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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羡慕巧娘的,至少有勇气走下去,就算是黄泉路,也是与他共赴,不似她,活得这般窝囊。
“子皙,你怎么说?”
“我感激她,同时,也尊重她。”
杨鱼礼终究无法理解,胸口那道伤瑟瑟发疼,拂袖离去。
望着杨鱼礼离去愤慨切悲凉的背影,秦越娘心中拔凉拔凉的疼。挥起舞袖,歌一曲,为了巧娘,为了那些不曾归来的姐妹。
虎毒不食子,亲眼撞破奸情的虞阳帝怒极,却终究没有要了公仲觐的命。
承乾殿下,跪着的两人,公仲觐依旧光鲜,只是衣袍沾上些许尘土。
反观花澈影,狼狈的真就是个犯人的模样,衣衫褴褛,却掩不住身上那抹淡淡的梅花冷香。
虞阳帝皱起的眉头看着殿下的人,胸口难平,头颅又开始剧烈的疼,强忍着胸口翻滚的热血,闭上眼,侧过身,不愿再看。
殿里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念着手中这份不能对天下人公布的密诏:
“公仲觐与后宫嫔妃花美人私通,有歪伦常,失德之罪无可恕,孤念其常年在孤身前孝顺,免其死罪,贬为庶民,发配南疆边城,世代不得返回国都。钦此!”
公仲觐跪在地上,撑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高高在上的,他的父亲终于找到借口将他除去了。他却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就这么与王位擦肩而过。
“花氏美人,孤待其仁厚,圣眷隆重,岂料其恬不知耻,与王子私通,孤深感痛心,赐三尺白绫,缢于华音殿。钦此!”
身边同跪着的人,她心上的人,那日天牢里还与她山盟海誓,至死不相离,如今哑口无言,就连一眼也不再看她。
跪在地上的花澈影,认命的闭上眼睛,这就是细作的下场,纵是想与他共赴黄泉都是不行的,她怎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怎能忘了他的身份?
心中苦笑,原来一切都是她奢望了。
心甘情愿地接下那道圣旨,俯首,额头贴住那冰凉的地砖,谢恩!
翎月殿里姬夫人半躺在床榻上,脖子上缠着白色布条,面色憔悴。床前,近身丫鬟端着瓷碗,一勺一勺地喂着药汤。
突闻殿门响,姬夫人忙挺起身来,也顾不上牵动颈上的伤口,渗出血来。
“承乾殿那边如何?”
“大王将公子觐贬为庶民,发配南疆边城,世代不得返回国都。花美人则是”
“闭嘴,我不想听到这贱人的名字。”
听闻爱子没有性命之忧的姬夫人原本松了口气,听到花澈影的名字,勃然大怒,掀翻了丫鬟手上的药汤,撒了一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个贱人,是她姬翎太过大意了,那日留她一命为的是想要安抚觐儿的心思,想大局定下后方才对她下手。
没想到,她正在紧锣密鼓地筹谋着大事的时候,竟出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大事。
那夜,她派去的杀手终是晚了一步,路上遇到先行前往的虞阳帝,便错失了所有下手的良机。
无人知,就连觐儿的命,是她在大殿上,手持宝剑置于咽喉处保下的。
庆幸,他还忌惮蓝相爷的势力,因为蓝家手握重兵。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短短半月,局势怎会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他们原本占尽上风,如今这般被动,觐儿更是要被发配边疆。
隐隐觉得这宫中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躲在暗处,如幽灵,说不出来的诡异。
“夫人,相爷府送来密信。”
“呈上来。”
纸上清楚明白地写着:忍一时之辱,成明日大事。
“备下纸墨。”
作者有话要说:花美人这酱油打得好像有点快,不过配角,早走也是好的!
☆、梧桐叶上三更雨
隆冬刚过,大年才至,姹紫嫣红已是满园,尚未立春,阴平城里今年的春色却来得是特别的早。延璧阁屋前院子里的桃树崭露嫩绿的新芽,花苞怒放,开得灼灼其华。
晔謦翾抱着公仲兴旭立在桃林下,仰头看那迷眼的桃花。
又逢春,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三个春天,却是一个即将离别的春天
院子外进来的人正巧看见这一幕,脚步有些微顿,负手朝着她走去。
“起得这般早?”
不是不知道他进来,自从那些事之后,她的耳朵变得利了,人也敏锐了。
“你回来啦?”
回过身笑盈盈地看着渐渐走近的人,站在桃花下的人,笑,再不是那般无忧,眉未蹙,却仍是有一抹化不开的愁。软软的声音,依旧撩人。
“早春寒,怎地就出来了?”
他微斥的话语间掩不住深情的调儿,低首,接过她手中的孩子。
襁褓中的孩子原也是醒着,正欢乐地吃着手指,见着他,依依呀呀的,手舞足蹈。
忍不住的他也跟着笑了,伸手逗弄他,他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纤长的手指,如何不愿放开。
她别过眼,看花不看人。
“小桃枝上春来早,我差点就忘了今日是元宵节。”
他只手抱着孩子,只手将她揽入怀中。
“晚上我们城中看灯去。”
元宵节,这是一年里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第一个人月两圆的日子,阴平城里处处张灯结彩,大家都期盼着晚上上一年一度的灯会,那时最是热闹。
“嗯。”微微颔首,眉间是喜,心中是愁。
“归期可定了?”
两人相拥而沉默,桃花树下只闻那枝头欢跳的喜鹊声,和怀中的孩儿仍旧不知愁的稚嫩笑声。
回来了数日,两人一直避讳着不去提,他没有刻意瞒她,也知道她早已知道。
“定了。”
“怎么没见府里有动静儿?需不需要我明日给你打点些随行的行李?”
府中也未见任何他要走的迹象,是怕扰了她,索性吩咐下去,无须动到府中物件,只是兴伯私下捡了些必要的文书。
“不必烦,兴伯已经打点好了。”
不能让她亲自去打点,实在不愿看见她点点离人泪。
“子皙,你把我宠得没有半点为人妇的样子,别人要说我的。”
府内府外的事儿,她从不费心,初二那日回娘家,也没少挨家里人说话。
“谁敢说话?我家娘子何时要管这些琐碎的事?”
被他吐上来的温热气息喷得耳鬓痒痒的,两人的厮磨,被他怀里的小家伙瞪大着眼睛看着,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她忙娇羞地躲开。
“你走了,我还是得管的,你倒是把我宠坏了。”
听着这话,他停了手上嘴上的动作,沉默了许久。
“不如留下兴伯,他对这里的事”
“不用了,兴伯还是跟着你,反正,他也不喜欢我,我才不留他呢!”
娇嗔着软软地说着拒绝的话,其实她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兴伯是他的老师,又是他身边最信任的谋臣,那边的情况可比这里要复杂得多,这人决不能离开他。
他笑而不语,知道她故意将责任卸在兴伯身上,让他不好反驳。她当真以为他不知她去找兴伯煮茶论道的事儿?
“我走了,你若有事,可以去找宝福居的越娘,或者派人通知城南外农舍的杨先生。天大是事儿,他们自会替你解决。”
城南外农舍的杨先生?她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杨鱼礼?很遥远的名字,她都快忘了。
原来他们也是相识?
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巧,这便是佛祖说的缘分了。
“放心,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子皙倒是喜欢吓唬我。”
他单手将她的纤腰紧紧地环上,那处更是瘦了,仅剩的骨头膈得他手臂疼,更是用力地环着,她也觉得疼,仰头娇嗔地看向他。
头顶上的人,墨黑的眼珠,充血的红,布满血丝。
“翾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盼着她悔,她却总不如他所愿。
“不悔,这是最好的抉择。”
不是没得选择,只是,这是她一早下定决心的抉择。
那日,雩晓雅筑毁于一旦,对晔謦翾来说无疑是一大打击,那里记录着她全部的童年记忆,更有他们初遇时的美好,都因那一场烈火,尽数化为乌有
她站在那片面目前非的乌黑废墟上,面朝雩月湖,衣裙翻飞,心中苦涩,却没有哭,那是种欲哭无泪的悲凉。
“子皙,看着这满目苍夷,你仍坚持让我带着旭儿回去吗?那样一个龙潭虎穴,我们母子不能次次幸运。”
今日,幸运的逃脱,明日,或者就是死无丧身之地。那样的龙潭虎穴,入了,是怎样的万劫不复?
“翾儿,留下,同样是前路荆棘,满布险阻。”
既然旭儿与他之间只能回去一人,他希望能是他们。
“这里有我的家国,有父亲的庇佑,现在更有了质子的免死金牌,试问,这国里上下,还有谁能伤我们半分?”无非是寄人篱下的束缚罢了。冷风里,她的嘴上溢冷笑,“哪怕是鼎氏,也得处处忌惮,护我们周全。”
以敌之刀做己之盾,晔謦翾,你倒是谋划得周密,周密得他不能有任何异议。
这个离别前的团圆节,天公也不作美,白日里还是春光明媚,到了晚间,也不知从那吹来的云,遮住了新年里的第一道明月,点点落着稀稀小雨,坏了一年一度的灯节城中萧瑟了不少。
子夜,小雨更是越发大了,春雨趁着夜色,乘着夜风,打在窗棂上,噼噼啪啪的竟有些吵,变得浅眠的晔謦翾这夜里本就睡不踏实,却被这场雨给闹了起来。
轻手轻脚地才要起身,被身旁的人伸手按住,圈回怀里。
“夜里风凉,这是要上哪儿去?”
在他怀中笑叹一声。
“外头落雨了,不放心,我去看看旭儿。”
圈着的手就是不放,不知何时,竟染上她的执拗。
“不许去。旭儿有喜桂和奶娘照看着,哪用你这般劳顿?好好躺着,当心被雨打了身子。”
自从她固执地生下旭儿后,她的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了,偶有两声咳嗽,也总躲着他,以为他是不知,终究还是知道的。
安分地躺着,索性转过身,抱着他,撒娇地抱着。
“子皙越来越凶了。”
距离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便是越来越怀念被他宠着的日子真是回不去了。
轻叹一声,无奈,将她拢得更紧。
“只因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急切得不似春雨,倒像是秋雨,下得急躁。
相拥的两人,静静地躺着,听着窗上渐急渐大的雨声,突然心中感触。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离别。
他急切地低头堵上她,不让她念出那声离别,不敢听见那声离别。
微凉的唇离了唇,贴近她的耳鬓,湿润地贴着:“翾儿,天下定时,便是我公仲孜墨以尊贵之礼迎回你和旭儿之日。”
这话将她奋力忍了一夜的的泪水逼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仰头寻回他的唇,羞涩中带着熟稔地回应他,泪水滑落唇中,纠缠着,两人尝尽了其中的咸涩。
含住他的唇,温润暖湿间力道时重时轻,不是吻,她何时学会咬,一点一点,缓缓地,贝齿磕碰他滚烫的唇上,不疼,是痒,刹那间传遍四肢百骸,全身如火般烧起。
自从她怀孕后,两人离别,再到后来的重聚,他顾念着她的身体,在雩晓雅筑的那些日子,他们只是相拥,什么也没做,被她一番轻咬,浅吻,他哪怕真是圣人,也不能再忍。
大手移到她腰上,准确地一扯,系带尽解,过了层层阻碍,覆上,她睁大着开始迷蒙的双眼,这才松了口。
“翾儿,你如此,只会让我更舍不得你。”
神智不清的,她依旧明白她的话,粉红瞬间变了绯红。
被他大掌一提,放在上面,不忍将她压下,生怕将羸弱的她压坏。
起初她绷紧的跪着,仰着头几乎哭出来,没几下,瘫软下来,溃败成水。
无力趴到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大掌仍有力地箍紧他的细腰,将她死死扣在怀里。
最后,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被他抱在怀里,身上一耸一耸的颤抖着,两人紧得不曾分开。
如若可以,他们他们愿意就这么不再分开。
临行前的欢乐总是过得尤为快,她在他怀里昏睡过去时,窗外的天已是蒙蒙的亮。
一夜春雨也不知何时停了,枝头黄莺鸟啼声报着天将黎明,鸳鸯被下,他拥着她,一夜无眠,到了天明。
不忍睡,看着她熟睡中,转不开眼。
她虚肿的红唇未消,脸颊上的红润仍在,仍旧微微皱敛的弯眉,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滴晶亮水珠。
“翾儿,如若你不是这般聪明,也许我们可以此生相守。”
原来,她也是醒着,离别的前夜,她又如何入眠?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动情处,又是一番纵情缠绵,重重纱幔里摇晃的架子床,鸳鸯合欢枕上点点湿漉,早分不出是香汗,还是泪水。
☆、多情自古伤离别
朝霞屡屡金光洒下,枝头的喜鹊也开始叫得欢快。屋内香炉里的香已是燃尽,仅剩的下未冷的烟絮消散,袅袅地透着残存的暖香,若有若无的漫过垂地的轻纱帐。
床上的晔謦翾扶着床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