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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既然成为一个“dú lì”国家,大清国驻扎在朝鲜的军队就失去了合法xìng。而按照诏书所言,rì本军队是应大韩帝国邀请而来,却是合法的。
更糟糕的是,朝鲜是以一个dú lì国家的地位向大清国宣战,而大清国却不能向朝鲜宣战,因为,大清国不能承认朝鲜的dú lì。大清国如果对朝鲜开战,只能以平叛的名义开战,谁都知道,可是,一旦开战,大清国面对的不是朝鲜军队,而是rì本军队。而大清国与rì本并未宣战,从法理上讲,清军攻击rì本军队,是非法的。
这就是大清国犹豫不决导致的恶果!
这也是叶志超贪生怕死导致的恶果!
试想,如果叶志超率军进入京城,就算清军遭到围歼,那也是大清国与朝鲜军队并肩抵抗rì本侵略者。西方列强就是不出手相助,大清国也将占据舆论上的制高点。
而现在,rì本人不仅占据了军事上优势,而且,也占据了法理上的优势。本来,清军是受朝鲜邀请而来的,现在倒好,成了侵略者!
西方列强要想出面调停,都找不到理由。
朴永烈抗声说道:“聂总兵,朝廷已经被rì本人控制了,诏书是乱命!别人我不管,我朴永烈与rì本人势不两立,绝不奉诏!”
金姝也说道:“我爸爸是被朝廷害死的,这样的朝廷,不代表朝鲜人!”
冯国璋说道:“好样的!朴将军不愧是我天津武备学堂培养出来的高材生”
朴永烈冷笑:“你们大清国的武备学堂的确培养了不少人,可是,又有几个能发挥出作用来!你们的朝廷嘴上说的是一套,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套,那些高材生都浪费了!”
朴永烈说的没错,事实上,天津武备学堂培养出来的军官,大多并没有得到重用,德国教习传授给他们的理念与大清国的体制格格不入,朝廷倒是想用他们,可到了下边的提督、总兵、管带那里,这些毕业生最多也就是当个闲置。冯国璋算是天津武备学堂里的佼佼者,可直到现在,还仅仅是给聂士成当了个幕僚,聂士成给了他一个七品骑尉的前程,算是格外提拔了。
冯国璋脸一红,岔开了话题:“这个问题咱们以后有时间再交流,呐,现在我大清主力越过鸭绿江在平壤集结,兵力可达5万;只要我们坚守成欢,就可对rì军形成南北夹击的态势,克复京城,指rì可待!”
聂士成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叶提督畏敌如虎,成欢只有三千人,面对rì军第一军两万人,军心不稳。如rì军来攻,恐怕”聂士成摇头不语。
事实上,叶志超已经流露出了放弃成欢向牙山撤退的意图,他根本无心与rì军作战。
冯国璋不以为然:“叶提督是担心成欢兵力不足,从大沽口出发的援军不rì即可抵达牙山,到时候,成欢守军可增至六千人。上有朝廷严命,下有将士求战,叶提督应该不会轻言撤军。而且,朝鲜民众向着我大清,我们可以动员朝鲜民众参战,军民一心,守住成欢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朝鲜百姓能帮助我大清,朝鲜之事,尚可做为。”聂士成眉头舒展:“周宪章,你现在身居何职?”
“蒙宋提督抬举,在下现任把总哨长之职。”
“以你的才能,当个把总屈才了,我现在提升你为外委千总,留在我军中效命,你可愿意?”
把总是正九品,外委千总则是正八品,周宪章升了两级。
能留在聂士成的军中,这是最好的结果,周宪章敬了一个西式军礼:“在下愿为聂总兵效劳!只是,卑职以为,朝鲜之事没这么简单。”
“此话怎讲?”聂士成问道。
周宪章说道:“如今朝鲜朝廷发出驱逐清军的诏书,我担心,东学教会奉诏举事,向我清军开战。东学教在朝鲜民间据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东学教与我清军为敌,那就麻烦了,前有rì军,后有东学教掣肘,清军在南北都不得安生,这仗就没法打了。”
周宪章的话说到了问题的症结上。大清国在朝鲜全无远见,处处落在了rì本人的后面。rì本人在攻取京城之前所做的准备工作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争取民心,攻取京城后,立即控制朝鲜朝廷,逼迫朝廷下发dú lì诏书,左右了朝鲜民意。
而直到现在,大清国连自己国内的民众都没有动员起来,对朝鲜民众,更是置若罔闻。
朴永烈和金姝怀着对rì本人的仇恨,站在了大清国一方,但是,东学教已经与朝廷达成和约,作为一个合法民间组织,它的态度极有可能偏向朝廷,哪怕那是一个傀儡朝廷。
如果东学教奉诏与驱逐清军,别的不说,给清军来一个坚壁清野,清军就会不战自溃。
聂士成猛然醒悟,东学教代表朝鲜民众民意,如果东学教倒向朝廷,民众也会跟着他们与清军为敌,如此一来,清军就陷入了四面楚歌之中。
聂士成对金姝说道:“金姝,恐怕你要去封魂谷跑一趟,劝说崔时亨教主与我大清并肩作战。你是金玉均先生的女儿,东学教会应该会听你的。”
金姝点点头:“好的,我和周大哥一起去,那里还有周大哥一百多个兄弟呢。”
聂士成摇头:“周宪章不能去。此事事关重大,周宪章现在还是个外委千总,只有一个八品的前程,如果他代表我去谈判,就显得老夫缺乏诚意了。冯国璋是老夫的亲信幕僚,身上有七品骑尉的前程,这样才显得庄重。冯国璋,你带上老夫的亲笔信,和金姝一起去见崔教主,全权代表老夫与东学教谈判,他们提的条件,只要不损害我大清国的根本利益,尽可答允,务必劝说他们助我大清。”
金姝撅着小嘴,很是不乐意:“聂总兵,那你就给周大哥封个七品骑尉嘛。”她舍不得离开周宪章。
聂士成看出了金姝的心思,哈哈大笑:“金玉均先生是朝鲜名流,金姝出身高门望族。周宪章是我大清国大儒那晋的门生,也是书香门第。金姝若能与周宪章结为连理,便是大清国的大儒与朝鲜名流结亲家,也是一段门当户对的佳话。等打完仗了,老夫亲自去找那晋那老东西,给你们二人提亲。嘿嘿,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管教你风风光光嫁给周宪章!”
金姝满脸通红,扭捏着说道:“可我爸爸已经过世了。”
聂士成笑道:“那这样吧,我今天就收你做个义女!我聂士成官居正二品,那晋是从四品,你嫁过去了,看谁敢欺负你!”
齐声众人喝彩。
聂士成收金姝为义女,周宪章成了他的准女婿,未来的老丈人自然要对未来的女婿格外照应。
东学教的事,事不宜迟。聂士成赶紧修书一封,交给冯国璋,命冯国璋带上二十名亲兵,随金姝连夜动身,前往封魂谷。
周宪章把金玉均的遗骨交给了金姝,两人依依作别。金姝红着眼眶,泪水涟涟。周宪章也是一阵唏嘘。
战争年代的爱情,总让人觉得提心吊胆。
金姝和冯国璋走后,众人马上着手部署成欢的防卫。rì军已经攻占了京城,下一步就是举兵南下,进攻成欢,成欢将面临一场恶战!
朴永烈和李国革身受重伤,在营中调养。那哈五屁股上中了弹片,取出弹片后,伤势并无大碍,便和姚喜一起,一瘸一拐地跟着周宪章
周宪章升任外委千总,代替冯国璋出任聂士成的行军幕僚,也就是参谋。周宪章跟着聂士成,连夜考察了成欢的地形地貌。聂士成按照周宪章的建议,对武毅军进行了重新部署。
第082章 丰岛海战
成欢地处丘陵地区,山势平缓,但河网纵横。清军在成欢东南的月峰山、成欢南边的南山里布设步兵阵地,构筑堡垒和机关炮阵地,在成欢西南的牛歇里构筑野炮阵地,集中八门野炮,对月峰山和南山里提供炮火支援。三处阵地互为犄角,相互策应,攻防得法。
忙了一晚上,天sè大亮,阵地部署得差不多了,聂士成对周宪章的部署很是满意,可问题是,兵力不足。聂士成的武毅军只有一千多人,散布在三个阵地上,捉衿见肘。
周宪章建议道:“武毅军可部署在月峰山,那里居高临下,可统领全局。叶提督所部可进驻南山里,并负责牛歇里炮兵阵地的防卫,等牙山海上援军到达,再加强各处阵地,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聂士成叹道:“这点老夫也想到了,可是叶提督坚持要坚守成欢城,不肯出来。他是主帅,老夫不便调动他的部下。”
周宪章惊问:“聂总兵,rì军一旦对成欢形成合围,里面的守军就成了瓮中之鳖,叶提督不会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吧。”
“他不是看不出来!”聂士成摇头叹息。
事实上,叶志超不肯把他的部下调出城,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这个理由,聂士成却是心知肚明。
叶志超想跑!
海路而来的三千援军,遥遥不见踪影。叶志超的信心已经垮了。
两人正说着,忽见那哈五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向聂士成敬了一个西式军礼,这个军礼敬得有板有眼,深得周宪章的真传!
周宪章心中大为诧异,前两天这家伙还“招狗”呢!
“那哈五,对聂总兵,你应该行跪拜礼。”周宪章说道,西式军礼是周宪章对自己部下的要求,而在大清国的军队中,这是个异端,甚至会被长官看成是大不敬。
聂士成摆手:“不必了,战场上,跪什么跪!况且,那哈五屁股上有伤。那哈五,有什么事,快说。”
“多谢聂大人!”那哈五说道:“刚才叶提督的传令兵来了,请你赶快进城一趟。”
“什么事?”
“那个传令兵说,牙山援军来不了了。”
“什么?”聂士成大吃一惊:“那个传令兵呢?他在哪里?”
“他说城外不安全,说完了就匆匆回城了。”
“妈的!”周宪章骂道:“这都是一群什么兵!”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连一个传令兵也这么窝囊,这样的部队出了城,还能干什么!谁敢把阵地交给他们!
聂士成说道:“周宪章,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见叶提督吧。”
那哈五说道:“传令兵说了,要总爷和聂总兵一起去。”
聂士成jǐng惕起来:“他们怎么知道周宪章在这里?”周宪章是天津武备学堂的逃兵,叶焘是学堂的守备,要是叶焘心生歹念,对周宪章大大的不利——逃兵是死罪!
“小人不知。”那哈五说道
“聂总兵,既然叶提督召见,我还是和大人一起去吧。”周宪章说道。
聂士成皱眉:“叶家父子跟你有些嫌隙,此去,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顾不了那么多了,”周宪章说道:“大敌当前,需要将帅齐心,万不可因为我一人而导致将帅不和。我想叶提督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也只能这样了。”聂士成叹道。
两人上马,带着亲兵卫队驰入成欢,来到叶志超的帅府前。
叶志超的帅府设在当地一处乡绅的宅院里。叶志超的部队进城后,征用了大量当地朝鲜人的住宅,说是征用,其实是强占,硬是把朝鲜百姓赶出了家门,搞得成欢城里百姓怨声载道。聂士成怕失了民心,从武毅军拨出一些粮食银两给那些被赶出家门的朝鲜人,算是补偿,百姓情绪才稍安。但对清军不满的,还是大有人在。
聂士成曾经劝叶志超下令退出民宅,安抚民心,却遭到叶志超的训斥。在叶志超看来,大清国出兵帮朝鲜打rì本人,朝鲜人理应有所贡献。
一行人来到帅府外,只见叶焘一身戎装,腰间别着手枪,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口,身后是一排荷枪实弹的亲兵。
聂士成和周宪章下马,来到叶焘面前。
叶焘先向聂士成施礼:“聂大人请。”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周宪章,说道:“周宪章,别来无恙?”
周宪章敬了一个西式军礼,不亢不卑:“多谢叶守备挂念,宪章还好。”
“好说好说。”叶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前面带路。聂士成和周宪章跟着叶焘进了帅府。
直隶提督叶志超,圆脸八字胡,身形肥胖,坐在帅椅上,一副甲胄几乎要被他那一身赘肉胀。破。
叶志超看见聂士成,慌忙站起身来,愁容满面,神情沮丧:“聂总兵来了,快快请坐!”
聂士成坐在了帅帐的左下手,周宪章站在他的背后,叶焘则是站在了叶志超的身旁。
聂士成拱手说道:“叶提督,听说牙山方向的援兵出了点问题?”
叶志超摇头叹息:“不是出了一点问题,是出了天大的问题!昨天,运送援军的英国轮船高升号,在丰岛海域遭到rì本军舰炮击,高升号沉没,1200名将士连同12门大炮和无数枪支弹药葬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