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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织云殿中灵气充裕至极,若非阵法源源不断地收集化解,估计灵气都能浓到化成水了,这等先天福地,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能居住?以自己的修为,只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估计就该受不了了,所以,他很利落地抱拳说:“救命之恩,萧宁必当报答,还请……”
“告辞的话,就先不必说了。”曲宁萱轻叹道,“我的傻妹妹无意中走入你治疗的灵兽警戒范围,这才连累你受罪,我救你本就是应该的。不知萧公子可有什么埋藏心底,特别想完成之事,只要不伤天害理,又是我力所能及的话,我一定会做到。”
萧宁不欲多做纠缠,可曲宁萱摆出一张略带哀愁的面容望着他,他不由支支吾吾,不能像平日一般冷冷地说出拒绝的话,所以干脆低下头,沉默不语。
曲宁萱见状,就知此人必是因为邪煞之气离群索居,才养出这不善与人交际的性子,心底看上去还是不错的,所以她极诚恳地说:“我妹妹的修为远远弱于公子你,她害你重伤,结下因果,怕是得用自己的命去还这一次的过失……”
萧宁闻言,眼中流出一丝不自觉的艳羡,显得他清瘦的身影越发清冷孤寂,他轻轻点头,却因为不习惯向人索取,是以好半天都没有想到自己到底该要什么。
他也是修道之人,自然清楚因果循环的规则——他提出的愿望,必须是真正期望,并期盼已久,而且是现阶段自己实现不了的,才能抵消兰静误伤他的因果。
想了很久,他才带了点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姑娘可清楚,我身上的邪煞之气该如何消除?若……”
“很抱歉,这个愿望不能算数。”曲宁萱轻轻摇头,“你的命格极为特殊,天生满是煞气,诸多方法可以克制,却没有一条能够根除,至少我不知任何方法。倘若我修为还在,自然能为你带来颇为长久的安宁,可前段时间,因为一件事情,我的修为损耗了太多太多,连从前的千分之一都到不了……?”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曲宁萱心中极为羞愧,事实上,她确定三大上仙无论哪个出手,都能改了萧宁的命,断了邪煞之气的根源。或者她自己用至清之气炼制一件法宝,保萧宁万年平安也没有问题。可慕祈上仙之前再三嘱咐过,父神庆典未结束之前,万不可让此人得到至清之气。待父神庆典结束,六界通道封闭,三大上仙也闲下来的时候,无论怎么治疗萧宁都没行。
慕祈上仙的考量极有道理,曲宁萱亦是这般想的,所以她随后就补了一句:“待父神庆典结束之后,我去问问几个朋友吧,他们中有好几个都精于医药之术,说不定能寻到什么偏僻的方子,为你去这心头大患。”
萧宁踏上仙途,根源就在于这满身的邪煞之气,这么多年来求医问药,却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归,他早就绝望了。先前一问,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挣扎,却未料曲宁萱给了这么一个答案,他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若真是如此,萧宁先谢过姑娘!”
“不必谢我,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你伤势未愈,这段时间就好生在织云殿休息吧,待我的朋友们回来,我就与他们提一提你的事情。”曲宁萱微笑道,心想若你真不是魔界细作的话,我舍下面子苦求疏陵、慕祈二位上仙,自身抗下所有代价,让他们改了你的命格,断绝你体内邪煞之气的根源又有何不可?若是真正的兰泠在此,也定会选择这样做的吧?反正现在,她就是贯彻一个拖字诀,要么拖到萧宁忍不住动手,要么拖到父神庆典结束,只有这两种可能。
萧宁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却禁不住曲宁萱一再恳求,最后只能点头,同意暂时住下来。
与此同时,原初山脉,圣殿之中。
“慕祈,何事让你心绪不宁?”疏陵上仙清冷地声音响起。
慕祈上仙见他归来,便问:“你今日可曾见到了凉歌?他修为如何?”
疏陵上仙轻轻摇头,平静道,“庆典前夕,谁都不能动手,我无法估计他的真实水准,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只要六界通道开启,他就能知晓魔种悉数被抽离的事实。”
“是么?看来是我多心了……”慕祈上仙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便道,“走,我们一同去教训昭华!”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仙魔之界
忆空山高耸入云,风景秀丽,是以被众多仙人所钟爱,在此修建洞府,或时不时前来游玩,流连其中不愿离去。而断崖之后被万丈云海笼罩,覆盖强大结界,无人能深入其中,探寻一二的地方,更是令无数仙人浮想联翩。
萧宁擦拭完自己的长剑后,就抱着剑坐在偏殿的高台之上,静静遥望着远方。织云殿正似其名,整座宫殿都好似在云朵编织的纯白锦缎上,清冷高洁,空灵飘渺,却透着恒久的孤寂。
若非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气派的地方,竟只有一位仙人居住。
想到曲宁萱,萧宁不由脸色微红,眼神却有点黯然。
兰泠容貌的杀伤力摆在那里,加上曲宁萱素来温柔又不乏坚定,行事极有分寸,让你体会到她脉脉关心的同时,却又不会恼怒她擦手私事。朝夕相处之下,纵然以萧宁坚定还带了点自我厌弃的心性,也免不了心生倾慕之意。曲宁萱察觉到这一点,对萧宁依旧温柔有礼,却让人觉得无形地疏离,萧宁见状,自知与她身份地位必定相差极大,便将这份心意压在心底,平日尽量做到泰然处之。
“萧公子,你身体未曾好透,尽量别吹风。”曲宁萱见萧宁不在房里,就知他来高台静坐,“我见你日日坐在高台之上,遥望天空似是思念期盼着谁,莫非……你忧心同伴?”
萧宁轻声道:“黑翼被结界所阻,不知我的踪迹,定然急疯了。”
曲宁萱闻言,不由好奇地说:“黑翼?听这名字,似乎不像……”
“黑翼是我的兄弟,唯一的兄弟。”萧宁顿了顿,觉得自己这句话误导的意味太严重,连忙解释道,“他拥有听纯正的毕方血脉,又曾经服食过异果,修行速度极快。我飞升之时,他本能够滞留下界修行,不用百年便能飞升妖界,回归同族怀抱。可他为了陪伴我,竟主动与我定下主仆契约,好凭此与我一道来仙界。若非如此,它早早就能化形,岂会现在仍旧是一只乌鸦?”
他天生带着邪煞之气,在不会控制这股力量之前,极容易无意识地伤害到周围的人,还会让花草树木快速枯萎。正因为这一点,他被父母视为异端,念在这是自己的儿子,他们不愿亲手夺他性命,只是心怀侥幸地将他抛弃在深山之中。幸好邪煞之气也有驱逐猛兽的效果,萧宁命大地活下来,由一对无子的老夫妇养大,便以两人的姓氏为名。
后来,给养父养母送葬的时候,他恰好遇见一位云游的高僧,了解了邪煞之气的害处,就与黑翼踏上征程。也不知多少次因为邪煞之气,他都被误认为坏人,被迫与对方动手,结果呢?仇怨越结越大,手上也沾了无数血腥,魔头之名更被坐实。
他没有能相信的人,因为正道的人容不下他,魔道在正道打压在苟且求生,渐渐走向邪路,他又不想加入。熟悉的人说不定是刻意结识,打算用他的人头去换取赏金的,倾心相恋的爱人也不过是美人计的实施者。在日复一日的逃亡以及好几次的背叛后,萧宁变得越发孤僻,他与黑翼为伴,行走万千山川,从不主动伤人,可若对方攻击他,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如此过了十几年,倒成了名震天下的大魔头。可想而知,当知道他飞升得是仙界而非魔界之后,与他结仇的大半正派全哭了——搞了半天,我们的人全都白死了,这家伙是正道啊!
从萧宁寥寥几句话带着自嘲意味的话中,曲宁萱体会到他彻骨的孤单,不由有些心疼。想到慕祈上仙“若此人并非魔界奸细,仙界定能又多一位杀戮仙,兰泠你仔细观察,若觉得他挺不错,可以培养培养他的战争素养”的建议,原本还在思考要不要这样做的曲宁萱顿时打消了这个主意。
最适合的对当事人来说,未必是最好的,就好像心灰意冷的龙在野,宁愿转世为虫,过着朝不保夕的一生,也不愿再生在龙族一样,对于带给自己无尽苦难的邪煞之气,萧宁怕也是厌恶居多吧?据这几日的观察,曲宁萱已经看出来,萧宁本性热忱善良,处处为旁人着想,冷酷不过是害怕再次被伤害的伪装,由于满身邪煞之气,他只敢靠近动物,不敢接近人。这样心性的人,若被迫杀人,一定会觉得非常痛苦,背负着无数性命的罪孽,沉重地活下去……若萧宁真成了执行仙界律法,看守罚罪之地,若有战争也顶在第一线,指挥军队战斗的杀戮仙,还不得要他的命?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再说了,慈不掌兵,萧宁这种被动防守的个人英雄主意,着实不适合成为统帅。
萧宁见曲宁萱没提打开结界放黑翼进来的事情,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刚要说什么,云海却忽然绽出万丈光华,无数金色的莲花缓缓从地面涌出,飘渺仙音奏响,天边浮现五彩云霞。
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与感动浮现在六界生灵的心中,让他们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对着原初圣殿的方向三跪九叩,无比庄严地行着撼动自己灵魂的大礼,真心实意,不掺任何伪装,并在金色光芒照耀到自己的时候,忍不住泪流满面。
“兰泠仙子,方才那是……”一收回身体的控制权,萧宁就有些惊疑不定地问。
他刚飞升仙界没多久,连兰泠乃是三大衡天者之一的封号都不知道,又怎会清楚父神庆典的种种细节?再说了,织云殿是重点被父神光辉洗礼的地方,异象比起别的地方,也特别明显,精神压迫与洗礼也更强悍,难怪他心中大骇。
曲宁萱见状,不由微笑着问:“你难道不知,今日是父神庆典?”
创世神太初诞生于混沌之中,天生就肩负造物与塑造六道轮回的宿命,他于第一个七日苦思冥想,第二个七日创造六界,第三个七日凝化山川河岳,第四个七日创造飞禽走兽鱼虫鸟,第五个七日创造六界生灵,第六个七日建立位阶与法度,第七个七日归于混沌之中,以自己的精气神为最后一道锁链,彻底完成天道的循环。
七七四十九天,便是这位创世神存在的时间,也是世界被创造的时间,他为了整个天地付出了一切包括自己,也得到了六界生灵的爱戴。为了纪念创世神太初,每次父神庆典,都是四十九天的彻夜狂欢。
父神庆典乃是六界的狂欢,不能参加的只有三种情况,一是天界之门彻底关闭,被上界摈弃,太初遗留光辉无法照耀到的凡间界;二是仙灵鬼三界的十三位衡天者,三便是各界天命强者——纵然父神庆典不允许动武,让各界之民能去别界游玩,可诸如上仙魔皇这等存在的强者,只要到了别界,自会留下烙印,说不定就是动乱的引子。正因为如此,父神庆典之日,仙界三大上仙,魔界魔皇,妖界妖皇,灵界灵帝与鬼界鬼帝这七位天命强者,都得进入混沌之中真正的原初圣殿,即父神太初的诞生与陨落之地,静坐对峙。
对众生来说,父神庆典是难得一见的欢庆节日,对天命强者来说,却不过是又一次试探自己与对方修为高低,好让自己继续发奋的聚会,仅此而已。
萧宁静静地听着曲宁萱娓娓讲述父神庆典的来由,竟出了神。
“魔,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他捂住不再作痛地心口,轻声呢喃,“由于我满身邪煞之气,发作之时更是面若鬼怪,狰狞恐怖,世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为魔,正道不停地派人剿杀于我,我的手也一次又一次地染上鲜血……飞升仙界之后,邪煞之气的发作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发恐怖,若非大家知我通过天界之门的考验,定会以为我是魔。可纵然,可纵然知晓我的清白,也没有人靠近我……”
说到最后,他流露出几分哀伤,更多得是孩子般的迷茫:“我,我真想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魔。”
“或许你看见后,会觉得挺失望,因为很多魔并不像大家想象得那般恐怖。”曲宁萱淡淡道,却明白这种话自己不该多说,便转移话题,“听你的语气,莫非你之前生活的世界非常平和,道长魔消到非常恐怖的程度,又没有被魔族入侵,所以大家才分辨不出你身上的不过是命格有异带来的邪煞之气,而非魔气?”
萧宁迟疑片刻,才道:“我不清楚算不算和平,因为他们经常和妖族打打杀杀,两方血海深仇不同戴天,但像我这种周身萦绕暗红煞气与死气的存在,真的非常少见……”
他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