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或是,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那个……你知道我名字的含义吗?”她突然说了完全不相关的话语。
接下来的回应却与这句话无关:“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她几乎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但当她意识到他的意思之后,兰殇早已走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兰殇!”兰樱冲到门边,刚要拧开门把,外面完全失控的声音就低低响起。
“请记得……我为你流过一次眼泪……”
兰樱整个人震在那里:“什么!?”
“请记得我为你留过一次眼泪……”他的声音再次从门另一端响起,随后是有如刻意压抑般的低喘。兰殇单手贴在门上,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唇,他在内心乞求她此刻不要开门,不要看到他哭泣的样子。
兰组组长的职位,就算一个纪念,纪念她终于到达并且超过了自己的高度。而在她超过他的那一刻,有很多事也是再无法挽回的了。她是铭宫的当家小姐,她杀了纯色的人,收了纯色,他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离我最近的你,和我隔着遥远的距离。
那么,就说再见吧。
兰樱双手贴在门上,想要看穿门的另一端,看到的却只是冰冷的木板。她多想立刻拉开门抱住他求他不要走,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和他给她带来的伤害,绝对不允许她这么做。此刻她能做的,只是紧咬住下唇,让自己的所有悲痛,化作眼泪无声的流下。
——兰殇,我会记着从我进纯色到现在你这六年的样子,带着曾经在哪一刻得到的你的爱生存下去。虽然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你爱过。
世纪末的那一年,兰樱对蝎儿提起三年前与兰殇诀别的这一场景时,一脸的风轻云淡:“那时我懂了,突然就懂了,对于我……原来他什么都不想要。”
蝎儿也轻轻的给他们这段感情下了定义:“原来……这就是羁绊。”
当她终于拥有一双翅膀,却发现失去了整座天堂。
兰殇转身离了兰樱的办公室,没走几步撞上迎面走来的兰郁。
“哥哥!”兰郁亲昵地叫住了兰殇,一把拉住他,另一只手将一叠打印纸张举到他面前,甜声道:“姐姐跟我说,她想写一部小说呢,一部关于冷血杀手的小说。”
兰殇沉默的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杀手其实一点都不冷,他们用别人的生命体现自己的价值。我想男主角应该会每天吃巧克力吧。”
“吃巧克力那么孩子气的设定,和杀手的身份很不符吧?”兰郁一副天真的语气故意暗示道。
兰殇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哽咽:“男孩其实最讨厌巧克力,因为讨厌成为杀手的自己,所以强迫自己每天吃巧克力……”
可是即使如今还吃巧克力,也再不能挽回什么。这种自我欺骗,就和与她相爱的那段时光一样,是时候结束了。
“要我为你弹奏一曲吗?”兰郁见兰殇略显痛苦的神色,试探般轻声问道。
兰殇不解,随即听得她附在他耳边的低语:“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不问曲终人聚散。
兰殇点了点头,望着虚空的前方,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
《世纪末的杀手》第一部《那时我们在一起》(共五卷,完)
正文 末路荼蘼(番外血刺篇)
久久小说网 更新时间:2014…7…22 12:07:55 本章字数:4493
他说,有一种花叫荼蘼,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佛教认为有生有死的境界好比此岸,超脱生死、无爱无恨的境界好比彼岸。后来我才知道,荼蘼就是彼岸花。
每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会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一)
少爷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磕头,再起身,如此以往三次。我跪在一旁学着少爷的样子叩拜,祈祷大殿上的金佛,能看到参拜之人经历的所有喜怒哀乐。
面前有衣角晃动,我看到少爷已经站起,神色平和。
我知道大殿里禁言的规矩,于是走上前学着少爷的样子,拜了三拜,跟着他走出了这里。
少爷说,无论你是否是无神论者、信仰哪个教派,见到庙宇之类的神圣之地,还是拜一下为好,我们本身罪孽深重,这类地方,可以减轻我们的罪,净化心灵。
“少爷那么虔诚,占卜出的那个结果一定不会实现的。”我看着他英俊脸庞上的担忧之色,劝慰道。
少爷苦笑了一下,转身跨进花园。我看着他颓然的背影,忽然为他感到可惜,年纪轻轻就负担起复兴整个血派的担子。他付出的那些代价,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
外面的寒风令我有些打颤,瑟缩间,隐约听到低喃从身后大殿飘出。我愣了半晌,看到不远处的少爷站在大殿后的花园里,眼神飘忽不定。
“就在此告别吧,血刺。”少爷摆了摆手,“我们还是要带上各自的面具,活在各自的领域里。”
我向他深深鞠躬,目送他离开我的视线。
他走之后,我带上了平常冷漠的面具。少爷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他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两个人之一。
与爱情无关。
那时的我是如此坚定,坚定到从未想过,会有第三个让我尊敬人出现。
(二)
第一次对他印象深刻,是我正式拿到纯色剧本之时。
我推开雕花大门,转一下视线,就看到他坐在画架前,穿着蓝色衬衫,瘦,脸上是病态的青白。
他持了一只笔,笔端碰触到画布,兀自涂抹出他人难以想象的一片灰色天空。外面如日光夺目,屋内昏黑一片,我看着面前那一面墙的硕大画面,只觉眼前无数光圈不停扩展。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是半晌,他沾了血红的颜色,往画布上那女子的颈部,滴了下去。
脖子上留下来的血,灰暗的天空,侧身的少女,刺在身上的蝴蝶。
我被画布上的压抑场景,惊叹得无法说出一句话。
他舒了口气,将笔放在一旁。我遥望这笔,再普通不过的材质,笔杆上的颜料斑斑点点,如此寻常,却能绘出这样的图。拿在我手里,黯然无光,但一到他手里,一下子就变得夺目起来。
迟疑许久,我拿起未干的油画便走,我并不喜欢说多余的话。
他静静坐在一旁看着我将画拆下画架,并没有开口。
我诧异他能冷静到如此,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但只是那一个角度,我就看到了他眼睛中的疏离和骄傲。
疏离这个人世,骄傲为他的画作。
脚步迈出画室的同时,身后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如果你想画出心中的那个场景,在这之前,一定要画很多很多你不想画的东西。人生也是这样。”
我抓紧了画,他却连动也没动一下,仿佛说给空气。
寒澈,铭宫寒派首席画师,画作用来杀人。
剧本的安排,让我和他有了交集。
我仍然每天忙于纯色的事情,希望有一天能够再看到少爷,听到他说话。可随着剧本一页一页的实现,我一直没能够再见他。反而在那段总去拿画的日子里,渐渐和寒澈熟识起来。才发现,他比我想象中,要更高深莫测的多。
“有饭的时候就多吃饭,有阳光的时候就多吸收阳光,因为你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入多久的黑暗。”当我催他加快作画进度的时候,他这样说。
“剧本并不能控制别人的人生。”当我得知黑桃4意外落下时,他这样说。
他总是说很多令我震惊的话。
某天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正式关注这个男子、这个被囚禁在画室永生不能出去的男子,并把他的话一字一字记在心里。
与爱情无关。
(三)
灰云如墨,以天空为画布,抹伤心为图画。
冷言如锤,以人心为标靶,击自尊成碎片。
灰云降至,冷言入心,画布撕裂的声音自画室内传来,有什么被揉成一团无力地抛到一边,滚进角落里破碎的画布中。
他抓过旁边的药瓶,数也不数就倒出来塞进嘴里吞下,他吞下的同时,也剧烈的咳嗽起来,白皙的皮肤,涌上病态的潮红。许久,他止住咳,倒坐在墙边,整个人显得十分疲倦。
他将手按在胸口上,感受到心脏因为这轻微动作而产生的负荷。
这药,终将囚禁他一生,离不开药,就离不开铭宫。我知道他并不在乎生命长短,自囚禁在铭宫,他早已看透生命。只是他舍不得的,是再也无法创作出打动人心的作品,这一残酷事实。
画室里持续传来他剧烈的咳声,我站在画室门口,从门缝里看着他的痛苦。我早就打探到他的一切,可是我并不想参与到他的剧情中。
谁知等他止住咳之后,轻声道:“进来吧。”
一个不是杀手的人,能够感受到身为杀手的我的存在,是一件非常可怕、也非常可敬的事情。
夕阳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他看着我的脸,轻笑了一下,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碎发撩到耳后。什么也没有说。
你没事吧。我的嘴张开,想要说些安慰他的话,但想到说比做无用,也就闭了嘴。
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画室里,我看着他的画,他看着我。
我走的时候,我们甚至没有说一句再见。
没有来言,没有去语。
对他印象深刻,这是第二次。
(四)
如果不一直忏悔祈祷的话,自己是会下地狱的吧。我一直那么认为着。
每次我站在祈祷室,都用尽全力的洗手,希望能把上面的血迹洗干净。可是每次我几乎连皮都擦破了,却还是能清晰的闻到血的味道。
我跪在铭宫那巨大的双翅符号面前,双手合十祈求小姐的原谅。
小姐,是继少爷之后,第二个我所尊敬的人。
“你知道吗,有一种花叫荼蘼,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我转过身看着他,他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淡如烟云,连那些恶,都仿佛从他身旁自动绕走。
“寒澈。”我低低道。
“嗯?”他抬起头,眉眼间的清澈令我的心一跳。
“你不该来这里。”
他身体一抖,苦笑道:“你完全没有必要认为自己罪孽深重,因为这世上谁都是带着罪出生的。”
我回头看着墙面上那巨大的翅膀符号,突然感觉全身都充满了温暖:“我才不要看你说的什么花,小姐听到我的祷告,就会原谅我的。”
“其实你根本一次也没有把小姐放在心上。”他突然开口,措手不及。
我呆住了,还未想好下面的台词,他却连那纤长的睫毛上都带了诡秘笑意:“因为你所尊敬的那个小姐,根本就不是我寒派的小姐。”
“而且你所尊敬的那个小姐,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她。你不过一直在幻想罢了。”
我怒视他,几乎要冲过去将他击倒。可是手刚要抬起,看到身在忏悔室,又悻悻地放了下来。
他说对了,我所尊敬、我所一直祈祷的那个小姐,并不是兰梦。
我不知道他如何猜中的。
一瞬间我又很痛苦,开始怀疑我并没有见过的血派小姐,是否真能够原谅我所做的一切。他所说的荼蘼,我又很想见那么一次,见到的话,身上的恶就会不见了吧。
第三次对他印象深刻,是在他离开忏悔室前,说的一句话:没有谁为谁而活,只有谁为谁选择别样的生活方式。
所以他认为,我为了我所尊敬的少爷和小姐,活得没有自我了么?
(五)
离开黑暗就好么?黑暗之后要面对的不是光明,而是空白。有一次,我记得他如是说。
那么其实他的意思,是他永远也离不开黑暗吧?
平静如水,被慌乱和抽泣取代。我拉开一条门缝,看到他瘫倒在寒霄怀里,一只手无力的垂落在身旁,随着寒霄的呼喊而惯性的晃动着。
我很想奔过去,拉住他的衣服质问他,不想面对空白,于是选择逃避么?
但是当我抬头看到那染血的巨幅油画,我就立刻明白了。
他只是又用尽全力完成了一幅作品而已。只不过这次用的力,太大了。
寒霄抱着他站起身的时候,他的脸稍微侧过来一些,他的脸上,一贯的风轻云淡,好似外面那和煦的好天气。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
事情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我来不及悲伤,根本来不及。
(六)
“佛教认为有生有死的境界好比此岸,超脱生死、无爱无恨的境界好比彼岸。我们站在此岸,却很少有人能到彼岸去。”寒澈死后没多久,我如愿见到少爷,他憔悴了许多。我刚走出大殿,就听到他这样说。
后来少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