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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能在外面说到底花了多少钱,岂不是让我自己花钱更有趣。这个圈子有这个圈子的规矩,花钱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打个哈哈了事,却不能透漏一点风声,否则,不再会有人跟他们往来,这些人的生意,财宝,就建立在这些往来上面,断了这些往来,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这些年,我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今朝有酒今朝醉,该享受的,该见识的,一样不少,所以,我以为我什么都不怕,随时都可以心满意足地去死了。但是,在禁闭室里的三天三夜,我害怕了,害怕死后的世界,就如同那间小小的不能躺也不能站漆黑一团没有声音的禁闭室,而我,是那个拼命想找人说话,却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声的可怜虫”
杨小丽忽然有了个想法,也许,不能说是忽然,更象是长久以来埋藏在心底的愿望,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毫无预兆地涌现出来,“亚玲也好,王老板也好,这个老板那个官的,咱们都不来往了,咱们现在有孩子,还有房子,可以安安份份过日子。”
马连晋抬起头来,他的神情还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嘲讽,“那你说说,我们靠什么养孩子?”
杨小丽愣了好一会儿,“生下孩子后,我可以继续做护士,原来那个医院肯定不行了,可是,我看过报纸了,象我这样有经验的护士,很多医院都抢着要。你你是很有本事的人,你也可以”她停了下来,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原来她对马连晋的了解少得可怜,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擅长做什么,喜欢做什么,或是,能够做什么?
马连晋笑着说,“我只会当官。”
杨小丽张口结舌,脑子转不过弯来,不明白马连晋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开玩笑。
马连晋把她的双手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表情,诚挚无比,“是的,我马连晋是个除了当官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人,幸好,我还有你你还有了我的孩子,你不象刘亚玲那些女人,眼里只有钱,成天算计着男人能给女人提供什么利益,你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想要一心一意跟着我,傻女人,真是傻女人你知道我在那里面见到你,是多么地激动吗?你走之后的每个晚上,我躺在床上,喝着你千方百计托人送进来的蜂蜜,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你踮起脚伸长手拼命想要拉住我的样子我还能听到声音,你拉不住我,蹲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哭声那时候,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马连晋不能死,也不能倒,我要从那鬼地方出来,我要娶你,堂堂正正地娶你,给你和孩子最体面的,最好的,我们要组成一个家,一个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最幸福的,最完美的家。小丽,你是那么好的女人,你对家人,对朋友,甚至对我们这些坏人,都是那样的好,我马连晋不过是这繁华世界,灯红酒绿的红尘中的一个黑了心已经腐烂了的蛀虫,,压根就配不上你,但是,我他妈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能被你一心一意地对待,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你面前的马连晋,不再是从前的马连晋,至少在你面前,从前的马连晋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不管在外人面前是怎么一副面孔,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马连晋,只会是这世上最爱杨小丽的男人。”
杨小丽呆呆在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马连晋伸出手来,亲呢把她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她才如梦方醒的动了一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颤抖了一下。她的嘴闭得死紧,用很大的力,几乎要把牙齿咬出声音来马连晋所说的那些事,都是那样的熟悉,是的,那都是她做过的,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她做过的。但为什么,他那动听的言语里描述出来的那个女人,那个善良的,无欲无求的,无比高尚的,十全十美的,获得了马连晋的爱情,尊敬,甚至是崇拜的女人,是她杨小丽吗?是她本人吗?可为什么,她觉得是那样的陌生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那个女人是谁?是谁!是的,马连晋说是杨小丽。那么,是哪个杨小丽?是此时此刻坐在马连晋车里的女人?还是很久之前,那个和马连晋一起坐在包厢里,穿着吊带装的妓女?她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女人自我介绍的声音,“我姓杨,叫杨小丽,老板你叫我小丽得了。”
第57章
那个声音在脑子里浮现的时候,她微微抬头,斜着眼睛窥探了一下马连晋的表情马连晋也正盯着她在看,信心满满的等着她的回答。
是的,这个男人一直是自信的,这种自信,正是他的魅力之源,是他成功的象征,曾经令杨小丽几乎疯狂,想要成为这样的男人妻子,并且,一直一直。费尽心机,甚至不择手段的,为这样的目标而努力着现在,这个男人告诉她,他不过是个胆小鬼怕死鬼,他爱上了她不不不,她马上否认了这个结论。与其说马连晋爱上了杨小丽,还不如说他爱上了她为得到这个男人而抛弃的种种道德,良知,诚实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所有的美德和善行。现在,他用好听的话,甚至是感情,来要求她那些被抛弃的,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成为他的精神支柱,成为他堕落灵魂的唯一的,甚至是永久的救赎!
她要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杨小丽傻了,彻底地傻了,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她要打开这车门,双手插腰,站在阳光下,对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空,仰天长笑!是的,她要笑,笑这荒唐透顶的世界!笑那愚蠢混帐的杨小丽!她要对着这男人大吼一声杨小丽不是圣母!不会陪你马连晋下地狱!
这样想好之后,她把头抬起来,眼睛闪闪亮亮,不再感到自惭形秽,低人一等,她跟马连晋一样,都不过是普通人,都有无数无数的缺点,都会害怕,退缩,都是这繁华世界挣扎着求生的可怜虫。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比起马连晋这样的官员,王老板这样的所谓富豪老板,刘亚玲那样的美丽女子,来得还要尊贵体面。
她的目光,遇到了他的,她在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不懂拒绝的喜悦,然后,她本能的懦弱占据了上风她退缩了,想到了那封举报信,经由她的手寄出去的举报信,现在因为方家正在风口上,使得他们一致认为是方家人自演自导了这场戏,但一旦方家真的倒了,那真相,是不是也要随之浮上水面
慌忙中,她抓住了最方便的借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嫂子后来就要动手术了,我们的事,能不能能不能等到她手术后。”
马连晋笑了,他觉得自己是足够了解杨小丽的,象她这样放不开的良家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等于是答应了。他轻松地重新发动了汽车,并且很自然地关心起杨小丽的家人,“对了,你嫂子这一次动手术,要花不少钱吧,我那里还有点积蓄,前些时候被专案组那边冻结了,刚好,明儿就可以解冻了,你要有空,跟我一起跑一趟,把手续办了,把钱拿出来,多少也接济点。”
杨小丽连忙推辞,“那些钱还是你留着吧,你刚出来,现在什么都要钱。我那里上次那套房子转手,多少赚了一点,付这次的医药费,足够了。”
马连晋说,“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还分什么你的我的。要不是专案组这一次查出来,我还真差点忘了每个月还有工资领的,都打在银行卡里,官场有两句话说得很有意思工资基本不动”马连晋猛然停住了嘴,杨小丽也不由得尴尬起来,她自然是知道第二句的老婆基本不用!
马连晋忙安慰她,“那都是说撑了没事做的人瞎编的,当不得真,你别往心里去。”
杨小丽摇头摇得飞快,“我才没有呢,都当笑话在听呢。”
她最多也就是生生自己的气,哪里敢生马连晋的气。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是先把韩嘉瑞这边的事给了了,趁马连晋还没意识到之前。但她还不至于愚蠢到直接跑去跟韩嘉瑞说,“我对你没意思了,我们两不可能了,你以后还是不要上我家来了吧。”韩嘉瑞跟她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需要分手的地步。她只能寄希望于陈菲菲,让陈菲菲委婉地暗示一下。但这样的要求,在手术之前,甚至病情稳定之前,是不能贸贸然提出来的。
那一次的谈话之后,马连晋堂而皇之地搬进了小丽在城郊的新屋,看着他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她笑着说,原来你也是会做饭的。马连晋很得意地说,那当然,我手艺可是比你好多了。小丽尝了尝,还确实有两把刷子,但心里终归有些不服气,故意装出其实不过如此的表情,马连晋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反倒是取笑她的欣赏水平有待提高。杨小丽虽然也笑着,但她心里,却是慢慢地泛出苦味来,马连晋应该是无意,但这样的话,有些正中她死穴的味道。她也会安慰自己错不在马连晋,而是她自己的多心,但情绪,却是一直地低落了下去。
幸好,她很快又高兴起来,在邻居们看到马连晋温柔又体贴地陪着她在小区院里散步的时候,先是问候,“小丽,你老公回来了。”然后是抱怨,“怎么才回来啊,小丽一个人带着孩子,可真是不容易。”最后是惊讶和羡慕,“原来你老公这么帅啊!”杨小丽细细打量马连晋的表情,他脸上没有不悦,没有不耐烦,好脾气地笑着,很象是在陪着领导在视察工作,倾听人民群众的呼声。
不管怎样,听到邻居们夸马连晋帅,杨小丽心里还是高兴的,哪怕是知道那份高兴更多是源于虚荣心使然,也不由得把真心的笑脸带在了脸上。马连晋取笑她,“他们在夸我不是夸你,你那么高兴做什么?”她一个转身,快走几步,“我想高兴,你管得着吗你!”马连晋又赶了上去,把她的胳膊挽在自己身上,嘴里嘟嘟着,“还是这样子好,方便那些人对比。”
杨小丽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远处传来孩子们无忧无郁的歌声,她却听得几乎落下泪来。是啊,小孩子们是多么容易满足,一颗糖果,一个抚摸,一句窝心的话,就已足够,只可惜,她想要的,太多了,太多了,多得连她自己,都糊涂起来。
夜深人清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她甚至在后悔,当初买床的时候,就不应该买双人床,要是她买的是单人床,马连晋大概没有借口留下来了吧。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荒唐之极,杨小丽的脑子里乱得跟炸了的马蜂窝似的,睡不着,却是一动也不敢动马连晋就在她身边躺着,枕着另一个枕头,气息却是无所不在,她不敢逃,更有几分不想逃,不愿逃,她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就如同那偶尔偷得了点心的小耗子,在猫儿的虎视眈眈之下窃喜着。
马连晋的手机在震动,她赶紧调整呼吸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马连晋起身,看过来电显示之后就起床了,起床的动作很轻,应该是不想吵醒她。
马连晋关上卧室的门,在客厅坐了不过几分钟,门外有了动静,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感谢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一般,不过一会儿,传来压低嗓门的声音,杨小丽听声音是马老板。
这大半夜的,马老板跑来做什么?
杨小丽大气也不敢喘,竖起耳朵细听。
“都打听清楚了,这个案子要作今年反腐的重点工程来抓,你岳父是主犯,肯定是死刑,打不了商量,现在是谁说情谁受牵连。反倒是你岳母那边,还有得商量,最多也就是混个成犯,撑死了也就判个死缓,还有,监狱那里我也问好行情了,现在搞保外就医都明码实价,八万块,不二价,你岳母年龄也大了,再这么一折腾,查不出病才不正常,保外就医的事啊,钱没问题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不过,要等到判了再说。”马老板说。
马连晋半天没吭声,就在杨小丽以为他接受了事实,停止打听的时候,他却问起另外一人,“方静呢,打听到消息没有,她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这种女人,还问什么问,要不是她搞这么多事出来,我们能有今天。”王老板貌似生气得紧,说话的口气有点冲,这种情绪反馈到杨小丽那里,是真正的安心。
但马连晋的话,又让杨小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话也不能这么说,方静也就是年轻不经事,没有经验,别的不说,就说她寄的那证据,那个复印件算什么,现在这么多搞工商注册的公司,给几千块钱,别说几百万的注册资金,就是上亿的公司,也能注册出来。坏就坏在这脾气耍的不是时候,正当风口,她在这时候状告上去,摆明了是告诉上面的人,咱们内部出了问题,正好各个击破。唉”马连晋叹了口气,“算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不说了,我跟她姐姐,到底夫妻一场,咱们也都是老江湖了,还能真跟小姑娘计较不成,再说了,她现在也够惨的,家是破定了,这父母两个,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一个”
王老板说,“要说你老马的为人,还真是没得说,方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