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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脑中浮现出清远躺在床上那一脸苍白的模样,只觉得胸口一紧,险些呼吸不过来。我必须要救他,我……转而狠狠的咬住嘴唇,咬牙道,“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他?”
他眉毛一扬,不答却是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我抬眼望着他,他的眸是一如往昔的明亮如星,只是此刻我却知道,这双曾经让我那般心疼,那般温柔,那般幸福、甜蜜的的眸子,早已经悄然的在我心中的某处化为粉末随风飘散。想着,我不由幽幽开口道,“如你所愿。”
转而“嘭”的一声,我的双膝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低鸣。但我却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尴尬和屈辱,那些本来挤满胸腔的情绪也随之变做泡影,不复存在。因着在我屈膝跪在他身前的时候,我的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也在同一时刻跌落在了地面上,应声而亡。
“月夏,我求你!求你放过清远!”
月夏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凝固住了,但那短暂的一瞬却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就算是或者不是错觉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些,不正是他想要的么?如今我……我终于遂了他的心愿,他应该很开心的不是么?
月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望着跪在床前的我,轻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做法很是嗤之以鼻。转而站起了身子,来到了我的跟前,俯下身子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眼中带着不屑,讥诮道,“你竟会为了一个杂碎如此……呵,小素素,那个杂碎对你来说,真的这般的重要么?”
“现在……他重不重又有何意义呢?”我定定的对上他明亮的眸子,“我只求你,放过他!”
他望着我,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手指加重力道紧紧的捏着我的下巴,竟似要将我捏碎一般,“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资格?是呢,我其实又有什么资格去求他呢?在这个世界上他早已是无上的存在,那么我……不觉心中苦涩,也没有再去在意下巴上那剧烈的疼痛,道,“月夏,只要你放过他,我便嫁给你可好?并且发誓,我安素年此生此世都会在你的身边,任你处置!”虽然知道自己说出来的条件非常的可笑,可是,此刻我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月夏就那般定定的看着我,对着我的眼睛,好似要将我看穿一般。良久,我只觉得下巴一松,竟是他已然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很好,小素素,我答应你,不过并不是因为你的条件。”他轻声笑道,“而是完全看在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小素素,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学乖一些,你根本连求我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是与我谈条件了!这一点,你最好给我永远记住!”
我并没有因为月夏那极具讽刺意味的话而心生不满,而是低头望着我那依旧平坦的小腹,孩子……这个我曾经想过要扼杀掉的孩子,这个让清远费了一夜的神,取了那般多名字的孩子……没想到,却成了最后让我能够请求月夏的筹码。真是讽刺呢……呵呵,孩子,纵使我是多么的不愿你来到这个世界,可是此刻,我却是真的对你心生感激了呢。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清远。转而看着一脸笑意的月夏,问道,“那你打算何时去解开他身上的法术?”
“解开?为何我要去解开他身上的法术?”月夏却好似没有听懂我的话,反问道。
“你!你明明说你会放过他的!”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诧异的望着他,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夏倒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我道,“我是答应过你会放过他,但却不记得答应过说要解除他身上的法术……本来我可是还准备了不下二十种有趣的法术想要在他的身上实践看看效果呢,现下因着答应了小素素你,而少了这么一个不错的乐子,想想还真是觉得无趣呢。”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他口中的所谓的乐子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怎么,小素素你莫不是要我连这仅剩的一点乐趣都要解除?”
原来,清远遭受那样残酷的折磨,在他的眼里,却不过只是一点给生活增添趣味的乐子,原来人的性命在他的心里真的毫无价值呢。呵呵……月夏,我其实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还能够残忍到什么地步?
“不过,要解除他身上的法术也不是不行,”见我没有说话,他却是话锋一转,道,“只要小素素你能每天乖乖的,安安分分的在我的身边,让我开心些,嗯,兴许哪天我因着心情好,去替他解除了法术也说不定呢!”
月夏,这难道又是你用来束缚我,让我留在你身边的筹码么?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你赢了,你已经彻底的赢了。只是,你不知道的是,就算你不用这样的手段我也会留在你的身边,因着,当我跪倒在你身前的那一刻,我的心便已彻底的死掉了。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窗边一抹妖艳的红,却是在那窗边桌几上的花瓶中插着几只曼珠沙华。这个在皇宫中开满了整个院子的凄凉的花儿,是月夏喜欢的。只是现在,在这初秋的凉意中,连带着这浓郁、惨烈的花也跟着走向了凋谢。
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脑中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句子来,不觉心中苦涩,暗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来的一阵风,穿过窗子钻进来,而那弥留在枝头的似血的花儿,也终于经不住它的拨弄,忽悠一声掉下来,跌在了地板上。
就像这场爱情,终于碎在了地板上。
第四卷:浮生若梦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承欢
人与命运之间似乎一直有着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线,总是你努力的逃用力的躲,可是……绕了一大圈之后,你会发现你又回到了原地。
我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感叹造化弄人,如果早知道一切躲不过逃不掉,那么当初我就不该那样的躲那样的逃,到头来,弄得一身狼狈不说,而且还将无辜的人牵连到了其中。这大约就是世人常说的得不偿失吧。呵,虽然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
可是,这世间并没有所谓的如果以及后悔,所以……就让我用后半生努力的去补偿吧,补偿因为我的任性因为我的怯懦对别人造成的伤痛以及苦楚。
我与月夏那场意料之中的婚礼被安排在了七天之后,而在婚礼举行前的这段时间里,为了让他安心,我便随着他住在了落雪山庄。
父亲因着商量婚礼相关的一些事宜,倒是来过山庄一次。在知道月夏的身份后,他对月夏的态度很是恭敬,连带着对我都有了些敬意,而我对此除了无奈之外,便只有苦涩。
落雪山庄依旧是往昔的模样,覆盖着皑皑的白雪。抬眼望去,四面全是满满的白色,美丽、空旷,还带着丝丝的凄凉。
我穿着山庄特质的雪缎白袍坐在外院长长的回廊上,看着外面又开始忽悠落下的雪花,心中却是平静异常。就像是这夜雪中依旧清朗如盘的明月,虽然带着些诡异,但月光却依旧沉默如水,皎洁而静谧。就像是我的心,失了悲切,失了愤恨,亦失了温度,冷寂如冰。
一阵风拂过,扬起了我的衣角,以及披散着的长发。父亲说,母亲生前极喜欢看雪,如墨长发以及翩翩白衣,纤尘不染,是他记忆中最难忘记的模样。而如今,我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穿着这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白衣,散着长发,一脸温和的望着眼前簌簌落下的雪花。摊开手掌,掌心向上,便有轻柔的雪花在风的怂恿下跌进了我的手心,转瞬间化为了一缕温良的潮湿。
眼角的余光不无意外的瞥见了遥遥站在某处的那一抹幽然的白色,不觉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握住手心,轻轻往前一迈,却是从长廊里下到了外院诺大的庭院中。庭院里积满了厚厚的雪,这满满的雪在月光的映衬中泛着淡淡的银色。
顾不得依旧在簌簌下落的大雪,顾不得脚下冰凉的积雪,我曳着那一身宛若鬼魅的白袍,微笑着步入了雪中。冷风卷起了我的衣角和长发,在空中纷乱飞舞,雪花也跟着毫不留情的落满了我的发顶以及肩头。但我却并未在意这些,抬头看了看天上明亮的月儿,兀自明媚的微笑着,转而张开手臂缓缓的舞蹈起来。
其实我本是不会跳舞的,不过因着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生前能歌善舞,是个才情满满的剔透女子。于是,我便也按着他所说的模样,偷偷的练起了舞来。
这两世为人的第一支舞呵……我在雪中灵活的舞着,任凭雪花肆无忌惮的飘落,却是毫无在意。因着此刻,我的眼中除了这漫天的风雪之外,便只剩下了长廊某处安然静立着的似妖似画的白衣人儿。
我对着他的方向浅浅的微笑着,月夏……这便是你要的轻舞呢,那个在月光下翩然起舞的月轻舞,那个让你无法忘记、铭记于心的女子。
月夏……我终于如你所愿开始心甘情愿的做母亲的替身了呢。梳着她喜欢的发式,穿着她喜欢的衣服,露出如她一般温良又带着些落寞的微笑,学着她的模样,在这苍白的雪中用尽全力的舞蹈着。月下轻舞。
“咔嚓、咔嚓……”
耳边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踩着雪花变成了曼妙的音符。我止住了舞蹈,停下身子看过去。视线毫不意外的落在那白衣如雪的艳丽人儿身上。
他顶着簌簌的落雪,踩着如水的月光,缓缓的走过来,脚步极轻竟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明亮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掩不住的惊诧。
我望着他那一副仿若失魂的模样,不由得扬起脸来对着他的微笑起来。明媚如花。“月夏,我的舞跳得好看吗?”
他走到我的跟前,雪花落了一身,却浑不在意。而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继而颤抖着抬起双手,捧住了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半晌才终于用惊疑不定的语气问道,“你……你是轻舞?”
我稍稍的偏过头,用脸颊噌着他冰凉的手心,嗔怪道,“傻瓜,怎的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我的话音才落,只觉得他的身子一怔,转而松开手掌一把将我拥进了怀里。他的身上依旧是我所熟悉的带着凉意的香味,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静静的听着他薄衫之下清晰的心跳声。
“轻舞,从前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以后……让我保护你可好?”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明显心绪的波动很大,只是语调却是温柔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乞求。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将我搂在怀里,那般的用力,竟好似要将我揉碎进心里一般。
“好。”我轻声答道。
“永远留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我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转而从他的怀里抬起脸来望向他,他的眸子明亮得如同落入了星辉,眉目似画,艳丽若妖。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在他的头发上,那满目的白色竟让我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某种错觉,好似我与他真的便是相守了一生的恋人,在这一刹那终于执手白头。
看着他明亮的眸子,我点了点头,道,“好!”
他听了,眼眸愈发的明亮起来,笑着低下头,在我的额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转而一扬手臂,竟是将我横抱在了胸前,顶着依旧簌簌下落的雪花,抱着我朝着内院走去。
轻纱罗帐,暖香红烛。
月夏就像是见了一件绝世珍宝,小心翼翼的吻着我,冰凉却极为轻柔,就好似一不小心就会将我碰碎一般。我看着他一脸的疼惜以及温柔,还有眼睛里隐隐带着些疯狂意味的金色光芒,却是不觉暗暗的自嘲自来。
月夏……往昔你对我的宠溺还有温柔,果真全是因着我的母亲因着我这张与她相似的脸孔呢。只是现在,我却突然很想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刻你是真的喜欢过我呢?喜欢过我安素年,而不是月轻舞。
不过,就算是真的开口问了,得到的结果大约也只会是我自取其辱罢了。何况现在……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我只想尽职尽责的演好这个替身,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开心让你能够多些乐趣,那样的话你大约就可以早点放过清远,早点解开他身上那个恶毒的法术了吧?
这般的想着,我终于抛却了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屈辱感,不动声色的开始迎合起他来。尽管月夏的动作很是温柔,可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用手悄悄的护住了腹部。因着我知道,如我这般有着两个月身孕的身子,最是忌讳房事,一个不小心便会伤及胎儿。
虽然我知道现在这样做其实也于事无补,但……
尽管我的动作很轻很小心,可月夏却还是注意到了。他止住动作,垂着眼睛看着我护着腹部的手,眼中原本浓郁、强盛的金色光芒,竟然一点一点的退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