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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魏良把工头叫过来,仔细的吩咐了一遍,然后和胜男一起往县城赶。
“嗯,你猜杨知县为什么叫咱们两个呢?”
胜男骑着悍马,慢悠悠地和走着的魏良说话,叫自己还勉强说得过去,她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捕快,可大小也是公门中人呀。可叫魏良就有点蹊跷,即使他经常帮忙破案,严格算起来并不是衙门里的人,叫他就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魏良就是怕杨知县误会什么,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去县衙。
猜测间,两个人回到县衙。来到县衙后,已经是下午,杨知县刚刚把县里所以的账务整理了一边,正端着茶杯喝茶,一听他们两个来了,便忙叫进来。
“小的李胜男拜见县尊!”
“学生魏良拜见大人!”
魏良和胜男见杨知县没有穿官服,一副很居家的装扮,心里的疑惑更大。
“呵呵,这里不是大堂,没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杨知县见他们行完全礼,然后才笑着说道。
切,说得轻巧,受了我们的大礼,才说这话。
胜男和魏良心里皆鄙视道。
“李捕快,本县听说李家乃梅水镇的缁衣世家,代代为捕头,而且熟悉大明律和刑讯诉讼,本县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大人请讲,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杨知县从书案上抽出一个卷宗,指着几张供词说道:“是关于南山匪案。邱老大等几名悍匪,聚集南山数年之久,为祸乡邻,如果按大明律,该当何罪呀?”
“大明律第四零九条规定,‘凡强盗已行,而不得财者,皆杖一百,流三千里。但得财者,不分首徒,皆斩。’邱老大占据南山达数年之久,所得财物不计其数,按律当斩。其手下,同罪!”
胜男这几年的大明律不是白看的,不能倒背如流,正着背还是可以的。
“嗯,很好。”杨知县微微点头,他沉吟一会儿,又问道:“马六呢?他又该当何罪?”
“马六?”胜男悄悄抬眼看了看杨知县,心里一动,“要根据马六的身份定罪!”
“哦,为何?”
“按大明律,如果马六是强盗安插在县衙的同党,那么他也是强盗,当斩;如果他仅是强盗在城中的窝主,那么按律‘凡强盗窝主,造意,身难不行,但分赃者,斩。若不行,又不分赃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具体该如何给马六定罪,还要看他究竟是强盗同党,还是窝主!”
胜男把皮球踢给了杨知县,这罪名可大可小,就看杨知县是想杀想放了。
“呵呵,很好,李捕快,你果然很不错。”杨知县突然笑了起来,他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嗯,本县知道了,你下去吧!”
“遵命,大人!”
胜男躬身施礼,看了魏良一眼,给了他一个小心的眼神,便下去了。
“大人,不知您传学生至此,有何训示?”
魏良见杨知县沉默无言,一味喝茶,便拱手问道。
“嘭!”杨知县把手里的茶杯一顿,脸色阴沉的问道:“大胆魏良,你可知罪?!”
第23章 李捕快出差
“大人,学生不知,还望大人明示!”
魏良心里一惊,他听小三子说魏老大是来县城送礼的,难道是来给杨知县送礼?可没道理呀,玫瑰镇虽然比梅水镇小,但也是有独立的行政长官,魏家又自持官宦人家,即使想巴结县官,也会巴结玫瑰镇的知县呀。
“不知?!”杨知县又从书案上抽出一摞的白纸,上面写满了字,魏良远远的看,好像是自己填的尸格。只见杨知县抖了抖手里的白纸,“你可知这是何物?”
“如果学生没有看错,应该是存档的尸格!”
“尸格?!尸格上怎么有你的签字?恩?”
“这。”魏良偷眼看了看杨知县,发现他脸上的怒火并没有延伸到眼底,那么……“回大人,学生对前朝宋慈宋大人甚是仰望,也对验尸诉讼颇有兴趣,于是,闲暇之时便经常帮仵作刘师傅验尸——”
“啪!”杨知县把纸张掼在桌子上,“荒唐!你是堂堂县学秀才,怎么能跟着下贱的仵作学徒呢,还刘师傅,你唤他师父,又将黄学政置于何地?!”
“黄学政?”魏良脑子里迅速的思考着,难道是他的启蒙老师黄老秀才!?
“没错。”杨知县见魏良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便放缓语气说道:“本县是弘治五年考中的举人,当时主考正是黄学政,后来我进京参加会试,又得遇恩师指点才中了进士……本县来赴任之前去拜别恩师,恩师提起曾在梅水镇授业,又提及当年有一学生聪颖好学,让本县多多点拨,可本县来此地后才发现,恩师念念不忘的好弟子居然不思科举,反而以验尸为乐……魏良,你可对得起恩师的教诲?!”
魏良听了他的话,又看了看他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终于明白了这位县尊的意思:第一,他魏良算起来也是杨知县的师弟;第二,杨知县受黄学政之托,要照顾点拨他;第三,他魏良不思进取,不以学业为重,辜负了大人的一片苦心……
呵呵,估计黄学政当过杨知县的主考是真,其他的水分太多,他可不是读书读傻了的本尊,没有见识过多少官员,但是电视和小说还是看了不少,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杨知县的意图。
于是,魏良撩开长袍,跪地忏悔:他辜负了老师的厚望,愧对大人的关心,自己对仕途无意,只想为百姓做点实事,如何如何!
“唉,罢了!”杨知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把魏良扶起来:“师弟既然无心仕途,本县也不好强求,但又不能辜负老师的嘱托,这样吧,正好本县还缺一个刑名师爷,你又喜欢验尸诉讼等俗事,不如我就聘你做我的刑名师爷吧,师弟意下如何?”
“这。”魏良一顿,刑名师爷和仵作可不同,师爷虽然不是在编的官职,但却是县太爷私人的幕僚,一般都是以先生尊之,可要是按刚才杨知县的说辞,他和杨知县是同辈,“师兄的美意师弟明白,可这师爷,与咱们的关系有违呀!”
“呵呵,无妨!”杨知县早就想好了措辞,他笑着说道:“刑名师爷是我私人的幕僚,既可以请先生为之,也可以请师弟为之嘛,不相碍的。”
哦,师爷之名,师弟之实,更是他抗衡县丞、主簿的得力助手。魏良明白了,忙施礼感谢师兄的提拔。
杨知县一看魏良这么上道,也非常满意。他初来梅水镇,没有根基,更没有相熟的人做帮手,好容易查到魏良曾经师从黄学政,便勉强拉了一个师弟的关系。不过,魏良也的确是个人才,自己不懂刑名,不懂诉讼,正好可以把这些俗务交给魏良。自己提拔了他,他又没有家族助力,自然也会赤诚以报的。
想到这里,杨知县越想越满意,当下就许下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聘书也早就准备好,只等魏良答应。
魏良也很满意,他现在缺的就是靠山和助力,不管这位杨知县是真想提拔他,还是想利用他,他自己也没有损失,反而能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职位,不错不错。于是,他也干脆的接下了师爷的聘书。
第二天,杨知县准备妥当,开始升堂办案。第一个案子便是南山匪案,正如胜男所说的,邱老大一伙九人,判处斩首,将案卷呈报布政司和府衙后,等待刑部批文,秋后问斩。
马六的案子也同时审理,不知李大头和马六达成什么样的共识,“养病”多日的李大头四处帮马六打点,金银更是送出无数。最后,马六定为南山强盗的窝主,当堂宣判:杖一百,流放三千里,至关外苦寒之地充役。
还有一个新闻,那就是小宋慈魏良,被杨知县聘为梅水镇第一任刑名师爷,专管刑事诉讼。
胜男听到消息后,刚要准备去祝贺,没想到却被老爹揪住。
“爹,啥事呀?”
胜男站在老爹面前,看他端着茶碗沉思不语。
“马六明明通匪参与了分赃,却只判了个流放,看来李大头肯定有把柄被马六拿捏住了,否则按他的脾气绝不会这么帮马六的。”
“没错,爹,我听牢房的王头说,马六关进去的第一天,李大头就带了东西去看他。估计,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胜男虽然忙着南山的开发,但县衙的事情她也并没有忽视。
“很好,爹还以为你整天守着南山,案子也不关心了呢。”李正义见女儿对县衙的动态非常了解,便笑着说:“马六后天发配,由你押送吧!”
“我?爹,您的意思是让我押送马六去流地?”
胜男心说话,好家伙,三千里呀,而且这个时候的东北可不比前世的繁华,此时正是鞑靼女真兴起的时代,安全问题值得推敲呀。
“没错,一共由两人押送,刚才李大头递话说,他安排了快班的候刚和赵二牛押送。哼,我不相信他,两个押送的人咱们必须占一个,正好,你也出去磨练磨练!”
“……是,爹!”
胜男见老爹已经有了主意,她反对估计也是无效,正好也趁着这次出公差,去外面好好转转。对了,东北的农作物比较多,现在那里比较荒芜,或许她还能有所发现呢。
这天,胜男和候刚收拾了行李,带好县衙的公文,去牢房提了马六出来,此时的马六刚刚挨了一百杖,脖子上又带了厚厚的枷锁,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不成人样。
“胜男,路上注意安全,候刚,你是前辈,多提点李胜男!”
李正义站在城门口,简单的交代了胜男几句,然后让他们上了路。
路过南山的时候,魏良也在路边等着,他递给胜男一包东西,“这些点心你在路上吃,万事小心!”
“嗯,南山就交给你了,如果魏家人找你麻烦,就去找我爹!”
胜男并不担心路途艰难,她有宝葫芦,又有悍马和馒头相伴,心里对第一次出差反而兴致满满……
第24章 惊魂第一夜
“侯大哥,咱们一路走到辽东吗?”
胜男和候刚押着马六走在官道上,走了半天,他们终于出了历城县,在路边一个小茶摊歇脚。胜男想起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上面押解犯人都是走路,但人家那是电视呀,镜头一闪就能到地方,可他们这次要去几千里之外的关外,如果靠走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呀,便忙问道。
候刚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被枷锁压得抬不起头的马六。
马六接触到他的目光,忙挣扎着指着自己的包袱,“都是我的错,连累两位兄弟出这么远的公差。我包袱里还有十两纹银,是家人给的盘缠,权当咱们一路的车马住宿费用,候兄弟,小五妹妹,你们千万不要客气!”
候刚没有去拿包袱,反而看了看胜男。
胜男忙笑道:“呵呵,小五我第一次出公差,很多规矩都不懂,还望侯大哥指点呀!”
候刚一看胜男很上道,土黄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他拖过马六的包袱,从里面摸出一个深蓝的小布包,里面放着两锭银子,他掂了掂,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既然马大哥这么大方,兄弟我也不会不顾念共事一场,小五,拿钥匙!”
“哎!”胜男从怀里摸出一串钥匙,她心里一直在琢磨,候刚和马六一起时同班的兄弟,肯定路上有所照顾,但自从出了城,候刚却连枷锁都不给马六下,让她颇为疑惑,现在一看,原来如此呀。
候刚帮马六下了枷锁,然后叮嘱道:“路途遥远,兄弟我不会看马老弟受罪,不过,咱们丑话说头里,如果你想趁机做点什么,就别怪兄弟无情了!”
“不会,不会!”
马六心里骂着,该死的李大头,收了自己这么多金银珠宝,却让一个中立的候刚和李头的女儿来押送,这不是要他的命嘛?还好,他家里还有一些积蓄,再加候刚还多少念及一点兄弟的情谊,没有翻他的包袱,否则到了流放之地,他拿什么打点关系?!
枷锁下了,但是手上的锁链并没有解开,候刚把钥匙又交给胜男,然后把银子揣进怀里,“呵呵,有了盘缠,咱们走水路,直到通州,然后出关至辽东卫。”
“水路?”胜男想了想地图,心中盘算着会通运河的站点,问道:“咱们先去聊城吗?”
候刚又让小二包了几斤包子,点头:“没错,待会儿我去叫辆马车,咱们坐马车先去聊城!”
“好!”
胜男走了一上午也走得脚疼,奶奶的,这是流放犯人呀,还是流放公差?!
吃罢午饭,候刚让茶水摊的小二帮忙叫了一辆马车,然后带好要的干粮和酒肉,押着马六上了马车。
“小五,这是五两银子,你拿着!”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候刚从怀里掏出刚才从马六那里得来的钱,递给胜男一锭银子,表明一人一半,他绝不会独吞。
“呵呵,侯大哥,小五是第一次出门,什么都不懂,咱这一路上还指不定遇到什么难处呢,还需要您多多照顾我。”胜男并没有接那锭银子,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