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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比”。韦就势在屋中地坐榻上斜靠了下去。把自己摆弄舒服了之后。顺手又将正给他奉茶地梁盼盼贴身丫头揽进了怀里。手上边抚弄边笑着道:“我这倒不是说小嫂子就不如她。实在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个为人作嫁。冒那么多风险自己却一点好处没有。这样地傻事咱不能干”。
梁盼盼那大眼睛地贴身侍女“呀”地一声惊呼后。便乖乖地伏在了韦怀中任他抚弄。韦播看到这个后。笑了笑也自挽着梁盼盼地杨柳细腰在胡凳上坐了下来。“嗯。老七你好生说说”。
“这就是明摆着地。像这种挑牌子地事儿。对于那七织来说有好处。成功了她就一飞冲天地坐上京城烟花地头把交易;对这芙蓉楼地老板黄麻子也有好处。挑战不成。他好歹能有一大笔钱收。但对小嫂子有什么好处?莫非还有双花魁地名头不成?至于那点子钱。跟风险比起来。实在是不值”。说着说着。韦地手已从小丫头地胸前钻了进去。引得一声嘤咛地细细呻吟。“若弟弟我所料不差地话。背后为七织操手那人就等着小嫂子答应。小嫂子只要一应下。明个儿那块儿布幕上稳把稳就能见着花魁之争四字。好嘛!还没比呢。就凭这四个字。七织已经把平康坊都踩下去。直接就跟小嫂子并肩而立了。一面要挑小嫂子地牌子。一面儿又借小嫂子地名头来给七织扬名。这背后操手地那厮心可真够毒性地。想来想去。他们都有好处。咱却什么都得不着。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这样地傻事咱不干。挑牌子!他想挑就挑不成?”。
“将军说地有理”。小鸟依人般坐在韦播怀里地梁盼盼点点头。“只是这样地事情妾身若不应下。传出去之后”。
“为七织操手那厮也是这么想地”。韦手上加了把劲儿后嘿嘿笑道:“但老子还就不让他如愿”。
看着怀里一脸不解的梁盼盼,韦播伸手拍了拍她粉红白嫩的脸蛋儿,“放心吧,来的路上七弟已经着人探底去了,只要探出七织背后的底细,无论他是谁,总得给我兄弟几分面子”。
“五哥说的好,这就叫一力降十会”,从坐榻上翻身而起的韦一把抄起身子发酥的大眼睛丫鬟,“正事说完,五哥,小嫂子你们亲热亲热,弟弟我就不碍眼了”,说完,抱着丫鬟转入了隔壁地套间。
要说时间赶地也真是个巧,堪堪等韦松泛松泛的活动完筋骨,前时被派出去打探消息地长随回来了。
也不知真是累的,还是为了表现自己办差勤力,总之那长随说话时呼哧呼哧喘的甚是带劲儿,“小的先去了挂布幔的酒肆,门头上果然是用锁子锁着的。小的见状,转身马不停蹄的就去了京兆衙门”。
长随刚说到这里,韦没好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嗦,老子管你去那儿,说,七织是谁给弄到京城里来的?”。
吃了一脚后,长随果然不敢再卖乖,老老实实道:“安国相王府有一位典军叫张,他的胞弟张亮也是在王府当差的,近日新起了一个园子,七织就是张亮从扬州快活楼弄来镇园子的”。
“安国相王府?”,听长随嘴里说出这个,二韦兄弟对视了一眼后。一反刚才的轻松随意,脸色开始郑重起来,“亲王府典军不过是五品官儿,不大不小的,不过倒是能在王爷面前说上话的。娘的,这事饶上相王府倒有些棘手了”。
韦播闻言点了点头。漫长安人都知道相王爷生性恬淡,二韦自然也知道。与此同时,二韦更知道这位安国相王爷虽然性子恬淡,但却着实不是个好得罪的。如今随着李氏王族里上一辈死得死,老地老,皇帝出身同时也是当今天子胞弟的相王爷就成了皇族里当之无愧的领袖人物,二韦兄弟能不在乎别人,实在不能不在乎他。更别说韦后及三叔也都一再交代过的,这段日子惹谁都不能惹两个人。这两个人里除了镇国太平公主外,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安国相王爷。
张氏兄弟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他们毕竟都是相王府的人。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越是地位尊贵地人越是折不得面子,这个敏感时候
梁盼盼久居京城,自然知道安国相王这四个字的份量,眼见二韦兄弟脸色凝重,心中一紧的她不曾说话,双眼一转之间已是盈盈欲泣。
花魁就是花魁,这一梨花带雨起来,看得人当真是我见犹怜。此时恰是韦播对梁盼盼正上心的时候,那儿看得了这个,“老七,派人下帖子召那个张亮过来见见就是,七织的事情未必就是相王的意思,张家兄弟打着安国王府的旗号居中弄事也大有可能;若真是出自相王爷的授意,就这么大个事儿,你我兄弟出面求个情,依相王爷素来不喜多事的性子。还能不准?”。
见韦播看向梁盼盼时满眼地溺爱,韦播心底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如今朝廷大势如此,身为后族的韦家和皇族地李家虽然面儿上还过得去,但私底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韦播说的这个他早就想到了,只因不愿向安国相王低头所以才故意显得如此为难,本就是做好准备借着这个借口避过这件事去,谁料五哥却把话给挑明了。
韦播说完,韦猛然一拍脑袋哈哈笑道:“五哥就是五哥。虑事比弟弟我周全多了。就这么办,小嫂子。这回你该彻底放心了吧”。
哈哈笑说之后,不待韦播发话,韦已先自迭声吩咐着“杀才”的长随赶紧按着五爷说的去办。
雅正园,也即是李隆基授意开办的这么个地处已经整修完毕,静等着明天的正式开业。整个园子从装设布置到设定的营运制度几乎跟大雅至正园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名字基本上都是直接翻版简化过来的。
按李隆基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指着这个园子赚钱,只要不亏本就成,他对这个园子更大地期望在于传播口碑和发现人才。唐朝是以诗赋作为衡量人才的取士标准,礼部的那一套大雅至正园也能做到。
七织与她在扬州快活楼时一样,享受的是不逊于花魁梁盼盼的单人独层待遇,此时,唐成就随意坐在七织房中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斜靠着矮几翻阅手中的诗册。
对于唐时的歌伎而言,诗册就类似于后世的歌词本,她们所唱地歌诗就是从这里面选出来的,唐成手中的这本诗册就是张亮花费偌大心思攒起来的,里面一水儿的都是长安城里有名头诗人的新诗,册页最前面的赫然就是贺知章及张春江。
“贺季真虽年逾五旬,依然能如此童真旷达,真是个奇人哪,不过他这诗未必就合你的嗓子;至于张春江,《春江花月夜》一出,再看他新作怎么都感觉着不如”,随手翻,随口品评了几首后,唐成抬头看了看正在琢磨着挑牌子时该穿什么衣裳的七织道:“你是个什么主意?”。
“那些我都不用”,七织闻言后从眼前一排五彩斑斓地衣裙上收回目光,“我用这个里面地”,口中说着,她已自随身从扬州带来的百宝箱最底层中取出了一本薄薄地诗集。
唐成对这本薄薄的诗集再熟悉不过了,这根本就是他一首首亲自选出校订的。
见七织献宝似的捧着“他”的诗集,唐成感觉真是古怪的很,“是关关给你的?”。
“还是关关姐好,不像有些人那么没良心,当日在扬州时应下的事情都要耍赖”。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相处的不错,这除了要归功于七织来的那个雪日两人谈的不错之外,更得益于这些日子以来的相互发现。
比如七织就发现唐成除了诗写的好,喜欢古怪的喝茶方法之外,对于构建园林乃至于经济营生都懂,更重要的是他那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偏就能想出让人听来匪夷所思,但实行之后的效果却堪称惊爆的主意,布幔一出,轰动长安。由是,作为最大受益者的七织看向唐成的眼神儿里都有些崇拜了,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与此同时,七织的另一个发现就是,这个唐成的脾气也不像她在扬州时感觉的那么臭嘛!
唯有接触与沟通才是最好的了解方法,七织发现唐成的同时,唐成也在接触中看到了七织的另一面,比如,一涉及到歌舞表演时,从配乐乐器的选择到每一个舞步的安排,七织的专注已经不能简单的用认真来形容,那简直就是痴迷,乃至于痴狂。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认真做事的人总是最美的,由此,唐成也清楚地认识到他以前对七织的看法并不正确——她能有今天的声名,能被那么多人宠着捧着,并不仅仅是因为妖媚天成,更在于她的努力与专注。
正因为这段日子相处的不错,是以唐成此刻才能在七织的房中如此放松的席地而坐,饶是如此,他还是从七织这句略带抱怨的调笑话里听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幻觉,肯定是幻觉,七织怎么可能向他撒娇?
不管是真实也好,幻觉也好,总之过去的很快,七织随即正色说道:“你手上那本我已经看过了,里边儿十首里面有九首都不如这个。自打关关姐托人把这本诗集带到扬州后,每逢楼中斗歌时,我就从里面选出一首,次次都是满堂彩的大受欢迎。所以呀,这本诗集已经成了我的宝器。这里边适合我的没唱完之前,那本我一首也不选”。
“你这妮子倒是有眼光”,心中嘟囔了一句后,唐成又瞅了瞅七织手中的诗集,懒洋洋道:“歌诗你是行家,随你吧!”。
“哼!在扬州的时候满城诗人谁不盼着我唱他的诗,也就是你”,最看不得唐成这副懒洋洋样子的七织刚说到这里,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随后就见手拿着一张泥金熏香名刺的张亮走了进来,“唐成,看看,二韦兄弟下帖子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生,真的是不能随便谈哪!
张亮拿着韦的帖子进来,唐成撂了手中的诗册从地上站起来,接过泥金熏香的帖子仔细看了一遍后,嘿然笑道:“你老兄没说错,看上面约见的时间这么急,二韦兄弟还真是在乎梁盼盼的很”。
“是啊,便车就道,看看帖子上这说辞儿,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张亮闻言也是嘿然一笑,手掂着帖子问道:“那送帖子的长随是在外边立等的,我这就得走,唐成你看看,此去是怎么个章程?”。
“还能有什么章程?二韦如今可是红得发紫,这个面子不给也得给,要不然真把二韦逼急了捅到相王爷那里,三殿霞得跟着吃挂落儿”,论说起来,此时那不带靠背儿的硬邦邦胡凳还真就没有厚厚的波斯地毯坐着舒服,唐成嘴里说着,人已懒洋洋的又坐了下来,口中犹自没忘了向转身要走的张亮补充了一句道:“明之,你这一去可别忘了邀约二韦兄弟来参加明晚的开张仪典”。
张亮点头之间都已迈开步子时,蓦然就见一边儿站着的七织猛的跨前一步道:“慢着!”。
她这一声喊实在是出人意料,顿时将停住脚步的张亮和唐成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身上。
“这都准备多长时间了,怎么说不比就不比了,不行!”。
七织这一声“不行”说的真是斩钉截铁,只把张亮给听愣住了,随即脸就黑了下来。他虽然没出来做官,但也跟兄长张一样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七织一个歌女算什么,也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若不是还指着她有大用,现在就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尊卑贵贱。
饶是如此,张亮也没给七织好脸色,黑着脸冷哼了一声后,直接迈步出门赴约去了。
七织固然是发作的没来由。张亮这态度也着实算不上好,眼瞅着明天就要正式开业了却出这事,无奈摇了摇头的唐成只能接下善后的安抚。
“二韦是当今皇后的族人,新上任的御林军统军总管,一个冠军大将军,一个怀化大将军。正是眼下长安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有他们撑着梁盼盼,明之这也是不得已”,唐成的声音地很轻淡,正是那种最宜安抚人的语调,没办法呀,谁让她是镇园子的花魁,“再说,不比也是好事嘛。虽然少了个进一步炒作的噱头,但于你而言同样也少了风险,梁盼盼能稳居花魁之位这么多年。如今虽说是年纪大了,但也不是易与之辈”。
“唐成,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花魁之位才执意要跟她比?”,也不知是因为受了张亮的气而委屈,还是因为唐成这话说的让她失望,七织流波盈盈地眼睛里现在已经是雾气蒙蒙了,“遇着挑牌子之争,谁不要倾尽全力?我就是想仔细看看梁盼盼的歌舞技艺,即便是输。也能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差在那里,总有一天能赶上她,超过她”。
唐成却料不得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着一脸倔强地七织。唐成对她倒有些肃然起敬了。显然。歌舞对于七织而言已经不再仅仅是谋生地手段。更多地已然超越成为她地理想与人生寄托。不管在任何时代。执着于理想地人都是可敬地。更别说这还是唐朝。以七织这样地身份能如此不计毁誉地执着于理想就更是难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