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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什么,与任沧海一战之约?”
“烈焯,有没有跟你说过,太聪明的人是会惹人厌的。”
“那想必你一定很讨厌我。”
“我可没这么说。”
“你可以直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挺讨厌你这种人的。”
“喔,我那里惹你讨厌了。”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讨厌。”
我一翻白眼,忽觉这样的对话实在是无聊透顶,毫无意义,索性不再搭理,他讨厌我,我见着他还头痛眼刺呢。
走没几步,身后传来汲水声溅溅,奇怪的回头一望,原来烈焯正蹲在溪旁,以手为皿,捧起一把溪水饮着,良久,他仍是大口大口灌着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不像为了止渴而喝,倒像是不得不喝似的拼命灌水。
这几天来,烈焯每日似乎都要喝上快半缸的水,虽表面一切正常,气色也好的很,说是生病中毒倒也不像,可这样大量的喝水太不正常...有古怪,我看着烈焯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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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你真的会看吗,可别又蒙我,你这人十句话有九句不能信的.....烈娘...烈焯你也过来一起看看嘛。”厉之仪大概忆起上次祸从口出,叫烈焯娘们,后来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差点没把房子毁了,得睡在路边的事,老爱挂在嘴边一句的娘们也没敢再脱口而出。
“萧遥他会看点手相,你过来一起给他看看嘛,乱准一把的!”厉之仪见烈焯毫不搭理头也不抬的就要往房里走去,赶紧冲了过去硬要把烈焯扯过来凑热闹。
“你什么时候也会看相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旁的靖丹,附上我耳后低语道。
我嘿嘿诡笑:“我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入得厨房入得厅堂,大小长处不胜枚举,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靖丹笑着把手掌摊开在我面前:“是吗,那可真要帮我看看先!”
“不用看了,我光看你面相就知道你将来一定前程似锦高官厚禄,如花美眷不虞匮乏,多子多孙儿孙满堂,长命百岁驾鹤西归,到达西方净土登无忧无虑极乐世界...”
靖丹连番大笑,连忙制止我:“得了得了,萧半仙你省点口水,我可没银子付你啊。”
“我们是好兄弟嘛,讲钱多伤感情,这回本半仙大方免费招待你!”我义气凛然的搭上靖丹的肩拍拍。
“我可没兴趣看人谈情说爱打情骂俏。”一旁环手而立的烈焯冷冷插话,甚是不耐转身又要走。
“不过有趣大家好玩看看,怎么,这样就怕了。”
烈焯果真停下脚步,冷哼一声伸手:“我什么都做过,就是没怕过。”
我右手一探,就要扣住烈焯脉门,谁知烈焯忽地手腕疾翻,防备的退了一步,我趁势再进,烈焯右手一折,我往他右手肘就是一踢,烈焯为躲开的往上一顶,正好落入我手。
“看相像你这样看法,我想天下能摆的算命摊的恐怕没几人。”被我探上腕处烈焯倒也就不再躲避,站的好好的随我摸个够,只是一张刀嘴上还是不肯闲着。
“如果每个来看相的都像你这么难搞,我想天下还幸存的算命摊当然没几个。”我放开烈焯的手,回敬几句,好心好意通常是自找麻烦,现在的人可别说知恩图报,没恩将仇报就不错了。
烈焯幽暗眼眸微玻В凵裆跏遣宦渡涠矗ǔ9诖厦鞯娜俗宰鹦囊彩浅醭@淼母撸凶呓衙庵姓校庋惨饣穑蛑北却题苟啻蹋徽庋烙阊鬯赖勺牛蚁蚶醋愿耗谕獠灰坏牧称ぴ僖补也蛔。桓适救酰乙匝刍匮鄣牡闪嘶厝ァ!
靖丹看情况不对,连忙想拉开我,一边的厉之仪却鼓掌吆喝叫好了起来 :“好啊!真是精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原来看人看相也可以比看人打架还有趣!”
他还从头到尾还当真以为我们在看相吗....我真怀疑起这个王爷是怎么被教育长大的。
“萧遥你好厉害啊!你这种算命法可一定要教教我啊....”厉之仪还拉着我叽叽喳喳没完的时候,烈焯连出言讽刺都省了,直接走人,我无奈之下只好眼睛撇向靖丹求救。
靖丹回我一个拿我没折的眼神:“不知不觉开饭的时间又到了呢,大家吃饭去吧,别让饭菜凉了。”
“是吗,不说还不觉得吃饭时间到了,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你们自个继续吧,我先吃饭去了”厉之仪自顾自说着往饭厅走去,像是完全把刚刚的事都拋诸脑后。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厉之仪的背影,吶道:“真怀疑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这古灵精怪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靖丹往我脑袋瓜不小力的一扣:“快说,你刚刚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顾左右而言他,语气满是崇拜的开始奉承“不过靖丹也真厉害啊,一下就摸清了那小子...”
靖丹冷冷截道:“少转移话题,我不吃这套,快说!你刚又在打什么主意”
人太精明有时候还真的是讨厌啊。
“啊...好饿啊,吃饭吃饭,李之仪你等等我,我也要去吃饭了”我干笑一声,赶紧脚一伸,先溜了再算。
奈何天 第三十章
清明绵绵谷雨后,便是立夏时节,梧桐郁郁,麦浪离离,柳桃枝枒风扶盈盈而曳,那风吹的却是焚风,热浪几乎要淹了人的神智。
我像一条被晒的半死的蛇干,摊在太妃卧褟上昏昏沉沉。
不管何时都活力充沛厉之仪依旧整日大声嚷嚷,以和烈焯孟政吵吵闹闹为日常要事,现在却突然欲言又止支支唔唔,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在我身边绕了大半天。
这个直肠子有话憋着不说难过的很,我一旁看着也跟着不爽快,还是干脆我自己开口:“厉之仪,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你今天在我面前绕了几十个圈了,你走的不累我看的也累了。”
厉之仪挠下头,赧然一笑:“这其实也没什么事,虽然不关我事可也不能说没事,总之一定有问题就是了...”
窗外斜进的一方黄彩又艳了几分,我额上的汗珠开始细密冒出,心火更炙,我不耐的打断道:“讲重点!要不等你说完我就先要热昏过去了。”
“别别,你先别睡啊,要昏也等去看了烈娘们的病再昏啊!”厉之仪一时情急,冲过来抓着我两肩前后晃动要弄醒我。
我懒懒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你昨晚不是还跟他打了一架,瞧他生龙活虎手脚灵活的很,才隔了一晚能生出什么大病。”
“不是啊,你去看看烈焯就知道了,他这么个大热天居然穿著绵袍在大太阳底下弹琴,好心叫他换轻便点的衣服,他也不理,一个劲的弹他的琴要不就猛喝茶....我看他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我出手太重打着了他的脑袋,就这么一打打出问题了...”厉之仪蹙起眉头,倒真的烦恼了起来。
我暗自失笑:“我想没不至这么严重吧,你别想太多了...”
再说了要真这么容易一打就把脑子打坏,这些日子他跟烈焯整日动手动脚,他自己的脑袋不知早就坏了多少遍先。
“孟政也说是我想太多....可我就是怕我一个失手把他脑子打出问题怎么办,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一点....”厉之仪颓然垮了两肩坐下。
他嘴中嘟嚷了几句又霍然起身,一个劲的把我往外推:“不成不成,你还是去看看保险点,你就当行行好,悬壶济世妙手仁心,好心点帮我去瞧瞧他脑子有没病。”
行善积德这么伟大的人生志向我向来没有,我拔刀剑也不是为了助不平,叫我救人不如叫我杀人还顺手点。
无奈厉之仪这种人太真我纯良,自己好心不自觉,且总以为天下人都跟他一般好心。
为求得等会儿耳根能清静半饷,我喟叹一声自动自发步出厅:“什么病我不用瞧就知道了,烈焯他病不在脑子也不在身子”
“那要不能病在那?”厉之仪疑道。
我转头一笑:“病在骨头太脆可嘴巴又太硬。”
一入亭中,烈焯背对端坐,纤长十指素手缓拨,凄且哀的一道长长颤音为提,这曲月映万川,街下来为疾行快板,高尖的琴音,像一根细锐的尖针,反复穿插,非要撩人悲怆。
一曲弹罢,烈灼并不理会我,仍是径自操琴。
我似笑非笑说道:“太阳这么大的天,坐在这弹琴不热吗?”
我穿著薄衫才在这站了一刻钟不到,已是闷热难忍大汗淋漓,烈焯他在这亭中坐了一上午,穿的又是轻裘绒衣,没有道理不热
烈焯斜睨了我一眼口气甚是不善:“我是冷是热又与你何干。”
我一抿嘴:“是与我无干,不过是有人怕你热坏了脑子叫我来看看罢了,应了人至少好歹得过来敷衍看看,要不你热昏过去了我也懒得管你。”
“说我,你自己的麻烦事还一堆呢!总之你少插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说得对,我的确也没闲工夫管你,不过话说回来.....”我绕至烈焯面前低头端详:“这真是难得一见的高,绝妙啊。”
烈焯缓了语气,脸上毫不遮掩喜爱之情“三尺长玉原就难寻,加上将质地坚硬的蛇纹宝玉雕刻成型,这样的一把好琴,当然是绝极妙极。”
“我是说在你身上下这番工夫的人真是妙!”我拉起烈焯双手:“明明热到手脚皮肤胀红,烫的吓人,却完全不渗出一滴汗来,体内实火闷烧,无法排热,只好靠大量饮水来解热,但若只是单纯的中了瘴气,你也不会脉搏虚浮如丝,青筋深沉,硬在热天还穿著这么厚。”
无视烈焯杀人一般的冷厉目光,我继续品头论足的啧啧称道:“这说节气不是光节气这么简单,说毒又算不上,于人命完全无虞,不过是又冷又热,像单纯只是要你难受罢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的人往往很讨人厌!”烈焯咬牙切齿道。
他讨厌我,我不喜欢他,我想我跟他早在几天前都有了这个再明白不过的认知,不过同一句话说的人不同,立场不同其中喜怒可就有千里之差了。
看着烈焯铁青着脸,我突然心情大好,自顾自的接着道:“不过没想到凭你北擎六王爷权大势大武艺高超,居然跟厉之仪那个少跟筋的王爷一样着了人家的道...”
烈焯一掌大力拍下,甩袖反身而去。
我终于知道这么多人爱逞一时口舌之快的痛快之处为何,望着亭外镶黄的烈日当空,我忽觉天气也不是热的那么难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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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丹你别拦我!我非得叫醒他不可...萧遥!别睡了房子都要给拆了你还睡!”
看来今天不是装睡就可以应付得了这小子,我认命的睁开眼,伸直腰边下床:“我知道你整天闲着没事做,可也不用连公鸡吪晨的事也抢着做每天早上准时来叫我起床吧。”
厉之仪难得不理会讽刺,兴高采烈的拉着我跟靖丹就往门外跑:“嘿嘿...这回可有真精彩的看了,我怕你到时起晚了看不到还会怪我没通知你一起瞧呢!”
我笑道:“六国大封相都上台了,还有什么精彩还没演的?”
一旁的靖丹应道:“那这应该是刘邦对项羽,双强对决了”
我继续玩笑道:“那你这张良怎么还不快快上场。”
直穿过厅舍一地狼藉不堪,望见与烈焯缠斗的那红影,我可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奈何天 第三十一章
无欲右脚一撑,一个空翻,身型飘至烈焯左上侧,手上的三尺青丝软剑也随之划落,急急剑雨,点耀华光旋飞,已罩住烈焯全身,烈焯腾身一侧,略避剑锋,半旋身,刀已疾斜劈下。
两刃相交,无欲软剑倏然一曲,缠绕刀身上圈,烈焯刀势急落,真气猛飙,硬生生震开软剑,无欲转而一甩剑,直点烈焯左身,烈焯一个退势,错身而过,无欲再转身,眼见就要迎上烈焯那蓄势待发的预先一掌....
我心头一急,两脚已自发靠至烈焯身旁,右手一推,手刃劲打切断烈焯这一掌,无欲回身一剑收不住势惊袭,我两指沾点剑尖,沉劲静定。
我猛然冷喝:“你们全都住手!”
转身,我两眉一拢,眼中久蛰寒芒腾起,凛声道:“无欲!你忘记我交代你过什么了吗?”
烈焯功力究竟深至何处,我从未与他正式交手,自然无法探勘,但无疑的是无欲虽然武艺不遑,但实战阅历仍过浅,伤在烈焯手下并非不可能,我与魔教已脱了干系,无欲实在不应再插手我的事,就算沧海睁一眼闭一眼任由他去,但烈焯可没理由会对他手下留情。
无欲垂首,眼睫微微下飘:“月笙师兄嘱咐,无欲不敢忘。”
看着无欲脸上仍是一贯虚缈飘然,幽幽深瞳里无波无浪的一片静水,一句叫了我近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