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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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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打扮出来的毒寡妇除了看着漂亮之外,另一个更大的特点就是显得年轻了许多,她现下就这样出去,别说三十岁,就是说她二十一二只怕都没人怀疑。

见妇人从衣衫的颜色到妆饰都煞费心机的掩饰年纪,唐缺心中油然生出一些怜惜来,伸手将眼巴巴看着他的妇人拉过来坐在自己怀里,口中笑说道:“今个儿可不是喜日子,你要是这模样出去我可不放心,太漂亮了,万一被人抢走我就没媳妇儿了”。

听唐缺夸她漂亮,妇人明显长出了一口气,边闪着脸躲避唐缺的嘴,边道:“别,小心脂粉花了!赶紧起来吧,天儿也不早了,咱们该动身了”。

梳洗罢吃过早饭,唐缺拉住了过来收碗儿的兰姐儿,“这次你守家,乖乖的,我们三两天就能回来”。

兰姐儿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毒寡妇,低着头应了一声“嗯!”。

出门上车的时候,门房老高看到盛装打扮的毒寡妇明显愣了愣神儿,因这次回去有丫头们跟着,唐缺倒不好跟毒寡妇亲热,其实即便没丫头跟着,毒寡妇这样子也没法子亲热。

两人一路说着话,路途倒也不寂寞,正午时分,村口已经隐约在望了。

唐缺就此下了车,毕竟他们婚事还没定,若就这样一起进去未免不合适,也显得毒寡妇太轻浮了些。

撩开车窗,妇人柔声问道:“你准备啥时候跟二老说咱们的事儿?”。

闻问,唐缺略一沉吟后道:“明天晚上吧,这事不能来的太急,总得先打个底”。

毒寡妇点点头,没就此再说什么,只说让他归家后注意衣裳饮食,别生了病才好。殷殷嘱咐了好一会儿后才放下车窗的布幕。

妇人的马车远远去了,唐缺放缓步子看着两边儿绿意盎然的田亩,悠悠的朝村口走去。

到村口后他没急着往里走,而是缓步上了左边的小丘,登高而望,整个村景儿历历在目,从自家的坡地到摇摇欲坠的房屋,再到村学乃至毒寡妇的庄子,唐缺一点点细细看去,就是这些承载着他穿越最初的记忆,也正是在这些地方,他慢慢的由一个后世的穿越人渐渐融入了这个一千三百年前的时代。

也正是这里,给他构建了跳出乡村的踏板,不管他在大唐的公务员生涯能走多高多远,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子都将是他永远无法忘却的起点。

唐缺在小丘上感怀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下了山丘往村里走去,村学里上学比县学晚,放学也比县学晚,正往里走的唐缺恰就碰上了放学的人群。

那些年纪大些的倒也罢了,一些刚刚开蒙的小屁孩学生远远看到是唐缺后,顿时就围了上来,嘴里唧唧喳喳的问着各种古古怪怪的问题。

唐缺心情好,也没觉着烦,一路被孩子们围着说笑的到了家门口,路上遇着的村人见着他都是老远的就笑着打招呼,只因孩子们实在太闹,所以才没上来寒暄。

唐缺还没到自家篱笆前,早有孩子献宝似的冲在前面进去报信儿了,转眼儿的功夫,唐张氏就从屋里急步走了出来,看她双手**的,分明是正在做饭。她后面跟着的是唐栓,见着儿子回来虽没说话,但脸上的笑容半点不比老婆少。

“爹,娘,我回来了,家里都还好吧?”,走进家门了唐缺才想起来自己实在是太混蛋了,好容易回来一趟竟然空着手什么都没带,“早上走的太急,你看我这啥也没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带啥,家里啥没有?”,唐张氏看着出去一个多月后明显白皙了不少的儿子,不知怎的眼角就湿了,“进屋,快进屋!”。

进屋之后,唐张氏抓了几把炒豆子打发走孩子们后,一家三口这才能安心说话,唐缺先问了家里的情况,他走之后这段日子家里光景不错,今年雨水什么的都好,坡地里的收成应该差不到那儿去。徭役啥的因有刘里正照应,虽然出工还是要出,但安排的都是轻省活路,对于唐栓而言远远算不上累。

至于村子里,连刘里正都如此旗帜鲜明的照拂着唐家,其他人更是亲热,见了唐栓老哥长老哥短的招呼,如今但凡村中那户人家要办红白大事,或是家里来个尊贵些的客人,唐栓也成了村人们必邀的陪客,自打儿子上了县学,半辈子没在人前显荣过的唐栓如今俨然也成了村里公认的体面人。

唐张氏说到这些时,笑的一脸舒心,倒是唐栓几次咳嗽,矜持着不想再让她说下去。家还是这个家,房子还是这个破房子,但两口子的精神状态比之唐缺刚穿越来时已有云泥之别。  

第六十八章 你不要命了?

 见他们如此,唐缺自然也高兴的很,问完家里的事儿后,他掏了一贯钱出来递给唐张氏,“娘,这次回来也没给你们买点啥,这些钱你拿着,你跟爹都置套新衣裳,有剩下的平时想吃什么就买些”。

“家里有钱,上次你走时剩在家里的一贯都还没动呢!你出门在外窟窿大,留着自己用”,不仅唐张氏不肯要,唐栓也一再说话让唐缺收起来。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有钱”,唐缺把钱强塞在了唐张氏手里,笑着道:“再说我在县衙里新谋了个差事,每月得有三贯六的薪俸,您二老就放心吧”。

一听到这话,唐栓也顾不得那一贯钱了,一下子炸起身道:“啥,你在县衙当差了?”。

“是,昨晚上刚定下的,这趟回城之后就该入职了,所以呀,这贯钱你们就放心花,以后每个月儿子最少也得孝敬你们这个数儿”,唐缺边笑着答话,边伸手拉着唐栓重新坐了下来。

“阿成,你干的啥差事?是常干?不是短工?”。

“跟着张县令做刀笔吏,娘,我领月俸的,您想想那儿有打短工领月俸的?”,听儿子笑吟吟的说出这话,唐张氏腿软的想站都站不起来了,天爷爷,月俸三贯六,那一天就有一百二十文的工钱!听说在衙门里干事的中午还能省上一顿饭,这都能合上一百三了!何况儿子还是跟着县太爷干事,那可是县太爷,全县的人都得归他管着!

老祖宗啊老祖宗,你们总算是开眼了,开大眼了!

也不知是太过惊喜还是被县令老爷的名头给吓住了,唐张氏两口子有好一阵儿都有些迷糊,等他们清醒过来后,反倒不知道该说啥了。

唐张氏起身后就去锅里把做到一半儿的饭给盛了起来,唐栓起身连说了几个“好,好生干”后,就出屋直奔正在场院里刨食儿的鸡群而去,

中午吃的是焖米饭,炖老母鸡汤,唐缺看着碗里的鸡汤泡米饭,不期然的又想起刚穿越来的时候,他吃的第一顿也是鸡汤泡米饭,眼前的一切就像个轮回,现在既是过去一年的终点,又是新一个轮回的起点。就在这看似简单的不断轮回中,他必将带着这个曾经一贫如洗的家庭一步步走向更好的生活。

当天下午,唐张失两口子没再上坡干活,留在家里陪着儿子说话,唐缺有意捡县学和城里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跟二老说,把他们逗的直乐,天伦融融自不言表。

当晚,从村人口中听说唐缺回家的刘里正亲自上门,死活要拉着唐缺去他家吃酒,他也知道唐缺去了县衙里帮忙的事儿,却不知道唐缺如今已经到了张县令身边儿。唐缺也没提这个话茬儿,两人这通酒一直喝了个多时辰才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起身后,唐缺任二老如何劝说都不放手,硬是扛起农具跟着他们一起上了坡,直把路上碰到的村人们稀罕的不得了。

直到唐缺真正干起地里的活儿来,他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行了,毕竟有年把时间没碰农活儿了,这不刚没干多久,就觉得全身酸疼的厉害,腰上也跟去年一样跟坠了磨盘似的扯着疼,掌心的肉皮更是磨的通红通红。

饶是如此,唐缺还是咬牙坚持住了,陪父母也好,尽孝心也罢,这样的机会毕竟是越来越少了,等他正式入职之后,只怕就想再干活唐张氏两口子也会为了他的体面考虑不给答应了,如此说来,这也许就是一家三口最后一次在一起劳作了,就算是给自己穿越一年的生活做个结,他也得把这一天好好坚持下来。

再说,唐缺也有刻意的心思在,近几个月以来他的路总体而言走的挺顺,有时候心里也难免冒出些自得的浮躁,而打消这种浮躁的最好手段就是脚下的这片土地,踏踏实实的在这片土地上干活,受累,流汗就是最好的清醒剂,可以提醒自己目前的状态是如何的来之不易。

他必须让自己把去年熬苦三个月明白的道理刻进骨头里:下多少种,收多少苗;流多少汗,吃多少饭!

人生的奥妙或许有很多,但这个最粗浅的道理却是立身乃至有所成就的根本,尤其是像他这种起身于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而言,人生根本就没有捷径可走,尤其是在当下刚刚起步的时候更是如此。

累就累,疼就疼,唐缺怀着珍惜的心情扎扎实实的干了一天活儿,虽然到晚上收工时全身酸疼的跟爬满了蚂蚁似的,但心情却出奇的爽利敞亮,似乎在这一天里他又重新的触摸到了自己的根,找到了日日甘受忙碌苦累的根本动力,而这些日子积攒下的浮躁也随着一天的汗水慢慢淌出了体外。

扛着长把儿锨下山时,唐缺感觉自己的心态在这几个月里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平和。

从地里回到家,唐张氏两口子歇了一会儿后,一个开始烧火,另一个忙着准备做饭,唐缺边洗着手脸,边准备着待会吃饭的时候正式切入主题,说说结婚的事儿。

不一会儿功夫饭就做好了,因知道唐缺累了后不喜欢吃干的,唐张氏特意做了咸面鱼儿,唐缺抱着碗喝了大半儿后,抹抹嘴道:“爹,娘,有个事儿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唐张氏满足的看着儿子,“啥事,你说”。

“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唐缺这句刚刚出口,唐张氏两口子吃饭的声音突然都停住了,因是停的太急,唐栓还咳嗽了两声,就此他都尽力控制着,似乎生怕自己的声音把儿子要说的话更惊回去了。

二老这样倒让唐缺不习惯了,“爹,娘,你们怎么了?”。

“没,没怎么,你接茬儿说,接茬儿说”。

“我这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前日接下这么个职差,想想也该成婚了,恰好遇见个合适的,这次回来就想跟爹娘商量商量这个事儿”。

唐张氏与唐栓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说不出的惊喜,儿子这次回来带回的好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呀。要说起来,倒是这个消息比他到县衙当差更让两口子高兴。

自打今年开年儿以来,唐张氏两口子为唐缺的婚事都愁成啥了,十八岁了呦!蒙祖宗保佑,惊喜总是来的太突然,如今儿子不仅开了窍,而且连那家闺女儿都瞅好了,这孩子,鬼能鬼能的。

心下想着这些,唐张氏笑成一脸花儿的问道:“你能这么想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再没个挡着你的,成,你看上的是那家闺女儿?”。

“其实这人你们也都认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唐缺再迟疑,“就是原住在村西庄子里的李英纨”。

“李英纨?”,“哐”的一声,唐张氏手里的碗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你说的是毒寡妇?”。

见唐缺点头,唐张氏脑子有些发蒙,茫茫然向男人看去,恰好看到同样眼神儿的唐栓望过来,两人对视之间先是一片茫然,随后确定了一件事,自己没听错,家里的这个独苗儿子要跟毒寡妇结婚!!!

平地起风波,晴空响霹雳,腿一软的唐张氏当下眼前就是一黑,身子晃了晃才站稳,“不行!”,这两个字当真说的是斩钉截铁,身为一个乡间农妇,她一辈子也没说过这么坚定的话,“毒寡妇腰里攥着四个男人的命,阿成,你不要命了?”。  

第七十章 放心吧!

 “婶子你看看,这是桃木桩,城里刘仙姑亲自给降过神的桃木桩,我带了三年,足足三年,一天都没敢离身,一个时辰都没敢少的带了足足三年”,毒寡妇手捧着从腰里掏出来的金腰链儿,“阿成自打去年就到了我庄上,这都快一年了,婶子你说他中间再得过病没有?我已经破煞了,真破煞了”。

唐缺眼瞅着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得家里成了这般模样,心知这事现在提的不是时候。既然如此,他就不愿唐张氏两口子及毒寡妇都跟着受煎熬,上前一步去扶妇人,“拿这些没用的干啥,你先回,回吧”。

他这边正拉着毒寡妇,眼角却惊奇的看到唐张氏竟然真个伸出手去接那串锁蛮腰,一根灯草的昏黄光线下,纯金打制的腰链无声的散发着淡黄的光辉。

但唐张氏乃至唐栓的目光却都不在名贵的金链子上,而是紧盯着那一个个桃木做的楔子,因是人身上的油汗浸的久了,桃木楔子早失了本来的颜色,乌不出溜的毫不起眼,但就跟农具的木把儿一样,一看就是有年头儿的物事。

眼前的场面颇有些古怪,唐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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