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题一拖再拖。
这么一来长安朝廷里有人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忧:河东王手里几万精锐,还有嫡系人马控制军队,驻守潼关管理后勤线的将帅也是太平党一系。手握重兵之下迟迟不交兵权,他想干嘛?
自然大多数人并不认为薛崇训会造反,既无必要也不容易成功,他为何要铤而走险?但是重兵横在关中大门口,总是让人们心里凉飕飕的
大伙自然都希望薛崇训早点把兵权交回兵部,遣散大军分驻各地。这时有官员在左相面前说:“河东王破敌十万,有大功于朝廷,但朝里却未说如何封赏,他可能心里不服。”
左相陆象先是个厚道人,听罢便脱口道:“薛郎已是食封五千户的郡王,还要如何封?难道要封异姓亲王、万户侯?”
进言者道:“论功行赏而已,众人皆赏,唯独对主将不问不理,如何叫人心服?”
陆象先沉吟道:“薛郎虽三代与皇室联姻,终究是异姓这事儿我到政事堂说说,听诸相公是何意见。”
政事堂七个宰相始终没法拧成一股绳,大事总是在扯皮,左相陆象先够威望,可不够魄力决断,其他人威望和实力都没法慑服众人。这事儿也是一样,有人反对有人赞成。
好在相公阁老们倒是明事理,没人说薛崇训拥兵自重在威胁朝廷,因为大伙都明白这时薛崇训根本不可能反叛朝廷。他现在无论是功劳还是地位都几乎达到了非李姓王侯的顶峰,也没人要对付他,有啥必要孤注一掷?
大伙说不到一块儿,而且封王封侯本就应该是皇帝说了算的事儿,最后只得上书。李守礼是不管的,只有让窦怀贞去宫里头问高皇后。
高皇后本来有心参与朝政大事,但这会又是棘手的问题,她也拿不定主意,久久没有表态。
众人猜测高皇后的心思应该是怕薛崇训功高震主,地位太高之后无人制衡。这时鱼立本又找了机会进言。
初时高皇后以为鱼立本是说薛崇训的事儿,不料他左顾而言它,说起了另外的事:“上次听说左相在政事堂提议立太子呢,诸相公都很赞成,娘娘可知此事?”
高皇后不动声色,点头以示知晓,没有表态只是听着鱼立本究竟想说什么。
鱼立本躬身站在御座之侧,左右看了看,宫人都在栏杆下面远远地站着,他便低声说道:“如立国本定是立长,何况娘娘没有子嗣。宋王(去年封的亲王李承宏)年长,应为太子,就算不是宋王,也有许多亲王郡王有名分。相公们欲督促陛下确定储君,无非是想以此让太子监国,稳定朝局届时太子的生母被娘娘压了一头可是心服?娘娘和太子又如何相处?”
高皇后的眉毛一轩有些动容,但转念之间便看不出弥端了,她微|张涂得朱红如血的檀口,想说什么话的样子,但最终却一言未发。
鱼立本闭嘴了一会儿,又沉声道:“宫里多有殿下(太平公主)的人,如今殿下有恙,大家都希望殿下的长子薛郎能出面庇护,免遭他人欺压。此时此刻娘娘如果明确表示真心与薛郎联盟,宫里的这些人不都听您的?就算立了太子,能奈何得了娘娘?”
高皇后总算开口轻轻说道:“鱼公公是劝我支持封薛郎为亲王?”
鱼立本默认,但恐不答话有失礼仪便把腰弯得更低,躬着身子以表明态度。
高氏淡淡地说道:“我不是想打压薛郎,只是隐隐听人说诸相公的意思,自古异姓封亲王并不一定是好事。所以才有些犹豫。”
鱼立本不以为然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薛郎不能稳住局面,届时咱们这些人凋零之后,殿下又说不得话,她老人家的安危也是堪忧。就算出于孝心,薛郎也该立稳根基,只要等殿下醒来,便可主持大局。他焉有推辞之理?”
就在高氏一番权衡之后,一次和汾哥一起接见大臣,便把这事儿说了出来问汾哥可否,汾哥自然说可以。于是朝臣们也无异议,朝里一番折腾之后,在洛阳的薛崇训忽然得到从长安来的消息:自己居然要封晋王了!
他首先的反应当然是非常高兴,虽然以史书为鉴身处高位危险更多,但是当晋升的荣耀降临到自己头上时,有多少人能如此理智淡定呢否则就不会有那句话了:知进易、知退难。
不过薛崇训手下的谋士很快就意识到了荣誉与危机的并存,王昌龄便引经据典劝说薛崇训不要得意忘形,反而要更加谨小慎微。
薛崇训表面接受了建议,但心里却依然欢乐。此前他还在犹豫是进取还是养晦,不过他这个人想问题不会长久地左右摇摆,当左右为难的时候,他一般是凭直觉选择一个便一条道走到黑。
此时他的决定当然是全力进取,能发展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既然朝里要封亲王,没问题,亲王便亲王,亲王国府的官吏规模大得多,可以合法拥有的权力和势力也大得多,到时候他甚至可以试图让皇室同意飞虎团作为他的正式卫队。在长安拥有几百人的骑兵,一般人想对他玩阴的就不容易了。
这下薛崇训很想早点回朝了,当下便安排了人事,让刘安主持洛阳府军政,鲍诚节制洛阳守备军及黄河大仓守备军;擢升飞虎团右旅旅帅李逵勇为校尉兼左旅旅帅,公冶诚为右旅旅帅。同时东都近左的守备军将领多出于飞虎团旧部,薛崇训又招募了一些河东壮士补充飞虎团。
当世人的注意力都在薛崇训手里的四万部队的时候,他重要关注的却是飞虎团一脉发展的军事力量。不知不觉,河东武将集团已经初成规模,如今神策军、洛阳军、护粮军上下都被这个集团把持。这种势力可不是让几个自己人掌兵权比得上的,它要更加盘根错节更加复杂稳固,就算是换了主将,也不一定能掌控得了三军。
腊月底,薛崇训正式调集大军离开东都,向西撤退,班师回朝。大军行至潼关,兵部来了调令,让讨逆军四万分散回各地驻扎,神策军原本是驻吐谷浑王城的军队,但此时路途遥远便被调到京畿渭南市。
薛崇训接受了兵部凋零,遣散大军,自率飞虎团卫队及各部将帅回朝,大伙要去论功行赏的自然要听令散了军队,否则率几万大军兵临长安名曰“班师回朝让君王阅兵”,你想吓死皇帝啊?
除岁(除夕)他们是在路上过的,风尘仆仆的却是有些遗憾,但人马一少之后沿驿道回京,也许能赶上元宵节,也能高兴热闹一回。
大伙商量了一回,都想到长安过元宵,于是快马加鞭赶路,总算在节前达到了。众人进城之后并未遇到沿途夹道欢迎的百姓,正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人们都忙着张灯结彩团圆去了,薛崇训等人回朝还没有进洛阳城的时候有气氛。
不过皇帝在含元殿专门开了大朝迎接功臣,这却是莫大的荣耀。
众人连家也不能先回,首先去大明宫面圣,数十将帅进宫之后,薛崇训骑马(去年他便得了圣旨特准宫中行车行马),大伙走路,向含元殿走。大家都穿着盔甲,可是铁甲铮铮的一队人在恢弘的宫室之下依然显得如此渺小。巨大的建筑群,宽阔的道路,人在其中犹如蝼蚁一般渺小,情不自禁对帝国皇权产生一种敬畏之心。
第四十章 猜迷
皇帝开临时大朝会接见薛崇训以下数十将帅,无法就是颁封赏诏书。国家赏罚有度论功行赏,多数人皆有升迁,但封侯或升爵位者只有二人。封侯者自然是殷辞,上奏抓获李三郎者就是他,兑现去年朝廷的悬赏令,封了平阳侯。
然后便是主将薛崇训,大捷的最大功劳当然要算在老大身上,他从郡王升了亲王,封万户,号“晋王”!那句“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在唐朝绝非虚言,王侯将相当然是通过大战之功升得最快。不过他这个异姓亲王真不是一般人敢接的,也只有他薛崇训三代皇室血统,无冕之王太平公主的长子,才敢兴高采烈地接了封号。
颁了诏,大臣们今日显得特别沉默,没多久就散朝了。
李三郎一死,中央更没有了外部的威胁,一下子就仿佛变得死气沉沉。好在元宵佳节临近,满城火红热闹,才将那死寂一般的气氛掩盖下去。
薛崇训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担心自己的势力过快膨|胀会导致多数当权者的警惕。不过从朝里回到家之后妻妾家人们非常热情地为他接风洗尘,府里又忙着布置佳节装饰,搞得热热闹闹和气一团,倒让他仿佛掉进了温泉里一般,暂时把那些烦恼给淡忘了。
到了正月十五,只见家中各处屋檐下张灯结彩,上到主人下到奴仆丫鬟都穿得光鲜体面,各处厅堂院落都摆着美味食物,气氛十分到位。薛崇训随意一问,才知这些安排都是岳母孙氏在主持,心道家里总算有个主内的,不然如何能这样有气氛?虽然正室李妍儿年小能力有限,不过岳母能帮忙也是不错的。而且李妍儿娘家也没什么至亲了,她们母女在薛崇训的庇护下好像也渐渐产生了归宿感,让薛崇训心里也暖洋洋的。
到得旁晚天还没黑,晋王府便设了家宴,连奴仆们都有宴席,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家宴。
后来宰相张说约同僚一块儿去看灯会,也顺带邀请了薛崇训。薛崇训二话不说就爽快答应了下来,而且很匆忙地换衣服准备出门他可知道宰相们准备拥护皇帝立太子的事儿,这帮宰相以前本来都是太平公主一党的人,太平出了事儿,眼看他们便要树倒猢狲散,薛崇训得拉拢一部分是正事,否则他纵是亲王也没有名分参与朝廷决策,却是十分不利。
既然张说还挺给面子,薛崇训自然一拍即合,赶着和他们应酬逢场作戏。
几个人在约定地点见了面,都是布衣打扮,带着一些家奴随从,一块儿去灯会上凑热闹乐呵乐呵。
除了张说其他几个官档次都不够位极人臣,见了薛崇训自然是点头哈腰大拍马屁。正好大伙一时兴起要猜灯谜,相互谦让之下,都叫薛崇训去猜
薛崇训对那些文辞玩意实在不甚精通,急忙推辞道:“薛某一介武夫,也就是凑凑热闹,对如此雅事哪里敢班门弄斧?倒是张相公文武全才,不如让我等一开眼界?”
张说是宰相,百官之僚,自然有人马上又让张说一展才华,但也有个人揪住薛崇训道:“薛郎休得过谦,您在东都那首‘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堪称千古绝唱,如此文采武功之人古今几人?”
薛崇训十分郁闷,脸色自然不好,倒是张说善察言观色,见状便解围道:“诗乃性情之物,薛郎会作诗,不一定有空看那灯谜般的戏耍之物,既无兴趣,大伙休要难为薛郎,让他做首诗便罢。”
又作诗?薛崇训的额上泛出三根黑线,有什么唐诗描写灯会的?他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就算想出来了,吗的诗名越来越大,唐人又喜欢作诗,以后逮住就让作,该当如何是好?老子要是能把唐诗三百首记全了也许还能勉强应付一阵,何况他能背全的根本没几首,无非就是那些在后世实在太普及的名诗。
不能再作诗了!薛崇训情急,又不好意思借口说上次是幕僚写的,自己承认抄袭是多尴尬的事!就算大伙怀疑,那便怀疑罢,一个王爷偶尔附庸风雅一回也不是多大的恶事;但自己直接承认就太伤面子了。
他没办法之下硬着头皮道:“我看还是猜迷得了。”
众人无非就是图个乐子,让薛崇训也一起参与,也不难为,他要猜迷便猜迷。
薛崇训回顾四周,只见这条街正处东市附近,属于商业地带,灯火辉煌的街上摆满了花灯,却多数都是商人们摆的,猜迷得要付钱,猜对了能选一样彩头。适逢佳节,人们也不在乎那点小钱,无法图个气氛,商人无法图个利润,两厢情愿的事儿。有的商贾有头脑的,会让美貌的奴儿摆摊,送些手帕扇子坠子之类的雅物,又便宜又有情|趣,勾引得那无知少年郎争相表现大把花钱,生意非常好。
他便随意挑了一家,让随从给了铜钱,然后揭开一个灯谜看谜语,答案在后面看不见,要猜了之后才给看。众人凑上来一瞧,笑道:“便宜了薛郎。”
马脸张说平时很严肃,老是拉着一张脸,今晚日子好他也笑道:“这个太简单了,店家是摆明了要送人东西。”
大家都摇头表示没挑战时,薛崇训却紧皱眉头,硬是猜不出来。他前世对这谜语没兴趣也没怎么接触,今世是个武夫,猛一下看谜语,一时倒懵了。听得众人说太简单,便趁机说道:“那我重新拿一个。”
于是薛崇训不等大伙回答,便再揭开了一个,一看过去傻了连谜语中的一个人居然不认识,那还猜个毛?
他的脸顿时涨红,张说等一看,心里猜了个大概,便打圆场,把谜底说了出来,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