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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玲没听懂,“咖啡有什么好喝的,苦得死。”
“马连晋喜欢喝。”杨小丽说。
这一次,刘亚玲听懂了,“杨小丽你疯了!”
“我没疯,亚玲,我要嫁给马连晋,我一定要嫁给马连晋,我下定决心了,我会嫁给马连晋的,亚玲,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杨小丽话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象针一样,深深地扎进人的心底里。
亚玲与其说是小丽的话惊呆了,不如说,她被小丽的决心吓住了,她摇头,极不赞同。
“小丽,马连晋这样的男人,不是我们这样的女人……”她要劝解小丽打消这个念头,话才开了头,就被小丽打断了,“我们这样的女人,亚玲,我们是怎样的女人?妓女吗?”
亚玲的脸色沉了下来,风骚如亚玲,“妓女”这两个字,也是禁忌。
她欲拂袖离去。
小丽扯住她的衣摆,脸上,流露出几分乞求的味道来。
亚玲看了,心中不忍,叹了一口气,“小丽,我就对你实说了,那个马连晋,之前,我是跟过他的,大概半年的样子,前些日子,他厌了,就问我有没有相熟的姐妹介绍……”
小丽的心,宛如被冰水整过一遍,“你就介绍了我?”她也算是进了一行,隐隐知道了些规矩,“马连晋给了你多少好处?”
“那套房子。”看到小丽变得灰白的脸,她又加了一句,“第一次见面,马连晋就看中了,他说,你的样子很贤惠,不象是出来做的。”
小丽咯咯乱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马连晋看中她,是因为她即使是出来做,还舍不得换下良家妇女那块大招牌。这真是极好笑的笑话。她把眼泪一抹,脸上就只剩下了全然的笑意,“马连晋到底还是有几分喜欢我的,是不是?”
亚玲想了想,很小心翼翼的样子,“那肯定,之前我介绍的那几个,他都没看上眼。”
“那好,亚玲,你帮我,帮我让马连晋娶我好不好,要不然,我会死的,真的,我会死的。”小丽只差跟亚玲下跪了。
亚玲被小丽搞得心惊肉跳,开始隐隐觉得介绍小丽出来做,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主意。她支支吾吾,“其实,结婚有什么好,结了婚,女人熬面黄脸婆,男人还是一样出去玩小姐,还不如做小姐快活。”亚玲有些语无伦次了。
“亚玲,你不明白的,你不是我,我一定要嫁人,我不是天生做小姐的。”杨小丽说。
要不是害怕杨小丽真跑去自杀,亚玲差点破口大骂了――难不成还有女人,例如她刘亚玲,天生就是做婊子的!
她忍了下来,她还真担心小丽闹出点什么事来,到时候马连晋迁怒于她,那就是不一般的吃不消。
“法子吗,也不能说没有,就看你豁不豁得出去。”刘亚玲慢条斯理地说。
小丽眼前一亮,“什么法子,快说。”
“咱们院里那个高干护理病房,你知道吧,最近有个空缺,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补进去。别看那些有钱的,有势的,平时一个个霸王似的,真要是住进了医院, 比孙子还不如,怕死得紧。你要是在那里,把那些大爷们伺候好了,真攀上个什么高官之类的,马连晋带你出去,不嫌丢人,只会有好处,这事,说不定还有几分希 望。”
小丽顿时泄了气,“那里归方副院长管,那个老色鬼,都快六十了,一只脚进棺材了,还成天在小姑娘胸前瞟来瞟去。我刚进医院的时候,他也这样,被我哥知道了,指着他鼻子一顿臭骂,这老不死的才总算是收敛了。”小丽说起这事还有气。
亚玲一拍手,“那老不死的对你有意思,正好,你就跟他一次,事先把条件讲好,谅他也不敢赖。”
“跟他?”小丽脸上全是厌恶之色,“他都老成那样了,一脸的老人斑,也不知那些玩艺身上有没有,对了,也不知他还行不行。”
“不行岂不是更好,便宜都让你占去了。”亚玲冷笑着。
“不行,不行,我做不来,肯定做不来。”小丽还是下不了决心。
“路我给指明了,做不做由你,你自己拿主意。小丽,还有句话,我也早想说了,别以为恩客长得顺眼些,讨人喜欢些,就不是在做……”亚玲说话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看着入口处。
杨小丽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马连晋正挽着一名女子进来。那女子很年轻,头发梳得高高的,脑后是蹦来蹦去安静不下来的马尾。她抬起头看着马连晋的时候, 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嘴角含着笑。她不漂亮,比不上她杨小丽,跟刘亚玲更是天差地远。小丽挺了挺胸,试图给自己一些安慰。但,很快,她又低下头去,那女子 身上洋溢的青春气息,活泼,爽朗,哪怕是她最好的十八岁,也不曾有过。
她坐下来,把身体深深倦进沙发里,她的决心,信心,都在这一刻,被完全摧毁了。她彻底地失望了,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希望。
“她叫李静,马连晋死去老婆的妹妹,正确的称呼是,小姨子。”刘亚玲说。
也就是即将嫁给马连晋的女人,杨小丽在心里补充着,她的对手。面对这样的对手,明刀明枪,她没有任何的把握,但是,如果是别的方法呢?
杨小丽陷入了深思。
跟方建军方副院长重新搞好关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也不能说,全然没有机会。
第 9 章
这事之后不过一个星期,方副院长的老婆又住院了――方院长的老婆三天两头住院――感冒而已,本可以不住院,但为了安全起见,留院观察一星期。院长,哪怕 是副院长夫人,虽然在等级上差那么一点点,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安排进了干部病房。当值的本是刘亚玲,杨小丽主动找她调班。刘亚玲问她,是不是拿定主意 了。杨小丽点头,坚决的样子,让刘亚玲打了个寒噤。
方副院长的老婆姓符,单名一个惠,原是这医院的护士,小丽很容易就在她跟这位寂寞抱怨的老太婆之间,找到了共同语言。
“小丽啊,我记得你都在这医院十几年了,小姑娘的时候就来了,那时候多好啊,走路一蹦一跳,整天笑哈哈的。”符惠也想起了些往事。
“那时候您还是护士长呢。”那些遥远的,不再回来的日子,想也没用,还不如多想着有用的。符惠老了,脸上有了皱纹,很多,眼神也混浊起来,只有过去,没有将来的事。
“是啊。”符惠的脸上有了笑,眼角挑了起来,依稀有了年轻时的风采,“那时你还是包子脸呢,团团的,掐得出水来。”
小丽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塌了,塌得不够均匀,不象瓜子,倒有几分象那无精打采,吊在蔓藤上的疙疙瘩瘩的苦瓜。
“对了,小丽啊,你也不小了……”小丽听到了熟悉的开场白,马上猜到了后面的内容,如果别的场合,小丽早扭头走了,但今天不行,果然,符惠说道,“该考虑终生大事了,有没有合适的人?”
谣言似乎还没传到医院来,好消息总是比坏消息脚步慢,即使是假的好消息,小丽很是庆幸这一点。
“你哪象您这么有福气,找到方院长这样又体贴又有本事的好老公。”小丽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知道有人进来,这个时候,能来的只可能是一人。
果然,方副院长腆着肚子进来,大概是刚吃过饭,而那顿饭又丰盛无缘的缘故,他那肉肉的嘴唇上,泛着油光,一上一下地在蠕动。小丽移开了目光,她想起马连 晋的嘴唇,薄薄的,嘴角有一点点上翘,翘得好看极了。做爱的时候,她无数次想和这样的嘴唇亲吻,她尝试过,他避开了,也许是无意识的,她这样安慰过自己, 却从此,只敢把这样的念头埋在心里。
“小丽还真是稀客,难得一见。”方副院长边剔牙边说。
“亚玲有事,临时找我调班。”
“你什么时候跟亚玲这么好了?”方副院长是风月场中滚过的人,自然知道亚玲的那些事。
“小丽啊,你可是正经人,别跟亚玲那种女人瞎搀合,会变坏的。”符惠马上插了一句,但小丽分明看到,符惠说到女人变坏的时候,方副院长脸上浮现的满心欢喜的笑容,她立刻,有了七八成把握。
她假意站起来,“值班室还有点事,方院长,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过去了,符大姐,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一声。”
杨小丽带上门走出去,脚步稍稍放重,不至于失礼到让人认定是故意的,又恰恰能让人清清楚楚听到。走到楼梯口,她停下来,四处看一看,又折回到了门口,贴着门,悄悄听着里面的对话。
“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符惠的声音,比起跟她说话的时候,提高了八倍不止。小丽有些疑心这符惠,得的不是感冒,是心病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个刘亚玲,早捡高枝攀去了,哪里看得上我。”方副院长这话,小丽怎么听,都是又好气又好笑的酸溜溜的醋味。
“幸亏没看上你,阿弥陀佛,当给你积阴德了。刚才你眼睛看哪里呢,小丽可是好人家的闺女,你给我安分点,少去招惹人家……”
“安分?真安分她会跟刘亚玲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刘亚玲现在在做什么?她现在本事大着呢,专门介绍院里那些小姑娘们下海,跟着有钱的,当官的,鬼混的那种,叫什么来着,电影里常演的……对,妈妈桑,过去妓院叫老鸹子。”
“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杨小丽都快三十了,女人到了这个年龄……”
小丽听不下去了,悄悄离开,一路上,有同事跟她笑着打招呼,也有其他同事笑着跟其他人打招呼,和往日一样的笑容,但今天,小丽觉得分外刺眼,那笑容里,似乎多了些什么,是了悟了真相之后的耻笑吗?
如果真把这样的问题抛出来,人们会挂着同样的笑容说她多心,说她做贼心虚,但不管怎样,这样的想法,还是在她心里扎了根,很深的根,即使是有一天,能狠下心来除掉,也会留下硕大无比的伤口。
她在值班室装作看记录,眼睛却是时不时地看着门口,她笃定了方副院长会跟过来。送到嘴边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果然,快下班的时候,方副院长来了,眼睛东瞟西瞟,油手东摸西摸,浪费口水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目的只有一个,亚玲去了哪里?
杨小丽疑心这方副院长是故意的,试探她跟亚玲,到底属于哪一种关系,普通同事?妓女和老鸹?
“亚玲啊,她只说有点事,要我今天帮她代班。她的事,我哪里知道!”小丽故意提高了声音嚷着,以便让往来的同事们也听听。
“我家那口子的病历,拿来我看看。”方副院长压根也不相信她的那点睁眼瞎话,伸手去拿他老婆的病历。小丽正捏在手里,她早等着这一刻呢。方副院长的手伸 过来,她再把手伸过去,两个人的手指,凑到了一起,再一顺手,摸上一把。方副院长笑了,而杨小丽,很正经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男人和女人之间,爱情也好,交易也罢,这一顺手,这一摸,心里都明镜似的。方副院长离开的时候,扔下一句,“小丽,你符大姐说,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去吃顿饭。”小丽笑着点头,“得空了一定去。”这,大抵就算是达成了交易吧。
小丽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啦地流着,水费涨就涨吧,反正是医院出钱。洗手液跟肥皂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区别,但肥皂是硬梆梆地一块,涂的时候,在手心里 滑来滑去很久,还起不来泡沫,一不小心滑落了,满是懊恼。洗手液却是溜滑滑的那么几滴,生出一堆的泡泡,小雪山似的堆在手心。方副院长裤裆里的那玩艺,哪 怕是用上伟哥,也就是这么几滴洗手液吧,水冲冲就无影无踪了――杨小丽恶趣味地想着,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不过,到了晚上,小丽接到马连晋的电话,让她去希尔顿的时候,她还是无端端,生出几分心虚来。
杨小丽挖空心思讨好马连晋,除了在床上极尽柔顺之外,还主动称赞起情敌来,“前天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姐,真有气质。”她还是留了些心机的,没有说出其实是已从亚玲那里知道了那位小姐的身份。
马连晋的脸立时沉了下来,他的世界被严格切分成两部分,放纵的部分和严格遵纪守法的部分。这两部分,就他看来,就应该有马里亚纳海沟那样深的分界线,不能有任何的交集。刘亚玲是他所放纵的女人中,最漂亮,最乖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