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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伯扬没有立刻回答她,扬声唤人进来,吩咐道:「去我书房将第二层书架
找一本羊皮封底的册子,把它带过来。」
「是。」仆人领命,转身往书房方向离去。
花曼荼被他压制着不能动弹,扬起美眸瞪着他,想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用区区一本羊皮册子就想要打发她吗?
不片刻,仆人带着指定的羊皮书册回来,交到主人手上。
蔺伯扬努了努下颚,示意仆人退下,将手上的册子转交到花曼荼手里,「这
书里所记载的东西,足够妳研究好一阵子了。」
闻言,她半信半疑地坐起身,感觉羊皮册子触感柔软沉实,当初在制作这本
册子的人一定花过功夫,目的大概是为了让书册耐用经久。
「这是什么?」
「这本地图册子到我手里的时候,其实只有半本,另外半本是我这几年命令
商队经商时,沿路将另外半本补齐,这本书里不只是地图,还有经商的路线,里
面还记载了全国各地盛产的物料,哪个地方的货好,这本册子里全都有详细的纪
录。」
「这就是那个宝贝吧!」她美眸倏地圆睁,惊喜的表情如获至宝,「传说中
那个只要拥有它,就可以成为一代大商贾的宝贝呀!我辛辛苦苦找了那么久,没
想到你竟然把它当成一本破书似的,随手就丢在书架上,你……你真是暴殄天物,
不知惜福!」
蔺伯扬失笑出声,没想到把东西借她,自己竟然还要捱骂,「我承认这本册
子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它是一个好东西,但也要看拥有它的人是否知道如何利用,
对于不会利用的人,它就是一本破册子。」
这男人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朝他吐了吐嫩舌,翻开羊皮书卷阅览,
忽地,花曼荼沉默下来,她仔细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看穿他,但他的神
秘色彩宛如黝黑的深潭,让她完全看不透。
「这书里的新墨迹都是你添上的吧!这么多地方,你真的全都去过了?我不
信,这太教人不敢置信了。」
姑反不论北方大汉和西南地方是他的老本营,就连花家一直独大的江南也都
有他经商的足迹,还有海运,这本册子里连航海图都详细地画了出来,难怪人家
会说,只要有这个宝贝,绝对会成为当代最富有的商贾。
而这男人竟然说它是破册子,真是狂妄到让人觉得生气。
蔺伯扬对她的大惊小怪回以一抹轻笑,以长指为梳,将她柔细的长发撩到身
后,「为了经商,我确实走过许多地方,不过,这些年带领商队的差事我已经交
代给手下,他们沿路上会记录地形与路径,回来之后上交给我,我再将它们照描
到书册里。」
花曼荼抱住羊皮书卷,彷佛生怕他突然后悔把东西收回去一样,她笑咪咪地
瞅着他,「你保证不会趁我病养好之前,偷偷进行河口的生意?」
「我保证绝对不会。」
「如果你食言了呢?」
「那我就不是个好东西。」他笑道。
「这种保证说法太抽象了。」她噘了噘瑰嫩的小嘴,虽然不满但没再补充更
恶毒具体的说法,只是扬起美眸,淡淡地觑了他俊朗的脸庞一眼,「我就信你这
一次,但如果你真的说话不算诸,那我真会恨死你,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接下来几天,花曼荼册不离手,只差没在睡觉时抱着它,上茅房时不忘它,
时时刻刻不离它,恨不能将册子里的记载给全部背牢。
花厅里的桌案上摆了文房四宝,还有刚才丫鬟送上来的几叠细致糕点,让她
下午肚饿的时候,可以解馋充饥。
虽然午膳吃不多,但她半点都不觉得饥饿,因为她的心思完全放在抄图上,
她将羊皮书卷摊在一边,备了一本空白的本子将书里的内容抄下来。
蔺伯扬足声悄然地走进房内,见到她正聚精会神地描着图,他不打扰她,只
是随手捻起一块甜糕,凑到她的唇边。
花曼荼没觉得不对劲,张嘴咬了一口,全副的心神依旧都在描图上,她才吞
下口里的食物,甜糕又凑到嘴边,这次她只是张开小嘴,男人的手指就将糕送进
她的嘴里,似是刻意挑逗地碰触到她的唇舌。
亲昵的触感让她惊讶地捂住嘴唇,抬起眸正好瞧见一双沉魅的眼眸直勾勾地
盯住她,「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才刚进来,没打扰到妳吧?」他扬了扬眉,完全就是明知故问。
她伸手飞快地掩起本子,扔掉手里的毫笔,黑白分明的眼眸左顾右盼,表情
显得心虚极了,「你没说我不能抄呀!」
「我确实没说。」她一副想要掩藏罪行的可爱模样让他失笑不已,「下次我
回府之前,会先派人通知妳。」
「哼。」她闷哼,不领会他的好意。
他笑叹了声,敛眸静瞅了她好一会儿,低声说道:「妳很特别,是我蔺伯扬
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我有多长了一根鼻子?」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心里觉得纳
闷,也被他盯得心跳加快。
「不。」他摇头。
「还是我有四只眼睛?」明明就没有。
「也不是。」又摇头。
「那我到底哪里特别?我明明就长得跟所有人都一样,还是,你也要像别人
一样说我心肝是黑的?是啦!如果要论黑心肝的话,确实天底下没几个人心肝同
我一般黑啦!」她噘起嫩唇,以俏挺的鼻尖轻哼了两声。
她说这些话到底是在自嘲,还是非常得意呢?
蔺伯扬轻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泛着近似温柔的笑意,尤其在看着她的时候,
沉魅的眸底闪烁着令人费解的精光。
「我指的是妳斗垮元盛昌钱庄的事情,足够让我对妳印象深刻,那一年妳只
怕才刚满十七岁吧!依妳的年纪,寻常女子心里悬着的大概都是要觅良缘、寻婆
家,就只有妳不一样,小小的年纪有如此胆识,让我甘拜下风。」他双手作揖,
对她做出佩服的举动。
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夸奖她,这是拐弯在损她呢?
「你又焉知我心里不是同一般女子,想要找良人把自己嫁掉呢?不过,现在
全天底下大概没半个男人敢娶我花曼荼,元盛昌的事情让你印象深刻,也让他们
印象深刻,他们怕把我娶进门,怕到时我「驭夫有术」,把他们修理得金光闪闪,
他们招架不了。」
花曼荼噘噘嫩唇,心想他一定是在损她,明知道那件事情过后,她的行情就
从此跌到最底点,大概就连满脸大麻子,或是有着大暴牙这种行情最差的姑娘都
比她强一点。
「真是令人难过。」他摇头叹息。
「你在替谁感到难过?」她睁圆美眸瞪他,如果他是在同情她没婆家敢要,
那倒是免了,她花曼荼还没可怜到需要同情的地步。
「我在替那些不知好歹的男人感到难过,没看上妳,是他们的损失。」
「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我为什么要讨好妳?」他不解地挑起眉梢。
「当然是想要我回去之后,对你手下留情呀!我承认先前太过轻敌,才会让
翔龙堂抢了花庆堂的生意,但现在我有防备了,而且……」她亮了亮手里的图册,
唇畔噙着嫣然笑意,「现在你的法宝我全知道了,咱们两人现在算是不分胜负,
但以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她承认自己是用了一点小手段啦!不过自古以来,她就最喜欢「兵不厌诈」
这四个字。
「妳以为我会担心吗?」他伸出大手,以拇指拭去她嫩唇边的甜糕碎屑,反
手邪气地以舌轻舔,「那些农户、织户、茶商与翔龙堂都已经合作多年,大多数
已经与我们签下合同,约定最好的商品只供给我们,就算妳现在从中介入,三年
五载之内也取不到上好的货色。」
看他舔掉从她嘴边沾去的糕屑,让她心儿不由怦然,总觉得他正在对她做着
最亲昵的事情。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先冷静下来,才不过看他舔手指就心脏狂跳,难不成
她真有如此欲求不满吗?
都是他啦!明明最色情的事情都对她做过了,现在才来跟她玩风度游戏,偏
偏又爱做出暧昧的举动让她胡思乱想,让她一颗心儿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一
半的地方,难过极了!
「你听着,咱们走着瞧吧!就算一时半刻我赢不了你,也决计不会让你再有
任何机会越雷池一步,你休想再从我们花庆堂抢走生意。」她昂起下颔,一副顽
强不屈地迎视着他。
而他只是耸了耸宽肩,以盛满笑意的黑眸注视着她,心里一点儿都不介意她
对自己撂狠话,她本来就与众不同,倘若她只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普通女子,他根
本就不必把心思浪费在她身上……
第六章
今儿个一早,蔺伯扬接到一则通报,没多说什么就出门了,临去之前,他命
人找初七来陪她,让她可以解闷。
有他在身边日夜跟着,她明明就嫌烦,可是,今儿个他有事出门一整天,一
直到吃过晚饭都不见回府,花曼荼竟觉得心里有些想念。
打从一入夜之后,她就坐不住,不停地走出门去张望,想着他说不准就回来
了,尤其在初更过后,黝暗的天空开始降下了倾盆大雨,她就站在长廊下等待,
心里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他,而是他这阵子也真的挺关心她的,良医好药,只
要是能治好她的病,让她恢复健康的好东西,无论要花多少银子,那些能治病的
宝贝都会大把大把地送到她面前。
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倒不会讶异那些稀奇珍宝的价值,而是他对她的用心,
那是一种不着痕迹的宠爱,不诉诸于言语,彷佛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这种相处
模式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离开之后,她一定会想念这段日子的。
说不定,她还会很舍不得,到时候根本就不想离开了,那该怎么办?
花曼荼穿著单薄的衣裳,披着蔺伯扬的袍服,站在门外的长廊上,望着外头
黑黝黝的天,倾盆大雨就像厚重的帘幕般,只怕是待在雨里不到片刻的功夫,就
会湿透了吧!
「小姐,妳站进来一点,妳的绣鞋都被雨滴溅湿了。」这已经不是初七第一
次把主子从外面给拉进来了。
花曼荼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确实雨下得太大,溅起的雨水花儿把她的鞋子
都打湿了,就连襦裙下襬也都湿透了一大片,只是她没心思注意,根本就没有察
觉。
「小姐,我们还不回家吗?」初七小声地问。
花曼荼闻言微愕,瞋了婢女一眼,「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咱们才出来
不到一个月,放心吧!大哥他们不会起疑的。」
「可是,蔺爷已经把妳想要的宝贝给妳瞧过了,妳都还照本抄了下来,既然
目的已经达成,为什么咱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呢?」初七疑惑地皱着眉,实在是
想不透主子的心思。
一时间,花曼荼说不上话,因为初七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她混进蔺家的目的
确实已经达到了,她们根本就随时可以离开,但她却压根儿没想过这件事,心里
只想着要在这个地方多待一段时间。
为什么呢?
到底待在蔺伯扬的身边,她还有何所图呢?
「妳说得对。」她点头,咬着嫩唇,沉思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启唇道:「妳
先下去休息吧!这事儿我要再想想,好歹也要跟蔺爷打声招呼,他明知道我的身
分,却没有声张,已经算是对咱们仁至义尽了。」
「可是小姐,妳和蔺爷每天共处一室,晚上还睡在一起,这……妳不怕被人
知道了,会毁了名节吗?」
「怕什么?我还有名节吗?最好是有这种东西啦!何况,他睡东厢房,我睡
在西厢,他根本就没碰我,根本就……没碰我。」最后一句话,花曼荼说得有些
恼火,似乎有点埋怨。
「那就好,初七这就放心了,小姐,妳身子才刚好,快点歇着,初七先下去
了。」
「嗯。」她点点头,看着初七撑起油伞走进雨幕里,渐渐地远去,直到在转
角处消失了身影,而后不到片刻的功夫,她看见了有人撑着伞出现在院落门口,
是蔺伯扬,他挥退了身边撑伞的下人,独自打着伞往这儿走来。
看见花曼荼站在外面吹风受冻,蔺伯扬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他走进廊内,
随手搁下油伞,长臂一伸,将她给搂进屋里去。
「怎么?妳身子才刚好,就打算再受寒一次吗?」他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
发现她正用一脸无辜的表情回敬他。
「梁姑娘的药很有用,我早就痊愈了。」她就像一只麻布袋,被他扛进屋里,
搁在最靠近火盆的凳子上。
她反驳的口气不太高兴,心里对他有些气恼,只知道他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