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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濑的背脊便不寒而栗。
狩纳应该是有此意。
就是听得出他有意思,内心才会如此激动。
要怎么办?
在自己问自己中,绫濑在电梯门口踱着步。
这是和狩纳一起住后,迟早要面对的,或许问题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严重。
过去和狩纳的生活后,不是他愿不愿意,而是被安排的行为。
可是听到他的话,在夜晚等待竟是如此难受。
他把小小的身体卷在一坨,就仿佛害怕打针的小孩般噘起了嘴。
反正回到公寓,绫濑就要先做饭。
然后把房子打扫一遍,再转动洗衣机,把床上的床单换过。
一提到床,就让绫濑脸红。
把床单换下来后,又去浴室洗澡,等候狩纳的回来――这不就是等于自己也在期待什么吗
?
他发现确定会有这种倾向。
这虽不能说是虚伪,自己也的确不习惯于这种紧张。
“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快哭出来。
他颓丧的垂下双眉,绫濑终于搭上了电梯,当他正要插入卡,并按最高楼的指示灯时,猛
然一道白色影子突然冲进来。
“……啊!”
有一双手把停止呼吸的绫濑推进电梯内。
当他的背碰到硬硬的金属墙壁,感觉到一股阵痛,绫濑霎时叫不出声音。
确认走廊有人后,就快速把电梯门关上。
绫濑的左胸剧烈的跳动着。
其人约四十岁左右,看来相当年轻的美丽女性。她着着恐怖的眼神看着绫濑,泪水使她的
表情扭曲着。
“雪弥君……”
在绫濑双肩哆嗦快要崩溃下,女人沙哑的叫他一声。她的脸上爬满了似决了堤的泪水。
“伯……母……”
绫濑叫着她,尾音几乎听不见。
绫濑想找些什么话来讲,去被对方纤瘦的手抓住。
几乎有两年不见,攫住他细细的手的女性,是如假包换的石井利佳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
绫濑惊惧的喘着气问她。利佳子则忍住呜咽,咬着唇,把抓住他的手用力。
“当然是来找你。我听铁夫说了……我……”
“咦……?”
虽然是有备而来,但仍因震惊,她的身体也抖动,可是泪水却未乱了她的化装,啜着泣的
利佳子使力抓着他的肩。
“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吃尽了苦头吧?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
利佳子呻吟地说,并用手里拿着的手帕擦了眼角。
望着发着抖伯母的肩,绫濑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这就表示伯母已听铁夫告诉他们整件事的经过――绫濑被狩纳花钱买去了吗?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
当然这件事不可能永远隐瞒得了。绫濑虽没勇气亲口告诉他们,但如今事实被揭穿了,绫
濑仍然不知所措。
“……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下面有车在等着!”
对有警戒而频频望望四周的伯母,绫濑则摇摇头。
“等一等,我……”
“你放心!一定可以逃得了的!”
绫濑望着大叫的伯母。
对于有温存外貌,却因神经质会加倍紧张的伯母,绫濑的内心感到很痛。
“你弄错了,伯母,我又不是被监禁在这里。”
利佳子有些迷惑的盯着否定的绫濑。
这是断断不可为的。因为被男人得标的自己,往后会是什么结局呢?
即使未明白告知如今绫濑与狩纳已有性行为的关系,想必伯母早已能敏感的察觉出来。
凝望绫濑的利佳子,眼眸里又盛满新的泪珠。
“……请你原谅!真的很对不起你……雪弥君,都是我们太过散漫……如果早点去报警的
话,就不会演变成如此……”
“怎么可以报警呢……?”
听到未预料的话,绫濑胸口一震。
如果要追究绫濑与狩纳的这种关系,就是怪罪于铁夫的行为;竟沦落到光天化日下赤裸着
成为别人刑罚的对象。
对于如此恐怖的事实,如今早就已被牵扯进去到无法后退的地步。绫濑难过的歪斜着双眉
,道:
“先别谈狩纳先生怎么样……至少铁夫所做的就是错了……我认为真正该反省检讨的是铁
夫……根本与警方无关!”
绫濑想保持冷静,但声音仍在发抖。
铁夫的行为是罪不可赦。
对于铁夫的错误行径所波及的痛,到现在绫濑都还无法接受,可是他却未将铁夫的罪用法
律请诉示,要他赔偿之意。
就算社会会制裁,可是铁夫对自己所做的事却毫无悔意者,也就没有丝毫的意义存在。
“……对不起,其实是我应该尽早与伯母联络才对,可是我却不知如何解释……”
事情一发生,就该细说分明的。
绫濑因找不出更好的字眼,只有心慌的用手押着额头。
“我现在在这里……并不是受到威胁恐吓……。我是自己选择的……所以……”
要如何解说,伯母才能安下一颗心呢?
可以想见,当伯父、伯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向狩纳这个男人借了三百万元的债务,一定会受
不了打击。何况,铁夫还把借债让堂弟的绫濑扛起来。
当然,如果他们再听到自己希望和标到他的男人生活,是任谁都不可能会接受的。
“关于铁夫的事,你会这么说,我很高兴……总之,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现在,你要和我
走吗?”
用泪声说着的伯母的手,已伸向按电梯的摇控镶板,让已停止不动的电梯向一楼下去。
“等等!有话可以在楼上谈!因为我是不能任意出门的!”
“我老公他病倒了呀!”
当绫濑听到她干裂的哀叫声,左胸就像被人刺了一刀的感觉。
“……你是说伯父他……”
绫濑仍有些茫无头绪。
利佳子已有些失控,她大大的喘着气,两手捂住脸。
“他住院了!因为心脏的老毛病恶化了……”
听到混杂着哽咽的告白,绫濑的血色就骤降。
“……他听铁夫说了你的事后,受到很大的打击……”
就宛如全身被掏空,全身乏力,绫濑很怀疑自己怎么还站得住。
“……真的是很突然……”
伯母的话,听来是很遥远的声音。
一听到伯父住院的话,头脑就像被敲了一记。
那也是绫濑最惧怕听到的字眼。
父、母及奶奶全为病魔剥夺了生命的记忆,在他的全身鲜活的复苏震颤。
“求求你去见他一面,他很想要见见……”
冲着这一点,她冒险而来;动着唇开口的利佳子,绫濑仿佛目睹着不可置信的事。
她的话应该是真的吧?
被她重复的说,绫濑又急切的跑近电梯门口。
“雪弥君!”
为了再回到二楼,按着二楼显示器的绫濑的手,被哀鸣的利佳子止住。
“我们到公司去……”
绫濑忽然迸出这句话,并用手去碰撞电梯门。此际,他的膝盖仿佛虚脱的快撑不住,要倒
下去一般。
或许是再也见不到伯父了。
安眠在棺材内父、母的容颜,与伯父的竟不吉利的重叠好去了或许是自己过于极端的想像
与感情所致,只是他却笑不出来。
无情的力量在唐突地威胁着自己、玩弄着命运。
那种无言的恐惧,自小就深深刻在绫濑的心坎里。
绫濑此刻只想去见狩纳。
他的内心充满着狩纳的影子。
他处在全身冰冷的血液与恐怖之中,让他深刻体会到男人的存在,就如同孩子父母亲间依
偎着相同的感情。
电梯门在不语的绫濑眼前打开。
“你别怕!雪弥君。求你站起来,和我一起来!”
听到伯母张望着周遭的恳求,绫濑才又站了起来。
“……你先等我一下。我有重要的事,必须去二楼……”
他似说梦呓的话一样,但马上才又想到狩纳刚才已离开了公司。
现在就算到办公室,狩纳也不在。即使打手机,他也未必会马上去接。
“实在是急死人!我不只打了好几次电话到你住的公寓,也打到公司来,可是你都没接到
,所以我才会直接来找!”
对伯母说出一连串的话,绫濑张大着双目。
因为绫濑从没有听说过,利佳子有打电话到办公室。
难道是受到狩纳的指示,不准他接电话吗?
的确,狩纳很不喜欢绫濑提起铁夫这个人的名字。但他至少也明白,石井这户人家,是绫
濑唯一的亲人。
一听到伯父生病,绫濑也不可能默不吭声。
“……不会吧!怎么可能……”
忍不住这么说的绫濑的手,被哭肿双眼的利佳子抓着。
“先不管这些了!倒是你快去看那个人吧!”
被她瘦弱的手拉着,绫濑在进退两难下,仰头看看狩纳的公司。
只是为了见伯父。
如果不是见他,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既然是这种亲戚上门,想必狩纳也能体谅。
利佳子如此的混乱不安,为了不让她太过担心伯父的病况,绫濑不如就让她开开心。
有此打算后,绫濑在犹豫中与利佳子驱车前往。
耳边的电话听筒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单调声,绫濑只有苦苦的叹叹气。
绫濑在铃声响了许久未有人接听下,只好挂断电话。
窗外的中庭,时而会传来令人怀念的小小蝉鸣声。
这里与新宿不一样,富有生气盎然的生活感,及浓浓的乡土味儿。
此时已是黄昏时刻。
过去许多晚夏的回忆,就犹如昨天的事一样。
这个久原之家,是绫濑充满回忆的地方。绫濑闭上双眼,往事便会活灵活现的跃进眼里!
他疲惫的吐吐气息。
在和室所放的桌子上,发出咋啷一声,杯子里的冰块在溶化。
在密合室,过去称作和室的房间,铺着地毯、摆设色彩鲜艳沙发的房间,是用来区隔祖母
的自宅之意。
绫濑最后一次来久原,已经过了三年。这个家的隔局,及所弥漫的气氛虽与过去大同小异
,可是流失的时光却已不复返。
绫濑苍白着脸色,再次拿起话筒。
仍然是一成不变的电话声,让绫濑咬住唇。电话有响,主浊没人来接。
就在绫濑准备放弃,而放下电话时,不料电话铃突然乍响。
“……啊……”
一时出不了声的绫濑,对方可能有所发觉。先是摒着气,然后再吐着气微笑着说。
“是绫濑吗?你有什么事?”
听到话筒传来的声音,绫濑就感到莫名的安心。
那是令人全身舒爽的狩纳的声音。绫濑想哭出来般的吐息说。
“太好了……”
对这长长的叹息,让狩纳早已嗅出有所不寻常。对很关心问他的狩纳,绫濑则用摇头回他
说没什么。
这种状况,究竟要从何说起?
绫濑拼命在寻找他的词汇。
“其实我人……现在在久原。”
这话让电话那端的人有半晌的停顿。接着下一瞬间,便听到狩纳惊奇的大叫声。
“你在久原?是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在久原?”
绫濑明知狩纳一定会暴怒,他还是紧张的缩紧喉咙。
“请见谅……我擅自跑出来……因为我的伯父病倒了。”
绫濑说话的声音,带着抖动。
未等狩纳开口,绫濑又接着说下去。
“狩纳先生离开公司后,我的伯母也同时找到我。我现在人在久原,替伯父拿换洗衣物,
然后就要去医院……”
“你在说什么鬼扯的话!”
听着狩纳的怒斥,绫濑浑身哆嗦。
透过电话,男人的怒吼声仍令他汗毛悚立的感到害怕。全身似乎都僵住,后背冒冷汗。
“你听我说,我的伯父住院,所以我……”
只要了解真相,狩纳一定会谅解。
本来是这么相信的,可是对不听一切解释的狩纳的态度,不免令他有些不安。
“你怎么会相信这档事?”
绫濑被他反问得唇不停的抖着。
“……咦?”
“这种在小学也教过吧?即使被人告知父亲出车祸或意外,也不可随便听信陌生人的话呀
!”
狩纳说完,还在电话中咒骂一声他XX的狗屎。
刹时,下巴挟着电话,露出门牙的狩纳的模样儿便浮现在脑际;宛如斥喝小孩,不肯听信
的狩纳,绫濑的声调变高亢起来,对他道。
“她并不是什么陌生人!她是我的伯母!”
“那才更糟糕!你说的伯母,就是石井铁夫的母亲吧!”
果然,被狩纳大声吆喝,绫濑就不作声了。
没错,利佳子便是铁夫的母亲,难道连利佳子有向自己扯谎的理由吗?对利佳子来说,绫
濑也是她小叔的小孩――她的侄子啊。
事实上,过去绫濑就听说过,伯父以前便有因心脏恶化而服药的事。虽然伯父生病不是什
么好事,那她更没有骗绫濑的道理。
“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绫濑反射性摇头回应狩纳。
“不,现在是在替伯父准备一些需用的东西及衣服……我是借他们的电话打给你的……”
“你听好!立刻离开那个地方!还要想太多!”
对狩纳的刚毅不决,绫濑无奈又大声说了。
“你别这样,是真的!我伯父住院!而且住院费还不够,所以才……”
一听到绫濑提及住院费,狩纳就不应声。
绫濑可以敏感嗅出对方怒火冲天的气息,让他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需要钱吗?”
狩纳冷冷的声音,带着愠火。
这种不含嘲笑意味的发火,就已足够让绫濑噤若寒蝉。
对于伯父住院费不够而不安的话,是到久原之前的车上,听利佳子说的。
长年被病魔拖累母亲的面容,及为挣得昂贵的母亲的医疗费,可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