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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心意。”
荣贵人微微动眉,果然昭妃是将那些话,也传给她了。
“我算什么生辰,这宫里头要紧是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的千秋万寿,咱们算什么?”荣贵人淡淡一言,伸手合上她的手背,“我只记着,那一日公主没了。”
董常在顿时眼眶通红,垂首好一阵不语,又道,“昭妃娘娘说,碍着您有身孕,不叫祭奠公主,只让给您贺生辰,要我多为皇嗣着想姐姐,我只这一个女儿,如今没有了,往后也”
“你别哭。”看着董常在泣不成声,荣贵人何尝不心酸,她们一起被太皇太后选了陪在皇帝身边,原就是要看命数,皇帝若不喜就是一辈子宫女,喜欢了,便是如今的光景。只是两人又命数不同,荣贵人虽然失去的孩子比她多得多,可相反也正说明,她更得到皇帝喜欢,生育得也更多。
深宫里做宫女太监,还有盼着离开的一天,做了妃嫔,没有帝宠没有子嗣,就只能熬着过完一辈子。
“娘娘的意思我也一早知道,已经回话说不过生辰,不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太多福气怕压着。”荣贵人轻轻捏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说,“别人也罢了,你我之间若还不能互相体谅,日子要怎么过?外头的人怎么传怎么说,我自己心里摆得正正的,哪怕你要误会我,我也不怨你。我但凡好着一天,就不会让人欺负你,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劝皇上常常去看你,你瞧如今新人辈出,我也要退下了。”
董常在抽噎了几下,缓了缓喘息才又说“她只当我们宫女出身,眼皮子浅没脑子,这才来挑唆,却不知道她自己早被人看得透透的。大家都是那些年伺候在皇上身边,她非要和我们分个高低贵贱,如今更是巴不得我们一损俱损才好。当年皇上不选她做皇后,怕也是看出这歹毒的心思。”
“别说了,小心口舌之祸。”荣贵人轻轻一叹,劝她道,“我们且冷眼看着,不去招惹她便是,无论如何,看在皇上心里是明白的份上,且安心些。”
033 銮帐侍寝
董常在颔首答应,又看着荣贵人说“近日新人浮上来了,你必然也委屈。”
荣贵人却笑“我委屈什么,伺候万岁爷总要新人,如今的新人他日也会变成旧人,盛世繁华,我们只管吃喝享乐便是,非要算计那些有的没的,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下。宫女出身摆在那里,还想越到哪儿去?不知天高地厚,也就不知命数长短了。当年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嬷嬷,可不是这样教我们,与我们说,若是迷了心,那气数也就尽了。”
“这些我都明白,只可怜我的孩子”董常在又忍不住哽咽,荣贵人劝了半日方好。
因在人前故意装作不和睦,连吉芯等人也如此以为,姐妹俩商议后,董常在要离开时,荣贵人随手将面前的茶碗摔在了地上,自然惊动外头的人进来,荣贵人又故作不在意,冷冷说着“不小心碰下的,没事。”
而董常在则在边上唯唯诺诺煞是可怜,起身福一福“臣妾告退了。”
待客人走远,小宫女们收拾打扫了残片,吉芯拿手炉来给主子暖着,一边问“董常在又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了吗,她自己不好,怎么总赖您呢?”
荣贵人只幽幽一叹“她看不清,这宫里头又有几个是好的呢?”
吉芯悄声说“若有好的,也叫昭妃娘娘盯着了,奴婢真是替乌常在忧心。”
连不相干的宫女都帮着忧心,可见常在乌雅氏受宠之盛,而裕亲王等人与玄烨开玩笑,亦是半真半假地暗示着皇帝。
他们常在朝中行走,总能听见一些皇帝听不见的传言,眼下是钮祜禄氏盯着后位的节骨眼儿,虽然一个宫女尚不足以撼动中宫之位,可皇帝如此圣宠,显然是要打钮祜禄一族的脸,更轻易不会将后位给了昭妃。
且因太皇太后那里也不偏不倚、荤素不进,钮祜禄一族折腾许久后,总算略有所收敛,如今蓄势待发,只等最好的时机。但再好的时机,也好不过昭妃有身孕,她伴驾经年从未有过好消息,倘若如今能有一男半女,必然如虎添翼。
而这一切的先决条件,便是昭妃能近到皇帝身边侍寝,可偏偏有乌雅氏这个出身微贱的小常在阻挡,因此哪怕她不足以和昭妃争夺中宫之位,也大大阻碍着昭妃成为皇后,难免被记恨厌恶。
今日圣驾游幸围场,众宫嫔伴驾,往年赫舍里皇后在时,銮帐里头自然只有她的位置,而今皇后不在,尊卑排辈也该是昭妃在身边伺候,可皇帝之前不情不愿领着她进了林子,之后直接在里头撂下,回程时还是恭亲王遇见了给带出来,昭妃再能忍,也掌不住在脸上露出不悦。
太皇太后看在眼里,也就不提让她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事了。
夜里,皇帝和兄弟臣子们在前头燃了冲天的篝火,烧烤取乐。太皇太后则领着一众女眷在大帐子里头说笑,待酒足饭饱众人都散了,唯有岚琪留下和苏麻喇嬷嬷一起侍奉安寝。
这会子正伺候更衣,小宫女搬了炭盆进来,笑着说“李总管在外头,奴婢喊他进来,不知犹豫什么不肯进来呢。”
苏麻喇嬷嬷让架了屏风,出去喊李公公进来,他那儿行了礼,笑呵呵问候太皇太后“皇上打发奴才来问太皇太后安,奴才听说正要入寝,便想等您睡踏实了,再回去复命。”
太皇太后怎不知孙儿的心思,笑问“皇上睡了吗?”
“还没有呢,就是”
“得了吧,哪儿是瞧我睡不睡,是指望我睡了乌常在好脱身了是不是?”
这一句话吓得岚琪要屈膝,却被太皇太后一把拦住,嗔笑着,“去吧去吧,你若不去他今晚是睡不得了。好容易出来玩一次,不惦记朝政学问,好好伺候着,开开心心才好。”
“是。”岚琪心花怒放,走出去时瞧见苏麻喇嬷嬷欢喜地笑着,越发红了脸,又隔着屏风朝太皇太后行了礼,方与李公公离去。
路上瞧见李公公搓手呵气,岚琪关心着“在外头等久冻着了吧,公公也早些休息去,皇上那儿有我呢。”
李总管也笑说“您去了,自然是没奴才们什么事儿了。”
岚琪赧然,再不言语,直等进了銮帐里头,正听玄烨以为是小太监进去,不耐烦地问“他去了多久,怎么还不回来?”
“皇上。”岚琪笑悠悠唤一声,玄烨忙绕过屏风来,瞧见是他的岚琪,脸上立刻有了笑容,过来拉着手往里头去,可摸到手心冰冷,又忍不住责怪,“走过来那段路怎么不知拢一件氅衣,一会儿又冻病了,真不叫朕省心。”
034 结怨
岚琪只是笑,也不说话,玄烨回眸瞧她这模样,娇憨可爱,便拉在身前抱了,爱不释手,“朕暖着你,一会儿就不凉了。”
岚琪小声问“那皇上不冷么?”
玄烨轻轻吻她的额头,“有你在身边,怎么会冷?”
两人坐着好好说了会儿话,玄烨拿自己的手炉给她捧着,岚琪捂暖了手便来伺候他更衣洗漱,玄烨问她今晚吃得可香,岚琪颇得意地说,皇帝那儿送来的烤鹿肉,太皇太后怕不消化,全赏赐给她了。
“那是朕猎来的鹿。”玄烨很骄傲,本就想着送去了岚琪能不能尝一口,这小丫头看着瘦瘦小小,却极爱吃肉,平时一起进膳,往往还要劝她多吃几口菜。
而今夜玄烨高兴,更饮了一小盅鹿血酒,身子一直热热的不耐烦,眼下香香软软的小人儿在身边,自然就舍不得放手。
大帐子里比不得深宫寝殿,外边风声稍大一些,里头就能听见,岚琪难免娇羞紧张,床笫之态与平日相异,玄烨更觉新鲜喜欢,帐暖夜长,少年气盛,自是数不尽缠绵旖旎。
然而,往年游幸围场,銮帐内只有皇后的位置,不论彼时是惠贵人得宠,还是荣贵人得宠,也不敢有人僭越,如今皇后不在,皇帝渐渐从悲伤里走出,昭妃权理六宫如日中天,可这大帐子里,却仍旧没有她的位置,如此境遇,难免众妃嫔背后耻笑。
翌日晨起,昭妃匆匆起身洗漱穿戴,要赶往太皇太后那里侍奉,可才梳头,有小宫女来说“苏麻喇嬷嬷传话来,请主子不必过去,等回程再见不迟。”
冬云见主子蹙眉,冷声问那小宫女“太皇太后那里,谁在支应着?”
“乌常在,听说一清早就过去了。”小宫女应了,便欠身退下去。
昭妃手里本捏着一把象牙梳子,不知不觉将梳齿深深陷在皮肉里,等冬云惊觉夺下来,已是一排深红的印子,幸好没破了皮,冬云屈膝扶着她劝“您千万想开些。”
“他那里喜新厌旧,这么多年我也计较不过来了。”昭妃目色凄楚,怨气满满,“太皇太后那里为何也如此委屈我,当年皇后在时她都多待我几分好,如今皇后不在了,反而为了一个小宫女这般亏待我,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就说这六宫里的事,还有哪个能做得比我更尽心尽力,我还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难道由着那些下贱女人,在背后嘲笑我不成?”
冬云暗暗叹不好,这一次,主子怕是再也忍不住了。
岚琪这边一清早离了玄烨过来伺候太皇太后,老人家心疼她一夜辛苦还如此尽心费力,便要坐着一同进了早膳,之后吩咐回程与她同坐车,岚琪推辞不过,只能从了。
待至回程,玄烨亲来侍奉祖母上车,众妃嫔亦在,岚琪一时不敢当众跟着太皇太后上去,反被玄烨嗔怪“你愣着做什么,皇祖母不是叫你陪驾吗?”
一旁昭妃忽而越前来至皇帝身边,温柔笑着说“皇上,臣妾也愿陪驾在太皇太后身边。”
众人齐刷刷看向昭妃,玄烨也不知所云地看她一眼,却冷淡淡地说“皇祖母不喜欢人多,乌常在一人就够了。”
035 乌常在染病
皇帝一语出,众人皆哑然,昭妃面色通红,缓缓看向了岚琪,眼眸中满是嫉妒仇恨,玄烨何曾不看在眼里,稍稍往她面前一站,挡住了视线,笑容里带了几分戏谑,竟是说“不如你去朕的銮驾,陪朕一起回去。”
谁人不知为妃之道,却辇之德,便是赫舍里皇后在时,也从未与皇帝同辇而行,她昭妃今日若受皇帝之邀,便是失德失仪,皇帝这一句看似圣宠隆恩的话,实则却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气氛徒然尴尬,谁也不知昭妃会如何应对,但见太皇天后悠悠然掀开窗幔,似不曾听见外头的动静,只笑着唤一声“怎么都立在下头?赶紧都上车走了,再晚些赶不上大正午到宫里,半路上再折腾午膳不成?”
边上苏麻喇嬷嬷和李公公都纷纷来打圆场,苏麻喇嬷嬷更是扶着昭妃往她的车辇去,见惠贵人在身后,忙嘱托“惠贵人,娘娘易晕车,奴婢可就把娘娘交给您照顾了。”
惠贵人兰心蕙质,最懂分寸进退,笑着答应了,上来搀扶昭妃,一边说“嬷嬷赶紧去太皇太后那儿支应吧,这里有我呢。”
苏麻喇嬷嬷再赶回太皇太后这里,皇帝已经离了,她悄然上了车辇,正听主子对乌常在说“皇上虽年长你,可到底还是年轻,许多时候许多事一时想不明白,难免意气用事。你陪在身边,要察言观色,要知轻重,虽人微言轻,但必要的时候不能傻站着,哪怕把错背在自己的身上,要紧的是维护皇帝的体面,维护六宫的体面。”
岚琪静静听着,一一记在心里,颔首答应太皇太后,她会学着如何做这些事,苏麻喇嬷嬷瞧着心疼,笑着打圆场,说些有趣的事儿,不多久队伍动身,一路浩浩荡荡往宫里去,路上太皇太后打盹歇息,再醒来时,也就到了。
皇帝本欲恭送皇祖母回宫休息,太皇太后让全免了,玄烨便独自回乾清宫,众妃嫔等一等也散了。
因见乌常在没有伴驾,和布常在同行在人群后,只待昭妃也走远了,安贵人便与左右姐妹说笑,故意大声嚷嚷“还以为多有脸的人,这会子皇上也不叫她陪着了,你说咱们伺候皇上,虽都是一样的,可地位身份摆在那儿,何时何地都不能忘了尊卑。人说无知者无畏,我说是无知者无耻,一个小常在,还想越在娘娘前头。”
安贵人本是被昭妃禁足的,又因不想上次的事叫上头知道,若不让她此次也随行,难免有人要问,再者昭妃有意留荣贵人、董常在,便松口把她也带上了。倒是安安分分了一天一夜,不敢有所造次,这会儿却不知是纯粹鄙夷岚琪,还是想要替昭妃娘娘出口恶气,毫无顾忌地指桑骂槐,旁人听见大多沉默,并不敢随便起哄。
而安贵人再不济,也在岚琪和布常在之上,两人只能默默忍受,一直等走远了并回到钟粹宫,布常在才愤愤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