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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下来瞎转转。”陈晋笑呵呵地说道，手指向四位大一号木头人，“结果看到狐狸他们四个蹲在阿花的门口，还带上了小佟佟，不知道是不是阿花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言下之意为：刑侦支队最近很闲，闲得躲在这里听八卦。
“呵呵，阿花在跟队里新来的心理咨询师谈工作，狐狸他们可能想在第一时间欢迎心理咨询师的加入，所以都候在这里，毕竟，有新的血液加入，谁都会比较兴奋。而我们小佟佟可是专门到这里来感谢救命恩人的。”向来爱护短的莫言笑眯眯地为伙伴们辩解。
陈晋闻言笑了笑，五位木头人如同被解穴般恢复了自由，纷纷立在两旁，做出夹道欢迎的姿态，狐狸一脚踩上跌落在地上的吸管，不着痕迹地将脚往回缩。
“新来的心理咨询师来了？是那个墨小白吗？”陈晋看向花心。
“是。”花心点了点头，“本想等会讲她带上去给几位局长见见的，陈局想现在跟她见一面吗？”
“可以啊。我很早就想见一下这位值得我们花大队长为她亲自跑人事部门的小丫头。”陈晋笑道。
花心侧过身子，没有说话。
莫言看了花心一眼，笑着说道：“那也是因为小白的能力得到了阿花的认可。”
“呵呵……”陈晋笑了笑，从莫言身旁经过，进门。
门外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钻进了墨小白的耳朵里，她在花心与莫言的那声“陈局”后就立刻站起身，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襟，低头垂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你叫墨小白？”一道和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墨小白抬起头，一位身穿休闲服、年近六旬的老者站在面前，头发有些花白，一双深邃的眼眸仿若看穿了世间百态，笑起来时，两道深深的由鼻翼延伸至嘴角的法令纹昭示着他的人生经历，不知为何，墨小白总觉得眼前这位老者似乎在哪里见过，或者说他身上带着某种熟悉的气息。
墨小白迟迟没有答话，让莫言有些惊讶，他轻咳一声，笑道：“小白，这是我们陈局。”
“……局长您好，我是墨小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墨小白在莫言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她心中一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完了完了，局长要生气了，要生气了，心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
“呵呵呵……要谈指教也不是我老头指教你，是你们莫大队长指教你。”陈晋被墨小白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但老头儿也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
墨小白直起身子，偷偷地看了陈晋一眼，只见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提到嗓子眼的心降了百分之五十。
“哦……我认识你。”陈晋笑眯眯地看着墨小白，说道，“小曦跟我提起过你，原来她口中的小姑娘就是指你啊。”
“诶？”墨小白一脸愕然地望着陈晋，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有些滑落迹象的眼镜。小希？她怎么不知道小希认识陈局啊？小希什么时候认识陈局的？
“呵呵……小姑娘，好好干，我看好你。”陈晋伸手拍了拍遐想连篇的墨小白的肩膀，转身背着手笑眯眯地离开。
墨小白看着陈晋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花心与莫言相视一眼，均沉默不语。
小马张口欲说话，却被胡离一记暗拐击中腹部，话语瞬间转为痛呼，紧接着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痛呼变成了闷哼，小马涨红着脸，眼睛鼓得跟铜铃没啥两样：死狐狸，下手这么狠。
“小马叔叔，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呀？是不是吃辣椒啦？需要降火啊？要不晚上我买雪糕的时候多给你买一根？”李佟蹦蹦哒哒地跳到小马面前，扬起小脸，一脸关切地问道。
“谢……谢……”挣脱了大何巨灵掌钳制的小马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白姐姐，小白姐姐，你看小马叔叔的脸在抽筋，而且我还听到磨牙的声音，你帮他看看，是不是心理有什么问题？”李佟冲小马做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墨小白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说道。
“啊？什么？”墨小白转过身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抓着她衣角不放的小家伙。
“佟佟，脸抽筋要找神经科，而且是面部神经科，跟心理没有什么关系，用不着麻烦小白。”专爱看人演戏的胡离是个落井下石的主儿，他双手□裤兜里，半眯着眼睛说道。
“磨牙也应该找牙医，或者兽医。”莫言笑眯眯地接过胡离的话。
“你们……”小马气结，“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丢下一句话后，气呼呼地跑了。
墨小白一脸莫名地看着小马跑远的背影，再转头看向都是一副看戏神情的众人，小心肝不由得抖三抖。
太阳东升西落，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橘黄色的光线穿过玻璃窗，洒在办公室的地板上，粉白色的地板砖泛着淡淡的橘色。看着电脑屏幕下方显示的时间，墨小白如起身，往常一样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身后传来小马的声音：“小白，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谢谢小马哥，我还要回家做饭。”墨小白回过头，轻轻地摇了摇。家里有一位厨房公害等着她回家解决人生大事。
小马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李佟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般冲到了墨小白面前，双手挂着在墨小白的胳膊上，拼命往自己怀里拽，连声说道：“不要不要不要，我要跟小白姐姐一块去吃饭。”
“不行啊，佟佟，我……”墨小白有些为难。
“小白，跟我们一起去吧。”一脸憨厚的大何说道。
“小白，今晚是为了欢迎你加入我们刑侦支队。”李刚走上来，拉开儿子，笑着道出吃饭的理由。
“可……可是……”墨小白不想错过这次聚会，但家中那位……
“没有你，墨辰也饿不死。”门口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墨小白循声望去，花心和莫言站在门口，他们身后是胡离和同为鉴定员的齐思渺：“头……头儿，莫警官……”
“走吧。你哥那里我已经跟他说了，他说他会去别人家蹭饭。”花心一字不差地将墨辰的话向墨小白转达，见墨小白还有一些迟疑，便说道，“到时候我们送你回去。”
“嗯，谢谢头儿。”墨小白爽快地应了下来。
“太好了，小白姐姐，我等会一定买雪糕给你吃。”李佟一把抱住墨小白，稚嫩的小脸上尽是欣喜的神色。
“小佟佟，我呢？有我的份吗？”站在门口的齐思渺笑眯眯地问道。
“没有。”李佟想也不想，便说道。
“小气的小鬼。”
“粗鲁的怪阿姨。”
“佟佟，不许没有礼貌。”李刚呵斥道。
“臭小鬼，凭什么叫墨小白就是姐姐，叫我就是阿姨。”齐思渺气结，心里非常不平衡地问道。
“你比小白姐姐大，也没有小白姐姐好看，小白姐姐笑起来就像盛开的花朵一样漂亮。”而且小白姐姐比你温柔多了，做我妈妈最最……最适合不过。李佟冲齐思渺嚷道，他聪明地将后面的话咽落腹中。
“色小鬼。”
“丑阿姨。”
“你……”
“哼！”
第十五章
欢迎宴以莫言和齐思渺的醉倒而告终。
莫言属于一杯酒下肚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主儿。当他想享受某人服务的时候，就会在饭局的最后一刻满上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然后失去知觉。凑巧，今天他就想折腾某人，于是，上演了除墨小白外，其他人都懂的老戏码。
齐思渺则是在李佟一句“你没有小白姐姐温柔”的批判后与小家伙杠上了，两人你一杯果汁我一杯白酒的打起擂台，最终，李佟的肚子里全是水，拍一拍，咕噜噜地直响，齐思渺则是心满意足地醉倒在李刚的怀里，气得小家伙只叫嚷着要跟她二度单挑。
最后，滴酒未沾的花心出场主持大局，参加欢迎宴会的众人拍拍屁股，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然，齐思渺的家由美人在怀的李刚负责找，而莫言的家理所当然地推给了花心花大队长，墨小白的家也顺带着附上了。
夜晚的风迎面吹来，带着白日的暑气，墨小白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微的汗珠，紧跟在花心身后朝停车场走去，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车钥匙，而她那分量不轻的包早被花心背到另一个肩头。
“墨小白，把后座的车门打开。”搀扶着醉成一滩烂泥的莫言，花心沉声说道。
“是。”墨小白小步跑越过花心，冲到车门前，伸手拉了拉，没动，再拉一拉，还是没动，墨小白回过头一脸苦恼地看着花心。
花心的嘴角微微抽搐，一道黑线爬上了后脑勺，他有些无奈地看向墨小白，说道：“你还没开锁。车钥匙上有一个锁打开的标志的按钮，按一下。”
“……哦，知道了。”墨小白低头一看，果然。按照花心教的方法实地操作，只听“嘀”的一声，墨小白伸手开门，往里面瞅了一眼，钻进车里，将后座上的东西一股脑地丢到副驾驶座上，再钻出来，转身看着花心。
花心的嘴角微微扬起，如鹰般锐利的双眸闪过一丝赞赏之意，放在莫言腰际的手稍稍一紧，满意地听到从某醉汉的嘴里传来一声闷哼后，挪着脚步走向车门。
将莫言扶上车，欲合上车门，却感觉到一丝阻力，花心满心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墨小白抓着车门不松手，花心眉头微微一挑，问道：“怎么了？”
“我……我坐后面照顾莫警官。”墨小白咽下一口口水，说道。
花心瞥了坐在后座，一脸酣睡的莫言一眼，突然觉得那家伙嘴角边的那记笑容有些刺眼，他微微蹙起眉头：“他喝醉了就睡觉，非常老实，不用照顾。”
醉汉唇边的笑容渐渐淡了，花心将车门从墨小白的手上拯救出来，“嘭”的一声，合上车门，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面无表情地说道：“进去吧。”。
墨小白从花心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刺骨的寒意，她微微一哆嗦，唯有乖乖地服从花心地命令，将副驾驶座稍稍地收拾了一下，钻了进去，关门，系好安全带。
花心站在车外，透过浅灰色的玻璃窗看着墨小白的侧颜，没有说话，过了三秒钟，他转身绕过车头，走向正驾驶座。
墨小白抬起头，看着花心从车头经过，挺拔修长的身形在昏黄的路灯下竟然有萧瑟之意，影子倒映在车前盖上，渐渐地拉长，弯曲……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道沉稳的嗓音伴随着暖暖的夏风钻进了墨小白的耳朵里。
墨小白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花心，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如果用水来形容声音，那莫言就是一条小溪，流淌着的水慢慢地奔向前方，偶尔碰上小石块，激起点点的水花，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芒。而花心则是一个湖泊，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偶尔几个小石头丢进湖里，才荡起圈圈涟漪，又瞬时恢复了平静。
没有得到墨小白的答案，花心也不再继续追问，挂档，踩油门，黑色的宝马缓缓地驶出停车场，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大街上。
后排躺着一个失去知觉的醉汉，前排坐着两个不擅长找话题的人，车厢里的空气一下子添上了几分紧张感。
墨小白继续保持着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优良作风，双手死死地抓着包包的带子，大气不敢喘一口。
“咳……”花心轻咳一声，惊得墨小白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花心撇过头看了明显被自己吓坏了的丫头一眼，嘴角微微一抽，说道，“喜欢听什么电台，自己调。”
原来不是要训话啊。墨小白松了一口气，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渐渐减缓了跳动的速度和频率，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不用了，会打扰莫警官休息的。”虽然这个时侯，有她最喜欢的脱口秀节目。
“只要他喝醉了，雷都打不醒。”花心淡淡地说道。
“诶？”墨小白一愣，过了半响，她才明白花心是在跟她说听收音机不会打扰莫言休息。
花心抬手打开频道，“刺啦刺啦……”吵杂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墨小白连忙伸手熟练地拨着频道，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悠扬的背景音乐，墨小白心中一喜，却也记得将声音调低许多。
花心看了墨小白一眼，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方向盘上，鼻间萦绕着一股甜甜的蜂蜜的味道，而这股味道仿佛来自副驾驶座上的小丫头。
车平稳地行驶在海滨大道上，墨小白摇下车窗，白日的暑气渐渐消退，微凉的夏风徐徐吹来，夹杂着海水独有的腥味，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不算陌生的周边环境让墨小白微微怔住，转头看向车窗外，远处那栋熟悉的建筑物映入眼帘，她眨了眨眼睛，回过头盯着放在膝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