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公主这脸上突然的一怔,摆明是心头因她这话咯噔了下。
花夕颜觉得自己七年以后回宫,最大的进步就是,学会了胡太后和长公主的这一招鲜花和掌声。以前自己做宫皇后还真是有些蠢,什么事,别人说她做主张好,她就揽了下来。其实,最聪明的人,往往该是胡太后这样的,决策性的东西扔给他人去做,刚好,责任撇到一身轻,自己又能图个虚名。
众人痴痴地望着长公主。现在有什么事,长公主都能顶着了。但是,长公主绝对不是什么事都是愿意为大家顶的人,没有利益可图她干嘛顶。尤其花夕颜这次推到她头上的,绝对不是她想顶的。她让大家捐的多了,圣上高兴,可她就得罪下面一批人了。她让大家捐的少了,大家都以为有了她当靠山,圣上埋怨她让大家捐的少这事儿小,怕的是,圣上误以为她笼络人心,笼络人心即意味谋反了。
两方权益衡量之下,即便花夕颜并无意让大家捐出很多,但是,长公主只要念及会被圣上疑心,必须充当圣上的黑脸人也不能充当圣上的白脸人,只能硬着头皮冷了声音说:“本公主上回刚好是听圣上提及了此事,圣心是为百姓堪忧,诸位夫人及其夫君作为圣上的臣子,为圣上分忧为匹夫之责。本公主后来有询问过处理此事和掌管国库的户部,朝廷为解决仁心斋所需银两大约缺了多少。”
说来说去,这个包袱和责任,长公主不想一人承担,临危之际,刚好想到户部尚书女儿在场,拉其下水为上上策。
“林家小姐,林大人是怎么说的,你和大家说一说,以免说本公主夸大其词,让大家误会了圣上。”
林慕容想都未想,长公主突然会将块砖砸到自己头上,头顶一阵晕眩。一直辅佐父亲办公,这仁心斋需要多少银子她是知道的。只是,这所缺银两真心不少。黎子墨对于要国库拿出多少,一直犹豫不决。用国库全部填满,国库哪能耗得起。她父亲知道此事棘手,不敢对黎子墨出主意,最怕的是黎子墨要大家捐款补充国库。
林家当官,手握实权,家中银两不会少的。但是,一如很多官员一样,拿出钱来捐,等于割肉。这些官员的习性,说来还是那会儿明诚皇高祖遗留下来的问题。明诚皇高祖喜欢高薪养廉。到了先帝那代,一面延续明成皇后高祖的策略,一面不得不纠正一些。到了黎子墨,黎子墨和明诚皇高祖许多想法根本是南辕北辙。比如,高薪养廉政策,在黎子墨登基不久,一刀给砍掉了。众多高管的俸禄一下子少了一半,如果黎子墨再让他们有事就捐,他们岂不肉疼到要死。
但是,皇上叫捐,你不捐,那就是不爱皇上不爱百姓,死的会更惨。想通这点的林慕容,横了心,只要帮着大家先把官位保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回公主殿下,据慕容听父亲说的,因父亲也是一直想为圣上分忧解难,在家中与慕容及家母都有提及,林家本就打算效仿长公主为圣上及朝廷捐款捐物,林家已经预备自筹药材十车药材以及一箱白银支援仁心斋。”
底下有些人听到林慕容报的这个数,有人直接想晕了。这个数真心不少。不说那一箱白银,这十车药材,要都是名贵药材,岂不是要他们全部家产了。所以,不是人人都想林慕容想的通的,尤其是那些本就无意奉承皇帝,只是想来这里打探消息的人。
花夕颜扫了扫四座的面孔,里头,在林慕容报数的瞬间,什么样的表情都有。如此,她今日打的第二个算盘也达到了。孙府被灭,胡太后死了,本是对对方为一个重击,打到所有人臣服圣心,不敢再痴心妄想。但是,实际上看来不是如此。只是这么稍微用捐款来刺探,便可见,不是所有人都畏惧了朝廷。
那时候,孙擎苍透露了个石大人。而且,孙擎苍和胡太后之间,居然彼此都不知道参与了天咒。这该是多么奇怪的一个犯罪团伙。彼此之间都不知道有谁参与。最怪的要属这个神秘的石大人了,诓了孙擎苍不说,好像,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她回来了的事。
喝完一杯茶,大家都大致了解了圣上的心意,从花夕颜她这里讨了个没趣,也就没心思再逗留了,各自领了要捐款的白条子,打道回府。
黎季瑶不想和长公主回府,要留在这儿多陪陪花夕颜。长公主三思之下,突然回心转意,答应了女儿。花夕颜让柳姑姑送长公主上轿,回头在人群里再找齐云烟时,不见了其人影。
想她这闺蜜,倒是懂得识大体的,知道低调为先,从一开始被瞩目以后,一直躲在后面一声不吭,这样一来,成功地被人遗忘了。
只是这捐款,不知齐家能捐出多少。怕这闺蜜是要被九夫人刁难了。
黎季瑶见她头转来转去,眼睛微眯,笑说:“颜尚书,是在找齐小姐吗?”
越来越觉得这郡主像极了她儿子。花夕颜回过头来,抓住她的手一块坐在栏杆边赏鱼,说:“若郡主愿意帮本官做一件事,本官感激不尽。”
“颜尚书请说。”
“本官要随圣上去避暑山庄,已经和圣上说了,看能否带郡主一齐去。”
听说能出京去玩,整日被拘束在京城里头的郡主高兴到蹦上天,直抓住她的手说:“颜尚书,是本郡主该感激你。只要不要说变成嫦娥摘月亮这种本郡主不能办到的事儿,本郡主一定答应。”
花夕颜听她这话一乐一乐的,点头道:“有劳郡主了,到那时候,偷偷带齐小姐来。”
黎季瑶是爱玩的,拉着她手走下凉亭,说:“本郡主早看着院子里一样东西贪婪已久了。只想着这是皇嫂以前的东西,不敢动。不知颜尚书在圣上那儿得到特许没有?”
眼看这小妮子是把自己拉到了那最爱的秋千旁边,而且,这小妮子又不是傻的,早猜中了她身份,才敢这样和她提要求。
以前和她在百汇园已经玩过不止一两次,花夕颜哪会不让她玩,于是让她坐上了秋千,招来绿翠和三七,一块推着。
随着秋千在空中荡漾,划出越来越高的弧度,黎季瑶由咯吱咯吱快乐的笑声变成求助的惊呼:“嫂子,嫂子,饶了我!我以后不敢动你这东西了!”
三七听到她这话着实被吓了跳,想主子怎么直接喊颜尚书为嫂子了。正好,亭边柳枝轻轻随风摇曳,柳树下伫立的人影忽闪忽现。三七猛地缩回手来。秋千荡下来时,只剩下绿翠一个人在边上推,斜了四十五度角,黎季瑶差点儿往边上摔了下来,两只手抓住秋千两边绳索连喊救命。花夕颜见状赶忙上前接应。黎季瑶荡到半空中果然从板子上滑落了下来。
想到这是长公主府的掌上明珠,又是不会武功的。花夕颜脚尖垫地,施展轻功便要去接落下的人。绿翠和三七已经吓到只能干瞪着眼,一块冲上去想去救主,四个身影一团乱。
说时迟那时快,立在柳树下面的人,突然身影微闪,犹如大鹏展翅,掠过中间隔着的池塘,手中白扇点在绿翠和三七的肩头,这两个只会添乱的小丫鬟立马在地上扎了脚跟不能动。同时,花夕颜已经瞬间感觉到迎面刮来的风,心里一动,就此退了下去半步。
乘风飞来的高贵的蓝袍,并没有如英雄救美一般双手抱住黎季瑶落到,而是用手中的白扇子头勾住了黎季瑶的领子,这么用一股清风吊着小郡主,像吊小鸡一样,将黎季瑶轻轻放落在了地上。
两腿刚沾到地,黎季瑶身体都软了,一屁股坐到了草地。
啪。
潇洒的白扇子一展,被施了定身法的绿翠和三七穴道同时解开,急急忙忙跑向各自的主子。
“郡主,郡主有没有伤着?”三七都快哭了,若是主子伤了个毫毛,她这头不用想着回去见长公主了。
黎季瑶摸摸胸口,问:“谁,谁救了本郡主?是嫂子吗?”
三七听见她又念嫂子,赶紧揪了她一把袖口提醒。
回头,见到了立在她身后的男子,笑晏晏的狐狸眼睛,一袭高贵的蓝袍潇洒成风。
三七已是在地上磕着脑袋:“感谢云宗主救了我家郡主。”
花夕颜一样吃惊。想那日,这位来去如风的云族宗主,说走就走,一句招呼谁都没打。这会儿来,想必,同样是一声招呼谁都没打。他还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了。
黎子墨与这人是拜把兄弟,感情好到不知如何形容。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天下没人敢说黎子墨一句坏话,只有这拜把兄弟云尘景敢。
为什么这人敢?是因为感情的缘故,或是其它?花夕颜反正到现在,对于男人之间这种奇怪的友谊,实在弄不清楚。如她哥,对圣上犹如臣子又犹如朋友。她哥怎么看待黎子墨的,她也弄不清。
“季瑶郡主。”笑眯眯的狐狸眼睛,像是只打量在小郡主头顶上。
黎季瑶应了声“哎”,在三七扶持下歪歪斜斜站了起来,对他勉强行了个礼,没法,这头被秋千荡到还晕着呢,口齿不清地说:“本郡主感谢云宗主的救命之恩。”
“真是要谢本宗主的话,告诉鄙人,你刚叫了她啥?”白扇子犹如把剑,直指向花夕颜。
“我我我我——”黎季瑶咽了个口水,“她是颜尚书。”
“啥?”
眼瞧那笑眯眯的狐狸眼睛直凑到小郡主面前,神秘高贵的蓝眸却迸发着一股杀人的寒气,黎季瑶一屁股又要坐地上了,呵呵喘了两口气说:“叫,叫——”
“嫂子?”
“”
“嫂子是你能随便叫的吗?小钰想随便叫声娘都被他爹骂。你叫句嫂子不怕被圣上砍头?”
感情这云宗主回来是为死去的宫皇后打抱不平。
黎季瑶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糊。
花夕颜见机插缝,上来道:“将郡主扶回房里,让太医院派人过来看看郡主有无受伤。”一边说,一边自己挡在黎季瑶面前。三七感激地看了她眼,赶紧扶了黎季瑶跑了。
这云尘景虽然不比圣上,但是,身为一族宗主,那地位其实与黎子墨不相上下的。若是这云尘景气了起来想砍黎季瑶脑袋,不用黎子墨开声,他一样能砍。
徐徐凉风在百汇园里吹着。花夕颜考虑这黎季瑶跑了,自己又该如何撤。然而,她这步子刚往哪边踩一步,这蓝袍犹如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总能移动到与她面对面。
尝试了几步无效之后,花夕颜放弃了,对他鞠了个躬说:“拜见云宗主。若云宗主无其它事的话,本官要回去述职。”
“嗯。我是刚到,听说了花夫人你被赐为御前尚书了。”悠悠的白扇扇着风说,“花夫人,想鄙人以前也帮了花夫人不少忙,花夫人既然都当了官,财大气粗了,不该宴请下鄙人答谢吗?”
斜过来的眼睛,像是胸有成竹,等着她自报姓名。
花夕颜心里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先见过她哥了,或是见过谁了,知道了她是谁。一下子左右为难。
良久,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白扇子啪,收了起来,伴随着落下他一声沉重的:“宫槿汐,你我之间感情就这样?枉我从云族得知了你回来之后,一路狂奔回来见你这老友。”
花夕颜因他这话,嘴唇间益发艰涩。
当年,他既是太子的拜把兄弟,出入宫家的次数可会少。说他与她哥为青梅竹马,与她当然也是青梅竹马了。以至于在她七年前走的那时候,在毫无办法,很无奈的条件下,只能将大儿子未来的重托,交给了这个人保驾。
只是这人嘴皮子厉害,很痞,让她向来更喜欢躲着他直接面对面。
见她一声不做,云尘景随意找了块石头垫了屁股。青虎走上来要先给他在石头上铺块布,被他摆手拒绝了,只好站在一边,一样对着她含笑望着。
花夕颜被这对主子望到不行了,交代绿翠去关了园子的门,在门口守着。回身,是坐到了秋千的板子上。
望到了她这无拘无束的动作,云尘景眉眼顿然展开,嘴唇裂起了弧线:“宫槿汐,怪不得我第一眼在山中见到你时,怎么就觉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偏偏他还不信是你。”
她是不怎么怕他们,或是说知道,怕了没用。
轻轻荡了荡秋千,道:“宗主听圣上说的?”
“都说是在云族里知道的。他动了你的棺木,结果,你回来了。”
他那一声,拉的是这么的长,长到好像七年长久。感受到他投过来的那注目光,落在她脸上,似像回忆,似像感慨,似像疑惑万千。
神秘高贵的蓝眸,羸光盈盈,与那上古流传下来的云族子民一样,神秘而高贵。
云族知道她回来的事。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