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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圣水的妖物是宝物,甚至能号称无所不能。得圣水者,比起大宛皇室优势在那儿,却愿意臣服于大宛皇室,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儿。而且,这大祭司找她,不惜抓了她手里的丫鬟要挟她,究竟是要和她谈什么。一切都值得推究。
花夕颜就此敲定:“明日本宫会一会他,看他究竟打什么主意。”
“娘娘?”小五面露惊恐。
她这一去,又是对方精心设置的地方,去到那儿,岂不是变成任人屠宰的羔羊,束手就擒。
横了他一目:“本宫有那么容易被人抓吗?别忘了,你第一次遇到本宫时,是什么状况。”
小五神情肃颜,回想到那时候在林子中,想抓她的那个胡妖孽,费尽心思搞偷袭,照样败退无疑。
她,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是,能让百鸟朝凤的女人。
在房间说着悄悄话的两人,突然听见外头灯火光明。柳姑姑急匆匆走进来报信,说是御驾到了。
小五回宫中通报,到他接到消息,赶到这儿来,是差不多这个时辰。
花夕颜琢磨了是后,整理下衣物,走出去迎接圣驾。
御驾是连夜,趁着夜色赶来,想必突然听见念慈暴毙的消息,龙颜十分震惊。
轿子抬进行宫内,一群人伏拜在地。花夕颜走出厢房时,正好见他从皇轿上下来。迎上前,福身:“臣妾见过圣上。”
“槿汐劳累了。”他伸出手,执住她的手。
不知是不是夜的关系,从他指尖传过来一道冰凉。
花夕颜的手就此被他握着,低头,说:“臣妾有负皇命,没能挽留到念慈师父。”
“她这一去,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这也是朕为何匆忙赶来的原因。”淡淡的龙威,像是夜色的冰凉,让人听不出底下有多少情绪。
只是个太皇太后,虽说是他的皇祖母,然而在他未出生时已是离宫,可以说,祖孙俩基本没有见过面,实在谈不上太多的感情。存下的,只能是念慈去世之前,为他的朝廷,为他的帝位做出的一丝努力,让他心存谢意,而不是对胡氏那般恩断义绝。
“念慈师父的丧事不能对外发布。”他捉紧她的手指尖,说。
她点头:“一切听从圣上安排。”
“但是,即便她削发为尼,不问世事,终究是朕的皇祖母,朝廷的太皇太后。朕,不能让她尸骨遗落他处。明日,即命人将棺木抬进云岭。高祖对几个发妻感情都是很深。留了个位置给发妻以便日后夫妻能永远在一起。”
所以,念慈死后的去处,是不用他们多想的。高祖都安排好了。
本是想去看下另外一位皇祖母的情况,但是,听说陈氏还在睡,黎子墨打消了探视的念头,只拉着她的手,走进大堂里坐坐。
柳姑姑带人端上两碗滋阴清火汤,给他们两人享用。
指尖捏着勺子在碗里舀了下,云眉微低,黎子墨道:“槿汐在念慈师父去世之前,是不是在其床前?”
知道他定是要问这个问题的。但是,念慈说的那句话,她都想不明白什么意思。
低眉垂眼,答:“臣妾刚踏进行宫,听御医说念慈师父病危,马上前去探视。念慈师父抓住臣妾的手,是想对臣妾说些什么。可惜,话没说。一口痰堵在了她喉管。接着,臣妾没来得及叫来御医,念慈师父闭上了眼睛。”
她说话的时候,他侧目仔细地聆听。听完,轻轻舀着碗里的汤,并未再续这个话题。
一阵沉寂之后,花夕颜道:“圣上今夜都到这儿了。回去怕是更晚了,不如在这儿歇息一宿。”
“嗯。”
听到他这句答应,她立马让人准备房间。
将汤碗搁在案上,他道:“朕想再去看念慈师父最后一眼。”
因此,她陪着他,往放有念慈棺木的房间走去。
棺盖移开,加入东陵皇室神籍的念慈,与常人百姓死后不同,面容身体保持死前的模样,不会腐朽,长达一千年。
云眉下的墨眸,长久地落在念慈的颜上,目光悠长,不知是从这张脸望到了何处。
她站在他身边,只听他轻声说:高祖去世那会儿,他未出世。也不知高祖长什么样。只知道有个皇爷爷,很是厉害,娶了三个发妻。先帝那会儿,临死则不忘警告朕,要时时警惕朕的亲生母后。如今看来,高祖是有福之人,有个发妻,到死之前,对朝廷,对东陵的江山,念念不忘本职。
与他随行的官员之中,是有负责拟稿记录的尚书,听皇帝站在太皇太后的棺木前说话,可能是要作为悼念太皇太后的悼词,连忙用笔记下。
墨眸,往那奋笔疾书的某官脸上凉凉地扫了一目:“朕有让你写东西吗?”
知道了自己多此一举的那官员,立马将写了几乎一半的纸放在蜡烛上烧,烧到一干二净。
花夕颜站在他旁边,清楚他对念慈说的这些话,至少有一半,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要的,正是希望她有念慈这种精神,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效忠到死。
只要她能做到,他愿意与高祖一样,对她无论生前死后,都是最好的待遇。
花夕颜以为,明誓还不如多做。天子疑心永远是不可能因一两句话消除的。但是,做了什么东西,天子看着,心里自有分明。
看完念慈,棺木盖上。为了赶着凌晨之前抬进云岭,不被百官和百姓察觉。黎子墨急令,令奕风带一队护卫,护送棺木,手持他的谕旨,即刻出发往云岭。
奕风等人听令。八个人抬着棺木上车。
花夕颜才知道他早已有备而来,灵车都已是准备好了。再回头看他身穿的龙袍,为一身素白,连通常上面绣有的鎏金九龙都不见到个影子。她自己今夜换的,也是身白衣戴孝。
相比胡太后,念慈还是幸福的。胡太后死那会儿,她记得,他连身衣服都没换,照旧穿啥就是啥。
她与他并肩立在门口,目送念慈的棺木徐徐被抬出行宫,消失在夜幕里,像是被世界的尽头吞没了。
或许是被院内的声响所惊吓,陈氏从昏迷中醒了。
两人就此睡意全无。走进房里探视陈氏。
太医先给陈氏把过脉,回身禀告:“圣上,娘娘,太皇太妃身体略有好转。”
花夕颜尾随他,走近床前两步。李顺德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龙袍拂过凳面,坐下。
陈氏看着他的脸,像是有一刻的怔:“圣上?”
“是的”黎子墨道。
陈氏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长得和高祖像。”
这话倒是让花夕颜内心里怔了。想这明诚皇高祖,在史册上的记载,一直像是个好色的风流皇帝,与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怎么个像法。
当然,陈氏这话,只是说容貌长得像,而且,声音也像。
孩子长得不大像父亲,像爷爷,这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低声为陈氏说了些保重身体的话,陈氏点了点头,接着,说起那个胡妖孽如何胡作非为,歹念不死,祸害人间,然后,自然问起了念慈。
基于瞒不住的原因,他倒是直言了:“陈太皇太妃不需挂虑,念慈师父会陪在高祖身边。”
陈氏一听果然哀戚不止,连道自己不争气,应该送姐姐最后一程,而不至于事后得知,一点事儿都办不到。
接下来,又是絮絮叨叨的安慰声音。
花夕颜见这个太皇太妃的性子,与那念慈,也确实有些不同。陈氏较为娇弱,一句话三句泪意。念慈是强势的那种。可能与其坐上太皇太后的位置有关系。
安慰过后,好不容易陈氏止住哭声,让其躺下休息。
陈氏躺回床上,好像这会儿才发现了花夕颜,疑问:“这位是?”
“朕的皇后槿汐。”龙颜说。
面对孙子和孙媳妇的目光,肯定是不大一样的。花夕颜早知如此。只见陈氏那抹淡淡的目光扫过她脸上之后,对圣上说:“皇后很美。”
算是夸她的话。
他没有动静,只是起身,道:“太皇太妃休息吧,朕和皇后还有点事要去办。”
陈氏答:“圣上和皇后去忙吧。哀家这儿,有圣上的人服侍,哀家放心。”
花夕颜随之陪他走了出去。
折腾了一夜,眼见一丝鱼肚白,都在天际里隐约可见。
打更的梆子声,悠远绵长。
行宫深深,在清晨里略带了一丝寒意。
走进院子里,突觉一道萧索,肩头微抖。
他停步,接过李顺德手里拿着的件大氅,给她肩头披上,
这大氅厚实,依然白底,金边打滚,针线扎实,裹一裹,密不透风,顿时暖了不少。只是,这是他的衣物,裹到她身上,犹如被子裹只小鸡一样,十分滑稽。
回头,看着她的脑袋都快被大氅包住了,他唇角微勾,笑话的笑意俨然。
花夕颜白了他眼睛,小心大氅底下绊住了自己的脚和鞋子,若是栽个跟头,那绝对是更好笑了。
于是,他蹲下身来,亲自帮她提了提底下的大氅。
李顺德等一群奴才在四周看着,都不敢出声。
花夕颜倒是微红了脸。一个高高的帝王给一个女人拾掇衣物,说出去,她红颜祸水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不要动。”见她不安分,搞得他下面的动作也很狼狈,老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帮她弄短。想来想去,还不如把她抱起来抱回房里算了,免得她走一走,真是摔到哪儿。
因而在她来不及叫上一声时,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直奔屋里去了。
陈氏在屋里闭着眼睛,突然听见院子里动静,问:“圣上出事了吗?”
服侍她的一位宫内老宫女吕嬷嬷说:“回太皇太妃,这是圣上与娘娘闹着玩呢。”
“圣上宠娘娘吗?”陈氏问。
吕嬷嬷听到她这话,都觉好笑,这东陵天子宠皇后的事,几乎天下皆知,捂着嘴笑道:“是的。”
陈氏叹气:“哀家是随太皇太后去了静慈庵,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事都不知道。今儿回到宫中,才知这一回事,早知道,在见到皇后时,哀家应该先赐个见面礼。”
吕嬷嬷接她话:“宫里头,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太皇太妃若要送,改日再送,皇后娘娘也不会觉得不可。”
陈氏打开眼睛,只望了她一眼:“你想的太简单了。”
接到她眼神,吕嬷嬷才惊觉自己声音太大,说话没顾忌,有越轨之嫌,是冒犯了主子,连忙低下脑袋。
陈氏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屋里黎子墨派来的其他服侍她的人,深深一个叹息,继续合上眼。
被他抱进了屋里的花夕颜,马上伸手解开大氅,方是觉得解开了束缚的手脚。那头,他是累极了,回到屋里,不见其他人,在她面前也就没有顾忌,直接脱了鞋子爬上榻,合个眼再说,等会儿要继续上早朝呢。
她走过去,蹑手蹑脚掀了张被子,给她盖上。继而,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拿本书放在膝盖头上看。
李顺德偷偷地将眼睛贴在窗户的糊纸上,见他们夫妻在里头安安静静的,自然不敢带人进去打扰。
花夕颜是也犯困,脑袋枕在椅背上,不小心掉下来,即扭了脖子,疼到她有些龇牙咧嘴的,赶紧拿手在脖子上擦擦揉揉。看这情况,可能是落枕了。
落枕只要找准穴位针上一针,会好到飞快。只是她自己没法给自己针。若是她哥在就好了。因此,往旁边偷瞧一眼,见他睡的沉静应该不会醒,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打开条门缝,对守在门外的李顺德使了个眼色。
李顺德立马走上来问她:“娘娘有何吩咐?”
“时辰差不多了,让厨子准备早膳。圣上肯定要吃点东西才能上早朝。还有——”花夕颜顿了顿声,“看宫大人能不能到这儿来一趟?”
昨晚念慈那样,都没有叫宮相如来。想必主子是没有觉得这个必要。现在,陈氏都好了许多,突然叫宮相如来?
李顺德眯着眼,瞧了瞧她在门缝里一成不变的头的姿势:“娘娘是落枕了?”
这些死奴才,一个个见她其实也就是只纸老虎,没做错大事她不会罚谁,竟是都和她斗起嘴来了。
“是又如何?”她一个冷目扫回去。
李顺德像是畏惧地缩缩脖子,毕恭毕敬道:“奴才马上让人去请宫大人。”
就此想到了另一个人,花夕颜嘴角一勾:“对了,本宫刚赐了个月室殿行走尚宫,你派人通知,让她今早过来到本宫这儿履职。”
李顺德眯眯衔着唇角,答奴才遵旨,转身就去办她吩咐的一串事儿。
看李顺德走了,她再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