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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朱贼派兵奇袭,也断然能够防守得住。
“你们就留在城里协助守城吧!”李友大手一挥,“我们走!”
登时马蹄声隆隆响起,敲得大地颤抖。
韩城只有两纵三横五条大路,李闯驻兵之后大量居民都逃到了乡下投奔亲戚,空出许多房屋。当下有驻守韩城的老军上前,要领萧东楼等人去找地方吃饭休息。谁都不知道左光先能跑多远,时间有限,哪有胃口吃饭?萧东楼道:“我们还有许多弟兄在后面,还是在城门口等着吧。”
那老军不耐烦道:“随了你们,只是要记得,东门那边别去。”
萧东楼连连点头,心中暗道:好了,这下该去哪里捣乱也清楚了。
“还不关城门!”城楼上走下一个将官打扮的人物,脸色阴沉,见萧东楼一身普通战兵装束,没有丝毫客气。
“都老爷,”那老军上前行礼道,“他们说还有人在后面。”
那人走到萧东楼面前,在萧东楼的伤疤上扫了两眼,慢悠悠道:“我是韩城防御使,本县安危在我肩上。你们既然进了韩城大门,就得听我调遣!”
萧东楼咧嘴一笑:“凭啥呢?”
“凭我是都尉!”那人吼了起来。
萧东楼嘿嘿一声,身子一侧,扭动腰身时已经抽出了腰侧长刀,当腰横斩。那都尉朝后一跳,正要出声大喊,只听到弓弦声响,一支箭翎直入那都尉喉间软处。那都尉发出呴呴声响,被追上去的萧东楼一刀刺入心口,彻底了断。
那边黑皮也带人拔刀杀了老军和门口的士兵,声响惊动了城楼的守兵,登时有人吼道:“下面何事!”
“没事没事!”萧东楼指了指东门方向,大声笑道:“一些小误会!”
上面那人该是个军官,犹自不放心,快步下来,骂道:“闹腾什么?等李将军回来啊!”
又是一支箭翎射中了他的喉间,将他射得跌落下来,头颅触地摔得粉碎。萧东楼这回也忍不住回头看去,原来是个新补进来的秦兵,正从箭插里又抽出一支箭,虚搭在弦上。
“好样的!”萧东楼赞了一声,旋即喝道“列阵!跟我走!”
城头上更多人被惊动了,不等他们跑下来看个究竟,已经听到整齐划一的跑步声响起,一时间竟然听不出有多少人。
当、当、当!
城楼上传来了警钟声。
“黑皮!你给我守住这道门!”萧东楼喊道:“其他人跟我去东门!”
韩城只有东、西、北三个大门,别说李友已经跑远了听不见,就算听见警钟,也未必能及时赶回来。萧东楼边下令整队,一边已经摸出了火折子,准备好了放火。他跟曹宁领着一局刚跑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喊杀声,再回头一看,黑皮已经城楼上下来的人堵在了门洞里,不过也正是因此才没有吃亏,列阵挡住了那些守兵。
整个韩城都沸腾了,钟楼发出了更响亮的钟声,宣告战事来临。
“别、别去东门了!”曹宁拉住跑在前面的萧东楼:“不能分兵了,合兵一处跟他们干!”
萧东楼咬了咬牙,决断道:“那就干!谁还有猛火油的,把这房子都烧了!”
引火不是桩易事。为了能够烧掉李自成的粮草仓库,朱慈烺给萧东楼备足了猛火油。这种原始的石油提炼物在东汉就被写进了书里,五代两宋时被用于守城和纵火。沈括给这种“石脂水”起了个名字,叫做石油,沿用后世。
当今之世没有钻井和石油开采,只能利从外溢的石油里提炼猛火油,产量有限。好在延安是外溢石油的原产地,所以秦中储量较大,也是孙传庭因地制宜制造火车的原因。——火车除了火炮车之外,还有载着猛火油柜的喷火车。
好些人身上还又没用完的猛火油,都是装在椰瓢里。随着萧东楼一声令下,一个个装有猛火油的椰瓢飞向了四处的民居,旋即被跟上的火箭点燃,绽放出蓬蓬火花。
黑皮那边也不是傻守,见萧东楼又折返回来,知道这是准备撤的意思。他们当惯了山匪,顺风时拼命扑杀,逆风时见机而退,实在是家常便饭一般。“放火!”黑皮叫道:“接应大当家!”
“虎!虎!虎!”左千总部一个压阵,击破了尚**实的闯兵阵列,正好与赶回来的萧东楼两面夹击,将闯兵打得四散。
“不行了,还是得撤!”萧东楼心中无比郁闷,原本设想里的奇功没有达成,说不定还白赔上了弟兄的姓命。
“放火走人!”黑皮喊着,让萧东楼一部先出城门。
城门一直没有关闭,此刻倒是方便撤离。黑皮放完了火,也很快就撤了出来。闯兵没有了都尉防御使的指挥,乱成一团,又有人喊着救火,只有零星两哨人追了出来,却是给萧东楼填了牙缝。
两局人马足足跑出了五六里,方才停下整顿队列。
曹宁也有些懊悔道:“这下好了,非但没偷得韩城,连左光先都丢了。”
萧东楼也郁闷道:“唉,这回真是”
轰隆!
一声炸雷,大地猛烈震动,就连马匹都嘶鸣起来。
韩城上方冒出一朵灵芝似的黑云,缓缓升腾。
一股劲风从韩城吹了过来,夹起地上薄雪,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这他娘是什么?”萧东楼将没说完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木木地望着如同大篝火一样的韩城城池。
“等等现在是西北风”曹宁伸出手,试着风向。
“废话!”萧东楼骂道:“寒冬腊月里,难道还能有南风天?”
“火烧赤壁的时候就是孔明借东风啊呸!”曹宁被萧东楼一打岔,差点歪题,硬扯回来道:“咱们走的这个是北门,东门其实就在东南方向,对不?咱们一放火,火借风势,就是往东门那边走的!”
“我问的是为啥会炸!”萧东楼怒道。
“东门那边是闯贼屯火药火油的地方呗。”曹宁哈哈大笑道:“难怪人家不让咱们靠过去!哈哈哈,幸亏咱们没去成!”
萧东楼望着烧起来的韩城,良久方才叹道:“那些没能出来的弟兄也不算亏了。”
各旗队长清点人数,此次折在韩城的弟兄也有十来个,连兵牌都没来得及抢出来,只能回去之后查名册造阵亡单了。
李友跑出没多远,隐约听到了韩城的警钟声。他想着城里有两千守兵,难道还守不住一座城?万一贸然回救,自己这三百人马正好撞在朱贼阵上就麻烦了。故而他只是派了两骑人马回去打探,同时仍旧率大队追击左光先。
左光先部跑过的路上还留着清晰的马蹄印,遥遥能见前方地平线上人影憧憧,李友实在有些舍不得这到嘴的肉逃掉。也就是最近朱明总兵才跌的价,若是早两年,能抓住一个总兵那足以连升三级!
不等探马回报,韩城方向传出的巨大动静让李友的心瞬间沉底。
那是大军的火药库!
这些火药都是缴获的明军火药,有一部分甚至还是燕京运到西安的炮药。大顺军从郏县之后就有了大量弗朗机炮,将士们也发现火炮攻城果然比人命去填要轻松许多,对火药更加依赖。
然而现在
李友眼前一黑,打了个晃方才在马背上稳住,勒转马头,大声道:“走!跟我回去!”(未完待续。)
一八二 吹沙走浪几千里(十五)
“额贼他娘!咱老子啥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李自成满脸焦黑,跺脚大骂。哪里有半分真龙气概,纯粹是村野蛮夫的劲头。侍卫们一个个无精打采,身上脸上也都是火烧洞,不少人眉毛头发都被火燎光了,只留下焦黄的残根。
从商洛山中出来之后,李自成的确没有吃过比这更大的亏了!哪怕是打开封时丢了一只眼睛,那也只是他个人的损伤,于全局并没有太大改变——他用一只眼睛照样打下了大西北,建国肇基。但是刘宗敏失手被抓,龙门镇粮草被焚,韩城火药库被炸,以及眼下一桩桩都是直接对大顺霸业造成的打击。
眼下这事却要从正月十九日说起
李自成等三日之后,黄河重新冻结,大军小心翼翼过了河,发现河津城只有零星百姓,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或者说,看起来是空城。
就在大军进驻之后的当天夜里,城中公署首先传来一声炮响。很快,整个城池接连传来炮声。正是明军撤退时留下的地雷,以盘香为引信,藏在城池各处。以这些炮响为信号,潜伏城中的东宫侍卫营肖土庚部,按照既定方案引燃了各要害处布置好的火药、火油,将整个河津城变成了一座烈火地狱。
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河津城遂为白地。
想河津原本就不大,能够进驻城中过夜的都是各营长官,起码也是个武威将军。这些人带在身边的又都是本部精锐,在这场烈火之中损失惨重。逃出城去的只有半数。反倒是留在城外的炮灰、辅兵、杂系因为没有入城的资格而得以保全。
在这个炮灰多如鼠蚁,精锐价值连城的天下,死了这么多精锐实在让李自成痛心疾首,甚至比当日带着十八骑士逃进商洛大山还要痛苦万分。
在这个没有《保密条例》的时代。徐惇很容易就从李闯内部搞到了许多在常人看来没有用的消息。从这些消息里提炼出来的情报,却能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比如说:龙门镇被烧之后,李自成下令全军集结过河,三日内要打下平阳。这道明发的命令,再明显不过告诉天下人:顺军粮草不足,要想后方粮草转运过来。起码是在三日之后,而营中存粮最多只能维持三日。
又比如说:韩城火药库被焚之后,李自成下令所有火药不得藏于木楼。这就是说明当时闯营是用民居存火药,甚至没有临时挖个地窖。韩城虽然被烧得差不多了,但残垣遗址仍在,还能看出被炸毁民居的数量和规模,也就能估算出闯营当时囤积的火药火油数量。
朱慈烺看了徐惇送来的旬日情报,对徐惇的工作能力有个更高的评价。能够得出这些情报并不困难,只要用心便可,难得的是他能够在数百里之外。从容完成情报的传递工作,这份组织能力才是朱慈烺更为看重的。
“殿下,吴、孙二位先生来了。”田存善不敢上前,只是在门外提声道。
“请进。”朱慈烺收好案头的情报,放在一边,直起腰喝了口水。
吴⑺锎ザ耸安浇础8齑葻R见礼。朱慈烺请二人坐定,看了一眼北京传来的小册子,乃是宋弘业收罗的山西官员情报。
这项工作是宋弘业自己动脑子找到的,并非东宫的命令。朱慈烺一入洛阳,宋弘业就开始着手做这活,但是没想到河南官员竟然连见都不见太子,所以没用上。太子在西安呆的时间又短,等陕西官员的履历送到时,朱慈烺已经在山西了。
这次山西主要官员的履历倒是没延迟,而且对朱慈烺的启发很大。故而请了吴锎ス瓷桃椤
“有什么办法能将蔡懋德调入东宫幕中呢?”朱慈烺开门见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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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懋德是一省巡抚,封疆大吏。哪有说调就调的?蔡懋德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是皇帝的意思?或是他本人能力出众?不是!起码不全是!
那是由同乡、同年、座师、门生、朋党织就的一张大网,将蔡懋德推向了这个位置。他坐了这个位置,同样要反馈给这张大网——因为在另外某些官员的“网”里,蔡懋德本身也是重要的经纬线。
“崇祯初年,他当过江西提学副使,现在那些士子许多都该入朝为官了吧。”朱慈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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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倒不是想借重他朝中的人望。”朱慈烺道:“我是看重此人履历: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授杭州推官;后来调回礼部任主事,进祠祭员外郎。崇祯初年提学江西;浙江右参政,分守嘉兴、湖州,任上还灭了一伙强盗。然后又去井陉为兵备道,再调任宁远,守松山、修台堡还立了功。
杨嗣昌的时候举他为济南道,他一人摄了两司三道的大印。虽名济南道,我看实际和山东巡抚也差不多了。再然后升山东按察使,河南布政使,直至现在的山西巡抚。这简历实在太漂亮,让我不得不起收纳之心啊。”说着朱慈烺自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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