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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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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芳惊醒,自己也吓得不轻,听环春的话,慌张地问“娘娘真的会打我?嬷嬷,我好好跪着,您别去告诉娘娘。”

    环春摸了摸她的手,果然有些凉,拿手炉给她捧着,又把带来的氅衣给她裹上,慈祥地说“奴婢不去告状,就是娘娘怕您冻着,一定要奴婢来看一眼。时间就快到了,您再忍一忍。”

    融芳舒口气,把心放回肚子里,低头看到那手炉是德妃娘娘先头自己捧在手里的,心里一阵暖,反而湿了眼眶,哽咽道“我总是惹娘娘生气,可我就是想能天天陪着王爷。”

    环春笑道“在侧福晋眼里,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融芳眼中闪烁光芒,合着几滴泪水,更加晶莹剔透,骄傲地说“我打小就想好的,他是我一辈子要依靠的男人。”

    “仅此而已?”环春问。

    “还有”融芳心中其实是明白的,可她从未正视过那些事。

    “再过几年,侧福晋过了二十岁,眼睛一眨弘历弘昼小阿哥们长大了,您也在福晋这年纪时,难道还是像现在一样?”环春笑着,凑近了轻声道,“宫里有位娘娘,到如今也不长进,还是十几二十岁那会儿的脾气,这脾气年轻时看着机灵活泼,看越往后就招人嫌了。”

    融芳眨着大眼睛,懵懂地问“嬷嬷,我也招人嫌了吗?”

    环春哭笑不得,语重心长地说“奴婢是个奴才,不该对您说什么指教的话,只是您害怕娘娘,也敬畏福晋,二位有时候把话说重了,就怕吓着您,适得其反。侧福晋若不嫌弃,听奴婢说几句可好?”

    融芳连连点头,环春便耐心将主子的一些话,委婉地转达给侧福晋,她说得很仔细,融芳听得更仔细,待提起家国天下,提起王爷心中的理想抱负,虽不至于涉及帝位继承,可也让她豁然开朗,眼中心中的世界,都变得宏伟庞大起来。

    环春说“女子以色侍人,不能长久。只要王爷愿意,身边永远不会缺年轻漂亮的女子,您如今虽不足双十,可年华不会停滞,您现在还能让王爷解颐一笑,将来呢?不求侧福晋如何扶持王爷,您大可做王爷身边的小娇妻,但对着王爷之外的人,您要有气度有尊贵,不能再做傻乎乎的事儿,您若不懂怎么做,就看着福晋。”

    末了,罚跪的时辰差不多了,环春搀扶她起来,融芳揉一揉腿脚,又怯生生问“嬷嬷,娘娘和福晋说没说,要告诉王爷。”

    环春点头,温柔地指引她“奴婢听娘娘的意思,是希望您自己去告诉王爷,反正将来再也不做这种事,今日太医给您把脉,说还没伤了根本,养一阵子就能好。可是王爷那儿不能瞒,王爷兴许早晚会知道,如今王爷喜欢您,不要为了这种事,在将来再翻出来发生矛盾。”

    “我自己说?”融芳心中忐忑,之后又被带到岚琪面前,环春向主子使了眼色,岚琪只不冷不热地打发她先回去,环春一路相送,该说的话都会说。

    这边她已和毓溪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毓溪这么多年侍奉在侧,岂能不懂婆婆的用意,她们母女一般心有灵犀,毓溪也只有在岚琪面前会说心里话,譬如融芳这般的存在,她心中也会犯嘀咕,刚才就问过额娘,是不是她现在对胤禛的感情淡了,如今胤禛身边有别的女人,她已经不大在乎了。

    “你若不在乎,就不会这么问了。”岚琪只是一笑了之,与儿媳妇道,“你做什么,额娘都在身后支持着你,融芳琳儿虽好,我眼里的儿媳妇,只有你一人。”

    那天一家子回到圆明园,胤禛不知忙什么,很晚才回来,却又说兄弟们要到园子里来聚聚,要辛苦毓溪准备宴席,而说起今天畅春园里的事,他竟然已听说融芳被母亲责罚,不免皱了眉头问“她又招惹额娘了?”

    等毓溪说明缘故,胤禛自然有些尴尬,他近来身子旺盛,想想融芳那么考虑,也是情有可原。之后毓溪要他去和融芳讲讲道理,说是额娘的意思,胤禛不大乐意,被毓溪好说歹说推着走,可他半道上又折回来,拉着毓溪的手说“你心里才更委屈。”

    毓溪心里热融融的,深情地望着丈夫,竟情不自禁地说“他日你若为君王,还会这样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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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 还是不是一家人?



    “你爱听,我便能说。”胤禛将妻子揽入怀,温和细语,“只怕将来诸多身不由己时,你不要误会我。”

    毓溪的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打转,抬头望他,但见眼波流转,笑容妩媚,“我就是听不厌,你将来也要常常对我说。不过今晚”她轻轻推开了胤禛,正经地说,“白天在额娘跟前发生了一些事,你最好今晚就解决,拖下去彼此生疑,无益于家宅安宁。”

    胤禛却往边上一坐,摇头“今晚是不走了。”

    毓溪往镜台前坐下,拆下沉甸甸的金凤,看着镜中懒洋洋的人笑“你留下,我也不伺候你的。”

    胤禛却跑上前,笨拙地帮她拆发髻上的首饰,笑着“我伺候你可好?”

    “胡闹,轻点儿”毓溪被他扯痛了发丝,胤禛赶紧给她揉揉,肌肤相亲,屋子里暖如阳春,便是难分难舍,毓溪卸下身份地位的矜持,自有一番外人不得见的风情。

    外头因听见嬉闹声,贴身伺候的人便知王爷留下了,让不相干的人稍稍离远些,却见门前两盏灯笼进来,琳格格带着丫头端了汤水来。这边的人赶紧上前摆摆手,琳格格立刻会意,匆忙带人退出去后,回身瞧见丫头辛苦捧来的汤点,想了想,便辗转来耿格格的屋子,而琳格格正抱着孩子哄睡。

    “不怕弘历醒来闹吗?”弘昼在怀里睡着,耿氏终于松口气,略尝了琳格格送来的汤点,想起白天的事,忙道,“被孩子一闹,转身就忘记了,回来后一直想着去告诉姐姐,您知道吗,今天咱们去贵妃娘娘跟前时,德妃娘娘和福晋在瑞景轩把避孕的事儿和我家小姐挑明了。”

    耿氏至今改不了称呼融芳小姐的习惯,在人前尚可,这般没有防备的说话时,连自己说错了都不知道,一声声小姐如何如何,她又问“之后我们要去跟她说清楚吗?”

    琳格格笑“说清楚才好,大家心里都坦荡荡的,咱们也不是要害侧福晋,是为了她好。不然被人家知道,胡言乱语地挑唆什么,就没意思了。”

    耿氏知道她指谁,在年家跟着小姐出入高门大院,京城也来过几回,耿氏自身又精明,这些年了,岂能看不出王府里的人情世故,轻声笑道“我懂,那边两位,总是不大安生的。你看咱们俩见面,说高兴话玩笑话,可那位宋姐姐每次来,咋咋呼呼吓得弘昼哭不说,还总爱挑拨,说的话刻薄又难听,正如你说的,那样做人实在太累了。”

    两人说了有一个时辰的话,时辰虽不晚,但冬日里天色早就漆黑一片,待耿氏送琳儿出门时,却见有人从福晋院子的方向匆匆而来,到跟前冲耿氏道“格格,王爷刚得到消息,年家老夫人没了,王爷让您到侧福晋那儿去,帮着说说,别叫侧福晋急坏了。”

    耿氏跟着小姐长大,夫人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她夺了小姐的新婚之夜,夫人还写信让小姐对她好些,纵然这里头有顾着体面大局的意思,但幼年时的好总还在心里,不等她到融芳跟前,已经哭成泪人。

    融芳得到消息,更是惊天霹雳,连母亲生病都不曾听说,突然就没了,原本还为了自己避孕的事忐忑不安,这下忘得干干净净,伤心欲绝不能自已,毓溪之后赶来,安抚她道“等回过额娘,若是额娘开恩的,就让你回家一趟,若不然你也不能去奔丧,到底不是在京城,隔得太远了。”

    融芳已然神情呆滞,伏在耿氏怀里一动不动,耿格格还冷静,央求毓溪能不能通融一下,毓溪不好满口答应她,还是说要看上头的意思,劝了几句,想想自己当年丧母之痛,由着融芳哭哭啼啼。

    可没想到的是,隔天这事儿有了转机,原本年遐龄和年羹尧都要回京述职,这次听闻年夫人故世,皇帝便下旨将年遐龄调回京城,这样一来即便融芳不能赶回去,过些日子父亲就要回来,她在京城也真正算有娘家了,可惜娘却不在了。

    那一阵子,融芳再不像花蝴蝶似的在园子里飞来飞去,也听不到年侧福晋的笑声,福晋和其他姐妹虽然对她很照顾,可要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的确不容易。偏偏胤禛那几天突然忙碌,他们在园子里住着去各部本都不方便,每日光往来就很耗费功夫,尽力挤出时间来安抚她,可只言片语杯水车薪,只有靠融芳自己慢慢缓过精神。

    腊月末,赶着除夕前,年遐龄终于回到京城,年羹尧则受皇恩此前赶回家中服丧,便随父亲一同进京,等待皇帝宣召的时候,先来了圆明园向胤禛请安。

    是日大雪,园中积雪有膝盖那么深,耿氏带着下人过来伺候侧福晋,进门时听说年大人已经进园子,赶紧跑来告诉小姐。融芳本懒懒地拥着暖炉发呆,听说哥哥来了,立刻起身要跑出去,吓得丫头们拿衣裳打伞,七手八脚地拦着她,才没叫她穿着屋子里的便服就跑出去见人。

    胤禛在圆明园见外客,或在书房,或在前厅,年羹尧身上有重孝,便只在前厅见了他,他们好好说着话,胤祥也在侧,却突然听见有人喊哥哥,融芳一袭香色大氅闯了进来,身上落满了积雪,氅衣下摆都被路上的积雪打湿了。一进门,没看到胤禛也没看到十三爷,就哭着跑到哥哥面前,年羹尧被妹妹这架势吓着了,愣了愣后,赶紧离座行礼,道侧福晋吉祥。

    融芳一怔,才醒过神,转身见胤禛和胤祥坐在一旁,她泪眼通红,也不知说什么好,胤祥干咳了一声“四哥,我该走了。”

    胤禛道“你等下,随我到后头去,你四嫂有东西给你。”便顺口吩咐年羹尧,“侧福晋既然过来了,你们兄妹说说话,一会儿就回去吧,别耽误皇上召见你。”

    兄弟俩说着起身往外走,胤禛走过融芳身边时,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了她,解下她湿漉漉的大氅丢给侍女,无视年羹尧的存在,关切地说“早些回去,沾了雪水的衣裳捂着,要捂出病来。”

    融芳低垂着脑袋嗫嚅一声是,二位爷便走了,他们一离开,年羹尧和她都松口气,但兄妹不及互相安慰丧母之痛,年羹尧先道“侧福晋,您这样子实在不合规矩,我在外头听说一些事,还以为是有人谣传,没想到侧福晋,您怎么能随便跑出来见外臣?”

    融芳怔怔地看着哥哥,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她还想问问额娘最后的日子如何,怎么一开口先说这些,他们还是不是兄妹了?

    她低头看见手炉,是刚才胤禛怀里的,他用东西一向节俭,去年前年都是这只手炉,面上的珐琅彩都秃了,他也舍不得换。想到这些日子,胤禛只要有时间,就会陪在她身边,虽然自己反应淡淡的,可人家也没不耐烦。福晋对自己更是体谅容忍,要不然谁能让她在家里天天哭夜夜哭,德妃娘娘也传话要她节哀,还为她母亲请了长明灯。这一家子人,都对她好,可眼前的骨肉血亲,却好像已隔开千山万水了。

    “下次,我不这样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融芳心里痛得像被针扎一般,垂首摸着胤禛的手炉,慢慢道,“看到二哥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一会子皇上还要召见你,这边过去畅春园虽不远,大雪天路也不好走,回头得空了咱们兄妹再说说话,等阿玛安顿下来,王爷准我回家一趟的。”

    说着这些话,兄妹来直到分开,也没提及母亲身前身后的事,看着哥哥的身影在雪地里越走越远,融芳脸上止不住地淌泪,大冬天风一吹就皴在脸上,那模样真是难看极了。

    畅春园里,岚琪本在清溪书屋陪玄烨下棋,听说年家父子到了,玄烨要她夜里再过来继续那局棋,岚琪就先退下了。

    宫女太监撑伞提暖炉,十数人拥簇着她往回走,岚琪年轻时为人低调,如今也由不得她,这大雪天里的路就不好走,没有人在前头扫雪,没有人在身边搀扶,她还真走不下去。这会儿往瑞景轩逶迤而去,半路上却遇见许久不见的隆科多。

    大雪地里,隆科多直接就跪在地上向德妃娘娘请安,倒是岚琪客气要他起身,让身边的人把暖炉提过去给隆科多烤一烤火,笑着问“这是从贵妃娘娘那儿来的?”

    隆科多躬身称是,原是佟国维染病,贵妃宣召隆科多来问话,隆科多说年岁大了总是多病的,并没什么大碍。

    岚琪见他低眉顺眼,到跟前就不曾直起过腰来,胤禛曾说隆科多根本不像佟家的人,没有佟国维的智慧,没有佟国纲的豪迈,连舜安颜还有一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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