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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好严厉啊…」阿祥觉得要是自己被女生这么做,一定觉得丢脸死了,哪还敢说出来。
「他没拿红笔把那些字圈起来,算客气了,从以前开始,敢跟我直接杠上的也只有他一个而已。」吕文和苦笑着,「那时他在这里教的是英文,其实以他的程度,带国文也完全没有问题。结果现在他倒是真的去帮作家抓错字了。」
「吕老师…你现在还喜欢周叔叔?」阿祥话出口才想到问这种问题好像很私人,不过既然都说了,也不能叫对方装作没听到。
「喜欢啊,跟以前一样美啊。」吕文和毫不在意的回答。
「你只看外表啊?」
「要不然看什么?」吕文和反问。
「…内在…之类?」就连八点档都会这么演,心地善良的女主角总是比美貌的女配角更得男主角青睐。
「那种东西要交往了才会知道喔,比如说…你。」吕文和双手捧起阿祥的脸。
「我、我吗?」阿祥并不惧怕吕文和的视线与动作,尤其知道这个人的肢体总是习惯的带着戏剧性时。
「刚才说过了,我是商人,我习惯的找寻一个人或东西的优缺点后综合给分。还有、潜力与附加价值。女性选择丈夫大多也会如此,通常嫁的人不是最爱的,不是常常会听见这种话『那种男人没出息!』或是『那才不是温柔,是优柔寡断啦!』之类?明明一开始把别人想的很梦幻的,结果反而是自己最现实了。如果我想跟谁交往,第一个、这个人的长相要让我看起来赏心悦目,第二、我要家庭背景没有任何问题。」
阿祥听到最后一句,脊背一阵凉意。他反射的往后缩,逃离吕文和的手。
「我这么说有伤害你吗?」
「周叔叔跟你说的?这是你特别照顾我的原因?」
「你家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打算跟你结婚。」吕文和无趣的抛下一句。
阿祥仍旧瞪着对方。
「让我想接近的是你本人。」
「你把我当成什么?玩具吗?」
「你是活的吧?」吕文和拍了拍阿祥的脸。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吕文和冲完澡,正想转开电视来看一下新闻的同时,电话响了。觉得有些麻烦的他先是凑近话机看上面的显示系统,结果看到了『吕武平』这个名字与后面跟着跑的一串电话号码。
叹口气,他接起电话。
「喂?」
『阿和,我啦。』
「嗯、小哥。」吕文和叫了声。
吕家有三姊弟,大姊吕依琴开了间旅行社,丈夫是导游。二哥吕武平在外商公司上班,最近要跟上司的女儿订婚,八成是来说这件事情的吧?
『我有个不情之请…』电话那头传来犹豫的声音。
「怎么?我不是说过,你订婚那天我会让人代课,亲自去给你捧场的吗?不用再提醒我啦。」吕文和翘着二郎腿摊在布沙发上,随手用遥控器按开电视。电视闪到戏剧台,正重播着不知道第几次的神雕侠侣。
『不是啦…其实也是…』
「小哥你说话说清楚好不好,明明跟人家谈生意的时候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可是平常却连话都不会讲。」吕文和发着牢骚。小哥就是这样,从小不但腼腆,而且对自家兄弟都很客气。
『你就别笑我了…我是想跟你借、借只表…』
「借表?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平常没买什么比较贵的东西,所以…想在订婚那天、戴只好一点的表…因为梦如她爸爸…嗯、大概是想说第一次嫁女儿,希望女婿也能体面点,昨天还特别跟我说,叫我那天把自己打理好,我、呃、我不太懂这个…』
「…小哥,我看你老板的意思并不只要你借表,顺便连西装衬衫领带皮鞋一起借了吧?」吕文和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建禛有借我一套达斯汀的西装…可、可是…』
「你怎么会跟姊夫借呢!拜托喔、他长那么大只,他的衣服你根本不可能穿啊!」吕文和受不了的道。
『对不起…』
「我知道了啦,你抽个空来,我帮你弄总可以了吧?」
『阿和,谢谢…我好像一直都在给你添麻烦…』
「是啊是啊,能这么快把你嫁掉真是太好了呢。」
『欸、那个、我是娶…咦?我是入赘…可是…』
「随便啦,我要睡了,有什么问题再找我吧,晚安。」
『晚安。』
吕文和挂掉电话,无神的望着闪动的电视萤幕一会儿,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母亲总是会开玩笑的说他们俩兄弟的名字应该互相调换才对。
自己从小就是会抓虫吓女孩,东跑西跑的调皮孩子,而武平就是喜欢待在一处看书,可以一整天都不出声的家伙。
而且,武平温柔的几乎不会对谁发脾气…印象中只有一次,自己被邻居家的狗咬了,小腿还被扯下一块肉,血流得满地都是,武平在爸妈把自己送到医院去后,他拿了棒球棍就往隔壁要打狗,大姊要拉他还拦不住,最后还是几个人一齐抓住他才得以阻止。
大姊到医院看自己时,还用一种好笑的口吻对自己说:小武生气你看过吗?非常的可怕哟、他边哭边挥着球棒,还一直喊『那只笨狗快把阿和咬死了!』
不过武平来医院探望时,倒是什么也没说,还手脚俐落的削着梨给自己吃。
至今,他还是没亲眼看过小哥生气的样子,对于那是怎么样的一幅情景,他相当的好奇。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吧…自己对武平的事…
吕文和晃了晃头,甩去一阵压在心里的烦躁。记得自己有留着一家不错的服饰订做店名片,干脆就直接帮小哥订一件全新的当作订婚贺礼好了。打定主意后,从柜子里翻出名片簿,却遍寻不着…
奇怪?放在哪里了?正疑惑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楼下也摆了几本名片簿,决定一齐先拿上来找。
身了个懒腰,他从沙发上起身,到玄关随便套了双运动鞋就出门,叫了电梯往下,进入电梯后他压下七楼按钮要去自己的办公室,却没想到电梯到了八楼却停下,正觉得奇怪,这时怎么还有其他人叫电梯…门一开,显然对方也吓了一跳,张着嘴说不出话。
「阿祥…?」
只见阿祥一头湿溽的头发,以及一身随便的宽大T恤加七分裤,跟平时来打工时的整齐扣衫与紧身牛仔裤大不相同。
阿祥一脸『糟糕!』的模样,想跑却又知道逃走并不能解释自己为何这么晚还留在国成的原因。
「老、吕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阿祥心虚的问。
「因为这一整栋都是我的啊,我住顶楼…」突然吕文和一步跨出电梯,抓着阿祥还湿着的头就凑上去闻,「我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这哪是洗发精?这是肥皂啊!用肥皂洗头,头发会很伤耶!」
「…问题不在那里吧…」阿祥低低的说。
「…你用八楼教师休息室的厕所洗澡?」吕文和皱着眉。
「因为只有那里的厕所有热水…」
「嗯哼…你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偷住在这里的?」吕文和脑筋一转,大概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阿祥低下头,只说了声:对不起。
「算了,上来吧,我拿吹风机给你。」
05
阿祥坐在客厅地板上,拿吹风机吹完头,蓬起来的头发像狮子鬃毛,吕文和想到那个生发水广告,忍不住偷偷笑了会儿。
「可不可以借我梳子?」阿祥问。
「你等一下。」吕文和走往自己的房间。
阿祥东看西看,心想:原来有钱人的家是长这个样子啊?
美丽的布沙发、美丽的地毯、美丽的窗帘、美丽的装饰灯、美丽的…抱歉,他脑内的形容词贫乏。
一进门内,就发觉玄关的部分宽敞的不可思议,也许二三十双鞋都摆的下,进入后就是客厅,一条可容三人坐的长沙发,与一个鲜黄|色的单人懒骨头沙发,就是坐下去会整个陷入的有趣玩意儿。不过这种东西,平时吕文和会坐在上面吗?
桌面倒是很朴实,甚至有点像那天在会客室的公用桌,只是再缩小一些,上面斜斜的放了一块方形桌巾。桌巾上摆了一个烟灰缸,但里面是干净的。阿祥不知道吕文和有抽烟的习惯,至少那家伙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做出这种举动,也没闻过类似的气味。
自己戒烟也有一段时间了,说真的他并不觉得抽烟会有任何舒缓心情的效果,只是跟着其他人一起抽、以及觉得这么做好像很帅而已。
吕文和从房间出来,拿了一只长长的扁梳子递给阿祥。
阿祥梳着头发,吕文和也坐到象牙白色地毯上边问:「你不想回家?」
「嗯。」
「你家的人知道吗?」
「应该。」
「请详细说明『应该』是什么意思?」
「我走之前,留了手机号码在桌上,每天我都会看来电显示,没人找我。」
「…基于你的自行推测,你的家人们不找你…」
「我只有老爸。」阿祥出声纠正。
「你的父亲不找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吕文和一道一道的问下去。
「反正我对他可有可无。」阿祥把头发直直的梳到额前,然后拨开。平时出门时是会用发腊抓一下,因为自己的头发很软,不太好整理。
「你自己打算怎么办?」他环着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父亲会对孩子不闻不问?从小生活在热闹且愉快的家庭中,吕文和是无法想像这种事的。
对阿祥来说,听见家人对自己罗唆,是相当奢侈的事。包含着一种感伤的嫉妒元素,他是非常羡慕纪芳龙能被周辉彦领养的。
「我不会再偷偷住在补习班里面了,请原谅我。」不说之后将怎么办,因为连阿祥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未来。
会从家里逃出来,是一种赌气,当然认真的憎恨也有。不过除此之外,他也觉得自己无力改变什么。
「我又没有生气…」吕文和伸手搔乱阿祥刚梳好的头发,「从下个月,薪水扣一半。」
「欸?」阿祥一愣,以为这是吕文和给的惩罚,虽然还是有点心痛,但因为自己是有错在先,也就接受了。
「你的房间在转角过去那间,平常是被拿来当仓库用,自己去整理。」吕文和趁阿祥还愣着的时候,接过对方手上的梳子,摸出刚刚预藏的发圈,移动到阿祥身后,动作俐落的梳了个公主头绑上。
「…啊?」来不及阻止头发被玩弄,阿祥还在想着刚才对方那句话中意。
「睡仓库总比把桌子并排躺在上面好。」吕文和猜想,阿祥每天晚上绝对是就睡在讲义室,难怪每次去的时候,都感觉那两张长桌的位置有着微妙的不同。
「等等、你说…让我住这里?」
「你可以称呼这叫分租,或是空间的有效利用。」吕文和纠正。
「那刚才的扣薪水…」
「当然是租金,不过如果你拒绝,我还是会扣,所以住下来是明智的选择。」吕文和理直气壮的口吻,完全不把劳动基准法当成一回事。
「…这不是强迫推销吗?」阿祥不知道自己内心刚才冒出的感觉该称为激动还是生气,因为他也了解那是一种显而易见善意。
而这却是,他很难去习惯的。
「错!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捱。」
「因为我是周叔叔拜托的,所以才这样吗?」阿祥摸着头上绑着的发圈,直想拿下来。
「不见得如此,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人很好。」吕文和指着自己中意的小草莓图案的发圈又道:「不准拆。」
「一般…没人会这样说自己的吧?」阿祥只好把手放下,有些无力的喃念。
错误更正: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善意,而根本就是摆明了『我就是要对你好,怎么样?』,并且能用这么欠扁的口气说出来,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才能。
要是补习班的那些姊姊们,也能看到吕文和这一面的话,应该会听见心中的一小角崩裂的声音吧?
不过,这比投递怜悯视线,却又鬼鬼祟祟遮掩的人,要让他感到好过太多。
「来来、房东带你参观新房间。」吕文和就像一个第一次带朋友回家的孩子,完全流露出兴奋。他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的阿祥,开心的拉着他来到他所谓的『仓库』前,帮他开门。
「…你家有小孩?」阿祥望着内容物,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没有。」吕文和迅速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