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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金剪子的晔謦翾不出声,专注地将最后一刀剪完,展开,是一张富贵祥鸟窗花,精巧的刀工,把这窗花上的鸟都似剪活了一般。她露出满意的笑容,虽然她不善女红,但剪纸这门手艺可是很有天分的 。
“怎么了?喜桂姐姐莫不是觉得少了他们,手头上的功夫觉着辛苦了?”
不过是随便的一句玩笑话,喜桂可是着急了。
“夫人您知道奴婢绝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过年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如今他们走了,府中冷清,怕是委屈了夫人。”
晔謦翾怎会不知道喜桂是为了她好,笑着将手中刚又见好的另一张连年有余的窗花送给喜桂。
“喜桂姐姐心疼我,我哪能不知道?这张连年有余送给姐姐,回头贴在房间的窗上,岂不也很喜庆?”
喜桂小心翼翼地接过精致的窗花,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但也是心疼。
“夫人”
“过年自然是要热热闹闹,喜庆的,若是一家人的团圆才是真正的热闹,如若不是哪怕身边守着再多的家丁奴婢,那又与孤苦寂寥有何区别?”
府里上上下下的晔謦翾只留了小顺、嬷嬷和喜桂,还有两三名无家可回的家丁。就是把他们当了家人,才愿意他们留下,但她真正愿意的,是他
“娘娘”
院门外走进个小小的身影,才学会走路的公仲兴旭摇摇晃晃的,脚步还不是稳。
晔謦翾听到这声软软的声音,逼到眼眶的泪水硬是咽了回去。幸而,她还有孩子陪在身边,若不是孩子,她真不知自己这一年是如何挺过来。上天待她已是不薄了。
放下手中的物件起身才要迎上去,便看见小家伙手里还牵着一只大手,怪不得今日这小脚走得这样快。
“臣妇参见大王”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这样拘礼。”
糜玉珩被公仲兴旭的小小软软的手牵得很舒服,什么虚礼都不重要了。
“大王今日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
他真心喜欢公仲兴旭,但碍于身份,极少过来,都是让嬷嬷带着小家伙去宫里玩,反正只是一墙之隔,很是方便。
今日竟然过来了,还是一个人就过来。
“我正巧看见小家伙在宫门边上玩儿,便上去想陪他玩会儿,没想到被他一路牵着就到了这。”这小鬼头可是越来越机灵了,“这眼看就快过年了,也顺道过来看看怎么?府里都没见几个下人?”
“回大王话,我家夫人打发他们回家”
喜桂将真相冲口而出,忙被晔謦翾打断。
“大王别听臣妇的丫鬟乱说,是因臣妇素来安静惯了,这样甚好。”
糜玉珩一手牵着正在他身前绕圈圈的公仲兴旭,眼光直直地看着晔謦翾。
晔謦翾也没有心虚,浅笑地看着他,真诚没有半分闪躲的目光竟将他看得胆怯了去,主动挪开目光,低头看着身前停不下来的小家伙,有点眼晕,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回头孤让宫里派些人过来,如此冷清倒不成样子。”
“伯伯”
才学会讲话的公仲兴旭发音并不清晰,但能听得出五分的意思。被糜玉珩抱在怀里也停不住,搂着他的脖子撒着娇,小小的脸颊蹭着他的光滑的须根,痒痒的让他觉得很好玩。
“旭儿,赶紧下来”
眼见着小家伙越发的不顾礼数,她严肃地轻斥了句,抱着小家伙的人全然的不在乎,总是放纵着。
“不要紧,孤就爱与旭儿玩,旭儿也爱跟伯玩,对吧对吧”
糜玉珩并不理会晔謦翾口中的虚礼,抱着怀里的小身体,低头用自己的须根挠他的痒痒,细滑敏感的皮肤被他似有似乎的须根逗得笑开了怀。
“伯糕”
公仲兴旭口中的糕,大家都知道是指板栗糕,他的最爱。
“好,旭儿爱吃,一会儿就让他们送过来。”
小孩子一听到有最爱的吃食,笑得更欢了,无忧无虑的,肆无忌惮的快乐。
起初,糜玉珩与公仲兴旭亲昵,晔謦翾心中不安,但却也私心地想着这样也算是弥补孩子父亲不在身边的苦楚。
只是,看着小家伙一日一日的与糜玉珩熟稔和亲热,日日都嚷着寻“伯”;看着糜玉珩愈发的宠着、疼着公仲兴旭,起初,晔謦翾的心中就越是害怕,一种心底油然而生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今,想断,眼看着也是不行了。
“对了,翾夫人,孤正巧有个消息带给你。下月,北玥国有大使到访吾国,若有什么要带与子皙,早些备下吧!”
☆、只有相思无尽处
冬日午后,暖阳高照,这寿康殿白日里最是清静的时候,却叫一阵急促的脚步搅了,徒添了几番烦扰。
“王后娘娘,太皇太后正在午歇,娘娘何不过了半个时辰再来?”
“别拦着本宫,本宫要见太皇太后。”
眼见着拦不住气势汹汹而来的鼎琠伊,寿康殿的几个宫人一个箭步上前,双膝跪倒在鼎琠伊面前,以身体拦住了她朝前的路,而寿康殿正殿门已在十步开外了。
“还望王后娘娘T恤奴才们这天大的事儿也万万不敢这时候惊了太皇太后呀!”
寿康殿的下人们都知道,鼎太后素来浅眠,最恨下人们在她歇息的时候打搅,曾有宫奴伺候换香是不慎将香炉碰出了声响,惊了凤驾,被杖责二十卖出宫为奴,自打那以后,殿里伺候的人无不小心谨慎得紧。
“你们这群狗奴才不要命了,竟然敢拦着本宫的去路,信不信本宫通通要了你们的狗命?还不赶紧让开?”
宫人们不敢让,这番闹腾,却已是惊了殿里的人。
“何人在外喧哗?”
声音很轻却很沉,惊得跪地的宫人背脊尽是冷汗,张嘴不及回,鼎琠伊已经绕过他们,几个大步,撩开门帘直进了殿内。
“王后娘娘怎么这时候来了?太皇太后正在”
“让她进来”
嬷嬷忙拦住鼎琠伊。
内殿鼎太后已是醒了,伺候床边的宫奴扶着起了身。扶着微微发胀的额头,眉心蹙得紧紧的,闭着眼不愿看那殿下跪着的人。
“这大中午的,你不在和玺殿里歇着,跑到哀家这里来闹什么?”
“儿臣参见太皇太后,还望太皇太后为儿臣做主啊!”
话还没说上几句,鼎琠伊已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鼎太后胸中确是有气,若换做了别人,早拖了出去,偏偏就是她的亲侄孙女,她就是再气,也不能如何。“嬷嬷,赶紧扶起来,赐座。”
鼎琠伊坐在椅子上,仍旧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手中拭泪的绢帕也给浸湿了。
“别哭了,好好说话,不然哀家如何为你做主?”
“皇姑奶奶刚才大王只身去了贤平居。您可得为伊儿做主啊!”
鼎太后才接过嬷嬷递上来的茶盏,听这话顿时怒目。
“竟有这事儿?”
“可不是吗?大王日前与贤平居里的贱人越发的走得近了,频频赏赐不说,还日日与小公子逗乐,还在裕央殿里手把手的教小公子读书念字,丝毫不避讳,如此不管不顾,叫儿臣情何以堪啊”
说罢,又是伤心落泪。
鼎琠伊口中的这些事不是鼎太后不知道,也处处提点了几次,只是每每糜玉珩只说:“儿臣膝下无子,却与旭儿这孩子素来投缘,与他多亲近,也好弥补了这无子的遗憾。”
这话说得委婉,却叫鼎太后没有半点反驳之力。是啊,先帝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糜玉珩已是两岁了。
为保长子嫡位出在鼎家,鼎太后一直未让糜玉珩再纳新妃,以至于这么些年,他身边只有王后,和大婚前封下的几位七子、八子,而鼎琠伊又不能容人,这些七子八子也好长时间不曾侍奉君王,这王嗣又如何能有?
想到这,鼎太后刚才起的怒火也消了不少。
“王后,大王只身擅去贤平居固然不对,但你贵为王后,也不至于如此惊慌失措,跑到寿康殿哀家跟前这般吵闹,传了出去,只怕要叫人笑话你王后不够稳重。”
“可是,晔謦翾这贱人”
“王后且不论她如今翾夫人的地位,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如何能说得这样粗俗的字眼?王后言语该自重。”
鼎琠伊原本是来告状的,不想反倒挨了训示,在鼎太后面前不好发,只得俯身受着,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依哀家看,大王也未必对翾夫人还有情谊,只是喜欢小公子罢了。这也可看出,大王是真心喜欢孩子的,却苦自己膝下无子,才借了小公子移情。”鼎太后端着茶盏轻轻地抿了以后,余光将鼎琠伊脸上由怒转愧的表情收入眼底,放下茶盏才娓娓讲话继续。“说来,你们大婚已有两年多了,大婚以来,王后也几乎是后宫专宠着,怎地就不见动静?”
“儿臣惶恐,有负太皇太后期望,儿臣惭愧。只是儿臣这身子也不知怎么了,怎么也”
鼎琠伊越说底气越弱,声音越发的小得如蚊蝇般弱。
“可有召太医瞧过?”
“瞧过的,可太医们都说未见有异。”
这事儿上鼎太后一直盯着,也觉着奇怪,按说鼎琠伊年纪轻轻,身子也十分康健,也挺和玺殿的嬷嬷说二人房事琴瑟和鸣,大王也爱宿在那里,怎地有喜就是这般的难?
或者,她该做别的打算了,她毕竟是南翼国的太皇太后。
“伊儿,你是哀家娘家的人,自小哀家也喜欢你,入宫后哀家也处处为你张罗不少,但哀家更是南翼国的太皇太后,不得不为王家子嗣着急着想。”
鼎太后话才到此,鼎琠伊的面色瞬间惨白无色,跪在地上,竟是连哭也不敢了。
“皇姑奶奶”
“放心,哀家答应过你,南翼国王后只能是你鼎琠伊,决不食言。至于这子嗣之事”看见鼎琠伊惊悚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毕竟是血脉上有所连的人,终究心生不忍。“半年为期,若半年里仍无动静,那哀家自当为大王另选佳人了。”
听这话,鼎琠伊软弱地跪坐在地上,失了生气,半分没有刚才闯宫时那样趾高气扬的神气劲儿。
“伊儿,这后宫里的女人若无子嗣,哪怕是坐在王后的位置上也不能永保。哀家能保你一日,却不能保你一辈子。你入宫日子也不短,自当明白这些道理。这往后若有时间便多想想这重要的事儿,别在不着急的事儿上费精力。万事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她晔謦翾哪怕再美,哪怕大王如何念念不忘,她今日也已是他国的公子夫人,大王断不会糊涂到为了她放弃江山家国。”
世间男子在江山与美人之间大都会选择前者,何况糜玉珩还是她亲手养育长大的孩子,孰轻孰重怎不会分?
“儿臣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被你这一闹腾,哀家身上更是乏了。嬷嬷,送王后回宫吧!”
嬷嬷不愧为鼎太后身边的心腹,已然收到鼎太后的画外之音。从地上扶起惊恐无状的鼎琠伊,一路出了寿康殿。
“王后娘娘,有些话,老奴不知当不当讲?”
被鼎太后下的最后通牒吓破胆儿的鼎琠伊那里还有那份精气神儿与人计较,更何况身边这位还是鼎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多少人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物,任凭她在张狂的性子,也是不敢怠慢得罪的。
“嬷嬷请赐教,嬷嬷的话自然为本宫好的。”
“赐教不敢当,只是老奴这几十年后宫生活里看到的一些经验罢了。老奴服侍太皇太后几十年,在这宫里生活了几十年,看尽了这宫里的花开花落,自然是要比娘娘看得通透了些。女人要拴住丈夫的心,不是一味的哭闹生气就有用的,还要懂得如何讨丈夫欢心。就如贤平居里的那位,哪怕你再如何忌惮她,如何怨恨她,讨厌她,也要笑对,如此才不失了王后母仪,如若你与她关系融洽了,大王也少了与她亲近为了两国邦交的借口。”
“你要本宫与她姐妹相称吗?绝不办不到!”
鼎琠伊是怎样的心高气傲,如何能对着自己丈夫心中的爱人心平气和的相处?
“办不到也得办。诚如太皇太后这般尊贵的地位都能如此,王后有鼎家的高贵血统,如何不能?这后宫里,王后除了要统管后宫,还要为大王分忧。这后宫与大臣家眷间的融洽,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哪怕只是面儿上的平静。”
自从糜玉珩告诉自己北玥国使臣将要到访时,晔謦翾便开始日日地盼着,虽然知道不可能是他亲自来,但是,她心中念叨的是他的一切是否安好。不论使臣是谁,她也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他进来的状况,或许能比家书更令她安心。
十日的期盼,果真不叫她失望,年前来的是位老相识。
“老奴叩见夫人。”
“兴伯,快快请起。”
兴伯被虞阳帝亲封为复国大使出使南翼国,一来是为送来传国的质子金牌,二来是只有他来,公仲孜墨的思念方可尽数传达。
满腹的思念不能与人说,更不能让人知道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惟有兴伯,他瞒不住。
“夫人,这是公子让老奴该夫人带的礼物,只道情谊全在里面。”
兴伯承上一个狭长的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