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他已把自己未来的宏伟蓝图与此联系起来规划了。他不得以假当真,对己对人,为的是突显自己极强烈的进取个性。他的进取最终变成今天的庞大帝国和无边的权力,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埃布尔的全力支持之下完成的。
「而埃布尔,「警官小声说,「还一直对他感恩戴德。」
「正是。埃布尔被拉上岸后失去了知觉;他没看到是谁救了他,他还是个小孩子,他当然过后相信他的大哥哥英雄给他讲的故事,所以埃布尔在过去40年里都相信他欠大王一条命。因而他把生命就给了他的宏伟事业。
「而朱达呢,」埃勒里往下说,「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有开口——那时候他已12岁,犹大这个名字是个沉重的十字架,不但同学不友善,连父亲都给他施咒。他不能反抗他那个大块头的哥哥。他不敢讲出实情。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该属于他的荣誉被夺走。他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更深地躲进自己的壳里。使问题更加复杂化的是——笔记中也提到了——朱达一直有点儿受虐狂的倾向。内心深处喜欢他作出牺牲这种角色……
「他只有把酒作为他安全的醉乡。每一瓶酒见底都是旧梦新梦的交接。他的理由与大多数醉鬼没有什么两样。这是他忍受痛苦的方式。」
「我想知道埃布尔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发现的意义可非同寻常。表面上看,埃布尔这么多年工作、生活在大王身边都不知道他哥哥不会游泳这一简单的事实,令人难以置信。而实际上这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奇怪。埃布尔在这方面完完全全像个瞎子。从7岁开始他就知道——外界向他的脑子里灌注一种强烈的信息——大王会游泳。而大王也做些掩饰真相的文章。记得卡拉跟咱们说的话吗?除了跟马克斯一号摔跤斗拳,大王很少运动。据信这是工作生活过于忙碌的缘故,而埃布尔本人基本上是那种不参加体育运动类型的人。」
「后来埃布尔发现……」
「或者是朱达在醉到相当程度时告诉他的,」埃勒里点点头,「这时埃布尔要做的就是作一次测验,像我今天做的那样……此时的埃布尔心情最复杂。一下子全变了。对哥哥崇敬了40年,把生命奉献给了他,可突然发现崇敬的是个假象——更糟,是个骗子……这恐怕是一种很不好受的经验。如果埃布尔对大王的盲目崇拜使他看不到大王的缺点的话,知情之后的他,眼睛立刻会被擦亮。
「于是埃布尔做出新的一套计划。大王对此一无所知。」
埃勒里沉默下来,有好一会儿他们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海湾里发生的一切。汽艇还在不停地奔忙,各种船上都装上货或载上人,卡车仍泪流不息地往港口的码头驶来,船一艘艘驶出海湾,飞机也是空下着落下,载满飞起……
「他这是打算干什么呀?」埃勒里终于说话了,「爸,这看上去像是全岛大疏散。」
「不知他在什么地方……」
「谁?」
「陛下。你估计他是一个人吗?〃
「为什么?」
「如果是,」警官说,「那他就不太安全了。」
「他是安全的,」埃勒里沮丧地说,「你也看到马克斯一号去追他了。他不会让大王走出他的视线的,因为马上天就黑了。他们不得不先杀掉马克斯一号。」
「是吗?」警官说。
埃勒里用询间的目光看了看父亲。然后他迅速发动汽车,驶离悬崖。
第十七章
宿舍楼前门的警卫不见了。
走廊上也是空空如也。
「他们大概到总部办公楼去了吧。」警官说。
「不,」埃勒里说,「不会,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就肯定发生在这里!」
他们推开没有上锁的门进到里面。一个仆人的身影也不见。东西都乱了。
「马克斯?」警官叫道。
埃勒里已走向本迪戈大王的套间。等警官追上来时他已站在大卧室门口向里张望。
「是不是马克斯……」警官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他站住了——
构造不可能那样用力。」
埃勒里点点头,但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这么说在发生了那一切之后——所有的计划,所有的把戏——还是又出了差错,」他低声说,「埃布尔在匆忙中还是忽略了射击的角度。不知他是怎以对付马克斯的。」
「那就去问他吧。」警官说。
他们在本迪戈大王的办公室找到埃布尔。埃布尔,朱达,还有卡拉,都在这里。
斯普林上校也在,他穿的是便服。脱下他那身漂亮的制服,穿这套皱皱巴巴的衣服显得很不协调,他本人也不自在。但也只是一小会儿。他的手上还是拿着雪茄烟,一边咳嗽一边说着什么。他指挥着一群也是身着便装的人忙着搬东西。这些人频繁进出大桌子旁边的保险库,空手进来,再抱着文件、钱箱和其他装着贵重物品的密封容器出去。
保险库差不多已经空了。
朱达整个人裹在一件外套里;他看上去好像很冷。卡拉穿一身套装和一件长外套。她的脸通红,有些浮肿。
埃布尔·本迪戈坐在他已故哥哥的桌子后边,在收拾抽屉。有一个男人默默地站在一边,撑开箱盖。埃布尔把文件往里边放。
上校和他的手下人没有理会奎因父子,但做妻子和当弟弟的都很快抬起头来。埃布尔站起身,向身边的人示意,那人盖上箱盖,上了锁,提着它从父子二人身边走过,出去了。
「我们基本上做完了。」斯普林上校对总理大臣说。
「好的,斯普林。」
其余的人背着抱着,带上最后一批东西走出门外。斯普林上校跟着出去了。走过奎因父子面前时,他又点燃新的一支雪茄,微笑着抬眼望着他们,以潇洒的姿态摊开双手,一耸肩膀,跨步出门。
「这就溜吗?」埃勒里说。
「是的。」埃布尔说。
「看上去像是一锅端嘛,本迪戈先生。谁留下来看家?」警官问。
「你们最好也作准备吧,」埃布尔说,「我们很快就动身。」
「在回答一两个问题前先别动身,本迪戈先生!马克斯在那儿?」
「马克斯一号?」埃布尔的语调像是很认真的样子,「这我可真不知道,警官。疏散开始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搜索分队在四处寻找。当然,我希望在我们离岛前能够找到。」
警官的下巴动了动。
埃勒里默默地站在一边。
「我们在泳池边分开后,」警官粗声问道,「你,本迪戈夫人以及你弟弟朱达都去了哪里?」
埃布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们三个——我重复一遍,警官,我们三人直接来到总部这间办公室,而且我们一直在这里,三个人一起,从一开始到现在。不是吗,卡拉?」
「是的,」卡拉说。
「不是吗,朱达?」
「是的,」朱达说。
「我想你们连这个房间的门也没出去过吧,」警官说,「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三个人一齐点头。
「斯普林上校和他的人什么时候到的?」
「几分钟前。」埃布尔脸上现出淡淡的微笑,「可这并不重要,不是吗,奎因警官?我们三个人还需要相互作保吗?」
现在该警官语塞了。然后他说:「不,不,如果你们相互作保,我也不认为那有什么意义。顺带提一句,请接受我的哀悼。」
「哀悼?」埃布尔说。
「抱歉,本迪戈先生。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你的兄王已经死了。」
卡拉转过脸去。她就那么面对着墙,不再动了。
朱达从外套中取出酒瓶,打开瓶盖。
「我们知道,」埃布尔说,「我不敢肯定你们也知道。我哥哥的死已经有人告诉了我们——几分钟前,据我所知,他自杀了。」
「他是被谋杀的。」埃勒里说。
他们长时间地对视着。
最后埃布尔说:「如果有时间调查的话……但肯定是没有时间了,奎因先生。你懂吗?」
埃勒里没有言声。
埃布尔绕过本迪戈大王的桌子,扶住他嫂子的臂肘。
「来吧,朱达。」
「难道你们就让他躺在那儿——」警官话未说完。
「我哥哥,」埃布尔说,警官在他的凝视下全身绷紧,「将以适当的方式下葬。」
半小时后父子二人已置身一艘汽艇上,带着他们的行李,周围是喧器的海湾。在他们前方的那艘大一些的汽艇上是本迪戈兄弟俩和卡拉。
奎因父子谁都没话。警官的思绪已远远离开这些汽艇、岛屿以及那几个人——他们以这样的方式谋杀了一个头脑不清、精神混乱的人,而埃勒里则把海滩和海湾里这难得一见的景象尽收眼底。他在想,敦刻尔克撤退也不过如此吧,只不过没有炸弹罢了。整个岛似乎在向相反的方向漂去,那些舶位逐渐缩小成一个点。仍停在浅水区的其他船只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个信号或夜幕的降临。天空里,还有飞机在轰鸣,其中多是离岛的,也有一些是刚飞来的。
他们刚一登上大船的甲板,就有一名水兵上前敬礼,然后引他们来到海图室。本迪戈兄弟和卡拉已经在这里了,正在用望远镜眺望港口,另外两架望远镜是为他们父子准备的。不发一言,埃勒里和他父亲每个人拿起一架。五个人默默地向岛上望去。
那里的活动显然己经趋于停止。路上的运输车辆稀稀拉拉的已见不到多少。整个海湾的水面上已基本上没有船只了;那些凸式码头仍然堆满货物,但这些东西看来是最后一批了。
离最后的时刻还有90分钟。
最后一艘船沿着码头边缘驶出来,直奔外海。
道路、凸式码头都空了。整个港口,从这一端到那一端已没有人影活动。
最后一架飞机从本迪戈岛的中心升空,盘旋一圈后直冲云霄,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一个穿着黄铜钮扣蓝制服的红脸汉子进来。
他对埃布尔说:「都准备好了,先生。岛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至少还有一个,」奎因警官说,「本迪戈大王。」
军官看着埃布尔·本迪戈,神色慌乱。
「我哥哥已经死了,」埃布尔坚定地说,「现在我说了算,船长,执行命令吧。」
埃勒里把手放在埃布尔的胳膊上:「阿克斯林博士呢?」他问。
「在船上,很好,也很安全。」
本迪戈号慢慢启运了。大船驶向大海。现在他们都来到船尾,看着本迪戈岛逐渐缩小,颜色和轮廊都没有了。
大船在加速。海很静,风很柔。
由大小不一的船只组成的舰队都开足了马力。大部分已经消失在天边。
通过高倍望远镜,埃勒里仍在向岛上眺望。已没有任何活动的物体,没有了一丝生机和活力。
离岛五公里时大船速度又慢下来,海浪开始出现,然后逐渐增强,船开始在波涛中上下颠簸。
突然,非常突然,整个岛升上天空,向空气中飘散。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一大团黑烟从岛所在的位置升起,形状像蘑菇,或者说像一个魔鬼。大船开始抖颤。一股热浪扑打在船身上,令人站立不稳。
然后又是一次爆炸,爆炸一次接着一次。
不停地爆炸,爆炸……
他们辨不清次数了。
终于,烟雾消散,碎片落下,一切归于平静。
一道光亮在本迪戈岛所在的海空闪过。全岛开始燃烧起来——毁坏的建筑、树木、道路、甚至沙滩。等到火自己烧完,几天或几周后,海面除了焦炭和熔渣不会再有别的。
埃勒里转过脸时,埃布尔·本迪戈也转过脸来,他们四目相对。埃布尔的目光似乎在说:相信我吧。
埃勒里仍然脸色阴郁。他陷入极度的不安中。
这时警官却尖刻地大声说道:「这有什么区别?什么也没有改变。不过是一个大王换成另一个大王!」
「还是有变化的。」埃布尔说。
「是吗?什么?」
「现在是我了,不是他。是的。权力本身并没有错。这个世界需要权力。这个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权力。强化的权力——你最好还是不要当这是玩笑。权力指向善,而不是相反。」埃布尔略显难堪,但他的目光却炯炯有神。
「你以为我会信这套?」警官嘲讽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你已经改变了27年了,改了多少呢?」
「我哥哥经常对我讲他的一个梦想,」埃布尔小声说,「一个辉煌的世界的梦想,一个只有权力绝对统一后才能实现的梦想。我相信他的梦想。我说服自己说,只要手段和方法恰当。」
埃布尔凝视着火光,一只手放在朱达支在栏杆上的手上,另一只手则放在卡拉的手上:「可这时我发现我哥哥是一个说谎者,他身上根本没有善。我看清了一个人是怎么用『理想』来愚弄别人的,而他自己却口是心非。因为当你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就会明白,没有任何一种理想是值得无所不用其极去追求的。而且我知道如果权力转到我手上,我要另做他用。还有朱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