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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当时不设计那苦肉计袭击他,他又怎会遇着八拍,生出后来这些事。”淡之忍不住刺他一下。
小捕快忙道:“你一片苦心,可说与他?”
绯安笑道:“何必说,他懂也罢,不懂也罢,反正现下我在他心里,已是十恶不赦。”
小捕快嘴角一动,却没有言语。
淡之皱皱眉,也不晓得说甚麽。
没人说话,只有八拍尤自喊疼,一声一声,就像踩在人心尖上,又痛又狠。
绯安定定神:“我叫你去杀他,不过是告诉他,我找着这小子罢了。”又溜眼小捕快,“我却一直不敢相信,你竟真的没死,还不记得前尘过往。”
小捕快笑笑,浑是自在:“这叫好人不常命,祸害留千年。只怕我还要多活好些年。”
绯安挑挑眉毛:“他救了你,只怕也是为了找那小子。你倒聪明,装失忆。”
小捕快笑眯眯的:“我若是还记得,八拍岂不危险?”
“危险?”淡之侧目一笑,“有六只龟作靠山还怕甚麽?”
“皇帝的爱,岂非比洪水猛兽还怕人?”小捕快依旧笑着,“何况,皇上的耐心能有几多?一旦没了兴致,多得是借口收拾他,八拍没权没势,又是个慢性子,怎麽死的都不晓得。”却又瞅眼绯安,“再说了,有这麽‘忠心耿耿’的‘小周公’在,岂能容他?”
绯安点头道:“那倒是,于公于私,我都若不得他。”
“所以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的心。”淡之打个响指,下了结论。
绯安苦笑道:“本来就是如此,可惜我偏偏想不透。”
小捕快居然也叹口气:“我倒当真不晓得该同情谁了。”
绯安哼了一声:“稀罕!你还是担心自个儿好了。”就扳起脸来,“你们来我这儿,无非是想救他,你们以为淮宁府是甚麽地方?!”
暗处竟走出五个人来,看身形步法,武功都不差。淡之心里一紧,抬眼一瞟,手心微微有些湿。
绯安道:“本来你们可以不死,但既然救不了那小子,又没把他带来,我怎能放了你们呢?”
淡之望了一眼,都是生面孔,不由叹了口气,小捕快,这回可真的玩儿大了。
谁也没发觉,外头已经阴云暗涌,压得低低的,就像落雨。
18 打雷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压得低低的云,总是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若屋内的空气更为窒息,只怕也无心去管外面究竟是下雨下雪还是下雹子。
一触即发的时候,居然有人在笑。
不晓得状况的人,自然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笑出来。
除了傻子,还有不怕死的人,才会笑得这麽快活。
小捕快不是傻子,也并非不怕死,可他就是在笑,还笑得比那两种人都快活:“本来我也没打算活着走出去,只是想来看看他。”却又冲着榻上的八拍一皱眉,“他叫得这麽大声,看来身体好得紧,还有劳淡之和你了。”竟团团打个躬。
淡之有些哭笑不得,正想说甚麽,却被绯安打断了:“少来这套。你拿准了我不会杀他,就想坐地起价不成?”
“岂敢岂敢。”小捕快拍拍衣袖,“只是想与淮宁王打个商量。”
“凭甚麽?”绯安哼了一声,浑是不屑。
小捕快笑道:“反正听听又不吃亏。”
淡之暗中探手入怀,捏了几枚铁莲子,悄悄打量那几人的位置。
绯安道:“好,你说。”
小捕快道:“只要你保证八拍无恙,我本人随你处置,甚至可以替你去杀人。”
“你的命,岂非本就在我手心里捏着?”绯安大笑道:“何况若我没记错,你曾是捕快,又如何会知法犯法?。”
“知法犯法?”小捕快温和一笑:“谁说捕快不能杀人?若是捕快不会杀人,又怎能抓住杀人的?”
绯安道:“我以为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八拍。”
小捕快望眼榻上,眼中温柔轻暖:“他,没有我不一样过得很好…至少在这儿比跟着我好,王府里锦衣玉食的,好过跟着我粗茶淡饭。”
绯安摇头道:“说实话,我本以为你和这小子有一腿,可怎麽看着又像又不像呢?”
小捕快大笑道:“他?还是算了吧,我可无福消受。”
绯安也一笑,却又冲着淡之道:“你还是把手放好吧,这几个人,不是你一招能了结的。”
淡之道:“不试试怎麽晓得?”
话没说完,已然出手。
银光一闪,天女散花,连发七枚铁莲子,有两枚居然是冲着绯安去的!
那五人,默默无声倒下三个。还有两个,却一动不动,只是嘴角缓缓流出血来。
绯安却一挥手,侧边香炉上已叮当两响,镶嵌的宝石旁多了两颗铁饰。
小捕快却已将八拍抱在怀里,面上依旧含笑:“王爷,承让了。”
绯安没有动,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笑眯眯的望着三人。
淡之拉住小捕快的胳膊就往门边走。
且行且退。
快行至门侧时,倒在地上的一个,却突地飞身跃起,寒光一闪,直指淡之的咽喉。
淡之侧身一让,正要抽刀来砍,那人却突地变招,竟是奔着小捕快去的。
小捕快手上抱着八拍,哪里躲得开,眼看就要血溅五步!
只听啪的一声,淡之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斜后的柱子上,钉着一把刀,刀背上,还插着一个刀柄。
说是刀柄,只因为后首的刀锋,已然深嵌柱内。
那人缓缓垂下手来,虎口渗出血迹。
小捕快叹口气:“其实你就装死好了,何必把自己的刀也赔了呢?”
那人哼了一声:“若是为四哥,我死又有甚麽好怕,可是…”却狠狠瞪了小捕快一眼,“怎能把四哥交给你这样儿的人!”
小捕快嘴角一扬,缓缓笑了出来:“这事儿,原不该你管,龙九。”
那人竟是龙九?淡之却一愣,才见那人缓缓揭下张人皮面具来。
还是孩子的面容,却透着冷冷的倔犟和杀机,不是龙九又是谁。
淡之一阵头痛:“你,你不是…”
“你以为我跟柳玥走了?”龙九鼻里一哼,“就凭她那个黄毛丫头,我还看不上眼!”
小捕快却笑:“不要小看女人,你得罪不起的。”
龙九不屑道:“我早一刀结果了她,有甚麽得罪不得罪的!”
淡之一顿,沉声道:“龙九,下手何必如此歹毒?”
龙九道:“四哥,柳玥不是甚麽好人,她是皇帝的奸细!”
“哦,竟是各为其主麽?”小捕快绕有兴致的听着。
龙九横他一眼:“因为柳琼的事儿,她可恨王爷了,早投靠了皇帝那小子,要来对付王爷,不然你当她出现得会那麽巧?”
淡之道:“你又怎麽晓得她是奸细?”
小捕快抿嘴一笑,望了绯安一眼。绯安回他一笑,风流雅然。
淡之叹口气:“所以你假作担心跟上去,就是怕她给六只龟通风报信?”
龙九恨声道:“我一片心只为四哥,更何况这事儿涉及王爷,更是不容有失。”
淡之皱眉道:“你就不怕这也是王爷设的苦肉计,好骗过六只龟?”
龙九一愣方道,小捕快却道:“看来你杀她,也是王爷计谋的一部分吧。”
绯安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龙九身子一晃,淡之道:“不管柳玥是否为奸细,现在也死无对证,绯安,你做事当真滴水不漏。”
绯安笑道:“客气客气,好说好说。”却又望眼小捕快和八拍,“不过本王如何精明,还是有漏算的一招变数。”
小捕快居然也颔首笑道:“这就是…你小看女人的下场。”
“女人?”绯安一皱眉。
“你没想到这世上会有我与八拍的存在,搅了你苦心经营的局。论起来,你心里只怕早已问候过我与八拍的母亲不下百遍了。”小捕快一挑眉毛,笑得高深莫测。
绯安气结,却又不发作,狠狠一顿,脚下青石板裂开一条缝。
小捕快呵呵直笑:“莫生气,莫生气,生气死得快啊。”
绯安懒得多说,直摆摆手,龙九徒手再次攻来,屋外又射进几条人影来,将淡之一行团团围住。
小捕快抱着八拍,滴溜溜转着圈,八拍的脚竟像兵刃一般虎虎生风,那些人竟也不得近身。淡之空手对敌,拳打脚踢,眨眼间已伤了数人。
两人背心相抵,正想歇歇,绯安呵呵一笑:“这样就走得了了麽?”却一拍手。
淡之叹口气,这回子不晓得又要来几个了。
小捕快却垂目道:“八拍,慢八拍!”
知忧眼中一动,口里略停:“…小捕快?”
小捕快含笑点头,知忧却头一偏:“小捕快,我…脸疼!”
小捕快将他放下来:“你别叫唤了,一会儿帮你…”
“我疼,我疼,我疼——”知忧毫不理会,指着脸不停了。
小捕快一脸郁闷:“我若是雷公现在就打雷下雨,好叫乌——”
话音没落,天上竟噼里啪啦打个炸雷!瞬间下起大雨来!!
绯安眉角一挑:“这麽神?”
谁都来不及说甚麽,小捕快已一把抓住知忧脸上的乌龟,朝着门口的方向扔得远远的。
“啊呀!”门外三丈外居然有人尖叫。
“哇,暗器,暗器!您没事吧皇上,皇上!救驾,快救驾——”乱作一团。
小捕快瞅眼屋里的人,绯安满脸不是滋味,淡之目瞪口呆,知忧一脸茫然。
“呸,呸!”一人抬腿进门,“真是倒霉,朕每次出门怎麽就要下雨呢!”一抬头看着屋里无言的众人,一挑眉头,“就算怎麽熟,见了朕,是不是该问个安呐?”
谁晓得这时候该说甚麽。
反正没人晓得,索性没人理睬他。
各说各话。
小捕快小心的捧着八拍的脸,口里道:“我看看我看…”
八拍尤自指着脸喊:“我脸疼…”
淡之斜眼瞅着呼啦拉涌进来又哗啦啦跪下的一票人,冷冷的没开口。
绯安皱着眉头,冲着绯华点头算是见了礼:“皇上怎麽今儿好兴致来我这儿了?”
绯华却不答他,只是急急忙忙跑到小捕快旁边儿:“他,他这是怎麽了?”
小捕快眨眨眼睛:“这叫我怎麽说呢…”
绯华一跺脚:“跟朕还耍心眼儿?说实话!”
小捕快扭头瞅瞅绯安,才用很大的声音装着小心翼翼道:“也没甚麽,说到底,活该是八拍自己不好。”
绯华想接手抱着八拍,可一边儿碍着身份,另一边儿小捕快也丝毫没松手的意思,就只能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动不了手:“八拍会自己去招惹这个?”
小捕快面上显出迷糊的神色来:“八拍倒确实一直在王爷这儿…可这乌龟哪儿来的,我还真不晓得,更别提知道这乌龟怎麽上了他的脸。”
那一群跪着的奴才里有一个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绯华瞅他一眼:“是你拿乌龟咬他?”
绯安哼了一声:“你自个儿听听这象话麽?”
绯华一想也是,就拿眼睛望着小捕快。
小捕快却道:“只怕是王爷府里下人体己,怕八拍闷了。”
那奴才喜形于色:“这位公子说得极是,小的见那位公子来了这麽久,不说不笑,饭也用的少,就想着法儿的逗他开心。”
绯安又哼了一声:“金线龟也算难得,谁晓得乡下小子就是乡下小子,大惊小怪的。”
“若八拍会大惊小怪,天下岂非要下红雨?”淡之顶了一句,绯安面上一黑。
绯华却道:“他没吃饭?”却又捏了一下八拍的胳膊,一跳三尺高,“真的瘦了,真的瘦了!!皇叔!!!”
小捕快一指他掩口而笑:“这才叫大惊小怪。”
绯华面上一红,咳嗽一声站定了才道:“算了,王府的菜不合他口味也就罢了…可是皇叔啊…”却又瞅眼绯安,无比认真无比痛心道,“皇叔,你怎麽能拿这麽危险的动物给八拍玩耍呢?”
这回子倒是真没人说话了。
若那乌龟会言语,只怕要叫屈了:“老子活了几辈子了,可算是头回叫人说成危险动物!”
可惜它不会说话。
会说话的,都转过头去抖肩膀。剩下那些跪在地上的,笑也不是,说也不是,只把个脸憋的紫涨。
绯安哭笑不得:“连乌龟都能咬着了他,真不知是谁的错儿。”
绯华这才醒悟过来,涨红个脸,却又死不改口:“难道还是朕的错儿啦?”
绯安叹笑一声:“皇上只有说这话的这时候儿还像个皇帝。”
绯华也就不理他,只管问小捕快:“他怎样?可要朕传大夫?还是,朕带他回皇宫,叫御医瞧瞧?”
小捕快笑道:“不过是被咬了一口,那乌龟也不像有毒,过三五日的也就好了…”
“这还要三五日!”绯华连连跺脚,忙的招手,“不行不行,快来人,把——”
“皇上!”小捕快依旧含着笑,可两个眼睛黑溜溜的滑动着寒流,左颊上的梨窝似是灌满了冰渣子,“皇上莫非想我再死一次?只怕这次死了,就真的找不回八拍来了。”
绯华身上一颤,沉默良久方咬牙道:“你威胁朕?”
“皇上言重了。”小捕快一挑眉毛,“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往哪儿逃?”
“你晓得就好。”绯华露出笑来。
小捕快却笑得更开怀:“可有个地方,总是皇帝也没法子管的。”
外头再响个雷,屋子猛地一亮,照见众人,均是惨白的脸。
19 阎罗殿
人与人岂非很不同。
你比一些人好过些,也就必然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