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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家聚餐,她不好打扰傅辰渊,也不能矫情地无病呻吟,沈梦仔细思忖了几分钟,眼睛一亮,她有办法让男人早点回来。
聚餐地点在姚家别墅。
傅博恩携两子准时到达姚家别墅,姚守正作为此次晚宴的男主人,见到傅家三位到访,即刻迎了出来,与他们微笑寒暄。
“傅董,你们来了,快里边请,辰渊、辰皓你们来吃饭就行,做什么还要带东西?你们佩云阿姨正在厨房里为你俩兄弟做好吃的,倩羽也在帮忙呢。”
傅博恩与姚守正是平辈,但是傅博恩比姚守正大十岁,又是博恩集团的董事长,所以姚守正在傅博恩面前要低一个级别。
傅辰渊把手里的果篮递过去,“姚叔,这是自家农场里产的新鲜果蔬,一早才摘下,带过来给各位长辈尝尝鲜。”
管家立即接了过去,“三爷,那我现在就去洗一洗。”
姚守正点点头,复又看向傅辰皓,照例夸奖了一番。傅辰皓没有他大哥那么八面玲珑,只是叫了一声‘姚叔’就微笑不语。
一行人很快踏进室内。
姚耀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众人进来,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倩羽和佩云早几天就开始准备,今天更是起得很早,忙这忙那,就等着傅家俩兄弟过来。”
傅博恩微笑,“老爷子,那我呢?”
姚耀州也跟着笑,“你我都是已婚人士,谁来讨好你啊。”
“哈哈。”
在场的人都纷纷笑了,不过谁在真笑,谁在假笑,谁会管?
姚耀州望向傅辰皓,“这是辰皓吧,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的也不遑多让,瞧瞧,这小子长得多标志,丝毫不逊于他大哥,辰皓,告诉姚爷爷,你有没有对象?要不要姚爷爷给你介绍?”
傅辰皓对于姚耀州还是挺尊敬的,“姚爷爷,辰皓比倩羽姐早一个多月回国,也在适应阶段,暂时还不想找女朋友。”
姚耀州连声叹气,“博恩,你看你们家小儿子,和我们家倩羽一样,都想着工作,一点都不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
傅博恩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姚老,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老的多嘴,反而惹得年轻人不高兴,我是主张让孩子们自己做主,等到将来谈婚论嫁,我们大人再插手。”
傅博恩的话,在场的人都不傻,傅辰皓暗笑,他父亲算是被他大哥给刺激地不再插手了。
姚守正立即接过话茬,“傅董说得没错,年轻人以事业为重这点非常好,后生可畏,至于儿女情长,孩子们自有主张,现在的孩子不要太聪明,可比我们那会有想法多了。”
姚倩羽端着洗净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爷爷,你们在聊什么呢?也不让傅伯伯他们坐下,光站着说话做什么?不怕被别人说我们姚家招待不周吗?”
傅博恩眼睛一亮,姚家这个唯一的孙女,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倩羽丫头还是会这么说话,三年没见,真是越来越漂亮。”
姚倩羽笑呵呵地走上前,把水果放到茶几上,“傅伯伯还是老当益壮,身子骨比之前好很多,气色也不错,今天都没见您主拐杖。”
姚耀州佯装教训孙女,“倩羽,怎么和你傅伯伯说话呢?”
姚倩羽吐了吐舌。
傅博恩连忙表示,坐到沙发上,“不碍事,姚老身子骨健朗,比我好,晚辈不能在您面前倚老卖老。”
众人又是一阵笑,姚守正招呼众人坐下,姚倩羽和傅辰渊、傅辰皓自然地打招呼,聊着一些儿时话题。
客厅里,气氛融洽。
十分钟后,曾佩云从厨房里绕出来,对众人说道:“诸位,开饭了。”
姚耀州起身,和傅博恩互相谦让,傅辰渊则被姚守正拉着说话,傅辰皓则一直悄悄注意姚倩羽,心里把两个女人比较了一番。
无可厚非,两个女人都很出色。
姚倩羽是大家闺秀,黑色披肩直发,个子一米六八,身材窈窕匀称。说话时脸上常常挂着笑容,一派落落大方;沈梦出身于书香门第,气质突出,漂亮与妖艳集为一体,令人过目难忘。
要不是半路出现了沈梦,他说不定对大哥和姚家的婚事没意见,可是话又说回来,没有沈梦,他今天和大哥就不会一同出现在姚家。
所以,万事皆有渊源。
众人在餐桌边落座。
姚倩羽坐在傅辰渊对面,眼光自然而然看向他,这一桌人就属他最让人移不开眼光。成熟、英俊、优秀,彬彬有礼,绅士风度等等形容词不够形容他。工作时是不苟言笑,严谨考究的傅总;私下里温文尔雅,依然是她所熟悉的傅大哥。
姚守正让下人为众人斟酒,他端着酒杯站起,“今晚,我先敬傅董、傅总俩人,感谢你们给倩羽机会,让她进贵集团学习。”
傅博恩腿脚不便,傅辰渊替父亲起身回应,“姚叔太客气了,我和倩羽自小认识,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学成归国,做哥哥的理当帮忙。”
曾佩云面上含笑,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不着痕迹地在桌下踢了踢闺女。
姚倩羽眼睛一眨,看向对面的傅家三人,微笑道:“倩羽待会儿再敬酒,傅伯伯和傅大哥、辰皓先吃点菜垫一垫,不然待会醉酒了,倩羽可没法一下子把你们三位给扛回去。”
傅博恩照例夸奖,“丫头真是嘴甜,没事,傅伯伯醉酒了,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行啊,我保证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呵呵,你这丫头,来来来,大伙动筷。”姚耀州宣布饭局开始,于是众人开始用餐。
饭后,老大家的媳妇和老二家的媳妇分别带着自家儿子来到祖宅,姚倩羽正在厨房里泡解酒的花茶,姚礼民对众人说去帮忙,于是嘴角噙着笑走到厨房,眼捷手快地掏出一粒白色小药片放到姚倩羽的口袋里。
“二妹,四哥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就要你自己发挥了。”姚礼民拍了拍姚倩羽的肩笑着离开厨房,留下怔忪的姚倩羽。
傅辰渊在和姚礼人说话,傅辰皓与姚礼民在讨论明年夏天的米兰国际设计大赛,姚礼中则和三位长辈聊着时事新闻。
曾佩云手端托盘漫步走到茶几旁,“老爷子,傅董,你们喝点花茶解解酒,这些都是自家园里种植的花,春天结束时我把花瓣收集起来,晒干,每次有客人来,我都把它们拿出来招待,你们尝一尝,看看味道如何?”
姚礼民最泼皮,“三婶,那我们的呢?”
一分钟后,姚倩羽也从厨房里出来,与曾佩云对了一眼,“傅大哥,大哥、三哥、四哥、辰皓,这才是我为你们泡的花茶,我特地放了点蜂蜜,蜂蜜解酒,我保证比我妈泡的那几杯还好喝。”
钱玲端着自己的那杯走过去,“哟,倩羽,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大伯母这杯与你的换好不好?”
众人跟着笑。
姚倩羽俏皮地回答,“行啊,大伯母要是喜欢喝,我就把方法写下来给您,您再把我妈晒干的花苞打包带走,就可以自己在家下午茶了。”
“呵呵。”众人又是风趣了一番。
傅辰皓端起玻璃杯闻了闻,姚礼民眼光一闪,“怎么?还怕我二妹在里面下巴豆?”
傅辰皓挑眉,“瞎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花茶真香,待会也和曾姨要一些,带回办公室喝。”
姚倩羽走到傅辰渊身边,“傅大哥,如何?还喝得惯吗?”
傅辰渊的心思哪在花茶上,他一直在估算时间,打算结束后回水榭江南,他自早上离开后,小女人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放心地狠。
“还不错,曾姨的耐心与你的秘方相融合,入喉清甜,回甘无穷。”
姚倩羽注意到他嘴角挂着笑,可是这种笑不是因为花草真的好喝而赏心悦目地笑,更像是想到了某个人在笑。
姚倩羽内心一揪,一定是她吧。
“傅大哥,要不要去看看我们从小种的那颗植物?”
傅辰渊眯眼回忆了一分钟,微微惊讶,“怎么,那盆文竹还活着?”
姚倩羽笑了,总算他还记得,“当然,文竹最容易养活,我不在的这三年里,爷爷打理得非常好,枝桠已经很长了,比我的头发还长。”
那盆文竹是俩人小时候看姚耀州种植跟着学的,姚耀州说文竹长得好的家庭,家里多出才子。小时候的她听姚爷爷这么说,立即来了兴趣,忽悠他一起帮忙种植,俩人捣鼓了大半天才成功移栽好。今天要是她不提,他可能都不会想到。
“走,去看看。”
“那我把你的杯子给带着,花房那里有开水,今晚的菜可能有点咸,我看大家都喝了不少杯。”
“没关系,我们都理解,姚爷爷味觉淡,老爷子一向喜欢重口味的菜。”其实程度还好,只不过和沈梦在一起后,他们为了照顾小家伙的饮食,小女人做的早饭和晚饭都偏向清淡,偶尔海花过来,她才会馋嘴吃些辣子。
俩人和各位长辈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主屋,向花房走去。
傅辰皓不便跟过去,借口上厕所给沈梦通风报信,“嫂子,大哥被姚倩羽喊去花房赏花了,那什么孤男寡女最容易出事,不用我说,你应该能猜到,我不好跟过去,姚礼民一直拉着我说话。”
沈梦收到傅辰皓的短信,特地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十分,她本打算九点钟再发短信给傅辰渊的,既然这样,她就现在发吧。
花房里,傅辰渊站在花架前,细细观赏文竹,文竹枝干细小,枝叶蓬松,触手毛茸茸,成片连在一起,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一年四季都这样。
“生命力真的挺顽强,恐怕你当初也没想到它会长成这样。”
“是,那会看大人种觉得好玩,自己也跟着学,热闹了一个月,之后又不去管它,等到懂得欣赏花卉,才发现它一直长得很好,即使无人问津,也活得很漂亮。”
“即使无人问津,也活得很漂亮。”傅辰渊低声重复了一遍,小女人可不就是文竹么,即使五年里独身一人,也活得很漂亮。
姚倩羽心一窒,傅大哥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笑容。
“傅大哥,你慢慢欣赏,我给你去添点热水。”一分钟后,她下定决心,紧紧握住口袋里的那片小药丸。
“好。”
傅辰渊随口应道,正要低头闻一闻文竹的味道,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响起,他内心一动,直觉是小女人发来的。
他掏出手机点开,“辰渊,看微信。”这软件是小女人替他下载的,说是比短信好玩,功能强大。
他打开微信,唯一的联络人发来信息,不是信息,不是语音,而是一张照片——
傅辰渊黑眸一眯,倒吸口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即退出微信,转身看着姚倩羽,不等她开口,就说道:“倩羽,我的财务官发来消息,我得赶回公司加班,改天有机会和你好好聊一聊。”
姚倩羽愣住,手里的茶杯晃了晃,很快又笑道:“喝完这杯茶再走吧。”
傅辰渊哪有心思喝茶,他早一些回水榭江南,就能早一些尝到比茶更美味的东西,“不用,我车上有,先走了,文竹长得不错。”
姚倩羽目送他离开,手里的玻璃杯被她捏得紧紧,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傅辰渊离开,傅博恩和傅辰皓也跟着告辞了。
曾佩云看到计策失败,头痛发作,当下就转身上楼回房歇着。姚礼民遗憾地扫了一眼姚倩羽,什么也没说就和自己的母亲离开祖宅,姚礼中不知道这出戏,去书房和爷爷说了会话后也和钱玲一起离开。
姚守正累了一天,晚上多喝了点,看妻子上楼,自己也跟着上楼,却吃了个闭门羹,郁闷地去客房睡觉。
姚倩羽留在大厅,看着一室清冷,莫名地有点悲凉。
老管家和下人在收拾茶杯,发现二小姐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倒也知趣,没去打扰她。
“倩羽,你来爷爷书房一趟。”
姚倩羽听到姚耀州叫唤,连忙收拾脸上表情,生怕老人家看出什么,她踏进书房,“爷爷,什么事?”
书房里,姚耀州站在书桌前,正在挥墨,“倩羽,你小时候爷爷和你讲过三十六计,你现在还记得吗?”
姚倩羽眼神一凛,身体晃了晃,爷爷到底猜到了。
她低声开口,“记得,每一计都记得很清楚。”
“既然记得,为何还参和你母亲的事!你们以为傅家小子那么好骗?你以为礼民做的事我不知道?你以为艺术展那天发生的事我不知道?”
姚耀州三个反问,一句比一句语气严厉,一句比一句威慑。姚倩羽浑身一抖,姚耀州还是第一次质问她,她惊恐地叫道:“爷爷……”
“荒唐!”
姚耀州一怒之下把毛笔甩了出去,笔上的墨汁飞溅出去,桌上、地板上、沙发上都被淋到了。
姚倩羽也不例外,脸上也被淋到了几点,这几点就像是她人生的污点,擦也擦不掉,永远记在内心。
就在她以为姚耀州一直沉默下去时,凛然的声音响起,“要争,就堂堂正正地争;要争,就攻心为上!”
傅辰渊开车把老爷子送回别墅,之后又离开,离开前对傅辰皓说了一句,“做得很好。”
傅辰皓捏了捏鼻子,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大哥,他问出心里的疑惑,“是不是姚倩羽对你做什么了?”
傅辰渊勾起唇角,留下一句悬念颇深的话,“无论做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