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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桐到了的时候,比赛刚刚结束。
陛下驾到,当然所谓的公证人就不存在了,他说谁画的好,那便是谁画的好。
可是当龙啸桐看到昭仪的画时,完全呆住了,昭仪不愧是作画的魁首,无论是用笔还是色泽,都是那样讲究,几乎能感觉到画中的他身后金光万丈。
“你们觉得如何?”龙啸桐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无辜的柳长风和一向秉公处理的曹彬。
“臣觉得——甚好——”
“陛下的威严庄重尽显于这幅画,不愧是上届魁首的作品。”
龙啸桐皱着眉,挤出个笑容,“仪嫔,的确是好画,朕很喜欢。”
昭仪一如既往露出在众人面前无辜小女孩的腼腆微笑,白玉鸾也刚刚停笔。
龙啸桐连昭仪的画都没放下就窜到白玉鸾面前,眼睛没有看画而是看着她,“你都和她赌什么了?”
“若是我输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所以你要好好想想再说。”白玉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然后把画举了起来,龙啸桐本是一肚子火,却顷刻被吸走了。
面前的画只是黑白两色,和昭仪的画不同,昭仪的画画出的是他光辉万丈的一面,几乎一个神人,而白玉鸾画的只是一个酣睡的男人的侧脸,连脸上细小的疤痕和痣都没有去掉,龙啸桐几乎一瞬间,看见了白玉鸾眼中的自己,酣睡的一个男人而已。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却是她的男人,而不是皇帝。
就像她,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玉将军,只有他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龙啸桐看着这幅画久久没有说话,曹彬和柳长风看着画两侧的龙啸桐和白玉鸾,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开始不介意他们是两个男人。
那一瞬,所有人能都感觉到,他们只是相爱的两个人而已。昭仪看着画中的龙啸桐,看着龙啸桐看着那幅画的表情,叹了口气,说,“看来是贵妃娘娘更胜一筹,我输了。”
昭仪这一举措也是很聪明的,叫龙啸桐省去了评定不公的麻烦。
“仪嫔,你和她赌什么了?”
昭仪正要说话,白玉鸾却抢着说,“昭仪会一直教我画画,直到百花会,对吧?”
“啊?对”昭仪接到。
龙啸桐明知道白玉鸾说的是假话,却不那么在乎了。
这一场是皆大欢喜,就连输了的昭仪,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白玉鸾提议再去随她取些墨,实则只是想一起走一道罢了。
“你今天帮我圆谎,但是我不会说谢谢,因为你胜之不武。”
“哦?我胜之不武?”
“你用你的最强项和我比,我怎么比得过呢?”昭仪若有所思,“原来你心里的陛下,和我心里的那个人,都有一样孩子般的睡容。”
“仪嫔,这话,我是越来越不懂了。”白玉鸾示好的说,“你也不该懂得,对吧。”
昭仪看了看白玉鸾,“也许我们上辈子是朋友的,可惜,既然你和我都选择留在宫里,那就再无可能,可是我答应你,我会给你,也给他,一条活路。”
白玉鸾笑笑。“我也一样。”
昭仪看了他两眼。“最后再做一次好人,白玉鸾,吴妈不是我的人,你自己小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邪恶的扇扇子~~
昭仪和玉玉关系的拉近,也就意味着珍妃和梅妃要动手联盟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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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 为了满足读者的需要 六月份的更新计划是: 日更或两日更,全月更新约15回 为了弥补
每一回鹅子会尽量写满4000字~
工作第一么 鹅子也要养家糊口鸟~
隐~
出来混一切都是要还的
其实白玉鸾一直都不清楚作画和书法有什么本质区别,一样的墨,一样的纸,一样的笔,不同的只是图形罢了。
当然,还有老师不同。
看着珍妃款款而来,白玉鸾越来越觉得,这曹彬是存心找茬。
这个死脑筋的司督推荐珍妃的理由一样是“她是上届书法魁首。”
“玉贵妃,听仪嫔说您作画很有长进,我真的很欣慰。”
白玉鸾怎么听着怎么像高高在上的皇后在安抚刚入宫的小青年。
“珍妃娘娘,我们开始练吧。”白玉鸾懒得废话,珍妃看了眼白玉鸾准备好的文房四宝,轻描淡写的说,“玉贵妃请出上联。”
啥?
白玉鸾顿时觉得又一次被□裸的欺骗了,珍妃得意的笑了,仿佛早就猜到,“看来你的功课做得不足啊,书这一项,比的可不仅仅是书法,还有文采,对子,诗歌,词曲,学问大着呢。”
白玉鸾当下心里有些不舒服,要说她不会女红不懂茶艺她便承认了,可吟诗作对方面,她还是军中首屈一指的文化人呢,这珍妃,真是小看了她。
“那就献丑了。”白玉鸾沉思半刻说,“一子胜负,将军将军。”
珍妃走到桌前,拿笔,拂袖,仪态万千,那笔尖触碰到宣纸的一瞬,仿佛是美女入浴,润滑,悱恻。
“两月分晓,百花百花。”
这便是将军棋盘上喊“将军”,那边是百花会“百花”争艳。
白玉鸾看着珍妃娟秀的小子写下的对子,不觉感叹这每个后宫的女人都有两把刷子。
珍妃放下笔,打量了白玉鸾两下,说,“以玉贵妃的才学,我看不需要我教些什么了,借几位将军经常说的那句,免过。”
然后这厢便走了。
把懵懂的白玉鸾晾在那里。
看看曹彬,“怎么办?”
曹彬耸耸肩,“既然珍妃娘娘说您没问题了,那我们就进行下一项吧。”
一切太一帆风顺了,反而让白玉鸾有些忐忑。
于是书法课就这么半上午搞定了,可当下午梅妃也笑意盎然的说“玉贵妃,琴艺这门,您也免过了。”
这便是□裸的谎言和明晃晃的危机了。
而梅妃先前的一句“听仪嫔妃说,玉贵妃您其他几门进展的很快,想必琴艺这门,也可以无师自通的。”,刚听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稍后再一想,尤其是和珍妃的话一起来想,白玉鸾不禁打了个寒战。
珍妃和梅妃,联手了。
因为她们看到了,自己和昭仪,走的比预想的要近,而她们二人的联手,无论是对于自己,对于青衣,对于昭仪,对于陛下,都是前所未有的威胁。
而让她们联手的,居然是自己对昭仪与青衣的一次放纵。
真是得不偿失。
入夜,陛下就寝葬雪宫,空置已久的藏风楼里,却来了两位贵妃。
“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珍妃面门而立,白天粉色霓裳在夜色中残退成几近鬼魅的紫色。
“在这一点上,我们意见倒是一致。”梅妃面壁而立,还是一色白衣,与夜的寒色融为一体。
“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白玉鸾。”珍妃面色如水。
“我也早就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梅妃眸色如霜。
“我来负责前朝的眼线,”珍妃听着梅妃接着说,“那我便负责老祖宗。”
“你要知道,白玉鸾之后,你我就不再同盟。”珍妃眯着眼,“但是,我也希望,同盟期间,我们可以不要互相隐瞒,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内讧么?能做出这种事的,是你,不是我。”,梅妃一针见血的说,“和昭仪闹翻的人,是你不是我。”
珍妃不做声,半响才说,“现在主要目标是白玉鸾,至于昭仪,她不成气候,可以放后。”
梅妃一笑。“我想除掉的只有白玉鸾一个人,其他的人,不感兴趣。”
“那最好。”珍妃慢悠悠的说,“我的人是怡人。”
“哥儿。”
“她够机灵吧?”
“拿十个怡人来换都不够。”
珍妃哼了声。
“现在白玉鸾的书法和琴艺是学不成了,但是那还远远不够,老祖宗的想法总是很怪,不得不防白玉鸾出奇招赢得她的欢喜。”梅妃的声音在空荡的藏风楼回响,“要做,就做的绝一点。”
“这点你放心,我已经动手了。”
“吴妈?”琉璃正准备去伺候皇帝起早,却发现一向比自己晚起的吴妈今日已经不见了人影。被子还没有叠,似乎走的匆忙。
向寝室走去,却撞见她慌慌张张的走来,“吴妈?”琉璃心里一沉,这个时侯,吴妈从寝室的方向来,莫非——
这吴妈看见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再去睡睡。”
“哦。”琉璃和她擦肩而过,一转弯就飞也似的跑向寝室,却是一推门,龙啸桐正在穿衣,而白玉鸾已经是盔甲在身了。
琉璃气喘吁吁,也不知该说什么。白玉鸾扫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出去吧,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了。”
琉璃不安的退了出去,却不敢走远,看着龙啸桐上朝去了,才回到屋里,白玉鸾正对镜摆正自己的喉心玉。
“娘娘。”
“不是你的错。”白玉鸾一切都已经了然于心。“而她也没占什么便宜。”
“娘娘?”
“我故意在她面前吻了陛下,但是穿着这身盔甲。”白玉鸾说的漫不经心,琉璃这才放下一颗心,是啊,娘娘是谁,怎么会这么久阴沟里翻船呢?
“娘娘,要不要我去通知外面,查一查吴妈的底细?”
“韩若生最近太招摇,还是不要去找他。”白玉鸾转身看她,“这件事,不要再追究,我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琉璃听了白玉鸾下面的话,瞪大了眼睛。
然后某一个晴朗的下午,姓左名腾的某位副将军正把酒言欢,一席文人雅客舞姬琴师好不热闹。来来往往龙蛇混杂,左腾并未注意到不知何时进来坐到角落里的一个优雅的公子和他的仆人。
在这个乱哄哄的场子里,最不缺的就是人。
更何况是两个根本不想被人认出的人。
白玉鸾和琉璃。
“娘——主子——”琉璃说完被白玉鸾瞪了眼,“娘主子?这算什么称谓啊?”
“主子。”琉璃故意粗着嗓子说,吐了吐舌头,埋着头,“这种地方——”
“琉璃,你脸上就写了七个字,此地无银三百量。”
“主子,我当然比不过您,您这是二十多年练出来的。”
“嘴倒是麻利,待会有你用的地方。”白玉鸾靠近琉璃,“你可知道上面坐的是谁?”
琉璃打量了一下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的男人,有些面熟,白玉鸾一笑,“郎骑疯马来,妾已不识君。”
琉璃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左腾副将军?”
“正是远近闻名的贵公子左腾。”白玉鸾扇开扇子挡着脸,“今天为了不招摇,没戴面具,我不能亲自上去,就靠你了。”
“我?做什么?”
“行酒令。”
白玉鸾看着这看似低俗不堪的酒楼里这边唱来那边喝,说,“既然吟诗和琴艺没人教,我只好自学成才了,琉璃,不要小看了这市井文化,你再也找不到一处,能将诗与琴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了。”
琉璃点点头,半信半疑。
白玉鸾塞给她三张纸条,“别怕,你就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好。”
琉璃硬着头皮走到喧闹的场中央,高声说,“小的新来乍到,行个酒,对个词,若是诸位对的上,小的为您斟酒,若是对不上,赏口酒便是——”
这是白玉鸾行走江湖多年学来的套话,果然天下酒肆是一家,玉都和上都并无什么分别,坐上位的左腾正喝的高兴,“有屁快放——”
琉璃展开第一条纸条,“一朵两朵三四朵——”
当下一顿起哄声,琉璃又展开第二张:“五朵六朵七八朵——”
左腾拍掌大笑,琉璃抱着必死的决心,“九朵十朵朵朵开——”
琉璃硬着头皮说,“诸位接上我的诗?”
白玉鸾翘首期盼这巷井之中的高人,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飞入丛中皆不见。”
白玉鸾一惊,琉璃也失了色。
和她们一样躲在人群之中的,竟然是龙啸桐。
左腾直接从位上滚了下来,大家七手八脚去扶的当口,龙啸桐已经大步走向白玉鸾,一把捉起她径直出了屋,琉璃半天才缓过神来,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琉璃当然是个识趣的人,自己就回了宫,回了宫理所当然的没有看见主子,倒是吴妈,突然殷勤起来,问,“娘娘人呢?”
琉璃特别纯洁无邪的微笑,“和陛下在一起。”
老年人就是老年人,想必早上看到了火辣一幕,现在又被这话一撩拨,几乎是秒杀。
至此,琉璃才觉得这场艰苦卓绝的斗争算是扳回一局。
而她所言属实,只不过龙啸桐和白玉鸾双双没有回宫罢了。
这时的他们,正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