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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拿金姝,想把金姝献给rì本人!换取你的荣华富贵!你这是公然违背教规!”
周宪章说罢,四周山崖上的教众们纷纷向卢文俊投以怀疑的目光。站在卢文俊身边的左护法韩令准喝道:“卢文俊,真有此事?”
卢文俊却是不慌不忙,仰天大笑:“周宪章信口雌黄,他说我在开城勾引rì本人捉拿金姝,谁能作证?”
姚喜喊道:“我能作证!在开城,卢文俊给神尾光臣通风报信,神尾光臣带着一个中队的小rì本埋伏在客栈外,等着抓金姝,幸亏我们总爷机jǐng过人,带着金姝闯了出去。rì本人抓不住金姝和总爷,就来抓我们,右护法朴正雄不甘心束手就擒,杀了两个rì本人,可他竟然被卢文俊开枪打死了!”
姚喜虽然说的是中国话,但山上数千教众里,懂中国话的人不少,姚喜话音一落,教众们一片哗然。朴正雄是东学教的右护法,是东学教内领袖人物之一,而且,朴正雄为人慷慨仗义,在教众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如果他死在卢文俊手里,教众们绝不会答应。
韩令准脸sèyīn沉:“卢文俊,姚喜的话当真?”
卢文俊报以冷笑:“韩护法,你怀疑我了?”
“谈不上怀疑,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了比较好,至少,你应该给教众们一个交待,否则,人心不服啊!”韩令准说道。
卢文俊叹道:“也罢,那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大家一个交待,为了让大伙口服心服,也为了让这伙清兵死个明白,我用朝鲜话说,让那个钱有贵翻译,这家伙懂朝鲜话。”
“也好。”韩令准转身对卫队说道:“去把钱有贵押过来!”
不一会儿,卫队押着钱有贵来到了卢文俊身边,跪倒在地。
卢文俊用朝鲜向四周山崖上教众们说道:“各位教友,朴护法不幸殉教,我卢文俊和大家一样,悲痛yù绝,更为痛心的是,朴护法是当着我的面死去的,我亲眼目睹了朴护法壮烈牺牲的一幕”
钱有贵跪在山头,把卢文俊的话翻译成了中文。
那哈五正指挥第二营展开,一听此话,大喝一声:“你狗rì的亲手杀了他!”
卢文俊冷冷一笑:“杀害朴护法的,当然不是我,也不是rì本人,而是周宪章、那哈五和姚喜,他们合谋杀害了朴护法!那天晚上,我们刚在开城客栈住下,不巧遇上两个rì本商人,也住在客栈里,那两个rì本商人对我们并无敌意,还主动向我们示好。当然,我东学教向来与rì本人不同道,故此我和朴护法也没有搭理他们,我想,他们只是商人,赚钱也不容易,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做生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想,我这样做,各位教友应该可以理解。”
韩令准点点头:“后来呢?”
卢文俊说道:“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那些清国人不这么想!我们在客栈住下后,周宪章就抱怨人手少,难以去京城劫取金玉均先生的遗骨,要我带着金姝去古罗堂召集教众,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带着金姝离开了客栈。我走出客栈大门,才想起,要调动古罗堂,要有教主的骊铁,就让金姝在客栈门口等着,独自赶回房间,向周宪章索要骊铁,哪里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我心想莫非是那两个rì本人在捣鬼,就贴着门缝望里面观看,结果,看到了天底下最为残忍的一幕!”
“你看见了什么?”韩令准喝道。
“姚喜和那哈五架住朴护法双臂,捂住朴护法的嘴巴,周宪章用一把匕首,刺进了朴护法的胸膛!朴护法怒目圆睁,到死也没能喊出一声来!”
“你怎么不进去救他?你为什么不为朴护法报仇?”韩令准问道。
“韩护法,当时朴护法已经死了!他们三个人,我一个人,进去也是送死!”
周宪章冷笑:“卢文俊,我们与朴护法无怨无仇,而且,在封魂谷,是朴护法替我们求情,崔教主才免了我们一死,我们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杀害他?”
钱有贵大声把周宪章的话翻译成了朝鲜话,教众们一片应和之声。
卢文俊冷笑:“问得好!其实,当时我也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朴护法!但有一点是我是清楚的,他们既然杀了朴护法,就会杀我!要不是我和金姝离开了房间,我也难逃一死!所以,我不敢贸然行动,而是躲在暗处,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不一会,房门开了,只见那哈五和姚喜抬着朴护法的尸体,出了房门,周宪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心想,他们是不是要毁尸灭迹,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却见那哈五和姚喜抬着朴护法的尸体,去了那两个rì本商人的房间。我才恍然大悟!”
钱有贵一字一句地翻译,传到了山谷里,那哈五气得七窍生烟,大叫一声:“王八蛋!老子叫你恍然大悟!”举起手里的步枪,砰的一声枪响。
那哈五的枪法没有准头,子弹打在山崖上,冒出一缕青烟。
卢文俊吓得一缩脑袋,喝道:“你们想杀人灭口吗!”
周宪章慌忙喝道:“那哈五,给老子把枪放下!”周宪章完全可以一枪击毙卢文俊,可他不能这么做,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卢文俊死在章字营手里,山崖上那数千东学教众必然认定是周宪章杀了朴正雄,势必与章字营拼个鱼死网破。
“卢文俊,你到底想说什么?”周宪章喝道。
卢文俊哈哈大笑:“中国人果然个个都是薛仁贵!不错,周宪章等人与朴护法并无个人恩怨,但是,大家别忘了,他们是大清国的人,大清国出兵朝鲜,名为帮我朝鲜抗击rì军,实为yīn谋推翻我朝廷!把朝鲜纳入大清国的版图!但是,大清国没有想到是,rì本人同时出兵朝鲜,助我朝鲜抵抗清军,大清国独吞朝鲜的yīn谋难以得逞。大清国害怕我们朝鲜人与rì军团结起来,抵抗清军,他们就想方设法离间朝鲜与rì本的关系,煽动朝鲜人抵抗rì军。他们杀了朴护法,再把朴护法的尸体扔到rì本人的房间门口,造成是rì本人杀害朴护法的假象,从而挑起我东学教众乃至全体朝鲜人对rì本人的愤慨,从而把东学教乃至朝鲜民众,绑在他们的战车上,与rì本人开战!这个yīn谋太yīn险了,太狡诈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和大家一样,都要被他们所蒙蔽!”
卢文俊一番长篇大论,把他杀害朴正雄的事,一股脑栽赃到了周宪章、那哈五和姚喜头上。
教众们不明所以,发出阵阵漫骂声。
站在卢文俊身后的东学教卫队举起了枪,瞄准了山下的章字营,就要开枪。
第103章 剑拔弩张
周宪章大喝一声:“钱有贵,你把老子的话一字一句地翻译给他们听:朝鲜原本就是我大清国的宗属国,朝鲜的国王是我大清册封的,朝鲜朝廷每年向我大清进贡,我大清对朝鲜抚慰有加,我大清皇上要吞并自己的臣民,皇上脑子进水了!”
钱有贵急急翻译着。
山上的教众们又是一片鼓噪之声,听得出来,他们这次是针对卢文俊的。东学教卫队也犹豫着放下了枪。形势向着有利于周宪章的方向发展。
罗鸣芳听着不高兴了:“周宪章,你怎么能这么说皇上?不要脑袋了?”
周宪章嘿嘿一笑:“口误,口误,还望罗兄海涵。”
罗鸣芳叹道:“你小子当了团长,我也不计较了,以后你说话还是注意点,要是章字营里有人跟你过不去,把这些话传到皇上耳朵里,谁也保不住你。”
“多谢罗兄。”周宪章拱手说道。这个罗鸣芳有些迂腐,但为人很是直爽,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卢文俊这个谎编的实在不怎么样,让周宪章拿住了把柄,教众们心中狐疑。
卢文俊颇为尴尬,略一沉吟,大声喝道:“我朝鲜高宗皇帝已经宣布dú lì,号召百姓团结rì军,驱逐清军,朝鲜根本就不是大清的宗属国!”
周宪章大笑:“当初在开城的时候,还没打仗呢!你们高宗国王也没有宣布dú lì,那个时候,他还是我大清册封的朝鲜国王,而不是什么皇帝!那个时候,你们的国王号召百姓团结清军,抗击rì军!卢文俊,你说话能不能有点逻辑?”
韩令准冲着卢文俊喝道:“卢文俊,这事你恐怕得向教众们说清楚,否则,我韩令准这就告辞!”
山崖上的教众开始打退堂鼓,手持大刀的刀斧手们,也放下了大刀,和身边的被俘的清军攀谈起来。
卢文俊大急,厉声喝道:“各位教友,朴护法是怎么死的,现在是死无对证,各位教友也没有亲眼所见,大家对我卢文俊有怀疑,我完全理解。这里的事情了结后,我卢文俊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但是,清军自成欢败北后,一路对我朝鲜百姓烧杀抢掠,而rì本军队所过之处,却是秋毫无犯,而且,rì军皇军还开仓济民,救活了不少穷饿待毙的朝鲜人!这些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这总不是我卢文俊瞎编的吧!如今,我朝鲜皇帝下诏消灭清军,我东学教是朝廷承认的合法组织,是皇帝的子民,理应响应诏书,驱除残暴的清军,捍卫国家dú lì!所以,我恳请各位教友,拿起刀枪,消灭这伙清军,为那些惨死在清军枪炮下朝鲜百姓报仇!”
那卢文俊不愧是军师,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摆脱了尴尬局面。正如他所说,东学教众谁也没看见朴正雄实在怎么死的,但是,大家都看见了清军在朝鲜的暴。行。大家对于朴正雄的死有疑问,但对于清军的残暴,却是毫无怀疑。
东学教众原本都是些淳朴朝鲜下层百姓,他们大多没有什么文化,而东学教的教义也很是愚昧,整rì教大家背诵祝文,降神驱邪,所以,教众们大多思维简单。卢文俊一席话,立即激起东学教强烈义愤,众人摩拳擦掌,就要对章字营开战。
周宪章心中哀叹,一支军队不管走到哪里,如果要与百姓为敌,就是自掘坟墓!
叶志超的残暴和愚昧所导致的恶果,却让整个大清军队替他埋单!
东学教对清军的愤怒,代表全体朝鲜民众的愤怒,民心已失,清军如何守得住平壤?
东学教众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他们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章字营被困在谷底,一旦打起来,章字营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但是,双方必然会以死相搏,结果是,章字营与东学教都将死伤狼籍。
更糟糕的是,章字营一旦与东学教打起来,清军又欠了朝鲜一笔血债!
到那个时候,就算章字营能冲出山谷,必然遭到朝鲜军民的围追堵截,别说去平壤打rì本人,恐怕,要回国都难了。
更不要说,冯国璋和一百零五个弟兄还在东学教手里,一旦开战,他们马上就会人头落地。
还有金姝!周宪章心头沮丧,如果金姝知道了他杀了朝鲜平民,绝不会原谅他!
周宪章大喝一声:“卢文俊,金姝在哪里?柳夫人呢?你把她们怎么了?”
金姝原本是和冯国璋在一起的,冯国璋被吊在山崖上,金姝和柳莹却始终没有露面。周宪章心中暗叫不好,如果金姝在这里,绝不会让卢文俊胡作非为。莫非卢文俊对金姝下了毒手!
周宪章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周宪章可以放弃一切,但他不能没有金姝!
卢文俊喝道:“周宪章!你还有脸提金姝,我还要问你呢,你们把金小姐和柳夫人抓到哪里去了?”
周宪章长出一口气,卢文俊有此一问,显然,金姝和柳莹没有落到卢文俊手里,也没有落到rì本人手里。
只要金姝没事,周宪章就觉得无比开心。
然而,金姝和柳莹不在东学教,她们会去哪里呢?朝鲜兵荒马乱的,清军、rì军、朝鲜官军三方混战,各方势力争权夺利,两个女人行走江湖,太危险了。
周宪章恨不能立即飞出山谷,飞到金姝的身边,用他坚实的肩膀,托起金姝那柔弱的身躯。
然而,周宪章却顾不了金姝,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见得能顾得过来。
东学教终于统一了意见,不管朴正雄是怎么死的,他们当前的任务,就是消灭这一拨清军。
山头山,卢文俊一招手,身后的十几个卫队队员挺枪向前,拉开枪栓,对准山谷里的章字营,两侧的山崖上,教众们把滚木雷石推上了山崖,教众把大刀按在捆绑滚木的绳索上,只要卢文俊一声令下,就砍断绳索,水桶般的滚木就会与山石一起滚下山谷,把章字营碾成齑粉。
对面山崖上,一个刀斧手举起了大刀,随时准备砍向捆绑冯国璋双脚的绳子。其他的刀斧手则是把刀口按在了那一百零五个清军的脖子上。
吴佩孚说道:“大哥,这些东学教徒行军布阵全无章法,就算断了咱们的退路,也奈何不得咱们,大哥,你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