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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哦。”令狐京旭好像是记起了很久之前有这样一个故事,但那时候这个故事并没有引起他多少注意,可能当时这位大小姐,真是一点都不吸引人的。
现在,他可能要后悔了,当初怎么不把这个故事跟踪下去。
这位花家废物大小姐,绝对不是个废物啊,据他今天亲眼见到的,除非他和万爷、云尘景都瞎了眼睛,还有那个被她阉了的县太子爷白被阉了。
撩起红袍,令狐京旭轻轻松松跳下了树,摆着两个宽大的袖袍,背交手,逍遥自在地迈着步子。
小书童立马尾随他身后,见他往村里的方向,又吓了跳:“阁主,你真不打算继续跟踪万爷了?”
“当然。万爷怎能比得上她?”
“可是,阁主,一个废物,一个弃妇,你认为她比得上万爷哪儿了?搞到她的消息,又不能卖给人。没人愿意出高价钱买她的新闻的。”小书童更不理解的是,“阁主,你连天下第一美人都看不上眼,怎么,会对一个半张脸都被烧成坑的女子起了心思?”
他家阁主看多了俊男美女,养成了极为挑剔的目光。难道,正因为美女看的太多,麻木了,阁主在这方面的喜好变成了变态?
小书童越想,越全身起一遍鸡皮疙瘩。
丑吗?
确实有些让人恶心反胃的容貌。可云尘景不是喊着要她劫自己的色吗?闹得他心里一块痒痒了。
那么丑的容貌,却只是出奇的,令人益发想知道,一张倾世美颜之所以变成倾世最丑的缘故。
这底下,究竟藏了什么故事和秘密。
快好奇死他了!
火红妖冶的须眉扬到了刀削的眉梢上,很不屑的,鄙视的冲着小书童这话:“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到时候,恐怕她一条消息,我会在万爷的价上加十倍的卖。”
小书童哪跟和他赌。不,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敢和令狐京旭打赌的。令狐京旭之所以能成为逢赌必胜的赌王,是由于这世上没有白泽阁主不知道的事。
小书童不禁挠了挠眉头:这个花家废物大小姐,难道真有什么不平凡的来路?
花夕颜,走到了自家小院门前。
残缺不全的院墙,墙角墙头长满了青苔,家门的两块门板,一推,沉重的嘎吱声,只要稍微不小心,马上碎成四分五裂。
在这样一个,谁也没有注意的,被人遗弃的,破烂不堪的世间角落里,她和儿子,还有一头猪,一齐住了快六年了。
猪?
------题外话------
生平开的最冷的一篇。真是人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_
【7】谁敢偷看她娘洗澡
说起儿子身边那只巴掌大的粉嫩小猪仔,花夕颜只有一个词:头大。
体积虽小,养了六年个头从没有长大过,唯有食量
推门迈进门槛,听屋里一声声的:
哒哒哒,
嘎子嘎吱嘎吱,
哼唧哼唧哼唧。
花夕颜扶了下脑袋,闭了下眼睛,再敢往屋里张开眼。
她儿子一只手拿筷子,花木容的小手拿筷子还不是很灵活,筷子抓起来一只长一只短,但丝毫不阻碍筷子像是扫把样,将碗里的米饭往小嘴里头塞。不会儿,那张妖孽绝世的小脸蛋,沾满了一颗颗的米粒,嘴巴边,鼻子上,眉毛头,都有。
乱渣渣的样子,和个小乞丐差不多。
桌子上另一个滚起来的瓷碗里,只见碗口露出半截粉嫩的猪身和一条卷曲的猪尾巴,猪头自然是塞在碗里头了。这猪吃饭的速度,只要看碗口堆积的米山在瞬间被狂风吸入的景象,可以想象。
花夕颜在看到桌上叠满了十几二十个空碗时,大惊失色,冲回厨房掀开煮饭的大锅。
妈呀。
她中午先做好的,足够二十个人吃的饭量,如今锅底只剩一层金黄的锅巴。
花夕颜双腿打了一丝的软。
刚塞了袋银子让五婶她们逃路,要知道家里银子本就短缺,本是该勒紧裤袋过日子的时候,儿子和猪的食粮反而变本加厉。不过,花夕颜本就强烈怀疑,她赚再多银两,只要有儿子和那头猪这两个大胃王存在,一辈子他们家都别想发财致富。
“娘。”两只小手捧着小碗想进厨房添饭的一孩一猪,看到花夕颜在门口,齐齐脸色一怔。
花夕颜伸手,在儿子沾了米粒好像米老鼠的小鼻头上捏了起来:“你好意思,木木,把饭都吃了,明儿我们吃什么?娘说的话你都听成耳边风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妮妮,妮妮它吃的多,我看着肚子就饿。”被娘捏了鼻子的声音瓮声瓮气。
粉嫩的宠物猪,听到小主子这话,两只水润的猪眼睛张得大大的,猪眼睛目瞪,猪嘴巴口呆:你吃的多,关我什么事!
花夕颜能怎么办,吃都吃了,又不是被谁偷吃了,是自己儿子。
放了手。
花木容顶着个被娘捏红的小鼻子,跑进厨房里,从角落里的稻草堆里扒出一个土锅来,两只小手端着跑到娘亲面前讨好:“娘,我给你留了饭,怕被老鼠吃了,我们将它藏了起来。”
厨房里能有什么老鼠?老鼠都怕了她儿子和那头猪,因为她儿子和那头猪饿起来啥都能吃,老鼠都被吓死了。
接过儿子手里的土锅,花夕颜把儿子一抱,抱进怀里,儿子暖暖柔柔的小身躯,让她抱起来像枕头似的:“木木,吃的饱吗?”
“娘吃,木木吃饱了。”
养个孩子,最高兴的,莫过于听到孩子这句话。
“走吧,娘先带你洗澡,瞧你这一身脏,脸吃成这样。”
古代没有冲凉房,茅房太烂。花夕颜煲了热水,提了只大木桶,到房间里给儿子清洗。
花木容爬到凳子上关窗,见窗户上的糊纸薄薄的,像是从外头能依稀看得见里面,小手往椅子底下的小猪招呼:“妮妮,你上来。”
小猪跳到椅子上,再跳到他肩头上,再顺从他小指头,跳到了窗台上。
小手指挥猪崽把猪屁股对准窗外院墙,妖孽小脸正言厉色:
“妮妮,你在这里看着,如果谁敢偷看我和我娘洗澡,你冲他们放屁。”
趴在院墙头上的令狐京旭,被这话一惊,没能坐稳。
在他底下护驾的小书童手忙脚乱托住他滑下来的脚,头顶冒着热汗:“阁主,有人袭击了?”
令狐京旭往院墙上头再努力伸出个头,见到窗口上的小猪屁股正面朝自己,摇摇晃晃的猪屁股眼睛,像是随时奉行小主子命令发出一泡黄色气体。
两只玉指用力捏紧了自己鼻梁,冒着极大的会被熏死的危险,往窗口里的人影睁大眼睛。
听,屋里花木容脱了衣服,钻进了木桶里泡澡,两只小手抓起了花夕颜的脸:“娘,这儿没人,你快把脸皮弄下来。”
他要看娘亲美美的脸。
是废物,是丑八怪的花家大小姐,莫非另有其颜?
大红锦袍不顾危险往窗口伸。可那猪崽虽小,猪屁股却那么大,将他视野遮盖到严严密密,密不透风,中邪了。
“看什么看,你娘就长这个样。”花夕颜拍打儿子不安分的小手。
她这不是蒙了脸皮,是吃了易容丹。闹出了这个事,她若不小心掉了脸皮,惹人怀疑,那就事大了。至少要忍几天,等风波过去风平浪静。
花木容把小脑袋沉入木桶的水里头吐泡泡:什么时候娘才可以以真面孔见人呢。
花夕颜在要解开自己衣裙和儿子一块冲澡时,随手掀了一张黑色的床单,抛上窗户上的木梁,垂落下的全黑屏障,把窗外头的一切视线,包括令狐京旭和小猪仔的,全都隔了个严实。
小猪仔不知是不是被女主子的不信任给气的,猪屁股眼,噗,喷出了气体。
臭!
捏住了鼻梁,依旧抵不住,大红锦袍从院墙头上摔了下来,与下面的小书童叠在了一块儿。
乌鸦,呱呱呱,从花夕颜家头顶上飞过。
夜晚,娘儿俩窝在被坑里。花夕颜用把小梳子给儿子梳理头发。儿子这头发真好,漂亮,柔顺,不用发油,都不打叉。让她眼睛一眨,忽然又想起那拥有三千乌丝的白衣万爷。
怎么,会一再想起这个人了呢?
“娘。”或许感到一点点不安,做梦的小手揪住娘亲的衣服都不放手。
娘亲是他的,不可以是其他人的。
谁都不能分开他们母子。
隔日,县上派人下来了。捕快来到五婶家,见没有一个人。走到隔壁花夕颜家,到门口,底下的人提醒捕头:“是花家的别院。”
花夕颜在屋里躺着,听门口一阵骚动后,始终没有人敢踏进这里一步。接着,到了午后,搜了村里村外都没果,捕头带着一群人走了。
【8】花府来人
过两日,花夕颜拽了儿子的小手刚要出门,迎面走来两位大妈大婶。
“大小姐这是要出门?”有个快嘴的大妈问。
花夕颜脸上对生人,素来挂的都是一抹不冷不热浅浅的笑意。
这个快嘴的大妈像打开的水龙头自己往下说了起来:“大小姐出门要小心。可能大小姐不知道,前两天有捕头带人下来,说是县里出了个采花贼。”
采花贼?
“是呢。据说这采花贼专找男子下手。可怜我们县老爷的儿子,被那采花贼看中了,中了招。”
袖口被儿子的小手扯了扯:娘亲,他们说的采花大盗是我们吗?
花夕颜:o(╯□╰)o
姐儿死活才不承认呢,姐儿这是行侠仗义。
可怎么会变成采花贼了呢?
“说是那采花贼,先是瞄上了另一辆马车,想劫那两个男子。后来说是嫌弃那两个男子不好,改为我们县老爷儿子为目标。我们县老爷儿子,如今遭了这个劫,美名远播,可以说是我们白昌国的第一美男子了。”
花夕颜和儿子一块儿:(⊙o⊙)
这谣言忒讹人了点吧。
见出门忘了带银子,花夕颜转身回屋内取。
小木木站在门口等娘亲。
两个大妈见着眼前绝色的孩子脸蛋,魔手怎会放过,伸来要揪一揪小木木的妖孽小脸。
大妈的指头在快掐到粉嫩出炉的包子脸蛋,倏一道寒意,让大妈的指尖犹如闪电缩了回来。
粉嫩的妖孽小脸,对娘亲傻呵呵的标志傻瓜笑容,如过眼烟云刹那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余下的是一双冷冷的墨黑小眸,冷冷的寒意,在失去了笑容的小脸上迸发出来,竟有一股骇人的气势。更让人畏惧的是,这股气势好像才是这张小脸与生俱来的,天生的,拥有不可侵犯的高贵。
两个大妈觉得是被头顶的烈日晒晕了脑袋。这孩子跟着花夕颜,花夕颜是废物,这孩子是野种,是小废物。没有村民怀疑过这点。
可如今,她们在这双生人勿近,如两汪深潭冷冷寒意的小眸子下,步步后退。
花夕颜揣上了钱袋子到门口一看,见两个大妈如临大敌似地对着自家门口,低头,儿子小爪子抓到她衣摆,白白嫩嫩的小脸蹭着她衣服撒娇:“娘,娘——”
卖萌成这样,每次儿子这样卖萌,肯定做出什么事了。
花夕颜掐把儿子小脸。没想这个动作,是让两位大妈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似的,惊慌地叫了声啊。花夕颜再抬头,两位大妈摆着脑袋撒腿就撤。
“木木,你怎欺负人了?”
“娘,她们高大,我人小,我能欺负她们吗?”
儿子欺负人本事多着呢。知子莫若母。手指头又拉了把儿子小脸:“你少跟我装蒜。”
“娘。”花木容委屈了,抬高小下巴颌,咋呼委屈的眼珠,“她们想捏我的脸,我没让她们捏。”
听是他人想毒手摧花,委屈了儿子,花夕颜往儿子脸蛋左右啪嗒啪嗒湿吻两个补偿,追加教育:“好儿子,以后谁敢捏你的脸,你要学会先发制人,把她们的头都打成大猪头。”
这是哪门子教育方式?!
趴在院墙听墙角的大红锦袍,又差点儿跌了下来。小书童使力托着他脚底,满头大汗。
花夕颜带儿子在外头转了一圈回来,买了儿子爱吃的包子,放在锅里热了会儿,再用大碗装上。母子俩搬了竹椅坐在院子里。
凉风习习,花夕颜如以往一般督促起儿子念书。
午后,一辆大马车从村口来到花家别院。
这马车一看,即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两匹褐色骏马牵拉,座驾上坐着个衣冠整齐的小厮,车顶上插有一面迎风飘扬的威武锦旗,旗面上绣了个恢弘的大字:花。
好气派。
村民们躲进自己家,在自家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