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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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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唐成随着杂役走出房,众刀笔们啧啧感叹,升了官儿就是不一样!平常时候一个判司想见刺史的话可还真是不容易。

随着杂役到了公事房。姚使君见他进来。笑着招招手道:“唐成来了。坐!怎么样。升任录事参军事地消息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多谢大人赏识”。

“要说对你地赏识。还得算是于观察。昨天晚上本使往驿馆时。观察使大人可没少赞许你呀”。哈哈笑了几声后。姚使君取出了昨天那纸公文。“越是如此。唐成你越应该办好差事。切不可让观察使大人失望。啊!”。

“大人提点地是”。唐成笑着接过了姚使君递来地公文。

只将那公文看了几行。唐成心里“咚”地一跳。继而便涌起了满腔兴奋。

这事成了!

压下心底的兴奋,唐成将公文一字一句的看了两遍后,心中的疑惑也有了着落,如今地他已经不是初入郧溪的雏儿了,虽然还不确切知道为什么会升他为录事参军。但这个任命背后“替罪羔羊”的目地却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出来。

“大人。这”,唐成放下手中的公文时。已是一脸的苦色,“道里既不给钱粮,也不给徭役额度,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这路怎么个修法儿?”。

“这个嘛公文里写的明白,钱粮及徭役额度需州里自筹,本使到衙时日尚短,此事你去找马别驾商议吧”,拈着颌下的胡须站起身,姚荣富特地到了唐成身边和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我寄厚望于你,唐成啊,切不可辜负了观察使大人对你的赞许,啊!去吧,马别驾就在公事房等着你”。

“大人,这这”,这了良久之后,唐成一声长叹,转身出房去了。

自调任金州衙门以来,这还是唐成第一次进马别驾的公事房,这间公事房的格局和姚荣富的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的书很多,整整一壁的书架上装满了书,其中老马背后正中那个书架上盛放地竟然还都是竹简及帛书。里面放着这么多书,就使得整个屋子散发出一股淡淡地书香,而端坐着书架前的马别驾看起来也愈发地循循儒雅了。

见是唐成走了进来,马别驾惬意的坐正了身子,心中那种猫戏耍老鼠般的快感让他很是享受,如此以来,他嘴角处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显出一丝颇堪玩味的笑容。

静静将唐成看了好一会儿,马别驾也没叫坐,也没叫茶,“见过使君大人了?”。

“见过了”。

“嗯,尔虽升任了录事参军,但这些日子西院儿各曹的事情暂不用料理,安心修好路就是了”。

“多谢别驾大人关心,只是属下正值年轻,精力健旺,就是修路,西院儿应份的差事也自能料理”,唐成说话时刻意把“年轻”两字咬音很重,嘴里说着,他的眼神儿也一点没闲着的落在了老马皱纹累累的额头及眼角上。

“西院儿之事自有本别驾”,老马脸色阴沉,“你现在应份的差事就是修路”。

“噢!原来我这个录事参军事竟是有名无实的?”,唐成微微一笑,迎着老马的眼光道:“既要修路,不知别驾大人能给我多少钱粮,多好徭役额度?”。

“唐成你进州衙也不是一两天了,自然也知道本州家底”。老马也笑了,“钱粮及徭役之事你就不要指望州衙了”。

“原来是这样”,唐成脸上笑容未减。“既然如此,别驾大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本官便是要告诉你这两件事”。

“属下已经知道了,告辞”,见老马的话都已说完,唐成连拱手也欠奉,转身便出了他地公事房。

唐成走的如此干脆利落,只让老马嘴角的笑容猛然塌了下来。今个儿他原是等着唐成跟他吵,跟他闹,跟他要地。唐成吵闹的越厉害,他拒绝起来的快感就越强,谁知道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不说吵闹,就连要东西的话也一句没有。心里对快感的期待太强,而唐成的表现却太出乎意料,巨大的反差只让老马一晚上地期待半吊子的悬在了空中,这份子郁闷实在没法儿说“笑!有你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恼怒的马别驾一巴掌拍在公案上。用力太大之下,竟将砚台里的墨汁震的漾荡出来,浏亮的墨汁染上那册他最珍爱的竹简装《史记》。等老马反应过来时,其中的七八支竹简上已是墨黑一片

唐成从马别驾那里走后,转身就又回了姚荣富的公事房,“使君大人,钱粮、徭役一点儿着落都没有,这修路地差事属下实在是没法干”。

“放肆。这是公事,岂可儿戏推脱?如此你可对得起观察大人的信重,本使的厚望?”。

“自使君大人履任以来,属下时时有报效之心,但这次地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唐成满脸的委屈,“马别驾公报私仇,不仅架空了属下这录事参军事,且是钱粮和徭役额度一毛不拔。什么都没有。便是我有心报效大人,又拿什么来报效?还请使君大人另择贤能”。

“说的什么昏话。观察大人看重的可是你唐成”,姚使君一脸笑意的起身走到唐成身边,亲自引他坐了下来,“这事容不得你推辞。嗯,钱粮和徭役一点不给自然是不可能,此事就交由我来调度吧,尽量多给你些。不过,本州瘠贫,唐成你也不能抱太大的指望。“但修路全仗地是钱粮和徭役”。

“事在人为嘛,啊!”,姚荣富打断唐成的话,再次和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差事非你莫属,就不要再推辞了。除了钱粮和徭役之外,你若有别的要求,本使倒可考虑”。

唐成闻言,低头沉默了许久,最终一声废然长叹,见他如此,轻抚着颌下长须的姚使君笑了起来。

“使君大人既将修路之事委于属下,那属下就要这全权,属下接手此事后,别人不能插手”,猛然抬起头的唐成说着这番话时,咬牙切齿,神情间满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

“准!”。

“修路就需占地,属下虽升任录事参军事,但这修路期间司田曹判司的职司不能丢”。

“你以录事参军事兼领司田曹判司就是,这条也准了!”。

“修路需调动大量民夫,本州山大难行,涉及大量人员调动时倒不如水路来地通畅,属下要求城外三潭印月码头地处断权,另外,此码头上进出的江船所纳赋税也得交由属下处断。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能收些起来”,说到这条要求时,唐成地手捏的很紧很紧。

“准!”,三潭印月码头的萧条姚使君也知道,是以并无迟疑,被唐成最后那句“蚊子再小也是肉”给逗笑的他缓声道:“唐成,你既要了全权,那修路不成的话就需负全责了”。

听姚使君不假思索的答应了第三条,唐成的心激动的差点要蹦出来,强憋着兴奋就使他的脸色看来非常古怪,“是!”。

“好,有锐气”,姚使君笑着回到了公案后坐定,提笔之间伏案疾书起来,“唐成。此事重大,需是儿戏不得,本使便效仿军中。军令状还是要签的”。

姚使君手书的军令状倒也简单,备细写明唐成主持修路事宜及他所提的三点要求后,着重说明地却在最后一句,若修路之事不谐,则唐成承担全责。

这端得是一份权责明确的唐朝版合同。军令状的最后部分则是姚荣富地具名及鲜红的印鉴。

看着唐成在一式两份的军令状上具名画押完,姚使君吹干墨迹后笑着道:“唐成,走吧。去驿馆”。

闻言,唐成很是诧异,“去驿馆干吗?”。

“这是观察使于大人亲自交办的差事,唐成你少年锐气,也算得一段佳话,正该请观察使大人也做个见证才是”,笑吟吟的姚使君嘴里说着,人已当先向外走去。

当唐成从驿馆走出来时,怀里揣着的那份军令状上已然多了一份观察使于东军的具名及签章。

至此,这份军令状地效力已然超越了金州衙门的职权范围。

既然于东军愿意在这份不伦不类的军令状上具名签章。事有不成时,他也就怪不到自己头上了,拿着另一份军令状的姚荣富想到这里时。脸上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昨天突如其来的这个烦心事算是彻底的了喽!

像这样的棘手事,不求有功,力求无过才是保身之根本!

一式两份的军令状分由两人收着,两人都觉得自己是赢家,是以分拿着军令状的他们此时都很高兴!

司田曹公事房。

唐成地房门被猛然推开,冯海洲带着一阵风冲了进来。“大人,你真应下修路的职差了?”。

冯海洲的性子本就沉实,尤其是经过去年年底地那场牢狱之灾后,如今益发的凝稳,像眼下这样失态的场面可真是不多见。

虽说名义上已经升任了录事参军事,但马别驾压根儿没跟他提过换公事房的事情,唐成也不去找那不自在,是以依旧还是用的司田曹公事房。

“是啊,怎么了?”。正自埋头翻看记载着官地空额文卷的唐成抬起头来。

“怎么了?”。唐成轻描淡写地态度倒让冯海洲有些不把本了,“我听说大人承修的这条路上边儿是不给一点钱粮和徭役额度的。不知是不是?”。

“海洲,坐下说!”,指了指公案对面的胡凳后,唐成点点头道:“对,观察使大人手头儿也紧,什么都没给,指着州里自筹呢”。

“这竟是真的?”,刚刚坐下的冯海洲猛地又站了起来,“大人,这差事接不得,接不得呀大人!赶紧推了吧。”

“晚喽!”,看着一脸惶急的冯海洲,唐成心里热乎乎的,顺手将藏在怀中的那份军令状掏了出来,“此事我已在姚使君面前签了军令状,做中人地可是观察使于大人,怎么推!”。

闻听唐成此言,冯海洲脸色立变,一纸简单地军令状看了许久都没放下手来,“完了,大人,这是个陷阱,陷阱哪!”。

唐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冯海洲。

见唐成还是如此,冯海洲已经是痛心疾首了,“大人,这修路可是容易地?道里不给一文一斗的钱粮,徭役额度也是一个不批,拿什么修路?指着州衙?金州可是个穷衙门”,心绪太过激动之下,冯海洲将军令状递回的手都有些哆嗦了,“大人,这那儿是什么军令状?这就是你当替罪羊的卖身契!”。

“海洲,别激动,坐下,坐下说”,唐成站起身按着冯海洲的肩膀让他坐下之后,又去给他倒了一盏茶水端过来,“海洲,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马别驾把布都贴出来了”,看到那张军令状后,明白事不可为的冯海洲情绪由激动转为低落,声音也是有气没力的,“那布上说大人你现在是专管修路事宜,除司田曹外,西院儿各曹公事均由他本人统一署理。此次修路上面儿什么也不给的消息就是在看布的时候听到的,现在各曹都在议论这个,都说大人大人你是失心疯了。我原还以为只是谣言,凭大人的聪慧断不至于掉进这般拙劣的圈套,谁知哎”。

“噢。他把布都贴出来了!”,唐成闻言笑出声来,“别驾大人这次可真够雷厉风行地”。

“这都啥时候了,大人你”,冯海洲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大人?莫非你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天无绝人之路嘛,事情不做做怎么知道行不行?”。笑着回了一句后,唐成收了笑容正色看着冯海洲道:“海洲,你可愿意随我去做此事”。

冯海洲迎着唐成灼灼的目光站起身来。

“我不去,谁去?”,冯海洲地答话既不激昂,也不消沉,很平和,但这平和里自有一股义无反顾的坚定。

“好!”,唐成重重一拍冯海洲的肩膀,“说干就干。你先去给我找一个善画山川地理图的画师过来,要画工越精的越好”。

当着唐成的面说出刚才那句话后,冯海洲但觉心里轻松无比。自打正月初七从牢里放出来,又回家看过之后,对于唐成,他心里一直就憋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东西。今天,随着刚才那句话,这股憋得人难受地东西终于吐出来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只剩下了一个心思——士为知己者死!唐成现在就是要去跳崖。他也闭着眼睛跟上去了。

冯海洲什么都没再问,自去找画师,唐成趁着这功夫到了外间的公事房,他这一面,众刀笔吏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唐成却没说什么,走到老邓身边,交代着这些日子里由他负责主管曹里的常务。

老邓在司田曹干的时间最长,几十年下来,本曹每一个流程。每一个流程里存在的猫腻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依他的性子,开拓自然是不成的。但要说守成看家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人放心,只要我老邓在这间公事房一日,本曹就断出不了问题”,老邓说着这话时,语气及看向唐成地眼神里都莫名的染上了浓浓的悲壮。

“邓兄我自然是信得过地”,唐成笑着拍了拍老邓后,又扭头将众人一一看了一遍。

这一刻,公事房里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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