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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忍耐是值得的,有一种人是需要珍惜的。
“树三,你怕么?”白三抬手,指尖轻轻接住卿溯额角浸出的汗珠,疑惑。她也有些紧张,但显然没有他那么强烈。
卿溯抓住她的手,搁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那里的急剧跳动。
“傻三儿…… ”他低笑,声音因欲望而沙哑,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抱着那温软的身体,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
“我不怕。”他低下头吻住白三,含糊地道:“我是担心伤到你。”
白三闻言只觉心里说不出的温柔,不由更贴紧了他,任他需索。
发散衫解,一个灼热的吻印在诱人的肩窝上,辗转成一朵绚烂的红梅。雪肤冰肌,夭梅逐一而绽,唤起体内深潜的渴欲焰火。抽气细细,与啧啧吮吻之声相合,点燃房内的温度。
娴熟的技巧,小心翼翼地呵哄,他生涩地引诱她为自己敞开身体,然后猛然将自己的欲物嵌进了她的体内,在她带着细微痛楚的轻吟声中两人终合为一。
帐外投射进的隐隐灯光下,她肤泛瓷泽,雪映梅妆,他宽肩窄腰,随着动作而紧绷的紧硬背肌上有汗液淌下。
江风倏狂,扑地一下吹灭了油灯,屋内一切瞬间被黑暗所遮掩,唯有床咯吱咯吱的响声伴随着浓浊的呼吸声,漫了一室的暖昧与缠绵。
清晨,船启航。白三倦怠难起,卿溯一脸飨足地为她拭净身子,穿上里衣,又压好薄被,这才走出船舱。
卿灏正和明昭站在船首甲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见他出来,眼中都露出暖昧的笑意。他挠了挠头,厚着脸皮凑了上去。“你小子真打算给母亲一个惊喜?小心被剥了皮。”卿灏笑道。
卿溯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展开双臂,迎接扑面而来的江风。天色微阴,江面离得远些都笼在了纱一样的雾气中,看不清楚。“反正三儿已经是我的人了,娘爱剥便剥吧,我怎么都不会让三儿再受委屈的。”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语罢,蓦然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喜悦和振奋。
卿灏摇头,拍了拍他的肩,不知是鼓励还是安慰。
“昨夜我看到阴九幽那小子的船了。”卿溯突然回转身,轻轻一跃坐在了船舷上,随口道。
卿灏皱了下眉头,“我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天知道。”卿溯耸肩,“不会是爹让他来帮你的吧?”
“不应该。他那边的事还没完。”卿灏沉吟,突然想起明昭在一旁,忙转向他笑着解释道:“阴九幽是我父亲最小的弟弟,和我们兄弟年龄相若,因此平时相处便如同平辈一般。”
“他和我爹同母不同父,所以姓不一样。”卿溯补充。一是因为明昭帮过他们,又救了三儿,另外便是他与生俱来有一种让人信任的特质,因此两兄弟对他并没丝毫隐瞒。
明昭微笑相应,并不多问。对于别人的私事,他无意多加关注。
“算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卿灏像是想到什么,淡淡道。
“能有什么大事,只有他玩人的,哪里会有人玩得了他。”卿溯却一口道出了他没说出的话。想到白三和谦儿的事,他就觉得窝火,但是又不得不感谢那个人,怎么说都算是帮了自己一把。
一想到白三,卿溯就坐不住了,从船舷上跳下,“你们聊吧,我去睡会儿,吃饭别叫我。”他挥挥手说,没等两人回话,已一头钻进了船舱。
卿灏与明昭对视一眼,会心而笑。
回到白三的舱房,她仍在睡,闻声只是抬了抬眼皮,见是他,又疲倦地合上。卿溯轻轻栓上门,然后脱了衣钻进被中,与她相偎而眠。睡醒已是下午,确切地说,两人是被人拍门叫醒的。
卿灏坐在他的书房中,将一张微卷的纸推到仍在不停打看呵欠的卿溯面前,一只眼神凶戾的海冬青停在窗上,不耐烦地来回踱看步。“母亲放出消息,说扣压了白三姑娘。”他沉声道。
卿溯脸色微变,拿起纸,展平,大略扫了一眼,清朗的眉瞬间拧成了结。
原来黑山明秀不知从何得知卿溯和卿灏在一起,竟让鹰传信,命卿溯带着白三立刻回竟阳,如果三天之内朱至,便再也不用回去。“哥,我觉得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干掉黑尉阿布吧。”卿溯将纸撕成碎片,蹭到卿灏身边,攀上他宽厚的肩。
卿灏没好气地脱了他一眼,“当初是谁还利用人家设计四叔和燕家丫头的?现在终于也尝到苦头了吧。”
卿溯呻吟一声,按住发痛的额头,目光一转,看到在旁等待回信的海冬青,脸上不由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邪恶笑容。海冬青察觉到危险,扑地一下飞离了窗,在外面盘旋。
“哥,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太没隐私可言了。”见无法如愿,卿溯于是继续磨叽卿灏。
卿灏不理他,只是自顾研究着书案上的地图,嘴里淡淡道:“黑尉再大能耐,也不能有事没事都监控着咱们,如果不是你太滑溜难以抓到人,母亲绝不会出动到他。”
说服兄长同仇敌忾的计划失败,卿溯叹了口气,求道:“哥,要不你给娘回信,说是需要我帮着平定南夷。”
卿灏嘿地一声笑了出来,从一旁的镇纸下又取出一张纸来,向后递给卿溯。
卿溯一看内容,整个人登时蔫了。那也是黑山明秀的传信,说已让阴九幽来协助卿灏,话外之意就是,卿溯留在这里完全是多余。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仅凭卿灏一己之力使足够灭掉整个南夷,黑山明秀如此安排,不过是要断卿溯后路而已。
三天。卿溯怎么算,无论走陆路还是水陆都不够用,看样子老娘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找他麻烦了。想到还要让白三陪着自己日夜兼程,他就觉得不舍。
“三儿,咱们溜吧,到塞外玩去。”一想到母亲用的疲劳战术,卿溯就觉得颓,暗忖等两人不眠不休地回到竟阳,哪里还有精力应付老奸巨滑的母亲,到时恐怕免不了吃些苦头。他一人倒也罢了,如果母亲一狠心,将他们俩隔离个十天半月,那个时候可是后悔都来不及。白三梳着头,闻言顿了下,然后说好。于她来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到哪里都没关系。
很多年后,卿溯仍然记得这一幕,脸上带着淡淡红晕的女子,乌黑的长发侧垂胸前,梳子仍留在发中,吐出好字时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认真及坚定。她的背后,白水荡荡,水鸟振翅仰冲向天。
最终,他仍然带着她跨上了驰向竟阳的骏马。他知道她愿意随他浪迹天涯,也知道她不在乎名分礼教,但是他不想也不应该在他们之间留下遗憾。
回竟阳的旅程是辛苦的,一路逢站换马,没有片刻休息,即使是这样,在抵达竟阳时,已是第三日深夜,城门紧闭。
“三儿。”卿溯看向面色苍白的白三,想到她大病初愈便连连奔波,不禁心疼得揪了起来。
跳下马背,白三只觉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扶着马背支撑住自己,她向着卿溯微微一笑,想让他安心。
卿溯心中抽紧,甩掉马缓,大步走到白三面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进城。”连他都感觉到有些吃不消,何况白三。
白三知道自己的身体,也不推拒,柔顺地趴在了他结实的背上,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她心中明白,这个城他是一定要进的,虽然她自己并不在意卿家人接不接受她,但是只要是他想的,她便愿意陪他去做。
卿溯手臂勾住白三的腿站起身,两人胸背隔着薄衫紧密相贴,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彼此的心跳和体温,那一刻他突然产生两人血脉相连谁也无法分开他们的强烈感觉。
“三儿,你别怕。”他迈开步子向高高的城墙下走去,不忘安慰白三。
白三将头搁在他肩上,鼻中充塞的全是他带着淡淡汗味的男子气息,“我不怕。”她说,夜色中嘴角轻轻地往上扬。除了他,没人能让她怕。
卿溯无声地笑了,抽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我知道。”他知道,他只是自己有些不安而已。
白三收紧了手臂,贴紧他,“你也别怕,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谁也阻止不了她,哪怕是他的父母。
卿溯嗯了声,然后叮嘱她抱紧,自己蓦然提气纵身往城墙上跃去,在抵达中途时手中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如入豆腐般插进了墙砖中,借此回力,然后脚在墙上一点再跃而上,同时拔出匕首,如此数下,终于跃到了城墙之上。
他不想节外生枝,捡的是防守死角,从上墙到下墙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惊动守城的将士。等抵达卿宅,梆子声正响起,竟已三更。让人吃惊的是,卿宅前灯火通明,大门敞开,似乎正在等待两人的归来。
卿溯摸了下头,苦笑。一切都在老娘的算计当中,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妥当。
第二十章
啸坤居。
黑山明秀还没睡,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卿溯和白三进来时,她连头也没抬。卿九言站在一旁磨墨,目不转睛地看着纸上的内容,唇角含着雍容的微笑。
卿溯不敢打扰他们,只是拜见过父母后,便拉着白三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虽然心疼白三劳累,但是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否则恐怕会火上浇油。
白三是个安静的性子,在哪里都能不言不语地呆上半天,此时有卿溯相伴,自然是更不会焦躁。她只是大略看了眼黑山明秀和卿九言,心想树三更像父亲一些,便又将日光落回了身旁的卿溯脸上。
许久,黑山明秀放下笔,小小伸了个懒腰,卿九言立即转到她身后,为她按摩肩颈。
白三看着,眼中浮起浅浅的笑意,只因想到卿溯对她也是这般体贴,不自觉向他瞧去,正好与他望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看到其中的深情,心便似被化了一般。
“那丫头,你过来。”黑山明秀将一切看在眼里,抬手一指白三,冷冷道。
白三微一迟疑,卿溯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拉着她便要走过去。
“我说的是丫 头,谁让你也过来了?”黑山明秀毫不客气地斥责,虽然目光仍放在纸上,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对着卿溯说的。白三脸一沉,拉住卿溯,正要开口,却被他一把捂住嘴。“是。娘!三儿,乖,你自己过去。”前面是回复黑山明秀的,后面则是哄白三。卿溯知道,白三见不得他受委屈,此时开口,准不会说出中听的话。
白三垂下眼,想了想,方才放开他的手,木然走向书案边的两人。
“你姓什么?”黑山明秀明知故问 ,双眼则如同冷电般上上下下将眼前的女子打量了个透彻。
“白。”白三有问必答,但绝不会多浪费一个字,这还是看在卿溯的面子上。
卿九言脸上笑容加大,恍似看到了少年时的黑山明秀一般,两人初遇时,她便是这样一副冷漠木然的表情。他扫了眼神色紧张的儿子,心中又是同情又是好笑,但更多的却是羡慕,至少这小子早早便明白并能勇敢承认自己的心,不像他,折折腾腾,没少让秀秀伤心,以至于现在怎么补偿都觉得不够。
“黑宇殿女儿楼的白三?”黑山明秀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
这两人一对上,连卿溯都看得脸想抽筋。听到母亲的问题,心中直叫不妙,恨不得能代替白三回答。
“是。”白三应,目不斜视。
黑山明秀向后靠向椅背,冷笑连连。
“杀我儿媳,掳我孙子的,可是你?”再一次的明知故问,语气犀利如刀。
卿家父子闻言,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也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这都将成为一个遗憾。“是。”白三的回答一如之前的干脆,没有多余的辩解话语,甚至在她脸上看不到分毫的惭愧和悔意。
“好,好极!”黑山明秀大笑,然声音却空洞而苍凉。
白三默然而立,卿溯控制不住,往前踏了一步,被卿九言横扫过来的警告眼神制止住。
许久,黑山明秀笑声停,起身走到墙边,取上墙上的长剑,当地一声丢在白三脚边。
“杀人偿命。你自我了断吧,看在溯儿的面子上,便留你一具全尸。”她的眼神充满突色,声音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
“娘!”卿溯失声,不顾一切地就要冲向白三。
“你若过来,别怪我不念母子情分!”黑山明秀厉声喝道。
卿溯僵住,那一刻,连他都开始怀疑母亲是真能说到做到,心中不由一阵气苦。卿九言看着,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关心则乱啊。“不。”白三突然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