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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你对我有所误会,我不得不来解释清楚。”姚曦说。
“误会,是,我有什么误会呢?”我问。
“小帆,我承认,我受殷女士所托而结识你。但我并没有后悔,请你相信,我一直是在用我的心,来与你交往。”
我点头,一脸同意地说:“姚曦,我很感动。还有没有?”
姚曦紧紧看进我的眼睛里面,他知道,我根本不打算与他认真地说话。
“小帆,你总无法轻易原谅别人,情况真的有那么坏吗?”姚曦问:“多少人希望得到的都得不到,为何你总是那样随便地就可以舍弃掉?殷女士对你处处迁就,百般忍耐,却成为被你打击的目标,贝文帆,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感情?你太残忍。”
他的语气象谁?我突然想起了京。
每个人都义正严词地来指责我,他们并不身历其中,所以看不过眼。他们最是同情弱者,我大逆不道,于是被声讨。
每年的冬天都那样地冷,外婆积下所有零钱,为我添置冬装。因为买不起名贵的礼物,所以外婆总喜欢在明朗的夜里,指着遥远的天际对我说:小帆,你看不看得见?
我抬头,我问:看见什么呢?
外婆笑了笑:小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我点了点头。外婆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无奈,她说:小帆,只要你诚心地对星星许愿,在不久的将来,你的愿望就会变成事实。
我笑,外婆怎么这样天真。但我并没有说出来,我对她说:是的,我每天都许一个愿望,希望外婆长命百岁。
我是一个狡猾的人,但在外婆的心目中,小帆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我从来不对星星许愿,那实在太荒谬。自己想要的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没有人会平白地来打救你。小小的年纪,已经懂得伪装,人因为有感情,所以才会受伤。我太明白,于是从不对人施予。同样地,我也不祈求得到施予。
姚曦问我,贝文帆,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感情?
我也不知道。
两天后,我终于和她见面。
那天晚上,她按响我家的门铃,我去开门,看见她站在门外,表情惶恐。
“找谁?”我问。
她马上哭出来,说:“小帆,我想见你。”
我不语,由她把我抱得喘不过气来。她说:“小帆,求你回去,求你回去……”
我有点想笑,数个月前,姚曦站在同样的地方,上演同样的戏码,现在轮到我。
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她说,令你不快是我不对,但请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钱来买你的感情,从来没有。
我抬起头来看向天空,那个夜晚十分晴朗,有很多很多的星星,很多很多的愿望。
没有一个实现过。
我回到以前的生活模式。我重新张贴出租告示。
在学校里,姚曦对我纠缠不清,他追着我说教,我听得快要抓狂。
他身负神圣的职责,要把迷途的我带返天国。
可惜我冥顽不宁,食古不化。
“小帆,你为什么要避开我?”
“我哪里有避开你,每天二十四小时,我起码有二十三个半小时对着你,已经觉得很烦。”
“小帆,你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
“多谢提醒,我会记得在那一天写悔过书。”
“贝文帆,你不可理喻!”
“姚曦,你多管闲事!”
我们谈判破裂,于是战况持续。
早上的战场是学校,到了夜晚又转移到家里来。姚曦对这个地方太熟悉,一点也不客气。
“小帆,你什么时候屈服?”
“姚曦,你什么时候放弃?”
“小帆,人有好生之德,你为什么就是无法对自己的母亲好一点?”
姚曦的母亲很早的时候就去世,所以他特别同情殷女士,义不容辞。
“姚曦,不如你过继给她,遂了大家的心愿。”
姚曦见我出言不逊,气得握紧双拳。我马上警觉,指着他说:
“姚曦,有事好商量,我反对暴力!”
“贝文帆,你觉悟吧!”姚曦伸手过来就要抓住我,我哪里肯轻易就范,连忙跳开避过。
为什么我非得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教训,真是好笑。
但姚曦不知收了人家多少钱,誓死要为对方讨个公道,他见我逃跑,马上追过来。我不知他竟还跟我来真的,吓得赶忙大叫起来:
“姚曦!你不要乱来!”
姚曦一手就把我制住,力道惊人。
我怕他一时失控真会把我怎么样,于是我说:
“姚曦,你也说过人有好生之德,千万不要欺负弱者。”
“弱者?谁是弱者?你?”姚曦讽刺地问。
“怎么不是,”我说:“姚曦,不如大家冷静下来,慢慢研究解决问题的方法。”
“贝文帆,和你这个人根本就是有理说不清,除非你答应以后会对殷女士好一点,否则我不放手!”
这算是哪门子的威胁?我看着姚曦问:“阁下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在这种时候激怒姚曦实在不智,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姚曦用力地把我推到后面的墙上,我痛得啮牙咧嘴,象被人打散了骨头。
“姚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大叫。
姚曦看着我,突然低下头来,在我的身上嗅来嗅去。
“小帆,这是什么味道?你怎么这么香?”
“香你个死人头!”我破口大骂:“快放开我!”
我身上残留的不过是洗发精的味道,姚曦出其不意,突然之间离题十万八千丈。
“小帆,我记得我以前就已经说过,我很喜欢你。”
“你想怎么样?!”
“但是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你想怎么样?!”
“贝文帆,今天我就要亲手撕毁你这张骄傲的皮!”姚曦说。
“你敢!!”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看我敢不敢。姚曦对我冷笑。
小帆,我有三个与钱无关的愿望。
第一个愿望,希望你能尽情去爱。
第二个愿望,希望你可以放下一些恨。
第三个愿望,希望你会快乐。
凌晨十二点,铃声大作。
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孩子。
“找谁?”我问。
“这里不是出租房间吗?我来看房子。”姚曦给我看从街上撕下来的告示,推开我走进来。
“我不租给你。”我说。
“不可以。”姚曦说:“我已经交了半年的租。”
“姚曦,钱不是万能的,我拒租。”
“是吗?我还以为钱是万恶的。”姚曦笑了笑。
我想起了那个几乎遗忘了的赌局,我问:
“姚曦,你那时是想要我证明给谁看?”
姚曦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小帆,其实那个人一直都知道,是我多此一举。”
我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已经没有意义。
“小帆,你听我说……”姚曦还未说完,我马上捂起耳朵,尖叫起来。
早知他是来念紧箍咒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开门给他。
姚曦神色坚定,他十分冷静。
我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护着殷氏,而且不遗余力,或许他感情太丰富,所以看不惯人间惨剧。
“小帆,你逃避不过是因为你在乎,除非你面对,否则你这一辈子都休想从过去走出来。”
或许是,但那又怎样,时间自会把一切还原。
小帆,每个爱你的人自然会希望得到你的回报,殷女士一直如此寂寞。
没有人要你忘记过去,但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受了委屈。
小帆,请你给自己机会,学习如何原谅一个爱你的人。
那一夜,姚曦如是说。
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看着窗外隐隐闪动的萤火。姚曦默默地坐在旁边,不发一言。
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还剩下多少,可以分给别人的又有多少。一整晚,我都想着已故的外婆,想着小屋子里度过的岁月。
数十年来,我的身边一直没有别人,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受别人。因为自己无法完全投入地去爱一个人,所以也不相信有人可以那样完全投入地来爱我。
姚曦说殷氏一直如此寂寞。但姚曦并不知道,殷氏有多寂寞,我也一样有多寂寞。
但她起码还有京。我呢?我有谁?
有谁愿意陪我。
我失眠,在每个漆黑的夜里。没有人知道。
我以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以为我根本不需要其他人。
日积月累,脸上只得一个表情,凡事满不在乎,久而久之,人家全部相信,就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虚伪的潇洒。
苦苦维系的一个假象,一旦破碎起来,原来也只是这般容易,刺痛人心。
我把头埋进双手,几乎忘记如何呼吸。那一晚,姚曦陪我枯坐,直至黎明。
在我彻底清醒之前,姚曦不会离开。
姚曦说:小帆,爱一个人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只要你愿意尝试。
我不敢说,其实是因为害怕。已经遗忘了这么多年的本能,一旦做起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得好。
小帆,请你对自己更坦白一点,更诚实一点。
你必需学会如何去爱。
就从我开始。
情敌( 新房客番外)
阳光细碎地洒下来,透过高高低低的树丛,便可以看得见。
他又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四分。十五分钟后他便会离开。没有一次例外。
我嘴里咬着软软的吸管,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
“你在看谁?”坐在我对面的人问,顺便扫一眼我的目标。
看谁?当然是——
“我的意中人。”我说,顺手一指:“就象那样的。”
朋友很意外:“他?”
“是,如何?”
评头品足了一番之后,朋友古怪地看我一眼:“你会喜欢这种类型?太阳今天自哪边升起来?”
“换个口味。”我不在乎地说:“要不要赌?”
“赌什么?”
“看我什么时候得手呀。”
“无聊!”
是,我就是无聊。我淡淡地把眼光再次转向那个坐在树荫底下看书的男孩,以前没有留意过这个人,为什么我会突然对他感兴趣起来。我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一口气喝干杯里的冷饮,我甩了甩头发抓起书包:“走了。”
“喂,等我呀。”朋友冷不防被我撇下,连忙丢下结帐的钞票:“次次都这样,你的小姐脾气什么时候才可以改一改?”
改?为什么要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无论是悲欢还是爱恨,都要随心所欲才算真正享受得到自由。而享受自由,是需要条件的。
因为我有足够的条件。所以我自由。
来接我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外,身穿制服的司机一丝不苟,三步以外已经恭敬地为我打开车门。我登上后座,车门应声合上。经过校园那条林荫小道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窗外,在那同一个地方,同一棵树下,他在看同一本书,同样等待的十五分钟,这个习惯以后会改变的。
我微笑,是的,这个习惯,以后将会为我改变。
在校园外那家高级的餐厅里我又看见了他。
不是不意外的,在这种采取会员制的贵族消闲场所,不是普通学生可以来的地方。
“他叫什么名字?”我指了指他的方向问。
朋友看我一眼:“他不是你的意中人吗?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不语。朋友继续说:“柳乔,你看上谁不行,这个你最好还是放弃。”
“为什么?”我觉得好笑:“你是怕我配不上他?还是怕他配不上我?”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姚曦啊。”
我一怔,这个名字倒是听过,突然觉得事情有趣起来:“原来就是他?”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
“柳小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姚曦不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又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
她冷笑一声:“对大小姐你忠心耿耿,一呼百应,召之则来,挥之则去,所有这些优良的特质,难道竟不是柳氏观音兵团的注册商标?”
“呵,”我也学她冷笑一声:“你似乎很看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