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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青珞眼睛一亮,匆匆跟小九回去,果然见阿端正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青珞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他抢上一步,狠狠一巴掌打在阿端身上:“你到底哪里去了?不是跟嘱咐过你要跟紧小九么?”
他还想再打,手掌却被人抓住了。看时,抓住他的却是林子骢。他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
林子骢正想趁着机会把话说明白,却见阿端一个劲儿地向他摇头,只得改口道:“我也是刚刚回来,听说你去找阿端了,就在这里等你。”
“你……等我?”青珞怔怔的看着他,手慢慢放了下来,心中的火气仿佛也消了一些。
“正是。我看阿端也吓得不轻,经过这件事,相信他也长了记性,你就饶了他吧。”
青珞看向阿端,见他和自己目光相接,马上就吓得瑟缩一下,倒也有些可怜。再说他能平安无事回来,也算是大幸。这么一想,剩下的怒气也就消了。沈声道:“你先回去吧。”
阿端得了赦令,赶忙往里面跑。
小九一旁看着,心想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叫了一声“我送你回去”,也跟着跑了。
林子骢怕青珞余怒未消,回去还要找阿端的麻烦,便道:“咱们回暖音阁吧。”
青珞点点头。
两人相偕来到暖音阁,林子骢看见桌上扣的纱罩,问道:“这是什么?”
青珞这才想起,笑道:“这是留给你的宵夜,我险些忘了,这就拿去煮。”
“不……啊,那你快去吧。”林子骢本想说不用,但又一想,这时应该顺着他的意思来,只有把他哄得高高兴兴的,阿端才安全。
青珞就拿去厨房煮。
他穿的本少,找阿端的时候急出一身汗,这时被凉风一吹,就觉得头有些昏沈。但他自恃身体强健,也不放在心上。
不一会儿,饺子上了桌,发出阵阵香气。青珞夹起一只水饺,笑道:“你尝尝。”
他一向很懂得怎样讨好客人。以前客人要吃水饺,他都是叫厨房做的,自己根本一下也不沾手,在一旁乐得清闲。端上去的时候却还要说自己剁馅剁得多辛苦,和面和得手都酸了,向客人邀功讨赏。
可是现在,这水饺当真是他亲手做的,嘴却突然变拙了,讨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林子骢一口吃下去,他比自己吃到还开心。
“好吃么?”
“好吃。”
“那你就多吃一些。”
林子骢面有难色。他带着阿端去了城东的夜市,两人从头吃到尾,这肚子早就吃得饱饱的,哪里还吃得下?便道:“你也吃。”
其实刚刚跑过一圈,青珞是有些饿了,但水饺准备的不多,于是他摇了摇头:“你吃就好。”说话间,打了个喷嚏。
“你穿的这么少,只怕要着凉。我看你不用陪我了,还是回去歇着吧。”林子骢解下外衣披在青珞肩上。
“那你……”
“没关系,你身子要紧。”
青珞心里一甜:“那你吃完了就放在那里,明早我来收拾。”
临出门的时候,林子骢又叮嘱一句:“你身子不舒服,回去就睡下吧,别再跟阿端生气。”
青珞不疑有他,微笑道:“我知道。”
夜风虽凉,青珞却觉得那外衣上的暖意一丝丝都沁进了心里,想起林子骢的体贴,心中也有股暖意在流动。他痴痴地想,也许这就是林子骢对自己的情意吧。那自己的心意他可明白?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第一次给亲手给客人包水饺呢。
青珞在脑中幻想着林子骢的吃相,却不知道,房门一关,林子骢就把那碟水饺倒进了马桶里。
十五
青珞病了。
这个消息林子骢是从阿端口中知道的,因为这时候青珞已经起不来床了。
阿端之所以会来,一是要把这个消息报与林子骢知道,二是因为“我哥哥说,让我记得帮你把昨儿吃剩的碗碟收拾了。”
林子骢打量闷声不响收拾碗碟的阿端,注意到他眼窝下淡淡的阴影,忍不住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吧?一直在照顾你哥哥?”
阿端摇头。他的确没睡好,因为整夜都能听到外间兄长的咳嗽声。每当问时,就被青珞恶声恶气的训斥打断:“我不过是嗓子有些痒,能有什么病?你只要乖乖的不给我惹祸,我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被这么一骂,阿端哪敢再说?
阿端收拾好了东西,起身要走,林子骢连忙拉住他的手:“你难得来我这里,多坐些时候吧。”
阿端抬头看他一眼,又很快垂下眼帘:“我哥哥还等我去照顾呢。”
林子骢“啊”的一声,松了手,这时才想起问道:“他生得什么病?严重么?”
“应该是风寒,病的很厉害。”阿端想,如果兄长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是绝不允许自己走进前院,接近他的客人的。
“那应该找个大夫来,伤寒这种病,可大可小。”
“我也劝过了,可是他不肯。”阿端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圈突然一红,赶忙低头走了出去。
林子骢还想叫住阿端多说几句话,可不知为什么,看了那背影,声音就哽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是不是多心,总觉得阿端这次来,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仿佛在刻意回避什么。
他想起昨天在落霞庵,两人对着供奉的花神许下誓言,那时候阿端的眼中还是一片浓情蜜意,还答应愿意随他离开这里,共赴京城。难道,阿端反悔了?
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担忧,林子骢有些坐立不安,索性向人打听了,直奔后院青珞和阿端的住处来。
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先是很快的咳了一阵,然后顿了一顿,当你以为要停止了,下一阵的咳嗽又接踵而来。林子骢虽然对青珞没好感,听了这声音也有些揪心。
只听阿端的声音劝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话没说完,已经被青珞不耐烦地打断:“家里不是有剩下的药材么?那些什么防风、白芷、柴胡什么的,放在一起煎上一煎……咳咳,我喝了自然就好了。”
他的语调依然又急又快,只是没了往日的气势。声音也不再清亮,而是像蒙了一层棉被在上头,暗哑虚弱。说的多了,又咳嗽起来。
“可是……”
“咳咳,可是什么?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咳咳!去年你得了风寒,也说得请大夫才行。结果那大夫过来搭一搭脉,动动嘴皮,开口就要好几两银子。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可以这么糟践?咳咳!”
阿端本想说兄长这次的症状跟自己上次还不大一样,乱吃药的话只怕不妥。可见青珞说得太急,又咳嗽不停,那张脸憋得殷红,仿佛就要滴出血来,吓得不敢再说。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有人道:“伤寒也分好几种,需要对症下药才行。”
房门推开,林子骢走了进来。他见这房屋窄小拥挤,简单的床铺家具占据了绝大空间,阿端又在当中架起了火盆,这下连过道的地方都没了,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兄弟二人都想不到他会来,均是吃了一惊,青珞挣扎着坐起:“你……你怎么来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梳洗,脸上没擦粉,头发也乱糟糟的,连忙伸手捋捋头发;忽然又想起身上穿的是旧衣,右肘处还有个洞,连忙把手臂藏进被子里。心里暗叫糟糕:怎生就叫他看见自己这副邋遢的模样!
林子骢环视一周,忽然走过去,一把掀开青珞的被子,将他抱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
“这里又小又不通风,实在不适宜养病,到暖音阁去。”他说着,向外便走。
“咳咳!等等,我不要这么出门!”青珞心里大急,这身破衣服若被锦心等人看到,岂不被他们耻笑死?
到底阿端了解兄长的心思,连忙找了件罩衣,给他盖在身上。
林子骢暗暗皱眉,心想都病成这般模样,这人还只想着怕在人前出丑,这等庸俗虚荣,简直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实在不值得为他多花心思。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为了阿端,又不是为他,这才忍住没把青珞又扔回床上。
“阿端,你去叫小九请个大夫来,要最好的,算在我的帐上。”
青珞还想出言阻止,听到最后一句,就不开口了,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等阿端应声离开,他才轻声问:“为何对我这么好?”
林子骢淡淡地道:“有病自然要医治。”
青珞抬起头,想看看林子骢的脸色,可从他这个角度却实在看不分明。丝丝热气从林子骢的身上传来,引得青珞不自觉将身子往里偎了偎。
这个温暖坚实的胸膛,倘若能一辈子靠着,似乎也不错。
十六
小九请的是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伤寒这等小病自然不在话下。服了药,又发了一场汗,到第二天的时候,青珞身子就觉得身子清健许多,就是四肢酸软,还是起不得床。
这青珞是个闲不住的人,这般什么也不做地躺着可真要了他命,忍不住抱怨连连。阿端在一旁安慰:“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还是忍忍吧。”
他是来给青珞送换洗衣裳的。青珞本来觉得不妥,后来一想,林子骢连自己都不曾碰过,自然也不会为难阿端,也就不计较了。
“拿好了衣裳,你就赶紧回去吧,路上不要理一些不相干的人。”
阿端道:“我知道。”
服侍青珞换好衣裳,阿端拿了脏衣物准备出门。一旁林子骢忽然道:“我送送你吧。”
见那兄弟两人向他投来愕然的目光,又补上一句:“这样你哥哥也安心一些。”
青珞听他话里的意思,只道他洞悉了自己的心意。心想他为了怕自己担心,连阿端也加意照顾,当真用心良苦,于是含笑道:“如此甚好。”
阿端被兄长这么一说,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和林子骢一前一后出了门。
一路上,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到了后院的月亮门,阿端道:“到这里就好,你回去吧。”
林子骢见他当真说走就走,不禁有些着急:“阿端,你为何躲我?”
阿端抬头看他一眼,又赶忙低头:“我没有。”
“还说没有!这两天都对我冷冷淡淡,刚才在暖音阁,你都不看我一眼,直似屋里没我这个人一般。阿端,那天在落霞庵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么?还是你后悔了?”
“我……”阿端转过头,背对着他,嗫嚅了一会儿,才道:“我不能跟你走了。”
“为什么?”林子骢心中大急,为了说服阿端,他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这阿端怎能说变就变?他扳过阿端的身子,让他和自己面对面,道,“阿端,你看着我。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承诺都是真心实意,你还信不过我么?”
阿端还是低着头:“我自然信得过你。”
“那你为何还不肯走?你难道甘愿留在这个肮脏污秽的地方?甘愿被你哥哥呼来喝去,颐指气使……”
“不是的!”阿端忽然叫了一声,抬起头来。
林子骢见他眼中泪光莹莹,惊道:“你怎么……”
“我以前也跟你一样,觉得我哥哥待我不好,觉得他把我当作累赘,可是那天晚上他到处找我,还为我生了病,我才知道,原来他还是很疼爱我的,跟十年前一样,没有变过。我……我不能就这么弃他而去!”
自从认识阿端以来,林子骢从没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先是一怔,既而微笑道:“我道是为了什么,原来如此!你哥哥会去找你,我也没有想到,看他对你还是有一些情谊。没关系,他这么爱钱,我们就多给他一些钱。他要多少,我给多少,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决不亏待了他,也算报答他对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如何?”
林子骢一向认为爱钱的人是最好打发的,最怕这人不爱钱。所以在他的心里,只要能让阿端点头答应跟自己走,青珞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