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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宪章说道:“张老弟对形势的判断极为清晰,对前途的认识极为透彻,真高人也!”
“高个屁!”张作霖骂道:“老子做事不周密,走漏了风声,那金寿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把老子和几个兄弟都抓了起来。老子是中安堡的二爷,下面的人都服老子,金寿山老狗暂时不敢杀我,却把我的三个兄弟给杀了!狗东西!那三个兄弟都是从赵家庙就跟着老子的老兄弟!死的怨啊!老子和金寿山势不两立!老子要是能活着出去,非要亲手剁了这条老狗!”
“好!”周宪章喝道:“郭二杆,给张作霖松绑!”
“慢着!”张作霖喝道:“你到底答不答应帮老子杀金寿山!”
周宪章笑道:“老子周宪章今晚来中安堡,就是来杀金寿山的!”
还没等张作霖回话,郭二杆已经抓起绑在张作霖身上的铁链,一用力,铁链断成了两截。
张作霖身上没了铁链,却没动窝,而是瞪着眼睛,问道:“你真叫周宪章?”
“废话,周宪章又不是什么名人,老子用得着冒名顶替吗?”
“你就是在朝鲜杀死大岛义昌的周宪章?”
郭二杆说道:“不错,他就是我们的师长,一个大岛义昌算什么,混成旅团五千多小rì本都让咱们师长给端了!”
张作霖扑通一声跪倒在周宪章面前。
周宪章眉头紧皱:“我说张作霖,刚才你被绑着,说话很有些男人味,怎么一松了绑,你小子怎么就成了软骨头了!早知道这样,我周宪章就不该救你!”
张作霖跪在地上,问道:“老子这辈子只跪三个人。”
“哪三个?”郭二杆问道。
“第一个,我老娘,我老爹早死,是老娘把我老子拉扯大!你说我该不该跪!”
周宪章点头:“该跪!”
“第二个,奉军统领左宝贵。当初,左将军治军有方,有血xìng,当初,要不是可赵家庙百姓不让我走,老子就去奉天投左将军当兵了。可惜,这么个好官,让rì本人打死了!”
周宪章叹道:“左宝贵将军忠勇仁义,该跪!”
“第三个,就是义州总兵、章军师长周宪章!”
“为什么?”周宪章问道。
“大清国在朝鲜兵败如山倒,只有周师长困守孤城,死战不退,率孤军与小rì本决战朝鲜,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张作霖最敬重的就是周师长这般人物!周师长,我”
郭二杆在一旁喝道:“你最敬重我们师长,你知道我们师长最敬重谁吗?”
“请这位兄弟明言。”张作霖问道。
“我们师长最敬重赵小满,赵小满的姐姐就是赵巧儿!你他妈的真敬重咱们师长,就赶快帮我们把赵巧儿救出去!”
张作霖腾地跳了起来,说声“跟我来”,身子已经出了牢房,异常敏捷。
“好身手!”周宪章赞道。
周宪章和郭二杆出了牢房,只见张作霖走到隔壁一间房门前,回头指了指房门,郭二杆会意,走上前,握着铁索,两臂用力,铁索断为两截。
张作霖惊问:“周师长的手下,都这么利害?”
郭二杆摇头:“在我们章军里,老子是最差的,我们那里最利害的,不用手,吹口气就能把铁索吹断!”
周宪章喝道:“别他妈的吹牛了,快进去!”
张作霖在外面守着,周宪章和郭二杆进了房门,点燃油灯,只见牢房北角处,铺着一堆稻草,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女子,蜷缩在草堆上,看见有人进来,腾地坐了起来,
周宪章借着油灯的灯光上下打量那女子,那女子年纪不多十仈jiǔ岁,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血污,显然是遭了毒打,一双大眼睛瞪着周宪章,和赵小满颇有些神似。
周宪章快走几步,来到女子身边,问道:“你是赵巧儿?”
那女子身上穿得单薄,靠在墙上,浑身颤粟,瞪着周宪章,眼睛里shè出两道寒光。
郭二杆粗声粗气说道:“少爷,这丫头和赵小满长得蛮像的,肯定是他姐姐!”
周宪章把手里的刀放在地上,脱下身上的貂皮大衣,刚要给赵巧儿披上。赵巧儿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地上的刀,对着周宪章就砍。
周宪章见势不对,扔掉大衣,一把抓着赵巧儿的手腕,一个翻腕,夺过了刀,顺势把赵巧儿摁倒在草堆上。
赵巧儿被周宪章压在身下,手抓脚踢,嘴里兀自大叫:“杀了我!我弟弟小满回来,剥了你们的皮!”
“放开我!狗土匪!放开我!”赵巧儿挣扎不已,扯着嗓门大叫。
夜深人静,赵巧儿的声音传得很远。
周宪章心中着急,只得一手按住赵巧儿的胳膊,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那赵巧儿也是急了,一口狠狠地咬住周宪章的手,咬得周宪章痛彻心肺!
周宪章痛得脸青面黑,却又不敢大叫,只得咬牙说道:“赵赵赵,巧儿!我我我,我不是坏坏坏人,哎呀,你你你他妈的能不能松开嘴,咱咱咱们心平气和地谈谈,哎呀,我靠”
郭二杆见周宪章被咬得脱不了手,急忙扯住赵巧儿的头发,往后扯,那赵巧儿就如同是一只藏獒,咬定了周宪章就是不松口,郭二杆这一扯,就如同是扯着周宪章的皮肉,痛得周宪章眼冒金星,浑身大汗淋漓。
张作霖在房外听见里面的动静,急忙跑了进了,叫道:“哎呀呀,周师长,都怪我事先没说清楚,这丫头xìng子烈,男人轻易沾不得身,金寿山那老狗都差点着了她的手脚。”
张作霖这话,仿佛是给赵巧儿鼓了劲,赵巧儿的牙齿更加用力,几乎要咬穿了周宪章的手掌。
郭二杆叫道:“张作霖,你他妈的说点有用的,怎么让她松口?”
张作霖说道:“妈的,这还不简单,你他妈的能拧断铁链,拧断她的脖子不就完了!”
张作霖的话把周宪章惊出一身冷汗:“谁要拧断赵巧儿的脖子,老老老、老子拧断他的脖子,哎哟”
张作霖慌忙说道:“那就一拳打死她!”
“放屁!张作霖,老子一拳打死你!”周宪章怒道。
张作霖搔搔脑门:“拧不得,打不得有了,咯吱她的腋窝!”
周宪章大喜,腾出一只手,探到赵巧儿的腋窝下,挠了起来,赵巧儿护痒,身子扭个不停,嘴上稍稍松了点力,却还是不松口。
周宪章叫道:“郭二杆,挠她脚心!”
“好咧!”郭二杆答应一声,扯掉赵巧儿的鞋子,抓住两只脚,挠了起来,赵巧儿再也忍耐不住,嘴里“噗哧”一声,松了口:“你们赖皮”
赵巧儿刚喊出四个字,周宪章顺势把一块棉布塞进赵巧儿嘴里,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捡起一根麻绳,把赵巧儿捆了个结结实实,赵巧儿动弹不得,两眼露出两道凶光。
周宪章吸着凉气,摔着手,把貂皮大衣裹在赵巧儿的身上,骂道:“赵巧儿,你他妈的也不问问我是谁,逮着就咬!告诉你,我是你弟弟赵小满的大哥!也是你的大哥!妈的,赵小满比你这个姐姐灵光多了!你要好好向他学习!哎哟,妈的,老子这只手,都他妈的要废了!”
赵巧儿一听见赵小满的名字,脸sè大变,眼睛里的凶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哀怨,眼泪汪汪,煞是可怜。
郭二杆慌忙说道:“师长,我看她已经心生悔意,咱们还是把她放开吧。”
“别,千万别!”周宪章揉着手叫道:“把老子咬成这样!说放就放,没门!妈的,让她尝尝捆绑的滋味,回去让她妈,也就是我妈,好好管教管教!”
赵小满死在rì本人手里,周宪章决定替赵小满为秦氏养老送终,就认了秦氏为妈。这本来是结义兄弟之间顺理成章的事。可周宪章的话,在赵巧儿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赵巧儿的妈就是周宪章的妈,这听着明明就是占她的便宜!
赵巧儿的眼睛里再次发出凶光。
第213章 悍妇堵门
郭二杆见赵巧儿脸sè不善,慌忙说道:“师长真有远见,这赵巧儿脸sè又变了,只怕又要咬人,放不得,万万放不得!”
周宪章点头:“郭二杆,你背着她,咱们赶紧走!”
郭二杆背起赵巧儿,说道:“天快亮了,咱们得赶紧回赵家庙。”。
“放屁!”周宪章喝道:“不杀金寿山,老子有何脸面去见我老娘!”
“周师长果然仗义!”张张作霖赞道。
三人带着赵巧儿,刚刚跨出牢门,忽见迎面出现了一排身影。
只见十几个团丁拦在了周宪章面前。
皮佻克指着周宪章骂道:“姓金的,我早就料到,你小子哪里是去什么筹款!怎么着?没钱就想从中安堡把人带走,你把中安堡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皮佻克一招手,团丁一拥而上,把周宪章一行围了起来。
皮佻克身后的十几个团丁正要鼓噪,
周宪章冲着皮佻克拱了拱手,笑道:“皮师爷,误会了,在下不姓金。”
皮佻克大笑:“哟呵,刚才在大门外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是金大客商,不差钱,怎么转眼就不姓金了?我看你小子也是黔驴技穷了,糊弄人也不是这么糊弄的。”
周宪章笑道:“皮师爷,我的时间紧迫,咱们就不斗嘴皮子了。实话告诉你,我不叫金城武,也不是什么客商,在下名叫周宪章,这次来中安堡,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刚才在堡子外边,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奉我妈秦氏之命,来赎我妹妹赵巧儿”
“做梦!”皮佻克冷笑。
“说的不错!”周宪章笑道:“要从中安堡把我妹妹赎出去,的确是做梦!中安堡要价太高,我又没那么多钱。可是,母命难违,我也没办法啊,所以,只好做第二件事。”
“第二件,什么事?”
周宪章笑道:“就是杀了皮师爷和金团主,然后把我妹妹抢出去!”
“你敢”
周宪章一把揪住皮佻克的衣襟,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你就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众团丁正要鼓噪,张作霖大喝一声:“二爷在这里,谁敢乱动!”
团丁们一看是张作霖,顿时做声不得。
二爷出来了!
张作霖在中安堡果然有威望,众团丁看见他,纷纷后退,甚至有人直接喊“二爷”。
皮佻克见势不妙,急急说道:“二爷,杀你兄弟的事,都是金寿山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金寿山杀了张作霖的三个弟兄,皮佻克知道,张作霖不会忘记这笔帐!
张作霖冷笑:“我那三个兄弟的账,老子自然会和金寿山那老狗去算,赵巧儿的事,你自己去向周大哥说清楚。”
“周大哥饶命,那都是金寿山干的!不干我的事!”皮佻克哀求道。
“金寿山让你倒卖三千两银子吗?”周宪章冷笑,手起刀落,皮佻克还没来得及哼一声,人头已经落地。
院落大堂上,金寿山一手搂着一个jì女,一手端着海碗,冲着堂下叫道:“喝,都他妈的给老子喝!”
堂下摆着三十多章桌子,桌子上杯盘狼藉,桌子旁,团丁们喝得东倒西歪,有的躺在桌下呼呼大睡,有的爬在桌上,耷拉着脑袋,举起盛酒的海碗,摇摇晃晃,碗还没举起来,已经洒了个干干净净。
金寿山大为不满,一脚踢开怀里的jì女,腾地站了起来,喝道:“妈的!都给老子站起来,过来给老子敬酒!老子过寿,你们他妈的不给老子撑面子,老子把你们这帮没有的狗东西全都扔进铁笼子里!”
团丁们扶着桌子,挣扎着站起来,有的刚刚起身,就一头栽倒在地,有的走两步,晃三晃,没有一个能走到金寿山面前给他敬酒。
金寿山大怒:“没用的家伙,老子数三下,谁要没站起来,给老子马上仍到堡子外的笼子里!”
忽听大堂门口处传来一声爆喝:“金团主,我来给你敬酒!”
金寿山循声望去,只见大堂门口,站着一个年青人,面sè清秀,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却不认识。
“你是谁?”金寿山问道。
“在下周宪章,特来给金团主拜寿,并有重礼相送!”周宪章大步流星来到金寿山面前,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按在了金寿山的桌子上。
金寿山仔细一看,正是师爷皮佻克的人头,腾腾地冒着热气。
金寿山浑身一阵发冷,酒也醒了,腾地跳了起来,却被周宪章一把按在了座椅里,动弹不得。
“来人”金寿山刚喊出两个字,就再也喊不出来了,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汉,你我远rì无仇,近rì无怨!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金寿山叫道。
周宪章冷笑:“好吧,让你死个明白!赵小满是我兄弟,赵巧儿是我妹妹,秦氏是我娘!”
“误会”
“误会个屁!就算巧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