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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可平在客厅候着她的回家。为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摆开了一副长谈的架势。林西接过他的好意,好奇他接下来的内容。
“许依容来电话说你放了她鸽子。”
林西挑了一下眉毛,看着楚可平,说:
“不是说她不大习惯与外人接触吗?我也没答应她的邀约,哪来的放鸽子。”
楚可平回视着她,语气不变:
“她只说你没出现在你们的约会中。”
林西“呵呵”地笑开,真是不解自己在这三人的关系中是什么位置。她满心希望楚可平能给她一个清楚的答案:
“她是谁该让我答应她的约会?她又哪来的笃定我该赴她的约?”
楚可平微微皱起了眉毛,道歉:
“是我过分了。”
林西摇头,过分是一回事。她总是不解,许依容凭什么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以她为中心?
“我答应她,绝不比她先结婚。”
林西笑出了声!不能怪她,实在太具有娱乐效果了!她抿了一口水,一口气给了大家一个痛快:
“对你们的旧年往事我也没什么兴趣。你认定了她是你的责任,她也理所当然地觉得你的亏欠,那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可是,我为什么要为你的认定承受莫名其妙的罪名?还要为你的责任鞍前马后地迎合着?亲爱的,我也有脾气,我还名正言顺地占着你的配偶一栏,可到现在,你为我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承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我还是你的责任呢,你哪对我上了心?”
楚可平眼观鼻、鼻观心地回了一句:
“她需要帮助。”
林西眯眼笑开:
“亲爱的,我是不是该过得比她糟糕才能得到你的青睐?”
楚可平一怔,还没回答,林西又接了下去:
“亲爱的,你以为你是谁?”
第 25 章
林西别开眼,这个清冷的男人礼貌与疏离都已经不再,他对刚才的话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吧?低头自嘲地一笑,回房放了满满地一池水,洗去自己一身的疲乏。
林西边擦试着头发边朝书房走去。这一阵子的事情很多,人前人后那些不能尽可对人言的事情都必须自己动手,林北这段日子已经赶得头冒青烟了,她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楚可平还在客厅安静地坐着,见她从卧房走出,还是站了起来,有些小的迟疑:
“我还是做错了吗?”
林西顿住脚步,与他对视,心中的怨气是对自己的。是她的错!一开始就把想要的和能给的搞混了,以为结婚就是一切事情的终结,却没怎么把人心的变迁算上,再美的爱情,时间都有办法把它改了颜色,何况他们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
“没有,我们错的是不够了解对方。”
更是对自己要的是什么不够了解!她以为她要的是清冷的男人。这个优雅的背后带着淡淡疏离的男人,一开始就符合了她对人生伴侣的设定。简单的家庭关系,简单的职业,简单的对爱情的表达。这一切都是她最想要的,只要可以简单的生活下去!
可是,人生哪来的简单!
楚可平看着她,对刚才的那句话还是不能释怀。他对许依容连照顾都谈不上,他只是在空闲的时刻接她的电话,也只是在那些不妨碍自己的时间里与她见面,哪来的暧昧不清?再说,她不也常和章成一伙打发时间吗?有什么不同?
林西瞅了一眼作响的手机,对楚可平的疑虑眯眼一笑:
“亲爱的,我们是一伙,你们是一对!他们不会把我上升到责任的程度,你把她的地位凌驾在我之上。”
不去看他的欲言又止,按下了通话键,与他人说话。
林西停下擦试的动作,脸色变得凝重。连带的,楚可平也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他看着林西挂上了电话,冲到鞋柜,不紧不慢地开口:
“怎么了?”
林西套上鞋子,手更是不停地摸索着车钥匙,对他的问话,稍稍停了一下才回答:
“公司有人受伤了,我过去看看。”
“啊?严重吗?”
林西摇头,对他无力一笑:
“还好,我过去看看。”
楚可平见她没有其他的话想说,也咽下了要陪同前往的话,本来该有的满腹关心化成一句无力的客套话:
“慢点开。”
林西回身仓促一笑,抓起了自己的包关门离开。她慢不下来,她的哥哥,唯一的亲手足在医院里躺着,她哪来的慢?
她一路朝医院狂奔,根本没法分心去想其他的事情,她只要林北平安地活下去。
“小西!”
章成几乎和她同时到达医院,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低低地喝了一声。林西仓皇地停下脚步,迷茫又无力地靠进了章成的怀抱。
“哥。”
章成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安静下来,这种时候,唯有沉住气才能稳住阵脚。
“林西,你到手术室守着小北,我上院长那边,小勉等下过来。”
林西从他的怀中抽离,她是林西,容不得半刻的迟疑!她抿了一下嘴,拍着自己的脸颊,直到章成点头,才昂着一脸的微红血色朝大楼走去。
守在手术室外边的是张令存,他只通知了林西和章成。他的左手也缠绕着纱布。见林西上前,起身,微微地低下头:
“还在里边,说是没有生命危险。”
林西点头,挨在他的身边坐下,正对着手术室的门,等着哥哥从里边出来。
“张哥,谢谢你,处理得很好。”
张令存没有随便就找个医院。他在普通医院和军队医院中选择了军医,更是先把电话打到章成的那边,让他与医院打好招呼,再告知林西。
“西西。”
林西抬头,是程宝儿。她脸上的精明只是摆设,要真的如她表现的精明,早在他靠近就该知晓了吧。程宝儿坐下,林西不自觉地往他的身侧依去:
“我等很久了。”
程宝儿无言地捋着她的头发,间或轻轻地吻着她的头顶,她来得很匆忙,头发没梳理,还穿着睡衣。
李勉停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还听得见那些微的气喘,他走得急,身上还有些小的酒气。他是从酒桌上脱身的:
“那几个活物打听出来了?”
林西摇头,她还没心思找人。程宝儿扶在她的肩上,对李勉点头:
“在找了。”
李勉揉着她的头发,沉吟了一下,说:
“小西把公司看好,宝儿找找那几个活物,后边的事情我来做。”
林西点头,有这些人在,再棘手的问题,她也安心了。
“出来了。”
林西抓着程宝儿站了起来,手术室的门打开,林西抢在最前冲到医生面前,她盯着医生等他开口。
“林先生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失血过多,要好好地修养一段日子。”
“谢谢。”
林西退了一步让医生离开。接着,就是林北的出现了。
他们才分开多久,不是才一起晚饭吗!他哪还有刚才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讨论工作的样子!
他躺在推床上,头上缠绕着纱布,右边的脸颊有些微肿,脸色白得让人心惊。林西舒了一口气,活着就好!
“张哥,你先回去吧。这几天你也不要到公司,我会对外说你陪哥哥出差。”
“好。”
林西转了一下心思,唤住了想离开的张令存:
“张哥,你还是到我家住几天吧,这几天也不要开手机。”
张令存没问为什么,只是点头。
“我送他吧。”
程宝儿捏捏林西的肩膀,她对他的行为并没有异议,他总有自己的道理。李勉与她陪着林北到病房。安顿好林北,李勉吊着眼睛看她:
“楚可平呢?”
林西蜷缩在沙发上,远远地看着林北,回答李勉的问话:
“在家,我没告诉他。”
林西蹭着脚,太低的温度总是让她的脚冷得像冰。李勉翻白眼看她,还是不能忍住地从她的电话里找出程宝儿的号码,让他顺便为她带套衣服过来。
“哦?为什么?”
“我提不起劲对他说。”
闷闷的语调让李勉上前为她倒了一杯开水,她从没打算把楚可平引进自己的交际圈吧?或者,是他错过了进入林西交际圈的机会。可是,李勉恶作剧地瞟了一眼还在麻醉中的林北,确定没人打扰他的好奇心,裂嘴笑开:
“程宝儿怎么就可以?”
第 26 章
林西闭上了眼睛,她早就累了,累到极致还是睡不着,哪来的精力和李勉较劲?
李勉却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平日里她戒心重,总不喜欢被人撩起心事。他更在章成几个的训斥下不能对她多有撩拨。今日,确定章成不会再回病房,平日里老碍着他好奇心的几个也不能出现,哪可以轻易放弃?
他又重复了一遍:
“小西,为什么宝儿可以?”
林西张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懒懒开口:
“他让我没负担。”
程宝儿从没让她觉得自己不如其他女人。他对她总有不一样的呵斥,却从没有谁可以分走他对她的注意。
楚可平不一样。谈个恋爱就已经是林西在迎合他了。他不喜欢林西娘家的铜臭味,不喜欢和林西一起回娘家。假期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回家与父母共享天伦,每每把林西遗忘。偶尔林西得知他的行程,刚提及就被委婉拒绝,他多体谅她的辛苦啊,那一路的舟车劳顿,怎么可以让他的老婆劳累!
这样的结果,是林西不能在婆家有多少的地位,他也不能在林家讨得多少的欢心。他们是游离在婚姻关系里的两个异类,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知道他们是一对夫妻?
楚可平也不喜欢和她到章家吃饭,他不喜欢被人误会是攀附权贵,哪理会得上章家与林西的感情。楚可平更不会和她一起出现在她的朋友圈。在他看来,林西所交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朋友,与一般的人有距离。他对来自她身边的每一场邀约都存有疑虑,他总是认为是林西的缘故才能得来他们的青睐,他没有用自己本身来赢取她周遭人的认可。林西曾经借着玩笑告知他自己的看法,这世间多的是“抛砖引玉”,更是常听说“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他认识的是林西的朋友,能让他们看重是看他自身的。他却从不认真对待。或者,他是不屑认真对待。
林西也不能进入他的社交圈,不但不会邀请她到他家,更没主动介绍哪一个朋友、甚至同学给她认识。就是这些年风靡全国上下的同学会,他也是一个人参加。他甚至连知会她一句都没有。
他多少还是会拿她与他人比较吧?他总让她觉得,她只是捡对了时间与他结婚,并不是因为林西这个人让他爱上。她的存在,是谁都可以代替的。
这样的两个人还有继续生活下去的意义吗?林西自嘲一笑。他们只是睡在一起的两个人,下了床,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有时候更是恶毒地想,楚可平是不是只为找个合理解决生理需要的人结婚,她于是出现,也恰巧碰上。
“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楚可平的生活中有了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李勉并不放松,林西把情绪藏得太久,总得有个人把她的伤疤摊在阳光下。
林西笑得无奈,是啊,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
“哥,你们不总说我傻吗?我就一鸵鸟,程家留给我的阴影总要时间散去。”
就是这样的程家,程宝儿也没遮掩什么。他不能抹杀父辈的存在的痕迹,只好努力淡化。他就是代表程氏家族,也努力地让这个代表的地位染让他程宝儿的色彩。他与楚可平唯一的可比性,只是他们都有清冷的外表吧?
“我爱过楚可平,要是一开始我们就不存在沟通问题,我想,我还继续爱着他。”
“宝儿呢?你对他是什么感情?”
“我也不知道。我们没有分开过,他之于我,从来都是程宝儿。”
至于许依容,林西想起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禁不住笑开:
“那个许同学,她只是挑起了我对婚姻的认识。楚可平的责任心不可能让自己爱上她,也不可能放下她。”
“小勉哥哥,我也不是心软的人。”
李勉与她相视一笑,言下的意思彼此心照就好。李勉免不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每次叫小勉哥哥就让人心慌。”
林西嗔了他一眼,走到病床前,拉起林北的手,心又重了起来:
“小北哥也常这样说我。”
林北自小就宠着她、纵容着她的任性。这一刻,该是她为哥哥尽一份力了。
“哥,我请溪姐回来陪你。”
李勉跟着她坐在床边,努力翻白眼,林西总有出人意料的安排。他做悲悯状:
“哥们儿,你就好好忍受这个假期吧。”
……
程宝儿进门,李勉忙轻手轻脚地指指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