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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龙族之王的变更,往小里说,不过区区一族内务,往大里说,却与天下大势息息相关。新任龙族之王对妖族,对人族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到未来的走向,以及……战争是否打响,而龙在野的登基大典,显然是各方势力观察这位新任龙王的第一步,无论是哪方顶尖势力,都不会,更不敢错过。
汐姒自是知道,以龙在野的性情,断不会与鲛人一族开战。可知道归知道,这个场面却是一定得过的,若自己收了请柬却不去,无疑会让本来就因诸多高手修为掉落乃至废除,备受折磨,从而不满至极的人族与妖族找到发难的借口,汐姒又怎会做出如此落人口实之事?再说了,龙在野已经允诺,在龙宫之中,为她与蛟王创造会面与洽谈机会,救援剩下的族人,汐姒对龙在野登基大典的重视程度,又上了三分。所以她与大祭司穹,以及诸位长老商定之后,不仅带了两位鲛人一族的长老同去,还命十六位鲛人一族高级祭祀随行,服侍他们的侍卫仆从,宫娥侍婢以及携带的种种贺礼,更是不计其数,唯留大祭司穹坐镇鲛人王庭,以防突发事件。
这十六位鲛人一族的高级祭祀中,就有前任鲛人王者的独生女,汀妧。
侍奉海皇的高级祭祀均由鲛人贵族中挑选而出,自小就送到神殿,加以训练与洗脑,是以他们或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或端庄自持,窥测不出情绪,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也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唯有半路出家,身份特殊的汀妧与众不同,她素来爱笑爱闹,来到龙宫,由于大饱眼福,更是如鸟儿一般欢快地绕着曲宁萱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玉璇姐姐,你看那座宫殿,竟全都是由水晶砌成的,好奢侈!我好想过去看看,体会一下住在其中的感觉呢!”
曲宁萱还未说话,汐姒便淡淡道:“炫富之举,不值得大惊小怪。”
听见她这样说,曲宁萱与汀妧相视一笑,领会了这位鲛人女王的意思。汀妧马上收敛了笑容,努力做出庄重的神色,将汐姒严肃时的神态与语气学了个十成十:“姒姐姐说得是,我定会保持仪容,不丢鲛人一族的脸。”
话一说完,她自己先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见她这样,无论是两位长老还是高级祭祀们,神色都舒缓了一些,眉眼中也带上了几分笑意,汐姒轻轻摇头,唇角噙着宠溺的笑容,无奈道:“你啊……什么保证都做不了数!”
汀妧吐吐舌头,飞快地做了个鬼脸。
纵然因龙在野的关心,汐姒对龙族略有改观,却也不意味着,鲛人一族与龙族的血海深仇,以及长久以来形成的敌对观念,就能毫无芥蒂地化解。好比这一路上,汐姒虽神色淡淡,话语不多,点评之时,却字字句句都暗含抬高鲛人一族,打压龙族的意味——尽管是在自己人面前,却依旧能看出两族的不睦,这种不睦还不是刻意的,而是双方思想观念截然不同所导致的。好比方才,对汀妧称赞龙族水晶宫的举动,汐姒就非常地不以为然。
鲛人与龙族虽同样居于深海,又同为世间顶尖富裕之族,对艺术的审美却大不相同——鲛人喜爱自然,崇尚精巧秀雅之物,无论种族大小,所居之地必是以天然珊瑚为根基,再以诸多珍珠宝石以及海中植物提炼的好东西加以修饰涂抹,使之美丽又不失自然本色,就连装饰点缀,也喜爱奇花异草胜过奇珍异宝;龙族则喜好奢华,处处彰显自己无与伦比的富贵,光是龙族王城,便以金沙铺地,美玉为阶,建筑亦采用玉石、水晶乃至白银之类的物品,庄肃宏大,气象万千,却又处处透着醉生梦死的意味。纵然是百般搜罗来的奇花异草,在此等气象之下,也只能沦为陪衬,丝毫不起眼,压根不会被任何人所重视。
如此大的反差,也难怪汐姒压根瞧不上龙族的建筑,在这位鲛人女王看来,所谓的龙族,也不过是一群喜爱炫耀力量的赳赳武夫,无法修身养性的暴发户罢了。
当然,在龙族看来,鲛人一族的言行举止,亦不会多入眼,只能称得上“矫情”二字了。
由于龙在野的吩咐,早早有人等在王城主干道一旁,在一位角龙化身青壮年的引导下,鲛人一族的精致华丽,又不失神秘的车架直接越过众多车架,走另一条更安静的道路。
静静排队的众多来使见了,不由在心中揣测,到底是哪家来客,竟能得到新任龙王的另眼相看?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认出马车上的标志,与旁人一说,知情之人的脸色就变了。
龙在野与岑玉姬亲自等候在王宫中,见汐姒与曲宁萱下了马车,便露出欣喜之色,玉姬知龙在野不便,便笑着迎了上去:“日盼夜盼,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汐姒与龙在野互相寒暄,曲宁萱则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见众多侍卫对玉姬的行为并无异色,便知她这些日子确实用功,非凡手段也起了足够的成效。还没等她多想,玉姬就在曲宁萱手中轻轻写了几个字,曲宁萱认真分辨,才发现她写得是——叶生变。
叶希晨……出事了?不,所谓的生变,或许不是……叶希晨寻找宝物,无非是想将过往记忆悉数牢牢封住,不再影响他,难道说,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曲宁萱望着玉姬,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玉姬便微笑着向曲宁萱介绍一路上的景物与建筑。龙在野与汐姒亦相谈甚欢,行至一个大花园时,恰好见诸多美貌绝伦的蚌女鱼精在吹拉弹唱,丝竹之声萦绕于耳畔,令许多人不忍离去。
龙在野见状,便笑道:“汐姒陛下认为,我龙族的歌舞,比之鲛人一族如何?”
他滞留鲛人王庭有一段时间,汐姒如何不知道,他与曲宁萱一道,都喜欢清雅幽静胜过繁花似锦?如今听见他这样问,汐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防着他身后的一众奴仆,虽不至于说没收复他们,但谨慎一点总是好的,是以汐姒以冷淡自矜的神色,缓缓道:“我鲛人一族的歌舞奏乐,都是兴之所致,方纵情歌唱,以抒发感情,怡情养性之用。”
听闻汐姒之言,曲宁萱下意识望向玉姬,就见玉姬眼中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汐姒说,鲛人一族的歌舞,是兴之所致,怡情养性之用。潜台词不就是龙族的歌舞,是为了取悦别人,无自己之心,沦为下乘的庸俗作品?话虽没直接说出来,却已经堪称不留情,但若想到鲛人女王的身份,以及鲛人与龙族的仇怨,这样的说法,却又是很给面子了。想必若有人能得知今日之事,亦会摸不着头脑,不敢确定龙在野与鲛人一族的关系好还是不好,从而贸然动手了吧?
成为王者之后,就是活得这般累,一言一行,皆会被人仔细揣摩分析。为了不让人看个清楚明白,就只有虚虚实实,小心翼翼,无论是真实的情绪还是心意,都不能表露。得到滔天权势与富贵的同时,亦会渐渐丢失那个过去的自己……也不知自己当初的建议,到底是福是祸,是对是错。
龙在野见汐姒配合自己演戏,便也露出一丝无奈,叹道:“你依旧是这般……”
“你?”汀妧恰到好处地插嘴,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你认识姒姐姐?”
龙在野刚想说什么,曲宁萱就朝他使了个眼色,龙在野便知汀妧身份不凡,不能等闲视之,便微笑道:“是啊,多年之前,女王陛下救了极为落魄的我,还没对身为宿仇之子的我做什么。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不曾忘怀。”
“是这样啊!”汀妧见龙在野并不是要拿汐姒的名声开玩笑,便知自己会错意,忙收起恶作剧的心思,绽开大大的笑容,说,“谢姒姐姐是应该的,她最好了!”
玉姬见状,不由附耳对曲宁萱说:“这个小姑娘很难缠啊!”
“小姑娘?她的年纪,比咱们加起来再往后加个零都大!”曲宁萱亦压低声音,缓缓道,“叶公子到底出了何事?君千棠与云出岫……后者暂且不提,前者的话,你能否安排个时间,让我与他见一面?”
玉姬刚要点头,目光却停在一处,片刻之后挪开,叹道:“不用了,你看走过来的是谁?”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终究释怀
曲宁萱顺着玉姬的视线看过去,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君千棠一如自己初见他之时,言行举止从容优雅,举手投足透着光风霁月,疏朗磊落,不改世家风度,仿佛这些年加诸在他身上的众多背叛,污蔑,追杀与辱骂,都不曾存在过。
可是,无论外表看上去如何,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是怎么也没办法抹去的,是以曲宁萱心中清楚,时至今日,他们两人,都与初遇之时,大不一样了。
玉姬见曲宁萱神色黯然,又想到君千棠与龙在野饮酒之后,显而易见有些起伏的心绪,便知他们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虽心中极为疑惑,也很想知道真相,却知此时自己应该怎么做,所以她附耳对曲宁萱说:“待会我会找个借口离开,让你二人独处,这个时间不会很久,你务必……”
“我明白。”曲宁萱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再说了,若他信我,一句足矣,若他不信,纵然舌绽莲花,也是枉然。”
禹宸仙府一行,玉姬对君千棠的观感相当不错,见到曲宁萱语带悲凉,不由心中戚戚,却还是柔声安慰道:“无论如何,总要将事情说个明白啊!”
曲宁萱沉默片刻,方轻轻点头。
待走到长廊上,玉姬便很自然地与君千棠打了个招呼,又寒暄了几句,便笑道:“我倒忘了,君公子与玉璇妹妹原是旧识,看在我诸事繁忙,脱不开身,不能带玉璇妹妹尽情游玩的份上,君公子可否代我尽这个人情?”
君千棠轻轻颌首,淡淡道:“一次两次,倒是无妨。”
玉姬见他松口,心中松了一口气,便与侍女们一道离开,曲宁萱与君千棠相顾无言,过了好一会儿,君千棠缓缓走向湖心凉亭,曲宁萱随之跟上。
君千棠见她面带愧疚,眼神却未有躲闪,才将龙在野的话信了八分,方以舒缓且低沉的声音,缓缓道:“离开禹宸仙府之后,我便去了东荒。由于仇家太多,我只得居于星昼海中的岛屿之上,而不敢筑洞府于澄灵山脉,每隔几月,才去那儿一趟。所以我能确定,那个地方,除却你我之外,定无人知晓。甚至是你,都应只清楚大概位置,而不清楚具体方向。”
曲宁萱见他并未兴师问罪,又想到是他带自己去中州,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不由愧疚之心更浓。
凭心而论,君千棠这个师傅做得虽不算好,却也不算差。他矢志复仇,与豺狼虎豹之辈打交道,没让自己跟着,反倒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至于那些不知真假的利用与算计……自己本事不够,本就怨不得旁人,想要别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完全是白日做梦,遇上君千棠这种品行不错的高阶修士,反倒是她的绝大幸运……想到这些,曲宁萱低下头,轻声说:“由于禹宸仙府诸层之主的赏识,我并未前往仙府第六层,而是直接去了禹宸仙府第七层,由于特殊的试炼,竟忆起了前世……”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竟问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君公子出身世家,见多识广,可知我身上衣衫首饰,价值几何?”
中州君家虽不似龙族与鲛人一族占据地利,聚敛无尽财富,却亦是家财亿万,奇珍异宝难以计数。君千棠曾为君家少主,光他本人随身携带之私房,就足以数十次供应上古传送阵的巨额消耗,虽这其中有大部分是他以魔道化身墨千寒之身份弄来的,可君家的豪奢,以及君千棠眼界之高,却也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以他的见多识广,亦无法看出,曲宁萱身上泛着点点星辉,简约又不失华美的衣裙,以及简简单单一些配饰的材料质地,更无论评估其价值。
曲宁萱见他不语,便叹道:“我身上的衣物,是用鲛人一族特有的星帛纱剪裁而成,此纱材料极少,千年所得尚不足一尺。由于此纱遇雷火而不毁的特性,都被鲛人一族用来记录高深知识。鲛人女王先斩后奏,衣成之后,我方见到,推拒不得,只得接受……你,可能明白?”
君千棠何等聪明机敏之人,曲宁萱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联想起来,他亦能。虽不知疏陵上仙身份,可想到流传在超级势力之间,鲛人一族无法请海皇降临的流言,以及随之而来,大肆捕捉鲛人的行动,又有前不久的海皇降临,但凡碰触鲛人奴隶者,修为皆降了一个大阶,纵然服食众多灵药,原本强横霸道的药力也入泥牛入海,寻不到半丝踪迹。加上直接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