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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托勒不像是在回答,而像在自言自语般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
艾基文自己一个人愤慨完之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拍了一下桌子。
“对了,哥,你也喜欢伊索蕾小姐吗?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莉莉欧佩?”
贺托勒因为挥拳打人打得右手疼痛,所以改用左手撕面包,他一面吃一面回答:“我比较喜欢莉莉欧佩。”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认真地赞美伊索蕾小姐?”
“因为这是种手段。”
艾基文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像是想不透为什么这是种手段。他平常是很会耍手段的,但现在他却想不出所以然来。他很快就放弃思考,问哥哥:
“我不懂。既然你对伊索蕾小姐没兴趣,那达夫南做了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只要把他揍扁不就得了吗?”
贺托勒张嘴张到一半,嘴唇破裂的地方痛得令他皱起眉头,他答道:“你怎么突然变笨了?伊索蕾是死去的伊利欧斯祭司大人的女儿,他的才能全都传给女儿了。所以如果她有交往的对象,那么你想想看,她所拥有的优势全都会跑到谁身上?”
“啊……”
艾基文吃惊地张大嘴巴时,贺托勒继续吃他的面包,吞下之后拿了竹篮里的一个苹果,剖了开来。他没有张大嘴巴,而只咬了一小口,接着他说:
“虽然大家都说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的学生会是下一任剑之祭司,但我不这么想。一方面是因为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离开岛上很久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除了戴希祭司大人和默勒费祭司大人算是站在他那边的人之外,根本没别的人支持他。戴希祭司大人年纪已经大了,该退休了,而默勒费祭司大人则是个怪人,对岛上的事没什么兴趣。而且我还听说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的身体有病,无法活得很久。岛民们都很怀念伊利欧斯祭司大人,大家都说他是最了不起的祭司。现在大家把这种情怀全都集中到伊索蕾身上,所以她才会像现在这样被奉为圣女、公主。所以下一任的剑之祭司可能会是伊索蕾身边的人。也就是说,是跟着伊索蕾的男人。”
这实在是令人惊讶的想法。艾基文睁大眼睛,喊着:“那么说来,哥哥你也该把伊索蕾小姐追到手才对!”
贺托勒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摇了摇头。
“像伊索蕾这种女孩,是很难搞定的。想要让聪明厉害的女孩听话是很累人的事,我才不会做那种麻烦事。以莉莉欧佩的地位,还有她其他条件,才是和我比较相配的人。”
“那么说来?”
“一定要让伊索蕾一辈子不结婚。要不然……就是夺去她的光芒。”
真是残忍的想法。艾基文呆呆地拿着水杯,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除了奈武普利温睡着的呼吸声,其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达夫南一个人睡不着,一直醒着。有许多理由让他睡不着,但每当听到奈武普利温的呼吸声,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他伤心了?
去找默勒费乌思祭司的时候,奈武普利温的态度和以前不同,看起来有些冷漠。回到家之后,照理说两人应该要吃晚餐的,但奈武普利温说他很累,连饭也不吃就去睡了。达夫南一个人吃完之后,稍微注意听了一下,发现奈武普利温一直都还没有睡着。可是达夫南却无法跟他说话。
达夫南努力试着睡觉,却还是睡不着。等到他感觉奈武普利温终于睡着的时候,他从床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就这么难过了很久,想了很多事。
他也想到了昨晚的事。昨晚真是美好,简直令人怀疑是在作梦,但现在这个记忆却反倒令他觉得不安。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如此令他不安?
当他看到眼前好像有白衣在晃动的时候……
沙沙。
是半透明的白衣。有东西靠到他身旁,坐了下来。
“你在难过什么?”
达夫南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可不是能够一回生两回熟的事。
右耳边传来了轻笑声。达夫南喃喃地说:“不要笑……”
“我看你在害怕,觉得很好玩。忍不住就笑出来了。”
这一次,达夫南很认真明白地告诉他:“拜托你不要再笑了。”
形体渐渐变得清楚了。穿着白色上衣的淡金发少年出现在他眼前,屈着一边膝盖坐在那里。他正举起他的手指头。通过透明的手指看过去是他白皙的脸颊,后面甚至还看得到放在暗处的一张桌子。
“好,我不笑了。可是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看到我?”是不是要装作一副像见过好几次面那样亲热的样子?达夫南处于在不得要领的情况下,没有回答,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嘴唇。
“赶快说很高兴见到我啊。幽灵可是很会闹别扭的哦!”
这简直就是在胁迫人嘛!
“嗨……真高兴见到你。不过,你来之前也该先预告一下才对。害得我都全身都冒冷汗了。”
“要怎么做?你定个规则,以后我就照做。”
“那个……什么,你是说,以后还会再继续这样出现?”
恩迪米温突然双手交叉在胸前,忽地撇过头去,说道:“哼,幽灵已经闹别扭了。”
他这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虽然达夫南觉得他还算是个可爱的朋友,但对方是幽灵,所以达夫南一面努力试着放松下来,一面点头说道:
“啊,不是的,你可以常来。你这个朋友挺有趣的。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上次给我看的……影像是什么呢?”
原本想随便找个话题来转移注意力,没想到一说出来就是自己最想问的核心问题。恩迪米温虽然还是一副闹别扭的样子,但并没有漏掉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
“你回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发现到时间过得比你想像要快?”
确实是如此。达夫南点了点头,说道:“从我失踪那天算起,没想到竟然过了五天之久。”
“你那时不就是都在洞穴里睡觉吗?那里叫做珠之洞,原本是让刚死去的灵魂长久沉睡的地方。借此,他们生前拥有的强烈记忆会慢慢地凝结成一颗颗小球,也就是珠子。这样一来,灵魂们便把自己的邪念以发光状态保存下来,就会失去介入现实社会的意志。所以必须妥善保管他们的珠子才行。要是不小心摔坏了,里面的记忆随其种类不同,有可能会引来不同的大灾难,因为……”
恩迪米温面无表情,只是睁大他的眼睛,说道:
“在灵魂的世界里,记忆就是实际的事。依照记忆的主人管理自己情感方式的不同,珠子里面的邪恶、痛苦、意外事故,都有可能再次发生。”
“那么当时在我脚边的珠子是……?”
“你的珠子是不透明的,对吧?因为你还没死,所以才会这样。而且也因为如此,那些珠子可以让你看到好几个预知的梦……不管怎样,反正活人要停留在亡者世界之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个地方,所以我才会让你睡在那里。不过,洞穴本身的力量还是存在的,因此会制造出你记忆的珠子。老实说,我已经把洞穴到处凝结的圆东西全给收集起来了。”“这么说来……我也失去记忆了吗?”
达夫南一面感到惊慌与混乱,一面问道。可是恩迪米温像是要他别担心地摇了摇头。
“你还活着,所以即使在那个洞穴里睡觉,也不会丧失记忆。不过,你记忆里的一些情感或许会有一些改变。只是一些些,不会有什么大影响。所以当时你看到的影像……”
达夫南突然用尖锐的声音,低声喊道:“我不想改变那个记忆!一点儿也不想!”
针草的原野以及哥哥呼唤他的模样……
恩迪米温静静地看着达夫南的眼睛,随即以像是有些悲伤的语调说道:“你以为你所拥有的记忆永远都不会变吗?其实早就开始变了。在你进珠之洞之前,从很早之前,甚至是现在,也一直在持续改变着。”
恩迪米温没有色彩的眼瞳闪烁着小小的光芒。
“那时候你看到的记忆……是不是你的兄弟?你的执着似乎让已经死去的他无法好好休息。你想想看,他在死了之后的亡者世界,还在一直照顾不存在的弟弟。我再说一次。是你拥有那份记忆,但当你看到以前的模样时,一定对你产生了某种不同的情感吧?因为这是过去的事,因为是无法挽回的事,所以你难过、痛苦,更加恳切但还是绝望,是吗?”
“……”
“虽然那是你的记忆,但你在那里面只是观看的第三者而已,是无法存属于其中的。而且那也有可能是你几乎快要遗忘的记忆。我为了让你看到记忆,把珠子摔破,但其实活着的你即使记忆不见了,你的生命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可是你看了那段几乎快忘掉的记忆,光是这样就已经让你有所改变了。你还活着,活着的人随时都会改变,不过,死去的人就不会再变了。”
达夫南无法回答。他不想同意,但也不能否认恩迪米温的话是对的。他对耶夫南的那份情感真的如同几年前,和他分开当时一样吗?或者是和那之前一起生活时的情感一样吗?
他不想承认,可是记忆是一直在逐渐被抹去的。
一直有新的记忆在填补那个位子。所以说,就像昨晚看到的星夜一样……
“好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个了。我不是为了讲这个才辛苦来找你的。就如同你必须借用特别的剑的力量才能越过空间,我也是一样,无法轻易停留在这个地方。”此时他才猛然想到——
“那你是怎么……来的?”
“很让我郁闷的是……对这种事,我的能力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我可以越过空间到这里,全是靠你留下的记忆珠子。”
乍听之下,他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那些珠子,在记忆的珠子里有你留在这个世界的环节。刚才不久前我出现的时候,你正在想什么?留在亡者世界的其中一颗珠子和当时的你起了反应,帮我开了门。”
“我想不起来刚才想了什么事。”
“反正那不重要。首先我告诉你,现在距你不远的地方,存在着一个危险的东西。”
这话实在是太突然了,达夫南连惊慌也忘了,就问他:“嗯,你说什么?”
“这东西有个足以把你吞噬掉的巨大邪恶嘴巴,你要小心。可是你再怎么躲避,它还是会找上你的。因为,你带着那把剑的关系。不过你小心一点就行了。你还不到该死的时候,但活着的人会失去的除了生命,还有许多东西。”
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恩迪米温说“还不到该死的时候……”的那一瞬间,达夫南才想起他是早已死去的人。已经死去的人正在谈论有关死的事情,这未免也太具真实性而且近于真实了呢?
他感觉到自己两颊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可以事先知道那种事,这也是幽灵的特权吗?难道你不能帮助我,让我不要遭受到那种事吗?”
“我阻止将要发生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何时,以何种方式发生!我只不过是能感受到那种事正徘徊在你的时间周围。而且我也不能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找你。有时候,当我看着你留下的记忆之珠时,那一瞬间想到你和那份记忆的关联,也许还能再一次现身在你面前。不过,我还是连摸也无法摸得到你。”
恩迪米温一面说着,一面从地上站了起来。半透明的白衣像翅膀般飞扬起来。达夫南看了一下四周,开始知觉到周围那些他熟悉的东西,同时觉得恩迪米温的模样实在显得很陌生。“你已经、要走了吗?我……”
他正想说他有很多话还没对他说,有很多事还没问。可他同时又想到一件事。他们明明还不是朋友,他是不是对恩迪米温要求太多了?
恩迪米温像是看穿达夫南在想什么似地,说道:“你是不是怕我不会再来见你了?有一个方法,你可以用你的力量呼叫我。”
“什么?有什么方法?”
“有些时候,你初次接触的某种情况时,是不是会有重复的感觉?像是曾经遇到过,或是曾经听过,是不是会有这样记忆冲突的感觉?”
虽然偶尔会有这种感受,但他总以为是错觉。他觉得比较陌生而且感到奇怪的反而是,在某一瞬间他会突然出现预感。那并不是过去和现在重叠,反而像是已经经历到还未来临的过去。
可是达夫南省略了复杂的解释,说道:“有。”
“在你体内沉睡的记忆之珠,其中有些是非常久远的事。有的甚至是你出生之前的事。这些事会突然被认知到的原因是因为现实里的某些事强烈地勾起了你对过去的记忆。也就是说,记忆之珠在动摇。万一,你以后遇到的现实非常强烈地勾起或刺激到你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