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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礼安坐,太平公主一行进入厅中后隔着留出的演舞场与唐成等士子对面而座。至于随后地见礼安坐及主人致辞就全是官面文章了,不过唐成也就是从这官面文章里看出了太平公主的才学及手腕儿。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尤其是说话间把握人心的功力更是炉火纯青,随着她的言说,厅中这些年少气盛又自负多才地士子直被她撩拨的热血。慷慨激昂。
而在这一过程中,手握科举额度,身带无数光环的太平公主也顺理成章的被士子们视为了欣赏他们才华的伯乐知音。
科举尚未开始,太平公主就已凭借她掌握的资源及身份,略施手腕将今科士子中地佼佼者尽皆收心。
看着这个集身份、权势、美貌与一身的女人在上面引经据典的侃侃而谈,再看看身遭的士子们群情鼓舞。神色振奋。跳出历史记载的藩篱,唐成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太平公主的可怕。
路漫漫其修远兮,李隆基的路真不好走啊!
太平公主说完之后,满厅举觞共饮,至此,今天文会的宴饮正式开始。
宴饮一起,便少不得歌舞,率先表演地自然是花魁第一地梁盼盼。她的歌诗悉以描述男女之情及山水田园之乐地欢快闲适为主。佐以歌诗的则是软舞,尤其是一曲《六幺》直被她舞地细腻曲折。倾尽女子的阴柔之美,几度里在她猛然下腰时厅中士子们都是忍不住惊呼。直恐她那婀娜曼妙的腰肢就此折断。
梁盼盼歌舞既罢,博得厅中彩声如雷,便是唐成也忍不住击节赞叹,不管如何,梁盼盼的技艺确乎是值得称赏的。
梁盼盼领歌领舞的将宴饮气氛营造起来后,随之而出的是七织。她甫一站到演舞场铺着的厚厚波斯地毯上后,厅中的伴乐顿时一变,由闲适而至激昂,张口处便是那首被于东军及贺知章极为称许的《蜀道难》。
噫吁戏,危乎高哉!
七织的声音既清且高,开口之间便使人如见蜀山之极高极险,此后滔滔不绝如蜀水拍石,激流穿空,更难得的是配合着如此高亢豪放的长歌,七织舞出的竟然是健舞里最为阳刚的胡腾舞。
歌豪放,舞至刚,虽然七织的歌舞技艺比之梁盼盼稍有不如,但因其所选歌诗太过突出,而这样的歌舞又正与厅中心情振奋的士子们心境暗合,是以一路歌来舞来,直在宴饮刚刚开始时便将整个厅内的气氛推向了**。
近月以来,随着吴中四士贺季真及张春江不遗余力的宣传,这首被山南东道观察使大加赞誉的《蜀道难》早已传遍长安士林,此刻情绪激动之下,厅中年少激昂的士子豪情难耐之下多有应和而歌者,其场面之火爆实不亚于大雅至正园开园当夜。
眼见着厅中如此火爆的气氛,手拿筷子虚空合节而击的唐成长吐出一口气来,他知道七织对此次与梁盼盼同台歌舞的看重,眼下虽然有取巧的成份,但歌舞的效果七织不仅没输于梁盼盼,单以烘托出的效果而论还隐隐胜之。
这丫头这下该高兴了吧!放下心来的唐成面带微笑举觞而饮时,心有所动的抬头看去,恰与太平公主望过来的眼神隔空碰在了一起。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士子席靠前处,与太平公主隔的本就不远,这下子两造里可是看的真真
唐成看到在太平公主一侧低声耳语着什么的李隆基后,自然就明白了太平公主看向他时眼神中赞赏之色的来历,不消说李隆基肯定在跟公主耳语绍介他便是这首《蜀道难》的“作者”。
太平公主一边含笑点头,一边用赞赏的目光将唐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及至见到他竟然是盘膝随意的趺坐着时,脸上终究还是显出了微微一愣的讶然之色。
便在这时,唐成双手捧起身前的酒觞隔空含笑邀饮。小小讶然过后地太平公主蓦地莞尔一笑后,伸手端起身前的酒觞与唐成对饮了一觞。
太平公主放下酒觞又是一笑后,扭头在一片喧闹中与李隆基耳语起来,看她频频注目于唐成的眼神。便知她问询的内容肯定离不开这个能写出《蜀道难》,在自己地宴请中都敢随意不拘礼的唐无缺。
“待会儿真要私下见面时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唐成索性就将此事抛往一边,安心欣赏起眼前难得一见地高水平歌舞来。
歌舞约莫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满厅士子们也已有了五分酒意时。随着琵琶牙板等乐器戛然而止,今天的文会宴饮也到了关键时刻。
太平公主等人暂且退席,而士子们也放下酒觞往厅外寒意不减的后花园而去,在此后的三柱香时间里今日与会地士子皆须赋诗一首,交由公主及诸王公评定后再于齐聚厅堂时以棋亭画壁之法由梁盼盼与七织等人歌出优胜者。
这首文会赋诗对于与会士子们的重要性自不待言,是以刚一齐身送走公主一行。众士子们于仆役处查问了诗题后顿时纷拥而出,生恐耽搁了任何一点赋诗构思的时间。
今天的文会唐成已打定主意不参加,既然不需要弄诗,那他就悠闲的很了。施施然起身缓步出厅往后花园中走了一遍,但因着时令不对花园中实在没什么景色可赏,随意在花园中草草走了一圈儿后,不耐烦天冷的唐成便转身往厅中走去。
绕过后花园地门儿,唐成刚走进跨院儿就听到适才宴饮的厅中传出一阵儿嘈杂的声响。
一听到这嘈杂的声响里隐隐传出七织的声音。唐成顿时一改刚才的悠闲疾步跑了进去。
正厅中一片混乱。原本太平公主等人的座头处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这片座头背后本有一片被厚重帷幔遮开的空间。适才梁盼盼等人就是在这里面换装休憩地,此时帷幔已被掀起。一个满身酒气地年轻男人正从帷幔里往外拖人,被他拖着的那人一边喝骂一边抗拒,旁边更有几个同行地歌女及服侍下人或拉或劝,整个场面实在混乱的不堪。
唐成入厅一看,满身酒气拖人地正是他在扬州的老相识薛东,而被他拖着的正是七织,因是顾忌着薛东的身份,那些服侍的下人扎煞着手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才使得眼下的场面如此失控。
在唐成之前也有几个士子闻声跑了进来,正待他们要上前时,就见那薛东猛然扭过头来喝骂道:“老子是本府的堂少爷,你们这些穷酸谁他妈敢放肆,滚,都给老子滚”。
这句亮明身份的喝骂顿时让那几个想着英雄救美的士子脚下踌躇,薛东见状哈哈一笑之后,满嘴酒气的愈发大声道:“七织,扬州一别后少爷我可是想念你的很,只可惜前些日子出外办差竟不知道小娘子已经到了京城,今个儿回来刚一听说这消息少爷我连酒都不吃的来了,既然到了这儿,小娘子你总要到少爷房中看看才成,走,少爷带你好生看看”。
薛东嘴里边自哈哈大笑的说着,手上益发添了力气,眼瞅着七织已经再抓不牢帷幔,其他人又踯躅不前时,蓦地便见一道人影快步而前。
一脚踹在薛东胳膊上,他那拖拽七织的手顿时就被踢开了,正在这厮吃疼之下“哎呦”出口的时候,周遭人便听“啪”的一声脆响,身子本就歪歪斜斜的薛东就此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左脸上赫然印上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这一下变起突然,不说那些个下人仆役,就连薛东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公主府打他,而且出手还这么重!就在这片刻的满厅寂静之中,唐成使劲甩了甩手,“他娘的,脸怎么这么厚,震的老子手都疼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当我是鸭!滚你娘的蛋,爱谁谁!
早在扬州时薛东就对七织极为痴迷。也因着他的这份痴迷被唐成设计入局最终闹出了轰动一时的“火烧祆祠案”。所幸有太平公主在他才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并请动太医倾心救治没闹下残疾。
然而吃不到的葡萄总是最好的。愈是如此薛东越发对七织难以忘怀。今个儿刚从外地办差回京城。跟狐朋狗友吃酒正酣时刚一听到七织到了京。而且今天还就在太平公主府时。他真是心花怒放。趁着酒劲儿当下就回来了。
没成想眼看着小娘子已经没劲儿再挣扎。其他人也不敢再上来多事时。他却突遭暴打。厅中人也被这突发之事惊的愣住了。
“你敢打我?”。直到现在。薛东都还有些发懵。
早在薛东闯进来拖拽她时。七织首先想到的就是唐成。如果说当日在扬州时还是小女儿心思的斗气。那经过长安这段日子的相处。目睹唐成的能力尤其是布幔之事匪夷所思的奇迹后。七织潜移默化之间早已在心里对他有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一个能力出众的男人。一个提起家庭时真情流有着无限温情的男人。一个偎进他怀里后就觉得安心安定的男人。在自己遭遇危难时。这样的男人肯定会挺身而出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信心。七织才能在一个酒鬼的大力拖拽下坚持到现在。饶是手臂被拖拽的青紫一片也绝不撒手。好在她的信心最终有了回报。那个让她倾心信任地男人并没有让她失望。果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
比起这些。更让七织在意并感激地是唐成的行为。他没有像其他士子那样惧怕薛东的身份。他也没有因此而畏首畏尾。他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是啊。毫不犹豫这一刻对他而言。自己的安危竟然比他的科考前程更重要!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时。站在唐成身后惊魂甫定的七织嘴角一动。竟然忍不住的出一个灿烂地笑容来。她现在既不惊慌也不害怕了。心里甚或还有些庆幸刚才的事情。庆幸薛东地出现。正是因为这个才使她看懂了唐成——一个她份外在意的男人的心。
若不是因为她。身为科考士子的唐成巴结太平公主都来不及。又怎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暴打颇得公主欢心的薛东?
“我不是已经打了吗”。满身酒气的薛东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真是惹人发噱。连唐成也不例外。“朗朗乾坤。众多士子当面。竟有人敢当众逞凶施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样地始不管。我还有何面目再读圣贤之书?”。
这几句话夹枪带棒。偏又占据着大义名份。只让旁边几个士子听的面红耳赤。
唐成脸上的浅浅笑容终于把酒后迟钝的薛东给彻底刺激醒了。“你敢打我”。这厮嘴里高八度的吼着。人已经暴怒的从地上窜起往唐成扑去。
只可惜这厮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杆蜡枪头。酒后无力之下就更是如此。他这身子方一扑出。就被后世“混”过一段时间。深谙先下手为强之理的唐成给重重一脚踹了回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知你娘”。薛东这话刚一出口。所幸重新摔在地上的他懒驴打滚闪避得快。才躲过了唐成的又一脚。这厮一边滚一边冲边上站着地仆役吼道:“你们这帮废物凡么愣。还不给老子上去打这个措大”。
“是”。缓过神儿来地众仆役身子一震。作势就要朝唐成扑去。他们身子刚动。就听唐成一声低沉断喝声道:“谁敢!我是公主邀约来的客人。主奴欺客。尔等想让公主府成长安笑柄?”。
这一声断喝让众仆役心下一凛。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甚是为难。
“打。给老子打。万事有少爷我顶着”。
唐成不容那些仆役有所行动。当下立即顶了回去。“蠢货!你于公主大宴士子时当众逞凶。自己已是重处难逃。还要拉这些下人垫背?顶?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罢了。你就算愣冲大头又能拿什么去顶?”。
那些个仆役一听这话顿时心思活泛起来。公主平日对士子们宽厚有加是出了名的。听说有穷的还要派人送钱送米。今个儿大宴士子时薛少爷来闹这么一出已经是丢尽了人。主子能轻饶他?再说这所谓的少爷还跟公主与驸马半点关系没有。方今公主府的驸马爷可是姓武的。他这么个寄人篱下的连自己都顾不住。还拿什么替我们顶?
一念至此。众仆役也就悄然收了脚步。有几个离得近的好歹还去扶一下薛东。其他远的那些则是悄然低下头去。心底只抱怨刚才薛东进来时去报信的那个家伙怎么他娘的这么慢。让老子们在这儿左右为难的受熬煎。
“滚。都给老子滚”。薛东现在真是气疯心了。从地上爬起来两脚把过来扶他的仆役踹开后就向唐成扑去。
恰在这时。就听门口一声冷厉的声音道:“放肆。住手”。人随声到。一个脸挂冷霜的华服腆肚中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管是论个头还是体力。现在酒后的薛东根本就不是唐成的对手。见他又不知死活的冲上来。正准备再一脚踹上去的唐成听到身后的声音。当即猛一收脚将身子避往了一边。
唐成一闪。用劲太猛的薛东擦着七织的裙裾。直冲到那华服中年身前几步远时才勉强收住步子。
看到脸色不善的华服中年。薛东所有的酒意顿时就醒了。“表表叔”。
华服中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