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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港澳通行证就到了我手上了。准备最简单的行装,没有告诉任何人,几乎是通行证刚到我就跳上了去机场的大巴上,庆幸不是节假日,南京飞往深圳的机票仍然充裕,在前台买了机票,立刻就登机。我有飞机嗜睡症,一到飞机上基本是倒头就睡,飞机是波音747的,三排座的,空间宽裕,空调却是能冻死我的温度,一个人躲在最后一排直哆嗦,招来一个乘务员,要毛毯。
“小姐,毛毯!”一个男声响起来,普通话中带着淡淡的粤方言味,听起来却很软侬,我好奇,航班上的男乘务员不是很多,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唇红齿白,面目清秀的小孩子?是的,我肯定他比我小,还长着稚气的脸,但是眉宇间青涩已经隐去,但是眼睛里却闪着不似同龄人的坚定的光芒,个子很高,应该和文然差不多,典型的南方粤地男生的骨骼身姿,一身制服英气十足。接过去,浅浅一笑,“谢谢!”,他微微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嘶!好冷呀!——”我最终还是被冻醒了,只好尴尬的向空姐再要一床毛毯,漂亮的空姐向我道歉,“对不起,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毛毯没有了!”我牙床哆嗦,寻思不知道怎么熬过剩下来的一个多小时。然后就听到那个声音说,“不是还有一床呢?给这个小姐拿去好了!”漂亮的空姐微微错愕,脱口而出,“许先生,那个——”男孩子笑道,“没事,就给她好了!”然后一床纯羊绒的毛毯递在我面前,我舒心的展开,哇!简直就是头等舱的待遇,毛毯,好暖和呀!一下子就坠入了梦乡。“小姐,打扰一下!”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轻呼,我一下子就睁开眼睛了,那个漂亮的男生笑眯眯的望着我,语气中却是有些腼腆,“小姐,现在是下午一点多,您不饿吗?”然后指指餐桌上的盒饭。“鸡肉饭!”我几乎是不假思索,深航的鸡肉饭我吃了三年了,也只能算是不算好吃的飞行餐中能过的去了。一个餐盒递过来,我才发现男孩子左手中指带着戒指,乍一看约摸是真钻,整整一圈,心里暗暗称奇。“小姐,请问你要什么饮料?”“水就好了!”一杯水递了过来,我抬头去接,然后不小心和男孩子的手指相碰了一下,男孩子的脸透出微微的红晕,我倒是一愣,面无表情,低下头去,专心我的鸡肉饭。两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飞机停稳在深圳宝安国际机场的时候,机舱瞬间热闹起来,哗哗啦啦的开手机的声音,开行李架的声音,乱成一团,只有我悠闲的呆在座位上,等大多数人出舱了,才拿出小行李箱,沿着过道往外走。“前面的小姐,请您等一下!”我好奇的转过头,那个男孩子追上来,稍稍欠了一下身,“小姐,您是我们此次航班的幸运乘客,所以——”他递上一对“Hello Kitty”大圆脑袋的挂饰,仔细一看是限量版的,一个白的一个粉的,甚是可爱。“小姐,这个可以挂在包上的!”他指指旅行箱,跟我解释道,我笑起来,拉了拉皮筋,一个绑在旅行箱上,另一个呼啦一下圈在马尾辫子上,他看得惊讶,然后笑得欢畅。
我挥挥手,“谢谢!”却是头也不回的望大厅走去,心情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头上的Hello Kitty晃呀晃呀,忽然想起那首“不想长大”——在时间的无垠中,将生命停驻在谎言之前要一直单纯不想长大不是罪恶依然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要做那个自己喜欢的自己纯净是我永远的态度
澳门
当晚就在深圳住下,第二天动身去福永码头搭乘直达澳门粤通码头的快船。澳门很小,只有两个小岛和临海的一小块陆地。澳门的路很窄,基本都是一去一回的两条车道,就连连接两岛之间的大桥也是,看上去细细长长的,煞是精巧。澳门,是一座让你心甘情愿走路的城市。相识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住处,专门为旅游者提供的民宅,房东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听不懂国语,我只能用蹩脚的粤语和她交流,所幸老太太十分有耐心,有问必答。窗台上开满了紫罗兰,似乎一年四季都花开灿烂。仿佛在澳门看不到伤感的画面,因为澳门每一处都充满着对生活的爱。推开窗户,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教堂,心下欢喜,便跑去问询老太太,然后就跑了出去。推开板樟堂街的玫瑰堂教堂的大门,此时圣乐刚好奏响,乐声悠扬。不时有人走进来默默地祷告,我虽不是信徒,但我依旧走到手抱圣婴的圣母雕像前。双手握紧,对圣母说,保佑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一生一世。抬起头正好看到圣堂的天花板,那上面布满了美丽图案装饰,穿过图案的光线让圣堂的色彩显得那么华丽缤纷,忧伤肃穆。摸出叶林给的全球通卡换上,立刻打电话给宁清,她一听到我在澳门,兴奋的就跟她在身在澳门一样,不停的说“干脆去葡京大酒店赌一把吧!”“帮我买化妆品,这里好便宜的!”,好容易打发走了她,溜达到街头的面店,吃一碗大大的澳门经典的咖喱鸡面和红豆饼,心满意足。
第二天坐在开往路环岛的公交车上,不用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圣方济各教堂,蓝天下,教堂的外墙越发洁白。伸手去触摸历经了几百年的教堂,虽然斑驳,但溢满了岁月的磨练和等待。也许,我们每一人都这样执著的等待过。忽然,很想打一个电话给文然——思念,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格外的浓烈。
“喂,你好!”文然依然清晰明快的声音。“是我,我现在在澳门!”只听见“哗啦”一下似乎是高高的书倒了的声音,他惊喜,“是吗?现在在澳门?一个人?好玩么?”我的情绪被他感染了,满心欢喜,“一个人!很美,很安静的地方,你知道吗,这样一个地方我都舍不得坐车,就想一步一步的把这一块土地踩完,你知道我现在在哪?教堂前!”
他笑道,“什么教堂?”——“圣方济各教堂!”“你往前走,走过教堂前面的小广场!”我好奇,“那有什么好玩的?你去过?”“你先走,等半小时我给你打过去!”原来,穿过小广场,是澳门最著名的专卖葡挞的地方——安德鲁饼店。眼前的二层小洋楼好生眼熟——2006最热韩剧《宫》中申彩静骑单车买葡挞的地方就是这间安德鲁外卖店。转过一个小街口,有另一间明亮的安德鲁咖啡店,毗邻海滩,有大的实木镶玻璃落地窗墙,阳光进得正好,最适合精心品尝蛋挞。哑然失笑,怪不得文然让我先去这个地方,他早就知道我是馋猫嘴!挑一包Twinings的Earl Grey Tea,加一点澳大利亚原产蜜,叫上新鲜出炉的香热葡挞,再多烦恼的人此刻也会感到幸福。轻咬一口,只一瞬间,刚才坚固的挞身猝然碎成千万层,和着嫩爽的蛋心,倾倒在唇齿之间——一口倾心。想起《宫》里的申彩静两次买葡挞——一次和崔尚宫分享,一次和信皇子共尝。的确,这样的美味能和最好的朋友和最亲的爱人品尝,就是最最幸运的人。果然在我走出咖啡店的时候,文然的电话来了,满是笑意,“好吃么?小馋猫?”
我手上还拿着葡挞外卖,连忙点头,“太好吃了!简直就是极品!你去过澳门?”
他解释,“我没去过唉,不过天源倒是去过,他差点都回不来了。”我释然,一边走向公交站,一边跟他描述,“是呀,这样一个地方,若是能长长久久一辈子生活也不失一件坏事。闻着葡挞的香味,看着那边的圣方济各教堂,黑沙海滩,还有那边山顶上的那个什么——哦!天后宫,就是妈祖阁!这里白色的油彩,黄色的阶梯,我觉得在这里,思念都是如此的鲜艳——”他追问到,“你思念谁?”忽然,心里一片明净,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手机中尽是“呼呼”的风声,远处,看得见海鸟盘旋,蓝天白云,只是轻轻的低语,“文然,我们就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是不是?”
他笑得勉强,“也许吧,如果你那么希望的话!”长久的沉默,也不知道是谁先挂了电话,一辆辆公车过去了,我却没有上去,我失魂落魄的坐在街边,不断的问自己,“这样真的好么?”“这就是我要的结局么?”时间是一面海,脚印渐渐被覆盖,就像你眼里的包容与和蔼,掩盖爱黯然色彩,我尽量不理睬,你担心的神态,明白你的决心会因我更改,深怕眼泪掉下来。一分钟追悔——究竟,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呢?第三天,去了大三巴牌坊,大三巴代表着一种约定,要经过洗礼才可以体会牌坊那种屹立等待的心情。牌坊在这里站了近两百年,被大火烧了三次却依然不倒。买了炭烧杏仁饼,车厘哥夫纽结糖和白芝麻花生软糖,几乎塞满了原本就不大的旅行箱。第四天和老太太告别,一个人踏上了归程。…在候机室等待登机,身后一阵骚动,远远的看去是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背对着我,姿态都是毕恭毕敬的,再看一下恍然——原来是VIP候机室,觉得新奇,也觉得好笑,原来电视上的一幕真的能在眼前出现,扭过头,继续看我的杂志。登机时候,呼啦一大堆人涌上去,队伍弯了又折,我目瞪口呆,更见好几个人的行李均是重量级的,一时间以为自己身在火车站。等过道中再无一人的时候,我才慢悠悠的走过去,check in,随后就把登机牌往包里一丢,看也不看的晃到最后一排,一个人霸着三个位置,也算是经济舱的价位,头等舱的享受。
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掏出几颗花生糖丢到嘴里,嚼的正香,旁边来了一个人,表面上专心于杂志,但心里不禁的暗暗咒骂,“那么多位置你干嘛偏偏挑我这!你不是找骂的嘛!我鄙视你!极度鄙视你!”忿忿的望那边偷瞄,这一瞄不打紧,这个人我见过——那个小男孩!
没有穿制服,而是简单的学生装,书生气十足,戴着一个厚边的眼镜,不菲的运动腕表,还是那个闪闪的钻石戒指,典型的粤港男生——本来在广州四年,自是厌恶男生这样随波逐流的打扮,但是这个男孩扮相却是极其妥帖,不禁暗暗称赞。似乎觉察到我偷偷的看他,他显得极不自然,半天才抬起头,“小姐,我——”我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他指指我脑袋,“Kitty歪了!”我正了正Kitty,用手托着腮,怔怔的望着他,“然后呢?”他大窘,忙挥挥手,解释,“我不是有意想打扰你的,只是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呃,东西——那个Kitty,就想上来跟你聊聊!”我笑了,“我们真是有缘!怎么?今天不扮乘务员了?”他脸微红,“你都知道了,其实我不是正式的,不过那个是有原因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美女空姐站在面前,微微欠身,客气礼貌,“许先生,请你回头等舱好么?”他有些不知所措,望了我一眼,微微颌首,“小姐,打扰你了,我先走了,等会再见!”我望着他起身,“等等!”他错愕的回头,一颗花生糖抛出去,他稳稳的接住,“谢谢你的Hello Kitty!小朋友!”他冲着我笑,笑容阳光腼腆。吃饭的时候,空姐递来一盒快餐,打开后暗自称奇——南航的伙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西兰花、鸡块、牛肉、土豆泥,一旁的小餐盒里是黄桃和葡萄,立刻食欲大动。随即空姐又递给我一个小纸条,她解释道,“VIP许先生嘱咐我给小姐您的!”立刻了然,展开一看,素笺蓝边,只有几个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笔锋凌厉但是搭讪技巧极其幼稚,落款是许昱泽,我心里大约明白了八分——这个小孩子不是简单的人,看来对我也是相当的有兴趣,苦笑摇摇头,只写了“有缘自会再见”几个字,折成一个可爱的小星星,递给空姐。
后来,他真的没有来找过我,我也乐得安心自在,毕竟我宁言何德何能,能招致这样一个比我小,还似乎挺有背景的小孩子!…回来后,宁清第一时间上门,并且对我耳提面命,无比痛心的斥责我此去的收获,“你是猪呀!不是要你多带点化妆品的?一件都没有!这是什么?花生糖?一包还不够!六包!你居然买了六包回来!你当我们中国大陆很穷么?买不到花生糖?”我小声辩解,“是七包,被我吃了一包了!”她立刻扑倒,“你没救了,猪!”随后不忘拿了一包花生糖和炭烧杏仁饼去上班,嘴里还嚼着一颗纽结糖。忽然有了一个决定,顾不得整理行李,炭烧杏仁饼和车厘哥夫纽结糖拿了一包,白芝麻花生软糖拿了两包,急急的往外冲出去,直接打车去附近的邮局。拿到包裹单时候发愁了,不知道文然的收信地址,只能凭着印象把录取通知书上的地址改改,心想如果能收到就很好,如果收不到也算了。总是对文然有种特殊的歉疚,不是为别的,是为自己的任性。后期我又接了一个考研班,依然是主讲阅读,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