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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睡过的床早就清理过了。”
“那小孩的叔叔?”
“他现在很警惕,更何况你偷到的头发如果不能证明是从他身上来的话,即使进入民事审理程序也不能用作证据。”
“啊!麻烦呐!”他继续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地走动,“怎样才能最快地弄到一个能证明是来自他们家人的可以作DNA比较的标本呢?即使不是真的靠它上法庭,至少要弄到这样一个标本,我们代表阿毛和他们谈判的时候手里才有牌可打。”
他来来回回地走,我的目光不知不觉地又聚在他那迷人的唇上。他突然逼近我,那双丰润的唇急速接近我的脸,把我吓了一跳,在他开口前我失声叫道:“啊!嘴唇。。。”
“嘴唇什么?”梁凉不解地问。
我自知失言,憋红了脸,磨磨蹭蹭地说:“嘴唇。。。嘴唇印子,那个,上面有脱落的上皮细胞,里面有DNA。”
他转了转眼珠,一本正经地说:“你不会是叫我去拿个猪蹄给那老头啃,然后把猪蹄拿回来找嘴唇印子吧?”
我差点笑出来:“对!可以找人拍下老头啃猪蹄的样子,再拍下这只猪蹄,那么就可以证明唇印是这老头的。。。你觉得这能成功吗?”
他皱了一下眉,嘴角一撇说:“那样的话---找到猪的DNA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找到他的DNA吧?”
我点头:“明白就好。”
梁凉又竖起一支手指说:“我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人!他的女儿,那个男孩子的堂姐!”
我嘲讽道:“对!你可以走在路上,突然抱住她吻一下,然后立即用塑料薄膜在自己嘴上按一下,取到唇痕,就象我们取指纹一样。”
他没有听出我话里的嘲讽意味,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对!还可以找人把这个过程拍下来!”
我加上一句:“还有她赏你一个耳光的镜头作为结尾。”
“呵呵,”他朗声笑道,“我会跑得象只兔子一样快,她根本打不着。不过你说的这个塑料薄膜怎么用呢?会不会印不出来?”
我心里突然一动,装作犹豫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呀。要不先试一试?”
他果然中着,毫无防备地问:“你这里有吗?”
“当然有呀!”我弯腰从第二个抽屉里取出一卷薄膜,剪了一片,拿在手里给他看。他端详了片刻,把嘴唇贴近了薄膜。他呼出的热气在开着空调的实验室里迅速冷却,在薄膜上结成细细一片烟霭,随着他呼气和吸气的节奏,白色的烟霭的范围扩大,缩小,然后又扩大。
我按奈住犯罪的悸动,假装认真试验的样子,顺手握住他拿着薄膜的手腕,心跳着,拨开他的手,轻轻地在他的唇上触了一下,然后把他的手腕往他脸上靠去,让薄膜贴住他的嘴唇。在透明的薄膜下,他那柔软的嘴唇被压平,细细的唇纹密集在一起,在我放松手的时候又展开。我观赏着他的嘴唇的柔软,弥补刚才匆匆忙忙的那一下所不能尽赏的内容,满足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梁凉对着光线观看唇纹的形状,回过头问我说:“就这样?”
我尽量放松声音说:“对,就这样。”
“很容易呀!”他朗声笑着说。
我说:“对我来说很不容易呢!”
“哎,你帮我帮到底,替我拍下这个过程吧!”
我立即说:“不行!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还是另外找人吧。我们实验室的小李怎么样?他挺喜欢拍照的,而且会用DV。”
“好呀。他人呢?”
“在办公室。”
“那我去找他了。谢谢!”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他的唇既不属于我,也不属于那个女孩,可是要我看着他吻别人,即使知道只是为了得到一个DNA样本,也会使我心里不适。我另剪了一张薄膜,放在样本袋里给他。他高高兴兴地走了。我怅然地抚着自己地嘴唇,目送他一阵风般远去。这时我注意到他遗落在实验桌上的印有我和他共同的唇痕的薄膜。我见四下无人,用镊子把它夹起来,嗫手嗫脚地贴上一张透明胶纸把它固定住,然后偷偷夹进笔记本。
“猎唇行动”可以说完全无用也可以说大获全胜。虽然在实验室里谋划、练习过,梁凉追到了那走在路上的少女面前却没有勇气去吻,让手持DV等在路边的李斌干着急了一阵。但是阿毛的姐姐通过这件事情感觉到了警方维护公正的决心,幡然悔悟,主动提出提供DNA样本,并且私下表示相信阿毛确实是大伯亲生的儿子。于是阿毛叔叔婶婶家的防线逐步崩溃。通过几次艰难的谈判,事情终于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动迁组改动迁费为两套面积相等地段相仿的动迁安置住房,两家各自分得一套。这件事情的完满解决,作为警民联合办实事、消除当前社会环境下代表性刑事案件隐患的典型,得到了上级的表彰。
不过私下里,为了“猎唇行动”,梁凉被副局长狠批了一通,连带着我和李斌也跟着一起挨批。
“DNA?证据?你们当这是什么?DISCOVERY节目?”他不满地说,“证据能解决所有问题吗?当然不能!很多时候还是要依靠群众,细致地观察,做足思想工作。”他点上烟,狠狠抽了一口,吐出烟圈说,“明白吗?”
“明白!”我们一齐大声回答。
副局长抽了几口烟,突然转向梁凉问:“你小子,为什么准备好了又打退堂鼓呢?”
梁凉双手放在背后,两眼平视,大声回答:“报告,因为我这是第一次,缺乏心理准备!”
副局长低头皱眉抽着烟,重复了一句:“第一次?”,提高音调又说:“第一次?”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你小子!别装工业酒精--甲醇(假纯)啦!你从来没有过吗?那你可得努力了!”
梁凉无奈地再次大声回答:“是!”
我们走出副局长房间的时候,李斌悄悄问:“咦,你怎么会是第一次呢?你不是练习过吗?”
梁凉咕哝说:“那是朱夜呀!只是练习呀!”
李斌吃吃笑着说:“那么你的第一次实际上是朱夜喽?呵呵呵。。。”
梁凉着恼地说:“什么呀!那是为了学会用薄膜呀!你呀!你笑什么呢!给我站住!”
看到他们追逐着冲出走廊,我满足地抚摸着口袋里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