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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唐成真想拒绝,且不管孙使君为官如何,却是对他不错,现在投奔上官婉儿,对于孙使君来说就是典型的才离狼窝又奔虎口,但是这样解释的话却没法儿说,说什么?说我知道历史,现在沾上她以后得倒霉?
既没法解释,面对着满脸希冀的孙夫人,他也实在没法儿拒绝。
事已至此,情面儿也逼到了这个份上,唐成也没别的路走了,管他呐,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至于以后如何,就看孙使君的造化了。
“我能到州衙,能出任司田曹判司全仗的是使君大人,心里也只有盼着使君大人好地,但废太子之事实在太大,这保票却实是不敢打”,孙夫人闻言脸色一黯,正待要说什么时,唐成已接续道:“我这就修书一封由吴兄再跑一趟扬州,前些日子都是常见面的,郑大人也熟悉他,我约莫着联络到上官昭容当无问题,只是再进一步又能如何,就确实非我所知了”。
“能联络上,能到京里见着上官昭容就成,至于其它的,事在人为嘛”,听唐成说完后半句,孙夫人脸上地沮丧尽数化作了欢喜。
上官昭容,那可是有“内宫女宰”之称的上官昭容啊!自家男人在废太子案里不过就是受牵连罢了,以他的位份就是想参与也参与不进去,说不上有什么大罪过,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能有上官昭容一句话,这关口还就不松松利利的过去了?只要人没事儿,贬官就贬官,调离就调离吧,只要这次能靠上这么个硬扎关系,再起来还不就是三两年的功夫?
心底极度感激之下,孙夫人竟要起身给唐成行礼致谢,经他好一阵儿劝说才总算免了。
孙夫人亲自研墨写,唐成完信后也没走成,中午就留在使君府吃的饭,饭菜俱已摆好后,孙使君也到了花厅,悠悠踱步之间又恢复了那份很江南很江南的清淡儒雅。
下午到衙后,唐成首先就把冯海洲叫了进来。
“海洲,咱们上午一起看的那块河滩地我买了”。
“什么?”,饶是冯海洲沉稳,听到这话也不免一愣,正提着茶瓯给唐成倒水地手一抖,茶水就沥沥拉拉地流了出来。
“大人”,唐成挥手止住了正欲收拾的冯海洲,笑着道:“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去把负责官地买卖地人都叫进来,打铁趁热,咱们就这就把手续给办了”。
“大人,那地不是石头就是沙,可是什么都不出产的”,一脸诧异的冯海洲走到门口时,又特地扭头过来说了一句。
“我知道,闲着也怪可惜的”,不过冯海洲的真心提醒还是让他有些感动,边用抹布揩着水,边笑说道:“海洲,这四百七十亩地里我给你留十亩,你若有心想买时,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照原价给你”。
“多谢大人”,冯海洲见唐成主意已定,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这句感谢话谁都能听出来纯是客气。
见他如此,唐成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官地买卖本就是司田曹份内该管,不一会儿具体负责经办此事的老梁、老何及苗实就走了进来,他们脸上的表情跟刚才的冯海洲一模一样,显然都被唐成这个举动给搞糊涂了。
老何负责写官契,写着写着他抬头看了看唐成后,扭头道:“老梁,我打小儿没少在那河滩地耍玩,再清楚不过得了,除了石头就是沙,别说长粮食,就是长草都难!现如今中等成色的坡地才四五贯一亩,那河滩地就要两贯实是太贵。这官价簿子由你掌着,也该附上个文书说明一下,再由判司大人用印后减减价”,言至此处,老梁又扭过头向唐成笑着道:“这事儿亏着别人倒还好,亏着大人岂不是个笑话儿?”。
“减价就不必了,我这身份在这管着,没得让人戳咱们司田曹的脊梁骨”,唐成说完,笑着拱拱手,“诸位的好意心领了,还是按章程、按法度来”。
他这番话自然又引得老何、老梁一阵儿夸赞,就连素来少语的苗实也真心说了几句敬佩话。
等老何写好一式二份的官契,老梁复署签名,并注明地价及总价,唐成加盖司田曹印章后,伸手取出飞钱递给了掌钱的苗实。
至此,这铺官地买卖就算正式完成了。
四百七十三亩河滩地,按官价费钱九百四十六贯,老何等人虽然好奇唐成怎么有了这么大一笔钱,但毕竟人家是上官,也就没好意思问。
官契两份,一份存档,一份交由地主唐成,等送来找钱的苗实也退出公事房后,唐成小心翼翼的拿起自己那份官契,将上面的墨迹一一仔细吹干。
待官契的墨迹全都干了之后,唐成惬意的又将契约上每一个字细细过了一遍,嘴里喃喃道:“于东军,早点来吧,我这块地到底能升值多少,可就全指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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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颗红枣
金州城,马别驾府
一天的公事忙完,从衙门里回来的马别驾习惯性的呆在自己的书房里,这样的话就可以少面对他那个过度“丰润”的夫人了。
“怎么,今天她又找你的茬儿了?”,马别驾的手在丫头小桃纤细的腰肢上抚来抚去,嘴里惬意的问道。
“没没”,小桃一边低声答应,一边尽力避让着马别驾的手,手上还要兼顾着捏肩活骨的活计,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应付不过来,“老爷别夫人该使人唤我了”。
“妇德、妇容、妇工,工不必说,容”,想到自家妇人那一身的肥肉,马别驾的眉头就紧紧蹙在了一起,“这些也就罢了,生性善妒,这可是七出之过,桃儿,你别怕她,总有一日老爷我非休了她不可,到时候就扶了你做正室如何?”,马别驾说着说着,那在小桃腰间抚着的手便顺势要往夹袄里面钻去。
“老爷,你又在浑说了”,小桃吓的一跳,急向一边闪去时,却终究是慢了一步,整个身子都已被马别驾紧紧给抱住了,“老爷来人了,来人了”。
“小丫头,又来唬我”,对这个亲自买来的丫头,马别驾想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一看到她那水葱似的小腰儿,心里就火扎扎的难受,无奈夫人看得实在太紧。这口鲜桃愣是只能看着,偶尔闻闻嗅嗅地却总也吃不到嘴里。此番难得的抱实了,那里还舍得放手?
至于小桃嘴里嚷嚷地,老马同样的亏吃的太多,这回无论如何是不肯再信。
“干什么?”,正在两人抱在一起,小桃苦苦挣扎的时候,一声低叱在书房门口响起。重量级的马夫人猛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老马如同被蝎子蜇了一般,猛然松开手,又羞又怒的他“你”了半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人门户前要敲门”。
“敲门还能看得着这景儿?”,马夫人冷冷一笑。“录事参军事陈亮来了,咱这账晚上再算”。
冷笑着说完,马夫人三两步便到了正瑟瑟发抖的小桃面前,“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嘴里狠狠说着。她地手已顺势薅住了小桃的头发扯着向外走去。
“夫人我没,没”,小桃刚一张口说话。马夫人反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顿时将小桃的辩解打成了哭声。
“不是你勾引老爷,还是老爷来招惹你不成?”,马夫人嘴里说着小桃儿,但那冷冷的眼神儿却是紧紧着落在马别驾身上,迎着这样的眼神,马别驾刚刚奋然举起的手最终软塌塌的放了下来,整个人也背转了身子,心中且怒又臊地嘟囔道:“妒妇。妒妇”。
只可惜他这嘟囔声太小。被小桃的哭声一遮后更是半点都听不到了。
“药已经快煎好了,稍后你准时喝”。马夫人扯着小桃往外走,“晚上陈亮留不留饭?若要留,也提前谴人知会一声
便在这时,书房外又一阵儿脚步声传来,随后便见一个身穿仆役短服的下人到了门口,“老爷,夫人,陈参军谴小的来问,若是今个儿老爷不便宜,那他就先告辞了”。
也不知什么缘故,这仆役说起话时,声调有些微微的颤着。
“你这就去请陈参军来老爷书房”,马夫人扯着小桃向外走去,“来福,稍后记得把药送来,记着,这药必须按时辰吃”。
“是”,马夫人回头叮嘱的那刻,仆役来福猛然低下头去,他这样子看着份外恭顺,以至于心情都不好的马别驾两口子都没注意到他那藏于袖中,已紧攒成拳地双手。
远远的马夫人的脚步声和小桃地哭声都已听不见时,马别驾陡然转过身来大声喝骂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妒妇,妒妇”。
等金州府衙录事参军事陈亮在仆役的引领下走进来时,至少在表面上马别驾已恢复了常态。
“晨明来了,坐,什么戍让你这么急?”。
“大人,小李今个儿从道城回来了,带来了些传闻”,接过仆役递过的茶水,陈亮向马别驾倾了倾身子,“是关于观察使林大人的”。
“噢”,陈亮这一说却让心情不好的马别驾来了精神,“什么传闻?”。
“如今观察使衙门都在哄传林大人即将卸任,观察使要换人了”。
“那传言里可说到新换来的观察使是那位?”。
“这个倒是不知”,闻言,马别驾失望的摇了摇头,“太子之事一出,观察使大人要换人已成定局,这还有什么好传的?此事我早已知道”。
“正是因为林大人要走,新任观察使又不知花落谁家,所以才议论的厉害,一朝天子一朝臣,观察使府易主,影响地可不仅仅是道城”,言之此处,陈亮扭头看了看,见那刚才奉茶地仆役已经走了之后,这才愈发的倾了身子低声道:“大人,若是属下没记错地话,本州孙使君三年前升任刺史时,可全仗的是林大人向吏部察举,如今”。
“放肆”,马别驾闻言变了脸色,“私相议论上官,此乃背德之过,吾不忍听”。
“大人慎独谨切,时时以孔孟圣道自奉,实让属下佩服”,陈亮并不以马别驾色变为意,拱拱手后继续道:“只是此番眼见本衙使君或将易主。为金州黎民苍生计,属下虽知大人淡泊高远。也只能以元元为念进劝了,大人,君子有所不为,但圣人也曾说过有所必为嘛!”。
正说到这里,闻听外间脚步声响,陈亮遂闭了口舌,端坐正身子端起茶盏小口呷了起来。
不一会儿。刚才出去地仆役手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走了进来,盘中盛放着一碗犹自冒着腾腾热气的黑黑汤药。
这汤药地味道颇有些馨香,尤其是上面飘着的那三颗红枣儿涨扑扑油光水亮,看着甚是喜人。
然则一边坐着的陈亮看到这汤药,尤其是想到那三颗红枣的来历时,心底却是阵阵发呕,借着低头喝茶才总算掩饰住了。
待马别驾喝完药。听那仆役端着托盘又走出去后,陈亮才抬起头来,看到马别驾唇边犹存的黑黑药汁,他心底又是一阵恶心,好歹强忍住了,脸上做出微笑道:“大人,老大爷那边怎么说?”。
想到那老而不死的老太爷。马别驾就想到了她的女儿,如今地马夫人,脸色顿时就黑寒了不少。“风起于帝都宫城之内,这股风潮的潮头太大,也太猛,老爷子也看不清楚”。
嘴里说的平淡,但老马心里其实满是不甘,等,他今年都五十八了,再过两年就该致仕了,还怎么等?老家伙。要是这次我再上不去。非得休了那妒妇不可!
孙使君一动,州衙里注定就要发生一系列变化。陈亮也未尝没有想法,是以听了马别驾这话,隐隐的有些失望,“老爷子浸浮官场多年,见高识远,既然如此吩咐,必有道理”,想到道城里那位已经枯干如老松树皮一般的老太爷,陈亮悚然一惊的同时,心底又涌现出希望来,“大人是老太爷的乘龙快婿,如此好机会老太爷必定不会袖手”。
无论心底怎么想,马别驾却不会在下属面前塌自己地架子,闻言,矜持的点了点头。
这事到了这里已无需再说什么了,陈亮捧着茶盏笑道:“想是大人还不知道,今个儿衙门里倒是出了个奇戍”。
“噢?”。
“司田曹判司唐成把那四百多亩几十年来问都没人问过的河滩地给买了,九百多贯现钞立付的”,陈亮扬了扬头,继续笑道:“说来还真是走了眼,这个唐成可是有钱的很哪”。
听到唐成,马别驾在陈亮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恶色,老友姚东琦的旧怨不说,要不是这个不开眼地小子,他这些日子何至于尴尬着不好意思再去文会,那可是他唯一名正言顺得以偷腥的机会。
想到以前文会里那些身形婀娜的女子,马别驾脑海里又浮现出小桃在自己怀里挣扎地景象来,再经刚才喝下去的那碗药一催,老马心底顿时勃勃然如野草乱生,瞬间就烧成了燎原之势。
“九百多贯?还是立付?”,端过已有些冰凉的茶水大饮了一口压住突起的欲念,马别驾沉吟良久,“是了,唐成前些日子定是到扬州了,咱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