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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对李琰的建议也仅是言尽于此,因为他并不希望李琰与一名奴隶在一起,那样对李琰不利,只会使有心人借题发挥。
若凤奴对李琰的误会深得无法可解,李琛亦有把握另寻美人令李琰欢心。
只是,李琛很了解李琰性格异常固执,就怕无论他如何估算,六哥终究对凤奴是放不下的了。
就在两人静默时,苏裕突然来报:“禀王爷,外面有郭公公的信使求见。”
“不见,打发他走。”李琰浓眉一凛,随手一挥道。
“是。”苏裕领命后恭敬地退下。
“六哥,爪牙去了,走狗自然就来了,啧啧啧……”悠闲地嗑着瓜子,李琛又泡了一壶茶。
“无妨,鼠辈弄权,岂由得他猖獗!”李琰眼神含怒轻蔑道。
李琰生平最痛恨两种人:一是和尚,二是宦官。
和尚空吃米粮、不事生产,消耗国家财力;宦官妖言惑众、使奸弄权,影响社邦倾危。
对他来说这两种人都是国家的蛀虫!
所以要他礼遇皇宫里面那狗奴才郭公公派来的使者,简直是作梦!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郭公公毕竟是当今皇后身边的红人,而他为了一个小小奴官郭大度竟敢找上王府,这背后肯定大有来头。”李琛端起茶轻啜一口后,分析道。
皇后杨燕,是国世卿,杨家之女。
在年轻时,李琰曾经当着皇帝的面羞辱过她,所以她对他是恨之入骨。
而杨家靠着权大势大将坏事做尽,但却惧于李琰手中的兵权,所以他们个个都巴不得能早日除掉李琰,让国舅爷杨怀当上第二个威唐将军,巩固势力,以绝李琰这个心头大患!
“嗯。”李琛的担忧他都明白,但他并不怕杨家人的势力。
再者,他长年征战沙场已经称了杨家人的心,只要他们没有动作,他就没必要与之对抗,浪费宝贵时间。
“六哥还记得杨皇后与其弟杨怀一直为上次选将封王之事,记恨在心吗?若二哥真听信了杨皇后那狐媚女子的谗言,到后来演变成兄弟阋墙,六哥……这情势对我们是大不利!”
思及此,李琛就不得不多花心思提防在郭公公背后撑腰的杨家人。
“小小一个阉人,吾尚未看在眼里。”李琰傲然的说,模样威严无比。
“六哥所言弟弟亦表认同,只是这苍蝇镇日在耳边嗡嗡乱叫,煞是碍眼烦心哪!”李琛再劝。
唉唉,六哥为人就是这样直截了当,非要等到人犯我了,才肯出手。
李琰虽是大权在握,但却无暇分心国内朝野的动向,所以他这个小弟在府里混吃混喝,多少也得帮上一点忙。
像这种清清蚊蝇什么的工作,就得由他代劳些了。
虽然杨皇后势力庞大,但是李琛知道六哥最大的阻碍并不单单只是她。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杨家人会使出何种“精采绝伦”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而且他也很好奇,惹怒沉睡中的猛狮,下场会是如何?呵……
“琛弟,我要立刻带凤奴秘密出府数日。”李琰突然开口,打断了李琛不怀好意的偷笑。
他并不想浪费精力与那些小人打交道,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啊?六哥不派人随行吗?”李琛怪叫一声,没料到李琰这么快就决定带凤奴出府。
“不必了,倒是早春一到,我就必须赶回辽西坐镇,军备之事,还要拜托琛弟多帮忙了。”李琰一整肃颜的说。
对自己手下的能耐非常清楚,他留王吉昌在边境最多只能守到春天。
李琰心知高句丽与百济等国虽然战败,元气大伤,但季春一到,他们重整大军后,就有可能再犯我邦江山,兵戎相向。
“琛弟,这次的战役关系着国家边境的安危,非常重要,二年之内定无归期。而今好在我军士气仍旺,但采购军需以及粮饷问题,不彻底解决实在不行。”李琰加重语气地重申道。
“嗯,我知道了,六哥放心吧!倒是你在外要多加小心。”李琛难得正经地说。
他知道六哥此时的难处是内外受敌,所以在非常时刻他会尽力帮忙。
李琰听见李琛对他叮嘱的话,蓦地大笑,能让他这个自幼古灵精怪的弟弟讲出这样体贴话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啊。
不过李琰知道他必须要好好把握与凤奴相处的时间,因为日子为数不多了。
结束与李琛的对谈,李琰在半个时辰之后,便带着凤奴骑着他爱马疾火,悄然离开了王府。
位于皇宫内院的慈宁宫是美轮美奂、气派华丽,宫女与太监们穿梭在宫内忙碌走动的景象,更是热闹非常。
此处正是那尊贵无比、母仪天下的当今之后杨燕的寝宫。
“大弟,你说我让人去王府见李琰,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雍容华贵的杨皇后躺在贵妃椅上,模样慵懒地问着坐在她身边俊俏的男子。
“姊姊,李琰并非是一般的平常人,我想我们派去的人应该见不到他。”杨怀剥去水果的果皮,将果肉亲密地递给一旁卧榻的杨皇后。
“哦?依弟之言,李琰是不打算与我们正面交锋吗?呵,李琰这人真是令我又爱又恨!”杨皇后张开红唇吃下杨怀送上的水果,娇声笑说。
“姊姊别担心,李琰能苟活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你只要在宫里安心待产就好,反正姊姊怀有龙胎,还有什么好怕的?”杨怀目光阴狠的一笑。
李琰又如何?挡住他们杨家出路的人,统统都得死!
“是啊……这个孩子会是未来的太子,那个碍事的王,别想来抢我杨家应得的天下!”杨怀的话听得杨皇后开心极了,她的肚里已有李家的骨血,天朝的命脉,谁能动得了她?
“只要我们算准时机,要杀李琰绝对易如反掌!”杨怀志在必得,这一次他定能诛灭李琰,夺走兵权!
就在杨皇后与国舅爷杨怀谈得正开心时,杨怀的属下黄庆来报,附在他耳边说了些话。
“嗯,我知道了,继续跟踪,暗中观察,有消息随时回报。”杨怀说道,接着便挥退下属。
“是,臣告退。”
“弟弟,究竟发生何事?”见杨怀面有异样,杨皇后忍不住问。
“姊姊,杨律为我们带来好消息,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双手将李琰的项上人头送来给你了。”杨怀口气阴鸷地狠言道,杨皇后意会后喜不自胜的与他大笑起来。
只要有李琰在,杨家人就不能出任武官,这一点让一心想当大将军的杨怀怀恨在心,久久不忘。
而李琰的地位让他更是目中无人,丝毫不把他们杨家人放在眼里,数次在朝廷上唾骂他们是侵权误国,令他们难堪!
无论如何,仇隙早已深如大海,李琰势必要尽快铲除,杨怀为此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目的是想一网打尽,将李琰擒下,他信心满满,知晓此次行动必定是他杨家得利!
李琰啊李琰,你再神勇英武,双掌又如何能敌得过四拳?
哈!再过不久,王李琰
必死! 第五章
时序进入冬末的长安城里,柔美的雪花依旧在天际纷飞。
长安城犹如穿上银白色的新装,上午下的一场雪在午后暖日轻照之下止住,雾白迷蒙的雪景为这座古雅的大城增添不少浪漫的气息。
城里的市集热闹非凡,可喜爱自然的诗人们却爱吟诵风花雪月,而今这苍茫的美景虽让人想流连于冰天雪地中,但感受着寒风刺骨却也失了赏雪的兴致。
但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喊叫却突兀地破坏这静谧的氛围。
一道疾红魅影自京城里的王府奔出,往城外驰骋而去。
“啊不要不要,快放我下马!”
疾红魅影在皓皓雪地里呼啸而过,而坐在马上之人有二,一是凤奴,二就是王李琰。
只见与李琰共乘一骑的凤奴不断怒喊,丝毫不顾李琰一边搂着他,还要分心一边驾驭马匹是否有危险。
可是能这样与凤奴出游,对李琰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但他却不希望凤奴让骏马生气害他们摔下马去。
于是,李琰在凤奴耳边轻轻说道:
“凤奴,你别再乱动了,会掉下去的。”
“我、我不管!李琰,你快放我下来,我不要骑马!”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骑马,他让那颠簸的感觉给震得难受,迫不得已窝靠在李琰宽厚健壮的胸膛上,紧抓住他的衣襟道。
就在此时,疾火却突地将前蹄高高举起,惊天动地的嘶叫一声!
“啊!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感觉心脏就要蹦出胸口的凤奴慌乱地放声尖叫。
“凤奴,疾火是让你不稳定的心情所刺激才会如此,你必须安静些,听我这一次好吗?”
腾出一手轻轻拍抚着凤奴僵直的背,李琰耐心的解释。
方才险些管不住疾火因受凤奴叫喊的刺激而狂奔,李琰左手抱紧凤奴,缠着缰绳的右手奋力一扯,才使疾火的奔腾之态渐趋缓和。
凤奴闻言赶紧噤声,须臾过后疾火果然如李琰所言渐渐安静。
喘着气,凤奴皱起秀丽的眉骂道:“李琰,你竟这么对我!你不要忘了,我现在还是恨不得马上杀死你!”
凤奴美丽的小脸神情大变,霎时又开始对李琰怒目相向。
见着凤奴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李琰掩饰复杂的感受,仅是淡淡的回说: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放我走?留我在你身边百害无一利!”
凤奴根本搞不清楚李琰的想法,又恨透李琰一直缠着他。
李琰当然知道凤奴并不想待在他的身边,但他仍尽力多留他一分一秒,哪怕是刻意的,都让他珍惜。
“凤奴,我会让你回去的。只是在那之前,我想先带你去个地方。”李琰承诺的开口说。
他会依着凤奴的心意,让凤奴回去,因为要化解他与凤奴之间的冲突就必须这么做。
被强留在王府里的凤奴只会一直回想那天发生的事,导致彼此的误会越来越深,李琰在一番思考之后,认为这么做对凤奴才是最好。
“我不要去!”凤奴想也不想地立刻拒绝。
“凤奴,别这样。”
李琰放慢疾火行进的速度,放软语气说。
凤奴一听竟浑身一震。
谁都知道功勋彪炳的王李琰是个英雄豪杰,就连凤奴都知道他在京城里、在外敌里那如日中天的威名。
凤奴睁眼看着勇猛威武的李琰对他低声下气的模样,不禁大受感动。
他虽恨李琰,但也知李琰为了让他开心,连着数次的直言忤逆都统统忍下,于是他忍不住在心里想
尊贵的王对他这名奴隶好似……
真如小琏所言,是平等对待他的。
“哼!”
凤奴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不看李琰。
李琰见凤奴的态度终于有些缓和,在疾火奔跑的速度已是十分平稳的此刻对凤奴微微一笑。
“凤奴,骑乘之术并不可怕,来,轻轻抓住缰绳。”
李琰将凤奴细白的手牵了过来,要他抓紧缰绳之后,细心地替凤奴戴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
缰绳多以粗麻制造,李琰知道凤奴的双手细皮嫩肉,不愿他因此磨破皮弄疼了自己。
“谁、谁说我怕?我没有!”凤奴嘴硬的说。
在李琰面前,他怎么样都不想示弱承认自己害怕。
“呵……我知道你没有。”李琰让凤奴倔强的模样给逗笑了,将厚实的大手放在凤奴的手上,大喝一声:“凤奴,抓紧绳子了!驾──”
疾火倏地往前奔驰!
“啊──”凤奴慌乱地惊喊一声。
反观李琰则是很沉着地握住凤奴的手,教他如何甩动缰绳,让疾火平稳地加速奔跑。
此后,每每狂奔了一段路,李琰就让凤奴反复练习驭马术,直到凤奴不再害怕为止。
疾火急速奔驰的身影融合在火红色的流光之中。
眨眼之间,疾火已经跑了数百里,更将古老的大城拋在脑后,尽情地扬蹄驰骋。
好似……也没那么可怕嘛!凤奴在心里偷偷思忖着。
随着疾火快如闪电的速度,凤奴越来越觉得兴奋,好象渐渐喜欢上这种在荒原里奔驰的快感,身心仿佛都与风、与景色、与流光融为一体。
李琰发现凤奴不再那么排斥骑马,笑着问凤奴:
“如何?疾火是匹很有灵性的马,只要你好好待它,它也会以相同的方式响应你。”
看样子疾火因凤奴而生的焦躁不安情绪已经平息。
“为、为什么……我非听你的话不可?”凤奴有些懊恼,知道李琰发现他喜欢上疾火的事了。
李琰并不愿把凤奴的感受讲明,只是说道:
“凤奴,你知道我带你来见疾火的用意是什么吗?”
见凤奴摇头,李琰接着说:“我想……将它转赠予你,我知道你是喜欢疾火的。”
昔日,汉王的金马亦不能使大宛国的国王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