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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这次和曹彬想到了一起,不日见到他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一个面目表情很肃穆的妇人。“女红比较难,你要从现在就开始学,兼顾其他几项。”
“正合我意。”
“那就好。”不知为何,这日的曹彬竟有些不自在,那妇人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很不寻常,绝非一个下人该有的眼神。
“不知道这位该怎么称呼?”
白玉鸾当下认定这是哪位娘娘身边的人,或是宫里的老人,可是曹彬只是打马虎眼的说,“玉贵妃,她就此住在葬雪宫,白天集训过后晚上给您补女红。”
琉璃大声说,“那要是皇帝来就寝怎么办啊?”
一句话,让这老妇人脸拉得老长,白玉鸾轻描淡写的说,“不碍事,葬雪宫空屋子多的很,那我叫您——”
“吴妈。”
还真是个温良恭俭让的名字,可是不知为何,白玉鸾本能的觉着这人不简单。
可是她接下来的思绪都被安排的密密麻麻课程占去了,那就是她无比自信的地图课。
哦,不,是画画课。
而老师是。
昭仪。
白玉鸾除了长叹三口气,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即使昭仪真的如曹彬所说是上届的作画冠首,白玉鸾也怀疑曹彬是脑袋被门夹了。
这边昭仪来了,眼睛有点肿,自上次校场一别,已经二十多天,这昭仪明显的是瘦了些。她不是已经如愿被陛下临幸了么?怎么反而憔悴成这副样子?
白玉鸾已经铺好宣纸,磨好墨,就等着她就位了,没想到这个地位低自己一级的昭仪懒洋洋的说,“把墨倒了,重来。”
琉璃瞪着眼,连曹彬也想说什么,吴妈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说,“我这给娘娘倒去。”
也不知叫的是哪家的娘娘。
白玉鸾挤出个微笑,“依着仪嫔妃吧。”
昭仪走近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白玉鸾,你好歹是个男人,不要越来越娘娘腔。”
昭仪已经完全撕掉了在众人面前甜美温顺,在白玉鸾面前露出□裸的敌意。
而白玉鸾并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也许是因为陛下么?为何这个和她几乎一起走进陛下视野的女人,会如此执着极端,难道珍妃梅妃不是更大的威胁么?
白玉鸾摇摇头,和她擦肩而过,举起墨盒,转身,目视前方的走过去,递给吴妈。“劳驾。”
吴妈端着墨盒下去了。
可是过后,白玉鸾才知道昭仪远远不止是折腾她重新磨墨那样简单,这一下午,昭仪就说了句:
我画画,墨最重要,材料是朝露、枫叶和新鲜的磨石,你准备好了,我明天再来。
朝露,没问题,我一大早起来去给你采去。
磨石,新鲜的,没事,我去库房找块最嫩的。
可是,这大春天的,你叫我哪里去找枫叶去?
白玉鸾越来越笃定这昭仪是无理取闹了。曹彬也看不过正要说些什么,吴妈又鬼魅的出现了,“恭送仪嫔娘娘。”
奇怪的是,曹彬竟然没有说什么。
白玉鸾觉得卷帘人的悲惨生活又要重新来一遭了,这一次,可是腹背受敌。
待到晚上,吴妈和琉璃都睡了,白玉鸾起来了,不是为了加班加点学女红,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昭仪。
逮到陛下不留在自己和昭仪那里的时候,就要好好利用,白玉鸾必须找出自己和昭仪的心结。
虽然许诺不会对这些女人下手,可是自保还是要的,龙啸桐又不能随叫随到,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不是愧对了自己玉将军的名号?
溜到昭仪的屋顶,掀开瓦片。
清晰的看到两个人,这么晚了,昭仪屋里还有个人。
一个男人。
青衣。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血液都凝固了。仿佛什么都明白了,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
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昭仪的一双手,是环在青衣腰上的。
再揉揉眼睛,没有看错,背对着昭仪站立的男人是那个有些骄傲喜欢逞强的哥,青衣。
然后听到他们的对白,几乎要跌下来。
“青衣,今晚,我要和你一起。”
“你知道我们没有希望的。”
“没有希望又如何,明知道和你的好兄弟没有希望,你不也还念着他。”
“不要胡说。”
“我胡说了么?是谁为了那个男人,不惜顶撞太后,差点被阉成太监?”
白玉鸾捂住了嘴,为什么这些事她都不知道?
但是昭仪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径直说,“既然你也不怕被阉了,干脆成全了我吧,我总要比个还俗的尼姑强吧?”
青衣没有反驳,只是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小姐,你珍重。”
昭仪笑着,说,“青衣,你不要忘了,你那个最好的兄弟,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听到这句话,白玉鸾突然不想冲下去问个明白了,不知为何,她也很想听听,这所谓的把柄是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那块被她遗忘了许久的龙仪天下的石碑,这个时候闪过眼前。
是青衣么?奶娘?
还是昭仪?吴妈?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还记得他在冷宫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会派人过去。我派的人死了,想必你是知道的,可是,你不知道,我的人,在宫外找到尸体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和雪妃的一样,是同一柄剑刺的。”
“小姐当日没有去冷宫,收尸的时候你也不在,如何说的如此笃定?”
“哦,是么,那你能够解释,为何我的人,穿身而过的剑口中带着玉家军才用的茶?”昭仪绕到青衣面前,“看着我,”双手捧住青衣的头,“你认识的白玉鸾,那个在战场上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的白玉鸾,充满着正义感的玉将军,有没有可能见义勇为过了头?本来是想保护雪妃,结果雪妃自己发疯乱跑,他一剑刺死了刺客也刺死了雪妃?你不会真的相信,陛下那些袒护他的疯话吧——”
“不管那些是不是疯话,陛下的话就是定论,前朝后宫都已经相信了,小姐,你再提出来,不怕陛下不喜欢么?”青衣没有拉掉她的手,单凭这一个放纵,白玉鸾就已经明白,这两个人,已经远非暧昧那样的简单,如果其中没有过什么,以哥的个性是绝不会放任昭仪如此的动作。
“陛下的话是定论,爷爷的话也是定论,所以他们一句话,我就要和你解除婚约进宫,你就要去刺杀你的好兄弟。青衣,到什么时候,你我的话,才会成为定论?”
“等到你成为皇后的那一天。”青衣淡定的说,“你心里明白,陛下宠爱白玉鸾,却不会把皇后之位给他做的,那个位子,迟早还是你的。只希望,到了那个时侯,你不要杀人灭口就好。”
白玉鸾笑了,果然还是那个有些骄傲喜欢逞强的哥啊,明知道他日这昭仪做了皇后,他的小命是肯定保不住的。
昭仪与青衣。仪嫔和哥。
这空白的十年,哥果然已经有了她走不进的新生活,可偏巧,命运还要让他们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起。
昭仪也笑了。“你若真是想帮我得到后位,那今晚就留下来。”
青衣一愣,白玉鸾也一愣。
“你当做给我的人情也好,当做服从我的命令也好,或者只是偿还一下我对你的心愿也好,可怜也好,不爱也好,你来日喜欢的是尼姑也好,男人也好,我全都不去想了,我只想要你一晚。”昭仪盯着青衣,“一晚,换得你的自由,白玉鸾的自由,我的自由,如何?”
白玉鸾很想跳下去阻拦,可是却又不知是以怎样的身份。同为皇帝的女人来告诫昭仪么?还是身为青衣的好“兄弟”阻止他做傻事?
尼姑是怎么回事?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究竟龙啸桐背着自己都做了什么,而他在她面前只会粉饰太平的让她安心。
其实后宫从未太平,她只是被六仪牵扯了太多精力,无暇去顾及,而让别人为她收拾残局。
一直到,到了这个她即使想挽回,却已经没有立场挽回的此刻。
这场戏,她从幕中被龙啸桐拉了出来,变成了过客。
此时,除了旁观,她还能做些什么?旁观青衣伫立了半响,吹灭了灯。
这卷帘人的差事,她是一刻都不像再做下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第二天,见到昭仪,便觉得她整个人的气色都不一样了,面对着自己也有了笑意,白玉鸾试探着说枫叶找不到的时候,她便也大度的说,她那里还有,叫吴妈去拿。
果然是女人,得到了想要的男人,就算身在另一个男人旁,从此也可以靠着对他的回忆过一辈子,雪妃如此,昭仪如此。
真不知龙啸桐是可恨之人,还是可悲之人,究竟他夺走了多少女人的幸福,他又是否幸福过?
这样想着,突然就不想去追问前一夜有关尼姑和刺客的事了,料想此刻的龙啸桐是不会说谎话,可是若是当时,那都是为她而好的善意的谎言,她又何必去揭穿呢?
难得糊涂。
纸铺好,墨备好,朱丹鹅黄,分外娇艳,一看这昭仪选择的颜色,就知道她心情大好。果然,那明艳的黄鹂牡丹,也是红黄分明,富贵逼人。
白玉鸾逼迫自己去记住那些落笔,行笔,每一个转点,每一处停留的力道和火候,可是那些只是肢解的记忆,拼凑在一起,并不是艺术,昭仪走后,照着原画凭着记忆分毫不差的临摹了一遍,虽琉璃说画的有模有样,可是白玉鸾自己知道,少了什么。
少了作画人的心情,少了作画人的灵气。
现在的白玉鸾,没有资本也没有时间去从头学起,她能做的只是拙劣的临摹,而非自主的创作,因而无论怎样努力,都是赝品,不是活生生的画。
第一天是花鸟,第二天是鱼虫,第三天是山水,第四天是人物,白玉鸾都凭着强大的记忆力学的有模有样,完全超乎了曹彬的想象。
可是曹彬却不敢喊停,因为这一次,他也能感觉到白玉鸾有所不同。先前学习舞蹈和下棋,他明明身处劣势却能剑走偏锋险中求胜,虽不稳妥但却新奇。
而这一次,他只是停留在按部就班的临摹阶段,似乎少了那一种冲劲。而少了这股冲劲的白玉鸾,即便笔下的花鸟鱼虫看上去与昭仪的原画不差分毫,却不再灵动诱人。
第五日,昭仪来了便说,“玉贵妃,我能教的都已经教了,凭你现在的画艺,百花会应该不会出丑了。”
“仪嫔妃,你能跟我进来一下么,就我们两个人。”
支开了所有人,白玉鸾看着昭仪露出明显的防备神色,“仪嫔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想和你比赛而已。”
“比什么?骑马么?你还嫌我丢脸丢的不够?”
“那样没有任何悬念的结果,我不感兴趣。”白玉鸾十分直白,“我想和你比作画。”
昭仪笑了,那样不屑,白玉鸾也笑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以我的画技,不用说现在,就算再过个三五年,也不敌仪嫔。”
“那你想要做什么?想尝试一下我平常丢脸的滋味?”昭仪警备的看着他,“还是你一开始就想戏弄我。”
“就因为比不过你,我才觉得结果可以期待一下。”白玉鸾看着她,“其实很多事就和打仗一样,不到最后,你就永远说不出赢得会是哪一方。”
“你们男人的理论,我听不懂。”
“简单一些,我和你比画,但是题目要我来定。”
“我若赢了,你怎样?”
“你若赢了,我就此消失。”
昭仪愣住了,“当真?”
“我玉将军的话,言出必实。”
“那你若赢了,要我出宫么?”
“你若赢了,我要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给我哥一条生路。”白玉鸾平淡的说完,看着昭仪的脸色突变,说不出是愤怒,还是震惊。
“我不懂你说什么。”
“我也不懂,就像我不懂哥为什么要娶尼姑,我不懂为何冷宫出现刺客,刀口却有我的茶。”
“你想怎么比?”
“我和你比人像。”白玉鸾抢在她前面说,“不过,这人要我来定,一个你和我,都很熟悉的人——”
“青衣——”昭仪脱口而出的时候,白玉鸾笑了,“你最惦记的男人,果真与我不同,可惜,这一次我说的算,画陛下。”
昭仪红了脸,白玉鸾说,“这次比赛,我们的公证人,就由你的人来做,吴妈如何?”
“吴妈?”昭仪看了他两秒钟,“随便你。”
龙啸桐到了的时候,比赛刚刚结束。
陛下驾到,当然所谓的公证人就不存在了,他说谁画的好,那便是谁画的好。
可是当龙啸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