脚步,打算拦住他们。
“你也跑啊,”她担忧的喊道,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我没事的,你先走吧。”我用力松开她的手,冲她笑笑。续而转身面对追上来的家丁,稍稍活动胳膊,准备收拾他们。
“相公~~”是那妇女的声音,带着欣喜,“快,他们~~~~”我没有回头,但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呼吸轻浅的男子,听脚步声那人武功不错。
几个家丁倒也聪明,看到我们多了帮手,就落荒而逃,搀着老头,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多谢。”我走向男子,道谢。
“呵呵,我向你道谢才是,救了我娘子。”是个中年男子,衣着朴素但材质讲究,举手投足间隐隐透出优雅和高贵,怕也是哪家的老爷吧。
“不客气,倒是我占了尊夫人的便宜,称她了一声娘亲。”我笑着说。
那位妇女不介意的笑笑,靠在他相公怀里,男子虽看着我,但也紧紧的搂着她,很是恩爱。
“那又何妨,看你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比我们的儿子还要小点呢,”男子笑得温和,看着我,眼里忽的闪过什么,他发现了?我心里一紧。
“你~~~”他显得疑惑,欲言又止。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我打断他的话,了然的笑笑,示意我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也表示了我不想提。他点点头,我就转身离开了。
“相公,我们该请那位姑娘吃饭以示感谢的。”走远了,妇人的声音有些模糊。
“他~~”那男子说了什么,我没听见,亦不关心,与他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正月十五,夜幕初垂,王员外府上灯火通明,花园里人来人往,极彰新年的喜庆。我换上了一身女装,呆在演出准备的房间,冷眼看着房外的热闹。我是个孤儿,在记忆中从没感染过新年的喜气。关上门,隔绝新年的欢喜。摸了摸绑在大腿内侧的匕首,过了今晚,他们也该笑不出来了。
我的节目是在晚宴最后,压轴的独舞。从不怀疑我舞姿的妩媚,看过我舞蹈的人都会想抱住我,和我过夜,之后,就是我下手的好时机了。
这次挑选了一支柔和的曲子,开场时,我背对众人,跪在地上,蜷缩着,随着乐声的响起,我缓缓起身,让肢体在轻柔的曲调中舒展。衣裙随着旋转撩起,双手高举,挡住我精心描画过的面容。柔软的腰肢灵活的舞动,修长的腿偶尔的抬起,隐约露出白皙的肌肤。该怎么诱惑人,我再清楚不过,嘴角闪过一丝嘲弄的笑意。舞到后来,动作越发妩媚,诱惑着每一个注视我的男人。只是,任凭动作再魅惑,我的眼底却是一直透着冷酷和轻蔑,所以,我在舞蹈中从不露出面孔。
一曲终了,我站到王员外的面前,福了福,一个不小心倒在了他的怀里。
“呵呵,真是舞美,人也美啊!”他顺势搂住我,抬起我的下颚,用淫 秽的目光在我脸上游走。
“王员外。”我柔声在他耳边轻唤,嘴唇状似无意的轻触到他耳垂。
“呵呵,好!”他大悦,搂着我的手紧了紧,一手举杯,说着吉庆的话,一手在我腰间不规矩的游移。我乖巧的趴在他怀里,半侧着看向满院子的人。
“美人,喝酒。”他端了酒杯递到我唇边。
“嗯~~~,员外喝了,我才喝。”我娇嗔道。
“好,好,我喝。”他喝了口酒,又将他的杯子递了过来。我不再说什么,魅魅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就着他的手喝了口酒。
“哈哈,乖~~~”他大笑,猪手摸上我的脸,用力捏了捏。我装作羞涩的靠进他怀里,躲开他的猪手。
无聊的看他和周围的人谈话,怎么还不结束,快点带我进房间,我就可以动手啦。他搂住我腰间的手早已伸进衣衫,贴在我的内衫上感受我的肌肤。真是恶心,我在心底抱怨,脸上妩媚的笑容没有没有间断。他的手往下,在大腿上来回抚摸。还好没有向上,不然可能会拆穿我不是女人的谎言。我暗自庆幸,但忽的变色,糟了,他的手由大腿外侧游向内侧,我绑了一把匕首的地方。
“嗯~~”我小心的挪动身子,想不着痕迹的移开他的手,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是什么?”他摸到了我腿上的匕首。
我心念一动,他既然已经发现,那就在这杀了他吧,虽然不是很好的地点,顺着他的手极快的拔出匕首,一刀刺在他的心口。血如泉涌,顷刻湿了他的衣衫。他瞪大的眼睛没来得及闭上,张开的嘴没来得及出声,就停止了呼吸。我一跃而起,迅速逃离现场。
从拔刀杀人,到逃跑不过眨眼功夫,院子里的人大多都没反应过来。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王员外府。但刚刚跃出院墙,身后就传来了追捕的脚步声。
人很多,脚步声重而杂,派出的人中有几个高手,轻功不错,很快离我只有一臂之远了。我尽力奔跑,但呼吸已经开始混乱了。终是被他们追上,长剑毫不留情的刺进后背,还好剑刃了避开心脏,伤到腰际,从腹部刺穿。
我无力奔跑,渐渐慢了下来,身后的人却不放过我,招招紧逼。我绝望的转身,面对夺命的长剑,腰际的伤口失血太快,我的气力随着血的流失而消失。我会死在这里吧,也好,用这种方式结束我毫无意义的生活。
在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致命一击的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落到面前,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我无力支持的身体也没有像预料中的倒在地上,“是你?!”昏迷前,隐约看见一个让我吃惊的人影,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疗伤
醒来的时候,窗外透着微亮,我艰难的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