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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爹娘”
“等咱当了军官回来,你爹娘还会不认你了?”
“好好吧”
王翊去过县里,知道县里有募兵处。他不动声色地跟父亲吃过了早饭,像往常一样往村学去了。
二狗显然没王翊那般坚定,但他爹娘一门心思都在小儿子身上,对他的变化并不关心。其实在他们眼里,儿子并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往常闹别扭不说话,吃得却比谁都多。
两人到了学里,王翊也不瞒新来的先生,只说自己和二狗要去投军。那先生反正不指望二狗考乙等文凭当教员,自然也无所谓地同意了。倒是教博物的陈科送他们到门口,勉励两句,还给了两个炊饼在路上吃。
只要不在别的村子落脚过夜,就不需要路引,王翊与二狗只带了自己的户口簿,便踏上了前往县城的道路。一路上总能碰到各村往县城去办事的人,颇有些太平时节的模样。等快到县城时,王翊还看到了一支百来人的队伍,用碎石、砂浆在修路。
坐在募兵处的是个光下巴的宦官,核对了两人的户口簿,量了身高,二话不说就开出了牌子,让两人明日一早坐公中的牛车去招远预备营受训。
王翊很庆幸自己跟父亲分了两个户口,他亲眼看到有人年纪不到十六岁,来投军就必须要家里大人许可。想想父亲对当兵的抵触,王翊用膝盖想也知道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为了救黄先生,如今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明早才走,咱们今日去哪里?”二狗拿着木牌子,还有些恍然。
“募兵处对面那客栈不要钱。”正在招待后来人的宦官对二狗尖声叫道:“给掌柜看你的兵牌。”
二人再次谢过那宦官,出了募兵处的大门。随着日头高升,门外已经排了一条长龙,都是十**岁的青壮年。各村下派了教官之后,总有不愿一辈子务农的年轻人被神秘的东宫军所吸引,尤其是刘肆的事迹已经成了神话,谁都乐于看到一个纤夫因为武勇而受到太微星君的赏识,几乎成了将军。
“安家银什么时候给?”有人打听着。
“听说是明早出发的时候。”有些人家已经有人投了军,摸得很清楚。
王翊和二狗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二狗很好奇地回头去看那些发问的人,拉着王翊道:“听见么?还有安家银!”
“嗯,”王翊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那啥,二狗,你先去客栈里住下,我去办点事。”
“你办啥事?”二狗好奇问道。
“说了你也不知道。”王翊拉着二狗抬步便去了对面的客栈,将木牌交给掌柜,要了两个床铺。
掌柜的一个劲说他俩运气好,若是再晚来些,恐怕就没床位了。
“自从募兵处开了之后,每天送去的兵士少说也有五六百人。有时候人多,牛车不够,还得自己走去呢。”掌柜的感叹道:“都说好男不当兵,现在看来,只要饷银给的高,肯卖命的人便不会少。”
“我不是为了饷银去当兵!”一个年轻人站在王翊身后,比王翊高了一头,大声道:“是为了随千岁爷平息天下,让百姓有个安生日子过!”
掌柜的不以为然,连声道:“是是是,就是这么说的。”
那年轻人不满地看了一眼前面两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少年,道:“你们是家里过不下去才去投军的吧?”
王翊取出木牌,在他眼前晃了晃,傲然道:“看到这个没?乙等文凭,我家会过不下去么?”
那年轻人气焰为之一挫,支吾两声,去找自己的床铺了。
掌柜饶有兴致地看着王翊,道:“你有乙等文凭还去投军?”
“好男儿浑身是胆!看逆贼东虏祸害天下,我不出头谁出头!”王翊高声叫道。
身后一片喝彩之声,就连二狗都露出崇拜的目光。
——各个都是口气比力气大。
掌柜没敢惹麻烦,他还指望这些人吃饭呢,笑盈盈地给众人指路。这些要去当兵的娃娃最好糊弄,啥都不要,只要屋子里架上高低床,让他们过一夜官府就给五个大钱。虽然价格不高,但架不住人多啊,这一个月挣的比过去半年的还多。
王翊也很满足这种获得众人瞩目的味道,转身过去拱手致礼,仰首挺胸去找自己床铺了。
安顿好了二狗,王翊独自一人出了客栈,循着记忆里的地图找到了黄先生家里。让他遗憾的是,黄师姐去外地巡视了,黄先生也还在德州没有回来。他给师母磕了头,将水缸里的水打满,劈了柴火,也不肯留下吃饭便回客栈去了。
客栈里已经住满了人,今天来的人又创下新高,掌柜的不得不贡献出桌子和条凳,这才将所有收录的人都安顿住下。
“看来明天肯定是没车坐了。”二狗见王翊回来,有些兴奋,但还是忍不住告知了一个悲剧的消息。
“不要紧,到招远就两三天的路。”王翊做了一下午的苦工,往床上一倒,迷迷糊糊就有些想入睡。
二狗却翻身下来,盘腿往王翊床上一坐,低声道:“辅臣,我现在有些怕了。听说到了招远,体能不合格的,就没法当战兵了。”
王翊一直没撂下功夫,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朦胧之中道:“怕啥,还会退回来?”
“就是怕他给我退回来,到时候我爹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二狗担心道。
王翊给他说得来了精神,坐起身,问道:“对了,你为啥要去投军啊?”
二狗撇了撇嘴,道:“他们说我是挨千刀的,还说死了最好。”
这本来就是村人打骂孩子时的口头禅,谁都不会当真。王翊笑道:“你也忒小心眼了吧?做了啥,让叔婶发这么大脾气?”
“我不过就是偷吃了一口小狗子的鸡蛋羹!他们就打骂我,好像小狗子是亲生的,我就是捡来的!”二狗很不服气道。
“别乱想了,明天就要走了,以后不到放假还见不着爹娘呢。”王翊安抚两句,突然想到:万一爹爹不知道我去投了军,以为自己被狼叼走了,那得多伤心?
这个念头缠绕了王翊大半夜,好不容易在天亮前昏昏睡去,醒来后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朝廷的感谢状会在新兵出发之后送到各家,像王翊他们离得近的,当天就能收到。
至于安家银,则要等招远接收了新兵之后才会发到家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二六二 洪炉照破夜沉沉(一)
崇祯十七年七月初,又有大批文官被任命为山东各县县令,以及徐州地方官员。
其中有东宫侍从室下派锻炼的文书、吏员,也有之前因为贪渎慵懒获罪的官员。只是这回的任书却与之前大有区别,已经不再是铃了“皇太子之宝”的东宫令旨,而是正儿八经的吏部文移。
皇帝行在移驾兖州鲁王府,再次申令南都官员北上随驾。同时新的内阁阁辅名单也通行天下,李遇知、吴⑺锎ソ约恿舜笱康耐废危敫蟾ㄕ币舱偌咨甓轮率说慕颅Z重新入阁。
在某些人眼里,这是东宫和皇帝之间父子和睦的意思。然而更有人注意到,内阁仅仅四人,排序以李遇知为第一,吴胃ǎ颅Z殿后。这四人有两个是忠于皇帝的老人,有两个却是崇祯朝有名的罪臣。这哪里是父子和睦?分明就是分庭抗礼!
四位阁老之中,李遇知仍旧挂了吏部尚书的职衔,分管吏部事。吴岳癫可惺槿敫螅稚懔嘶Р渴隆K锎ジ幢可惺橄危币卜止芄げ渴潞托滩渴隆
蒋德璟在崇祯十五年晋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十六年改户部尚书,晋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礼部尚书是六部堂官之首,但后来也成了入阁的踏脚板,看不出什么政绩。不过蒋德璟在户部尚书任上,却是得到众多赞誉,认为是崇祯一朝难得的能臣。所以这回他进了内阁却没有明确分管职司,在官场上也被认为是皇太子的势力更加大些。
“不管怎么说。总算离祖宗基业又近了一千里。”周后没话找话,对伏案读书的崇祯皇帝说道:“这莱州府也实在呆得气闷。”
“嗯嗯。”崇祯用手指点着文字。眉头紧锁,只是口中应对,显然是充耳不闻。
崇祯皇帝从小就敏而好学,登极之后也是从不罢经筵日讲,被文臣们视为有明一朝最为好学的皇帝。自他拿了东宫文集之后,更是大开眼界,日夜攻读,虽然让人担心他太过劳累。但总算没有了之前动辄暴怒的情形。
周后无奈,正要留下皇帝自己看书,只见王承恩臂托拂尘进来了。
“皇爷,娘娘。”王承恩上前行礼拜见,又道:“皇爷,太仆寺已经准备好了移驾所需一应物事,只待皇爷下旨。便可起驾兖州了。”
“侍卫呢?”周后问道。
“殿下调派了骑兵营与第一近卫营,共有千人拱卫圣驾。”王承恩道:“皇太子殿下与坤兴公主殿下会在泰安州迎驾。”
崇祯皇帝听到“皇太子”三个字,抬起头,问道:“国运不振,一应从简。最近一个吉日是什么时候?”
“回皇爷,钦天监给的日子里。以初六日最近。不过若是初六起驾,初七就在路上了。”王承恩应道。
七夕乞巧节是一年中十分喜庆的节日。自从宋人不过上巳节之后,乞巧节就成了女儿节,十分受百姓和宫中的喜爱。皇帝对这个日子自然没什么兴趣,但皇后和宫中女官、宫女却未必舍得。
“今年就没好好过过节。”周后果然叹道:“端午的时候慈烺还在外面打仗。唉。”
“七夕之后选个日子吧。”崇祯体贴道。
“在这莱州城里也没甚好过的,”女人的心思果然让人猜不准。“还是早些去兖州吧。这回路上怎么走?”
“回娘娘,取的是最近的一条道:从莱州到潍县,走临菑,过青石关折向西面。到了泰安州南下曲阜,然后再往西走半日路程就到兖州了。”王承恩原本对这条路没有丁点概念,看了近卫营送来的沙盘之后,却仿佛自己走过一样,一草一木都在脑子里。
他心中一动,又补了一句:“皇爷,娘娘,有沙盘在,是否要呈上来?”之前他自作主张,结果弄得皇帝和内宫灰头土脸,还好没有受到责罚,不过有失帝心是难免的。这回这个沙盘可不会说话,应该能挽回一些吧。
皇帝并非没见过沙盘,但那是在东宫主持的军议上,他高高在上,看得并不清楚。如今只要是东宫弄出来的东西,就能让他大感兴趣,当即就命人抬了进来。
沙盘比之地图更为直观,而且这个时代的手艺人,总有无比的耐心和对艺术的追求。他们总能在限期之内,将手上的活做到最大程度的精美。崇祯眼前这座沙盘,是后来时间宽裕的情况下做成的,上面一草一木都取自实物,无论哪一块,都能**出来成为一个不错的盆栽,真是收天地于掌中。
周后却是第一次见,惊叹不已,赞叹道:“这倒是做得巧,亏得他们能想得到。”
“那些工匠也不过是禀命而为罢了。”王承恩不动声色地将这功劳往皇太子身上靠。
崇祯和周后只是点头,又取了书案上的放大镜来看,犹自不过瘾,还命人去传了定王永王过来看。
王承恩总算是一洗前过,内心欢喜。不过等他到了外面,不经意间问起第一近卫营派了谁来,却是被狠狠一击,心中像是被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捏了又捏。
第一近卫营三个千总部,下辖六个司,派谁不好,偏偏派了坦克司!
坦克司的把总,正是那个活该挨千刀的刘肆!
泰安州,东宫别馆。
“殿下,近来京畿南部时常出现东虏白甲兵,他们南下之心昭然若揭。”萧陌也不希望将自己手下最富有战斗力的一个司调去当侍卫,尤其是把总刘肆并不受皇帝皇后的待见。他很难理解皇太子这样的安排,是故意让皇帝回想起不愉快的经历?
“正因为坦克司的战斗力强,所以才让他们去护驾。”朱慈烺笑道。
“那东虏”
“没了坦克司,你就不会打仗了?”朱慈烺问道。
萧陌震身立正,大声道:“即便没有坦克司,我营仍旧可以抗击东虏!”
朱慈烺点了点头:“这回把你叫来,是有件事要单独跟你商量。”
“末将谨遵令!”
“是商量。”朱慈烺笑道:“是这,你看,闵展炼那边的预备营已经有些规模了,之前收拢的秦兵、豫兵也都编成了近卫三营。下一批训练合格,能够配发旗队的大约有三千人。我在想,是将这三千人**一营,组成师,还是分配到各营。”
萧陌顿时明白了。如果要组建成师,那么近卫一营就会成为近卫一师,否则皇太子也不会只让他一个人回来。
“殿下,末将见匠人打造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