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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玛窦点点头:“西泰是我给自己起的别号。你们这边不是都喜欢这样么?”
我的心顿时“砰砰砰”地跳起了disco。
激动啊激动!原来,我还不是最霉的穿越女!虽然没穿到王公贵族之家,没遇到汤显祖、冯梦龙这些著名才子,但好歹还见着个赫赫有名的中西方文化交流大使。
不过,煞风景的是——大使他老人家正瞪着眼睛见鬼似的看着我,质问道:“夫人如何得知我准备写书?难道,你曾派人调查过我?!”
“呃,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
TNND,果然是言多必失啊!全怪这家伙,好好的名字不叫,偏要改成个什么“西泰”!害我跟他乱扯一把,舌头一闪,就出状况了。
他直直地看着我,暗蓝的眸子加深了颜色:“不是?莫非,夫人能未卜先知?”
我有些紧张,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决定干脆顺着他的话耍赖到底。我妩媚一笑:“是啊,西泰先生!我就是未卜先知呢!”
他见我笑得诡异,反倒不信了:“呵呵呵,想必我随行的小厮说走了嘴,传到夫人耳中。”
我赶紧转换话题:“西泰先生,我看慕风公子不会来了,不如您先回去吧!您远来是客,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尽管说。”
他踌躇片刻,沉声道:“如果,夫人能帮我约出慕公子,西泰感激不尽!”
我沉吟道:“您找慕风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呢?您不说,我也难办啊!”
他显得十分为难:“夫人,请恕我无可奉告。”
切,不要跟我来外交辞令。我皱眉。万一你老人家外表道貌岸然,骨子里和那些登徒子一样不怀好意,我帮你约慕风岂非是把纯洁的小羊推到大野狼的怀里?
他见我蹙眉不语,真诚道:“请相信我没有恶意。找他是为了一段旧事。夫人,只要你为我说说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铭感五内。”
我直觉事关重大,便缓缓点头。
他很是欢喜,又躬身作揖:“夫人,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尽管来找。我暂时住在京江会馆。告辞。”
哇,利玛窦和我在做交易耶!他人脉广、能量大,可是一座大靠山哦!
★★★
老利先生走后,我看快到正午,也赶紧打道回府。
一进大门,阿布就悄声报告:“夫人,老爷好像心情不好呢!在和洪管家还有绣庄的乔管事商量事情呢!”
走到勤慎楼的正厅,一眼看见老洪黑着脸坐在中间椅子上生气。洪福坐在他左侧,正忿忿说道:“等了两个时辰,才看到刘知府,却只谈了一炷香时间,就借故打发我们走……”
他和坐在右侧的乔管事发现我进来,忙起身行了礼。
男人的正事,女人是不好过问的。我也行了礼,匆忙离开。
背后传来乔管事的声音:“我看,事有蹊跷!”
果不其然,江南在和老洪抢生意。尽管老洪很勤奋地工作和应酬,还是让江南的美人计得逞了。商场如战场,下面看老洪怎么应对了。如果应对不了,估计损失很大。瞧瞧,背叛了和晚词的盟誓,遭报应了吧?!
我躲进自己房里,正思忖着,宝带妖妖娆娆地扭了过来。这妖女,每次来我房里准没好事。
“怎么,妹妹绣花绣得烦闷了?”我挪揄道。
宝带眨巴着细长的媚眼:“是啊,烦死了!姐姐,我就是来和你说的,你叫小禾帮我绣花吧!”
我好笑地看着她。这种无理要求也敢说出口,当真以为我好欺啊!
正待发作,在旁边绣“蝠(福)寿双全”图的小禾杏眼圆瞪,抢先道:“二夫人,是老爷叫你在家绣的,奴婢可不敢忤逆老爷!得去问问老爷他同不同意!”
我用赞许的目光抚摸了一下小禾,点头正色道:“小禾说得极是!不过呢,老爷正在前厅为绣品生意伤神呢,这个时候去禀报,只怕妹妹你会惹得老爷更生气,说不准得天天在家绣花了!”
宝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然后“霍”地转身,很识相地回房了。
小禾“哈哈哈”大笑。
★★★
午饭后,老洪在餐厅转了几圈,命洪福备了礼物和马车,去他的把兄弟“安同知”家共商对策。
老洪刚走,阿布禀报有人求见。
来人是个清爽的蓝衣小厮,他拎着个绿色的包裹,说是易二公子派他来的。
“二公子嘱咐我,一定要亲自把东西送到您的手上,不能被旁人看见。”小厮恭敬地垂首说道。
江南,一向谨慎。我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叠银票和一封书信。
信不长,大意是:他最近比较忙,不能亲自过来看我,希望我不要误会;这三百六十两银子,是印书的钱;他很牵挂我过得好不好,希望我快乐。最后一句比较肉麻:此情难了,此恨难消,盼金风玉露、百年长共。
我蹙眉。
江南是我在古代遇见的第一个对我好(确切的说是对晚词好)的男人。原本,我决定和他慢慢发展更深厚的感情,但自从上次我帮他擦拭衣摆,他猛地抱住我时,那种陌生而又别扭的感觉,使我意识到自己和他是不来电的。招隐寺一别,更觉得和他已经不太相干。此后,除了今天早上我偶然遇见他外,再也没见过。
为何下午忽然写这么封信呢?是因为早上撞见他和美艳的含秋在一起,他怕我多心么?
那小厮低声道:“二公子还吩咐,夫人看过信了,还得把信原封给小的带回去给他。”
江南,你也太过谨慎了吧!
我找来笔,在信纸反面写了十六个字:
“朱弦已断,芳时已歇;江水汤汤,与君长诀。”
然后依原样折叠好,还给小厮。
既然没有感觉,不必再多纠缠。一切到此结束吧!
★★★
半个时辰后,收到绝交信的江南杀到了洪府。
他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随阿布来到偏厅。待阿布退下后,他绷着脸看我半晌,寒声问:“晚词,你写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惊讶于他的反应。江南,一向是温柔多情的,此刻,怎么这么……声色俱厉?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意思……很明确啊!”
他皱起眉,咬牙切齿道:“晚词,不管你怎么说,我一定要得到你!我和洪非尘注定是敌人!你一定会是我的!”
我很惊讶:“你不要这样冲动好不好?”
他摇头,双目喷火:“不,我不是冲动!我就是要你!!”
我叹息:“江南,我们是不可能的!趁什么错误也没铸成,我们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是应该好好经营家族生意,赢得家庭地位,但不要把生意当成对付洪非尘的武器。他也不是好对付的,鹿死谁手,尚难预料!”
他猛地抓住我的双肩,低头热切地看着我:“不能到此为止!我要你!”然后,蓦然俯首吻住我,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留。
他身上有种陌生的熏香的味道,闻着很不舒服。我拼命推他,咬紧牙齿不让他的舌头进入我的口中。好在他也怕被人发现,很快放开了我。他整了整衣衫,恢复成温柔儒雅的样子,留下一句话:
“鹿,必定死于我手!”
然后,潇洒离去。
我怔住,心里忽然堵得难受。
江南,你究竟是对晚词念念不忘,还是对当年没有得到晚词的那种失败感念念不忘呢?
老洪的危机A
慕风回来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很没形象的在厨房找水漱口。
那个突然的吻,真的一点美感也没有,只觉得弄得满嘴是口水。唉,想不通一向温柔守礼的江南怎么会这样。大概,受到的刺激太深了吧?
我重重叹气,漱了好几碗水,竭力把那恶劣的记忆给漱掉。
“李婶和胡旺伯呢?”正吐出最后一口水,忽听水稻柔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个人,果真有做幽灵的潜质!而且还有专门在背后吓人的恶趣味!
“李婶……陪胡伯去菜场大采购了,”我镇定心神,放下碗,转身露出微笑,“你什么时候飘进来的?吓我一跳。”
“什么时候飘进来?刚才吧,你蹲下去‘噗噗噗’吐水的时候。”他扯出浅浅的笑,深邃的眸子如温柔的湖水,波光潋滟,流转生辉。
我脸一红。本非大家闺秀,又是独自在厨房,举手投足哪会那么小心翼翼啊。糗死了。
“脸红什么?你吐水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他笑着伸出双臂,从正面轻柔地环住我的腰。亲密的举动,真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渐渐习惯成自然。
“若若,我现在也不想管你从哪里来,只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走?若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轻唤着我的名字,发出魅惑的邀请。
若若,多久没有人这样叫我?在这异时空里,只有他,是叫着我自己的名字!那一刹那,眼角竟然有些湿。
宽容是美德。也许,我应该停住无聊的报复,和早萌去意的慕风远走高飞?
可是,再过几天,我就要和连恒见面,商讨关键阶段的报复行动了。现在走,功亏一篑,多么不甘心啊!白白浪费了我这两三个月坚持不懈、艰苦卓绝的贤惠伪装。
看着他闪着异彩的期待目光,我迟疑着开口道:“如果,再过一个月,你还愿意这样邀请我,我一定会答应你。”
他深锁眉头:“为何要再过一个月?我真不明白你在这里辛苦操劳冒充大嫂是为什么?既不为钱,又不为人,着实费解!”
见我苦着脸不语,他又道:“大嫂是独女。本来我还怀疑过你是朱老爷在外面生的孩子,凑巧看到大嫂投湖死去了,帮大嫂来报仇。可我最近托了很多人查过了,这个可能性是没有的。”
我傻傻看着他,又惊讶又好笑。慕风同学,你为虾米不去写书挣钱?你的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哦!
“你每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生意,还在为我忙吗?”我轻轻问。
他点头哀怨道:“是啊,大部分时间都在查你,谁叫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却每天夜不能寐,时刻想着你的事!”他的声音更加轻柔:“现在我死心了,不管你以前怎样,我只问你,以后,你愿否和我在一起?”
我嗫嚅了半天,还是那句话:“……再……过……一个月……”
他很失望地凝视着我,久久无言。我心虚地垂下眼睫,任轻暖的呼吸彼此交缠。空气里,氤氲着令人心碎的暧昧。
我听说,若按《大明律》,叔嫂通奸最高可判绞刑。到时候我就是拼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估计也没人信。不过这年头,礼崩乐坏,社会风气纵欲奢靡,为男女之事较真的人也少。就像在现代,虽然《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制,但包二奶的不要太多!很多人还私下互相攀比二奶的档次,以彰显自己的地位,从没人蹦出来说:“你们是违法行为!”法律是一套,社会默认的又是一套。
不过呢,尽管世风日下,被人撞见总会横生些枝节吧?说不准就……唉,还是快闪……
“我要出去了!”我狠下心,推开他往外面走,心里比绕成一团乱的烂麻丝还乱。
“好,我等你一个月。这个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写书了?!”他在我身后沉声说道。
“你需要自己挣钱,就专心画图吧。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三。或者,你八我二也成。衣铺有了你,日进斗金,你多分些是应该的。”不等我说话,他继续道。
这么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二八开。”我转身,眉开眼笑(穿越对我最大的影响之一,就是把我从浪漫主义者变成现实主义者)。
他深深看着我:“我有私心的……我不希望易江南以印书的借口见你。每次他来,我都好难受。”
我诧异地瞥他一眼。想必,快嘴阿布已向他汇报之前江南来访的事了。水稻啊,你如此直接,如此坦白,弄得我反倒不好含糊其辞了。
长叹一声,我轻道:“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
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上午利玛窦的嘱托:“今天西泰先生恳求我代他约你,你可否给他个把话说完的机会?”
毫不意外地,看他蹙起秀眉,满脸不愉。
“有什么事情,回避也不是法子。他住在京江会馆。”说完,我匆匆丢下他回房去了。
★★★
晚上老洪回来很晚,难得的西房里一夜安安静静。洪府上下人等终于可以耳根清净,一觉睡到自然醒。
想必,那位“安同知”也没什么妙招相助老洪,让一贯“性致勃勃”的老洪也没了心情。同知是个五品官,相当于知府助理,权力也不小。想必这安同知以前拿了老洪不少好处,也帮老洪办了不少事。然而同知毕竟是刘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