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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子与韦后频频点头的校阅完万骑到达飞骑军阵之后,在这百官瞩目的场合里,韦睿统领的飞骑军却是状态频发,军士晕倒,小声说话飞骑军阵中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很小,小到甚至无法追求或者根本追究不到具体军士,但在这特定的南郊祭天大典之中,这样的小毛病就被无限放大,由是,校阅中小状况频发的飞骑就成了万骑军容严整的最好注脚。
皇帝皇后及百官不会在乎到底是那个军士犯的错,他们只知道也只需要知道万骑是韦播统领,飞骑是韦睿统领的就够了。而在众人眼中,眼前地这次校阅就是对两人统兵能力的最好考验。
韦播完胜。
对于这次校阅中小把戏的策划人唐成,他要地并非是看到韦睿吃瘪。当然他也不介意有这个效果,其最主要的目的还在于对韦播的强化,使其坚信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并在此后毫不动摇的坚持走下去。
应当说,在经过此前那么多地铺垫与眼前校阅中的顺势而为之后,唐成的目的达成的很好。
校阅未久,二月间礼部科试地结果正式在皇城与宫城交接处的承天门外张榜公布,今次科考中囊括算、法诸科共取中一百三十一人,其中进士科二十三人。在那张最受瞩目的进士科金榜上,山南东道乡贡生唐成的名字位列第二十二。
唐朝的科举并没有后世一甲二甲之分,所有取中人的名字从前到后排列下来,名字越靠前就意味着其在科考中的成绩越好,受官方认可的才华也越高。从这个背景上来说,唐成就是以倒数第二名的成绩被取中地。
金榜一开,伤心一大片的同时也成就了少数人地狂欢,骏马夸街、雁塔题名、杏林关宴,曲江赐饮,选探花使遍游京中名园等等等等,新进士们无比热闹的投入到了满城关注下名目繁多地狂欢之中,身为新进士之一,唐成自然是全程参与了一切。只不过他名次太低,实在也没捞着什么大出风头的机会。
对此。唐成一笑置之,以他两世为人地经历及眼前的心境来说。这些虚荣地浮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闹闹腾腾的折腾完中进士之事后,唐成就开始着手安排将关前裕等人安插进万骑军中的事情。严苛的军法与特务统治是短期内牢牢控制住万骑军的最有效办法,至于说这么做的后果。这正是唐成所需要而非担心的。
忙忙碌碌的将这件事情也布置完后,唐成终于彻底松下一口气来,随后他便参加了由吏部组织的关试,科举完后新科进士们需要再参加吏部关试才能授官,这是当时的惯例,关试身、言、书、判四关唐成一一平顺而过,唐时新进士初次授官最高只能是八品,于此一节上唐成也不能例外,但因有韦播介入其中,唐成并未如许多同科进士一样被发往地方县治出任县丞或者是县尉,而是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个军器监主簿,不过这也就是个领薪水月俸的名义,唐成本人依旧是被万骑军借用。
此前期待了许久的科举考试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但唐成却并没有当初来长安之前预想中的兴奋。“终于是个官了”,除了这样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句外,唐成对于这个官职本身并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反正不管现在在京里给他什么官儿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过度而已,那又何必计较?
要说这一段时间里唐成生活上的差别的话,不能不提到的就是他现在无论走到那儿都至少有八个护卫随身,且晚上睡觉也没了任何规律可循,不说小玉和双成,就连唐成自己早晨起来之后也不知道当晚他会歇在那里。
之所以这样频繁更换住处,是因为他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遭遇了两次暗杀,而现在毫无规律可循的生活就是应对暗杀的手段。
有收获就注定有付出,这个世界公平的很,并不因为唐成是穿越者就对其另眼相待。
遭受第一次暗杀之后的第二天,韦睿身边的七个贴身护卫被人陋巷伏击,五死二重伤;而唐成遭遇第二次暗杀后,当日被韦睿安插在万骑军中的柯昌明等心腹两日之间悉数暴毙,相对于暗地里的刺杀与博弈,明面上韦播与韦睿两兄弟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最终依旧是韦后出面,才将两人悉数给压了下去,血腥的暗夜刺杀虽然暂时平息,但唐成却再也不敢在一处地方安睡,甚或每晚睡觉时也开始做起噩梦来。
四月的长安很平静,而宫变的暴风雨就是在这短暂的平静之后正式酝酿成形,并在随后的五月及六月中全面爆发成了震动天下地大地震。
大风起于清萍之末,这一年中大唐的第一次地震起因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官——许州司马燕钦融,其人借到京转职陛见天子之时大胆进言:“皇后**。干预国政,宗族强盛;安乐公主、武延秀、宗楚客图危宗社”,这一状把韦皇后、安乐公主及驸马、宰相都告进去了。且罪名还是**后宫及谋逆社稷这般重罪,天子对造反之说还不太在意,最让他难受地却是皇后**这样的宫闱丑事竟然连地方州官都已经知道了。
方今天子不介意戴绿帽子,但非常介意的一点却是不愿让别人知道他戴了绿帽子,而且还是由地方官吏在宫城大殿中提出,是以一闻燕钦融此言当真是勃然大怒。然而这燕钦融也是个强项,面对天子声色俱厉的盘问,依旧大义凛然的坚持原告,直让皇帝甚是下不来台。
饶是如此,生性软弱的天子却秉持祖训没杀诤臣。默默无语之间挥手放了燕钦融。然则让皇帝没想到地是,燕钦融刚出大殿,即被闻讯赶来的韦后亲信,当朝宰相宗楚客使人杖杀于殿前。
自己亲自释放的臣子刚一出殿即被皇后亲信杖杀,早因绿帽之事憋了一肚子火的皇帝再也忍不住了,自成亲以来的几十年中第一次对韦后表达出了超乎寻常地愤怒。
其时,韦后正与两个新面首散骑常侍马秦客及光禄少卿杨均恋奸情热,中宗因燕钦融之事雷霆震怒的消息传出,不仅韦后担忧。她那两个面首更是吓的面无血色,惟恐与皇后私通之事败露。
以此为导火索。由擅长医术的马秦客配料,擅长烹饪的杨均亲自下厨做成了方今天子最喜欢吃的汤饼。最终这碗汤饼经由安乐公主之手亲自呈送给了父皇。
天子不疑有它接过汤饼就吃,结果吃完不多久即腹疼不止。七窍流血,及至韦后“大惊失色”的“闻讯”赶来时。皇帝已是哽咽难言,最终目睹妻女双眼流泪,哀哀哭泣而死。
是日,天子暴崩!
天子暴崩之后,韦后先行封锁了这一消息,并以天子名义下诏急调五万地方府兵进京宿卫;另派心腹裴谈、张锡急赴洛阳稳定并掌控东都形势;除此之外,一并从飞骑中抽出五百兵丁前往均州看住皇帝两个儿子之中的老大李重福;随后又于朝堂之中火速提拔了吏部尚书张嘉福、中书侍郎岑羲入主政事堂。
以上的布置都安排妥当之后,韦后方正式昭告天下天子因病驾崩,并据上官婉儿亲手拟就地“天子遗诏”为准,舍三十一岁的皇长子李重福,立年仅十六岁地李重茂为皇帝,改元唐隆。而在这份天子遗诏之中,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韦皇后以天后之尊临朝称制。
纵观这整个过程,韦后在中宗皇帝死后地布置与婆婆武则天在高宗死后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其真实想法如何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面对这一连串似曾相识地布置,见多识广的长安百姓已开始猜测韦皇后到底能忍多久才会废了李重茂自己来干皇帝。
可惜长安市井百姓们过往地识见在这次却没发挥什么作用,仅仅在李重茂登基没几天之后,另一场宫变就在一个夜晚轰轰烈烈的发动了。
事件起自万骑军葛福顺与陈玄礼部,自年初唐成主导万骑军纪监察执行以来,众万骑军士就没一天快活过,尤其是近一个多月以来唐成那厮更是变本加厉,不仅暗探密布,军士们动辄得咎,且这厮竟然开始从军中开革军士了。
从万骑军开革出去之后这些军士们就只能再做官奴隶,而这也成了压垮万骑军士的最后一根稻草,弹簧被压到极限后注定就会反弹,只不过此前因无将领挑头,单个军士碍于家人等诸多因素只能勉强隐忍,将是兵之胆,此番既有打起安国相王大旗的郎将出面鼓动,早就忍无可忍还需再忍的万骑军士们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没用葛、陈两人做什么动员便纷纷抄起了家伙。
这两部一反,其余诸部应和者甚众,其中有三个郎将脸上稍露迟疑之色即被部下军士当场围杀。
由此,万骑军被分为两部。一部由葛福顺率领前往禁苑与李隆基、刘幽求会合,在苑总监钟绍京的配合下经由禁苑直接杀入内宫之中。而另一部则以陈玄礼等人为首,于长安城内斩杀韦党。凡高于马鞭者一个不留。
这一夜长安城内金戈铁马,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韦后虽侥幸逃出内宫并避往飞骑军中,但当万骑军拎着韦睿血淋淋的脑袋到来时,自忖战力不济的飞骑军即刻临阵反水,韦后就此被斩杀于飞骑营房之内。正在临睡梳妆的安乐公主则被斩杀于梳妆台前,一应韦党几乎无一脱逃。
至于说韦后调来地那五万地方府兵,在如狼似虎的万骑与飞骑面前,他们就像小猫一样温顺,从头到尾静悄悄的没放一个士兵出来。
在这晚地宫变之中。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唐成,针对他的喊杀声最多,到处翻着找他的万骑军士也最多,若论这些个军士们的杀心之切,这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唐成。
只是任那数千军士夜以继日地不懈搜索,却始终没找到唐成本人,这个人就如同失踪了一样,甚至连他那个小小府邸中的下人都没摸着一个。
正因为找不着所以更要拼命找,这一夜被外面的动静吓醒的长安百姓一边躲在门里打哆嗦。惟恐乱兵冲了进来;一边在心里纳闷不已,这个唐成到底是谁呀?朝堂里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大人物啊。怎么他就整出这么大动静来。
任谁也不会想到,此时地唐成就正在由千名万骑护卫的相王府一个小偏院内。默默的站在窗前听着外面响彻全城的喊杀声。
只听外面的声响,就知道万骑的进展一切顺利。然则,这样的顺利却没让唐成有半点高兴。反倒是心头的阴霾越来越重,饶是透窗而过的六月夜风也吹不开,吹不散。
一袭湖缎长衫轻轻地披上了唐成的肩头,七织替唐成整好外披地衣衫后却没走开,而是身子一转偎进了他的怀中,“唐成,你到底做了什么,外面这么多人都喊着要杀你”。
“我做了我自以为该做地事情”,背灯而立,夜色在唐成脸上投下了一片厚重的阴影,饶是七织已经很用心,却依旧是一片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外面的喊杀声既是我做事地成就,也是我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唐成的话七织听不太懂,不过她却没再问,而是又将身子往唐成怀里挤了挤,“你说,他们会冲进来吗?或者,这里的人会不会把你交出去”。
唐成没说话,七织却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跟打寒噤一样猛的抖了抖,似乎这两句无意中的问话正好刺中了他心中某个最恐惧的角落。
“唐成?”。
“不会”,窗前暗影中的唐成这个摇头很用力,“至少现在的李隆基不会”。
对于歌舞七织有着天生的挚爱,但对于政治她却半点兴趣都没有,“不会就好”,将头放在唐成怀里来回蹭了蹭放舒服后,七织含糊道:“在这能看见什么,你都站这么长时间了,早点睡吧,一觉醒过来什么都好了”。
“是啊,一觉醒过来什么都好了”,七织没心没肺的话让这个被喊杀声包围的屋子有了几分暖意,唐成伸出手在她缎子般柔滑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再听听,让我再听听”。
当天边的第一缕朝阳破窗而入照进窗户时,被血火和喊杀声折腾了整整一夜的长安终于精疲力竭的平静了下来。
耳听着外面最后一声喊杀声也已远去之后,静静在窗前站了一夜的唐成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至少是在眼下该结束的也都结束了!
此后数日京城防务悉数被万骑接手,唐成则一直住在相王府这个不起眼的偏院中静静的关注着外面的形势。
宫变是宫变,早朝还得早朝,宫变次日新皇帝照例出视早朝,登上宝位就座,俟能到的大臣都到齐之后,盛装而来的太平公主突然指着皇位上的李重茂大声道:“嗣君准备让位给叔父,诸位大臣以为如何?”,经过昨晚的流血之后,如今朝中剩下的臣子多是太平公主亲信,当下齐声赞成,直说应立长君。
随后太平公主直至皇位前对李重茂道:“人心已归相王,不是你这小孩子的座位了,快快下来”,遭此突然变故,年纪尚幼的李重茂木呆呆的不知所措,见状,镇国太平公主再无二话,伸手过去一把扯着小皇帝的衣领将他从皇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