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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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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额图一张老脸呆得跟涂了浆糊似的,可皇帝继续恨道“朕怎么会信她,贱人实在可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还要把你牵连进去。她这是想让朕看在你和太子的面子上,把这件事不了了之?”

    “万岁圣明。”索额图直接从凳子上滑下来伏地磕头,真正面对圣驾,再如何小觑皇帝的魄力,他还是会紧张忐忑,心里七上八下,摸不清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毒是他找人下的,可是和袁答应八竿子打不着,宫里搜查弄出个袁答应时他就很莫名了,现在皇帝又反过来做好人,说袁答应咬出他们来。这事儿只有两个可能,一则是皇帝明白所有的事,故意来恶心他;二则就是那个袁答应真的失心疯咬着他不放。可怎么想,都是前者吧。

    皇帝却突然说“袁答应讲,这酒原是还有一壶要送到朕面前,大阿哥死了朕也死了,太子就能早些登基了。”

    索额图的魂都要吓出来,颤抖着怒道“万岁,袁答应血口喷人,毒害皇子,还请皇上将她绳之于法。”


691 十三阿哥受重伤



    皇帝脸上,露出几分少年时才有的傲然盛气,但稍纵即逝,依旧深沉着面孔说“她当然要伏法,做错了事哪能姑息呢。”一面起身到索额图身旁,将他搀扶一把,等索额图刚刚要站稳时,冷不丁讲,“虽是袁氏胡言乱语,可如今朝野上下传言纷纷,为了证明爱卿与族人清白,朕会好好查一查你们,自然不求别的,但求叫世人明白你们的忠君爱国之心。你们到底是皇后的母家,是太子倚仗的外祖家。”

    索额图一个趔趄险些闪了腰,心里颤悠悠地说“皇上圣明,臣等效忠皇上太子,怎敢提是太子倚仗,不知皇上要查臣与族人什么?”

    可皇帝笑悠悠地说“不消你们做什么,朕只是派人走个过场,你们顶好别做什么多余的举动,万一叫旁人看着像是在与朕抵抗呢?是不是?咱们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索额图不知如何是好,话说到这份儿上,唯有尴尬地应一声“皇上说的是。”

    玄烨背过身去,将棋盘上的棋谱拿起来,把散落的棋子归拢,不意似的落下一颗,清脆的声响将索额图一震,眼神儿禁不往滚落的棋子上看去,却听皇帝冷道“反正你们这样的家族,树大根深,朕就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什么要紧事,更何况不过是做给世人看,走个过场,与其说为了你们,倒不如说是给太子一个交代。”

    索额图觉得自己今日,像是被皇帝凌迟了一般,虽然只有他们君臣二人,那份羞耻愤恨却完全不亚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责备斥骂,但偏偏皇帝没动半分怒气,不是那般情绪激动,不然但凡言语中有漏洞,他都能钻了空子不至于叫皇帝几句话就压制住,可今天像是吃了哑药,再多半句话都说不出。

    退出乾清宫时,索额图只觉得天旋地转,一直等走出皇城,听到民间熙熙攘攘的动静,才似回到人间,可方才究竟是去了趟乾清宫还是鬼门关,他已分不清了。昨晚起夜频繁,有一回就没能站稳,若不是小妾搀扶,恐怕要跌得头破血流,一时感慨自己岁暮年华日近黄昏,没想到这么快,皇帝就让他看到黑夜的降临。

    他长长一叹“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深宫里,梁公公尚未找人把书房里散落的棋子捡起来,皇帝就意气风发地出门去了,这天儿里凉风习习十分清爽,他大步流星走得轻松自在,梁公公紧赶慢赶跟在后头,圣驾径直往永和宫去跑去,进门就听见银铃般的笑声,小宸儿正给妹妹数着数,敦恪像模像样地踢毽子,色彩绚丽的毽羽在天空飞舞,深秋时分姹嫣红的,很是亮眼。

    听得动静,见皇帝在门前,敦恪停下了动作将毽子接在手里,乖巧地朝父皇请安,小宸儿如旧飞扑过来,可刚到眼前时,小丫头突然停下来,不似往日那般将皇阿玛撞个满怀,反而让开了一些,清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父亲,像是在说,皇阿玛该去抱抱妹妹。

    女儿干净的双眸看得玄烨心内柔软安宁,完全涤荡了方才索额图那老谋深算的嘴脸在心底留下的恶心,冲小宸儿微微一笑,便朝敦恪走来,将她抱在怀中,小姑娘到底是依赖和憧憬着父皇怀抱的,不禁娇滴滴地说了声“皇阿玛,我和姐姐踢毽子呢,姐姐说我踢得好。”

    小宸儿在身边蹦蹦跳跳,仰着脑袋对父亲说“皇阿玛,妹妹可厉害了,你叫妹妹踢给你看看。皇阿玛,额娘不肯给我铜板扎毽子,她说哪里能把钱踢来踢去的不尊重,您给额娘说说呢?”

    玄烨大笑,摸着女儿脑袋讲“你别叫她知道啊,你额娘最喜欢钱了。”一面仰头望了望天色,阳光明媚秋风阵阵,怀里敦恪听着他们说话脸上稍稍有了笑容,一时欢喜便唤梁公公到跟前说“让他们拿风筝到园子里去,把几位公主都请来,朕带她们放风筝。”

    小宸儿乐坏了,满口夸赞皇阿玛天底下最最好,都不记得要向额娘说一声,拉着父亲的手就往门外走,里头岚琪本是脱了外衣在量做冬衣的尺寸,听见圣驾到的动静,手忙脚乱穿戴整齐迎出来,却看到父女三人乐呵呵往门外走,压根儿就没她什么事。

    又听香月将方才父女间的对话复述一遍,好端端地扯上自己爱钱的事,岚琪又气又好笑,派绿珠几人跟着去,别让公主们玩疯了给皇上添麻烦。

    她回到屋子重新量尺寸,等针线房的人退下了,环春才端茶来轻声道“听说万岁爷瞧着十分高兴,奴婢打听了一下,从乾清宫来之前,是刚刚见过了索额图大人。”

    “见了他?”岚琪也诧异,“难得的见了他还能这么高兴。”

    环春点点头,谨慎地压着声音道“奴婢瞧着,多半是为了大福晋和敏妃娘娘中毒的事儿,您说袁答应何至于?听讲索大人离宫时脸上煞白煞白的,这是被皇上唬住了吗?”

    其实谁都知道,袁氏何至于这么做,她有许许多多的法子让惠妃不好过,更何况要在宁寿宫的大宴上动手脚,就她那点人脉手腕,根本做不到。反而是她自己说的,在长春宫里一点一点给惠妃下毒倒是不难,梁总管既然说是她自己招供,未必不是真的。如此一来,宁寿宫喜宴上下毒必然另有其人,人是不难找的,抽丝剥茧总能找到手之人,可无非是太监或宫女,杀了也不足以泄愤,偏偏是背后的势力不可触碰,才是让皇帝恼怒的所在。

    原以为皇帝和女儿们玩好了会一起回来,岚琪还让环春预备皇帝爱吃的菜肴,结果是孩子们玩得满头大汗自己跑回来,而玄烨直接回乾清宫去了。倒是听说永和宫里预备了饭菜,让梁公公记得找人送过去,岚琪给俩小丫头收拾时,忍不住埋怨“他倒是记得一口吃的。”

    但是看到敦恪脸上日益多起来的笑容,又不由得安心,想来玄烨是抽得空想来坐坐,遇见女儿们却动了慈父的心,便把陪自己的时间用来陪她们,倒是难为他了。但高兴不过半天,拥着姐妹俩念话本子上的戏文给她们听时,急匆匆有消息从书房传来,说众阿哥去骑马,十三阿哥摔得不轻,正往永和宫送来。

    敦恪立时就吓住了,岚琪让小宸儿好好照顾妹妹,自己在外头等候,不多久就看到浑身是血的胤祥被抬着回来。

    小安子哭着说,十三阿哥是从飞驰的马背上滚下来的,幸好跌在草垛子上,可是从草垛子上滚下来,不仅把胳膊给摔伤,大腿上还划拉出很长的口子,流血不止。

    太医跟着赶到,几番检查疗伤后,血止住了,而十三阿哥的右胳膊也只是脱臼并未折了手,但正骨的剧痛孩子没顶住,直接痛晕过去了。

    太医退下后,岚琪坐在昏睡的胤祥身边,下头的人来禀告说已知会皇上和太后,她默默点头示意知道了,环春几人见娘娘发呆都不敢打扰,退到门外去等候。

    岚琪半晌才醒过神,给梦中的胤祥掖了掖被子,这孩子近来变化极大,他都看在眼里,从前是温润乖巧的小家伙,如今虽然依旧孝顺听话,可他眼底的气势很不一样了。

    每天念书到深更半夜,劝了几次不听,她就知道自己再说只会让孩子反感,不论念书还是骑射,或其他的本事,这孩子都下足了功夫在学,从前他虽然勤奋,可不至于如此刻苦,如今仿佛怕时间不够用,拼了命要把一切都装进自己的脑袋里。

    睡着的孩子依旧如往昔般温润,岚琪心底沉重,默默念叨“傻孩子,你这样若是去了阿哥所,我怎么能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也取代不了你额娘对你而言的意义,可人生要你自己来过,她在或不在都一样。”

    这一晚,玄烨第二次又来了。也许本来他还没什么借口让自己撂下正事再跑来一趟,现在儿子摔伤了,他总要来看看,但胤祥昏睡着说不上话,倒是将胤禵叫到跟前问了几声,果然是今天骑马十三跑疯了,与他从前稳稳当当的个性判若两人。

    玄烨见岚琪愁眉不展,安抚她男孩子哪个不是跌跌撞撞长大的,岚琪笑叹“皇上明知道臣妾为什么难过。”

    玄烨道“那就让他们搬去阿哥所吧,也不必等胤禟的婚事了,他们既然想离了你早早**些,你何不放手呢?好歹还是在宫里,只不过不能近在眼前而已。”

    岚琪颔首道“皇上臣妾容再想想。”

    而皇帝得了这个空,终于有机会对岚琪说起下毒的事,果然袁答应是做了替死鬼,可是她只是背负了不相符的罪名,但本身早就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惠妃一早就发现自己被下药,只是她不动声色,因东巡南巡与皇帝关系有了缓和,便仅仅告知了皇帝。

    谁想到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玄烨在一时半会儿不能把索额图怎么样的前提下,和太后商议后,让袁答应领了罪,并进一步为他所利用以震慑朝臣。

    岚琪唏嘘不已“果然是她一贯会做的事。”


692 放贼先跑



    “一贯做的事?”玄烨奇怪。

    岚琪且笑“早早过去的事,相关的不相关的都不在了,臣妾随口说的。”

    玄烨也不在乎,但问“是不是觉得拿她做替罪羊,太狠了些?”

    “在长春宫下毒既然确有其事,惠妃若是把那件事闹大,她也活不了,打入冷宫过一辈子,还不如死了好,自然这是臣妾的想法。”岚琪淡定地回答,言语间终究是冷漠的,“实在可怜的话,还是悫靖公主可怜,往后长大了被人指点有这样一个生母,孩子心里该多难受。”

    玄烨道“正因如此,朕才与太后先做了商量,太后表示将来她会像为温宪出面一样安排悫靖未来的事,朕就放心了。朕当年为了大阿哥隐忍太多,若是早些就放弃那些包袱,也许现在又是两样天地。”

    岚琪却道“可您到底没把真凶背后的人如何了,如今对惠妃也温和起来,还为她做主。”

    玄烨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一副看透她的得意“所以朕没让你掺和这件事,现在才来告诉你为什么。”他心情极好地将于索额图那番对话告诉岚琪,长舒一口气道,“这就开始了,朕会好好下一盘棋,两年之内,重整朝纲。”

    岚琪笑“哪儿有皇上这样,抓贼却放贼先跑?”

    玄烨目光一沉,语调显然冷了下来,“朕不能让他殃及太子,朕虽有废太子之心,可现在太早,朕放他先跑,是让他去收拾干净,别一窝端时把太子也牵扯进去。”

    岚琪不言语,起身去唤人预备热水,原想给玄烨洗漱,可才转身的功夫,回来时玄烨已坐到桌案前。岚琪无奈,让环春上参茶,她取了一件外衣走来,立在身边问“冷不冷?”

    玄烨摇头,皇帝匆匆批阅一本折子又翻开另一本,抬头看一眼让岚琪先歇着去,可低下头后,一面看着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一面不知从哪儿想起的一出,突然道“在江南时,觉禅氏与曹寅有往来,他们互相说了什么或私递了什么朕不清楚,可先后见了几次,总不会只是叙旧。她的心思你明白,朕也明白,别的事是不会有,可难保她什么时候被心魔吞噬做出意识理智以外的事,总之从今往后,你要与她疏远些才好,不怕被她卷入什么,朕怕她会伤了你,不论有意无意都不能容忍。”

    岚琪听得紧张,手里的衣裳也被紧紧抓着,皇帝却云淡风轻地继续看折子,她只好一个人坐回床榻前发呆。虽然对于玄烨将一切事都看在眼里感到放心,可也猜不透觉禅氏和曹寅多番相见是为了什么,曹寅如今官运亨达,有必要陪着觉禅氏发疯去纠结他们逝去了的情感吗?若说自己纠结胤祚的死,还是因为胤祚死于非命,可纳兰容若是时疫而亡,她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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