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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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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妇惶恐,王后娘娘贵为一国之后自然是福泽绵厚,尤其是臣妇所能媲美?娘娘也必会为大王诞下王子,儿孙满堂。”

晔謦翾话语间的那微微停顿,别人听不出来,难道她自己还能不知?颔首回话,看似恭敬无比,也只因自己言不由衷的心虚。

冬日的雨下了两日也未见停,月儿打开紫薇苑的木门,便是一惊。

“夫人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穿着藕色暗花缎面豹纹镶边翻毛斗篷的晔謦翾,喜桂在一旁为她打着把折枝梅花桐油纸伞。

“紧赶着就要过年了,给你们掌柜的送些东西过来。”

小顺子紧跟着大包小包的拎了好些东西进来。

屋里的人听见院里的声响,赶着推门出来,这出来的却是两人。

秦越娘发髻略微乱了,几绺秀发散于鬓边,面露难色。而杨鱼礼则是衣袖翻起,难掩怒容。二人见着晔謦翾,面上略微收敛,但更觉尴尬。

还是晔謦翾淡定,微微颔首,绢帕嘴边不着痕迹的掩去坏坏的笑意,从容地朝他们走去。

“本以为姐姐不在,想着将东西交给月儿便走了,没想到冬雨凉凉,紫薇苑里这般热闹。”晔謦翾拉上秦越娘的手,站在二人中间,似是故意的。“我竟不知和仲兄也在此,我这番来倒是巧了还是不巧?”

“绝不是弟妹所想的那般。”

杨鱼礼整着衣袖,急急地想要撇清,不想这般急切,伤着的却是旁人。

“我想的哪般?和仲兄竟是这般着急。我不过想着你与姐姐商量着大事,我这一来也不知是不是打搅了。怎么?我猜错了?那你们这是”

难得晔謦翾有雅兴调侃这执拗的二人为乐。

暧昧的调调说着话,眼见着秦越娘更是沉静。

向来儒雅淡定的杨鱼礼此时遇上伶牙俐齿的晔謦翾只觉得百口莫辩,只得急得面都红了,也无济于事。

“为兄农舍里还有事,先行回去了。”

如此着急忙活的走了,不免有些落荒而逃之意,也是更作实了晔謦翾心中所想。

“雨天风冷,夫人还是赶紧进屋,眼下就要过年了,若是受了凉,这年都没法过了。”

好似不忍看见那关门离去的身影,秦越娘低头俯身,推开房门,拉着晔謦翾转身进了屋子。

一个逃走,一个逃避,如此执拗,当真是要错过了才知后悔吗?

“姐姐的心思为何不让他知道?”

秦越娘的脚步微微顿住,但不至慌乱。这是有人第一次这样直接的触及那藏于心底深处为人可见的角落里的感情,藏得这样深,也终究躲不过眼前这位夫人的冰雪聪明。

“知道又如何?夫人以为他当真是点滴不知道吗?既是没有结果的事,做来又何为?”

他如此佯装不知,是怯懦,更是婉拒,她又何苦苦苦相逼?

“如此错过,就不觉得可惜?”

“这世间有些人是注定了要在一起的,就如公子与你,兜兜转转的终成了夫妻。夫人修佛,当知姻缘乃前世修下的缘分,我与他可能是前世未曾努力,修下的缘分未足罢了。世间的事儿本就不能全,哪来可惜与否之说?这些年里,他心中念着的是别人。”

话到此处,晔謦翾知道自己也不必再劝了,男女之间的故事总得两情相悦的才好,一厢情愿恐怕只能化作心中黄莲,如秦越娘这般,苦进了心里,就连着那骨血都似苦的。

“不说这些情爱烦扰之事。”秦越娘回身面若无事地拉着晔謦翾在椅子上坐下。“瞧着这外头的雨下的不小,万大的事儿着人来便是,怎好亲自跑这一趟?也不怕雨打了身子。”

“快过年了,给姐姐带些东西,虽然知道你这里也是什么不缺,但这也是我一番心意。姐姐可不好推迟的。”

秦越娘媚眼轻笑,走过去,看着那将条桌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那可尽是些好东西。

“这些东西可是名贵非常,怎是我这里的能相比。想来是大王赐的吧!”

晔謦翾理着手里的绢帕,捻了捻鼻尖,浅笑着抬头不经意地扫过那些物件。

“姐姐这次可是猜错了,这些全是王后娘娘赏的。”

“王后?这倒是新鲜,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识大体了?难为你也敢收,就不怕她在里面动了手脚?”

鼎家的女儿绝不是省油的灯,虽然鼎琠伊现在断比不过那老太婆有城府深,但听闻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

秦越娘倒是小心谨慎,晔謦翾不以为然的一笑带过。

“瞧姐姐这话说的,如今我将他们拿来转送予姐姐,莫不是我的心可也是坏的了。”

“你这丫头,这张嘴可真是利的,也不知你在子皙面前是不是也如此牙尖嘴利。”

“姐姐放心,这些东西我让小顺都验过了。我府上人也不多,留着这些东西放坏了岂不可惜?”

“王后娘娘怎会突然转了态度?夫人当小心才是,鼎家女儿可不能掉以轻心。”

“这是自然。人家待我们母子好,受着便是,哪就敢当了真心?”

世间人心险恶,这道理晔謦翾谨记着。

“掌柜的,东西都烘好了。”

月儿提着一个绣花绢布袋子进来,晔謦翾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莒烨花香,何其熟悉。

“莒烨花。这东西最是伤身,姐姐也不避讳?”

秦越娘知道晔謦翾认识这花,也就不瞒她。

“这花中之妖,这伤与不伤可说不准。她或许对很多人有害,亦会对很多人有益。我这身子没那麽娇气,夫人不必忧心的。月儿,把这些干花拿到库房里好好放着,断不能受了潮,过些日子再去取出便是。”

“是。”

晔謦翾端着温热的茶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月儿手中的绣花绢带袋子,低头喝着杯中茶。

“此茶只因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尝。姐姐的茶艺是越发的好了,这茶闻着淡,入口齿颊留香,暖流入胃,很是舒心。”

“这是刚配下的新茶,里头加了尚未开尽的玫瑰花蕾,味虽淡,但对女子的身体极好。以花入茶,喝久了身上也能带出淡淡的花香。”

“果真如此?倒是任何熏香都比不得的了,甚是妙哉,若城中女子得知此物,趋之若鹜之心,宝福居的门槛可是要被踏破了。”

这时候喜桂推门进来,耷拉在门外边的伞落了一地的水,人衣衫也沾上不少水珠,稍显几分狼狈。

“外头这雨可是下得越发的大了,夫人,咱们恐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不着急,我正巧跟姐姐说会子话。”晔謦翾放下手中的茶盏,“许久前正说要跟姐姐学歌习舞,择日便不如撞日了。不知姐姐可愿意当我这个老师?”

“你好好的,又是这样的身份,学这些东西做什么?”

秦越娘眉眼轻抬微带嗔,原以为晔謦翾不过是兴起的玩笑话,如今看来是认真了。

摇头轻叹了一句,回身走出几步开外。纤纤细腰如如柳枝,柔软轻巧,虽不着舞衣,也没有管弦吹奏配乐,但她的舞姿仍如一朵芙蓉花在风中摇摆,晔謦翾仿佛都能闻到这屋里飘来的一阵芙蓉花香,果真是媚色无边。如此曼妙舞姿,这是要多了天下男人的魂魄了。

“芙蓉力弱应难定,杨柳风多不自持。”

晔謦翾被秦越娘的舞姿也夺了魂儿,情不自禁地也跟着依葫芦画瓢的甩袖摆了几个姿势,初尝舞道的她,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夫人果真是天资聪颖的,是越娘见过习舞悟性最高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日又是忙得个天昏地暗,哎

☆、芳心密与巧心期

“翠翘金缕双鸂鶒,水纹细起春池碧”

才下朝的糜玉珩正要前往寿康殿请安,走在王宫的便道上,不知从何方传来柔漫悠远的唱曲声,细细的嗓音轻柔婉转,拖叹的尾音,轻唤柔和的如绵密的丝线,飘在春风里,入耳缠心。

“这是哪里传来的歌声?”

跟在身后的内侍太监总管也跟着驻足的糜玉珩停住了脚步,耸起了耳朵细细的听着,隐约的好似有声,但并不真切,而大王怎么就认定是有人在唱曲呢?

“大王,恕奴才耳拙,奴才真的没有听见曲声。”

“池上海棠梨,雨晴红满枝。绣衫遮笑靥,烟草粘飞蝶。青琐对芳菲,玉关音信稀”糜玉珩仰头看着宫墙锁住的天空,听着上空盘绕的清丽,情动的跟着念出词来,“如此美妙,当真就是天籁。”

南翼国不胜歌舞,遇上这样轻柔的曲调,也难怪内侍太监听不见。糜玉珩也是无意的一次出宫,在宫外听得这样的曲调,若配上歌者的曼妙身段,变更是美不胜收了。

“奴才这般肉眼凡胎,哪有听这天籁的耳福。也唯有大王这样洪福齐天的贵人,方能听到这天上传来的声音。”

“你倒是会拍马屁。”

“奴才不敢,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首开听来,歌词轻快,倒以为是支乐事歌,只是那最后一句的峰回路转,却道尽了悠悠怨情,原是一首怀人离歌。如此喜愁交缠,令人听着更是感伤。”

“奴才不懂这些,要不奴才为大王去各宫找找,说不定这位唱曲的佳人就在宫中。”

糜玉珩瞟了一眼谄媚的内侍太监总管,“准了,速去办来回报。”

“夫人这唱曲才学了不到三月的时间,竟已经能唱得这般好,已是半点不输秦掌柜了。”

晔謦翾放下手中的扇子,端起喜桂呈上来的金银花茶,清润的茶汁润滑喉腔,很是舒服。

“你就是会夸大,我那就能比姐姐唱得好?她是我的师傅,放眼这南翼国上下,恐就再没有能与她媲美之人,我一初学者,如何能与她相比?”

“奴婢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就连秦掌柜不也称赞夫人有天赋吗?”

“好了,别在这耍贫了。上小顺那看看,这几日家书该到了。”

这月的家书晚了几日都未到,晔謦翾日日的盼,少了,便是一份难解的失落。

“夫人的歌唱得好,奴婢听得入迷倒是把正事都给忘了。”喜桂从怀里摸出家书,交予晔謦翾手里,“这是这月的家书,说是赶上春雨季,所以在路上耽搁了些时候,便晚了。”

“到了便好,晚些也是无碍的。”晔謦翾捻着家书,喜笑颜开,已经迫不及待的展开来,宣纸上写了一句诗:“经年往事应犹记,荒村难忘嬉童语。柳烟堆尘,清湖凝碧,依稀少年意。”

是啊,又到春日,又到他们相遇的季节,那年山间、碧湖、杨柳和小木屋,如今都没有了,就连他也不在身边,留给她的惟有回忆。难为他和她同样谨记怀念,足矣。

抬手持起亭子石桌上摆着的毛笔,手轻落,软软的笔尖落在纯白的宣纸上,黑色的墨汁将心中思念尽数化作思赋一首。

“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北玥国

公仲孜墨手里拿着小小的纸条,看着上面的27个字,字字都是她的相思、深情,揪着的就是他的心。手微微的收紧,皱了手上的纸,连忙放开,小心翼翼地收紧一旁的木匣子里。

木匣子里密密的全是一般大小的小纸条,都是这些日子里,她来的书信。

抬起头,看着书房墙壁上才刚换上的新画,这些画全是出自她的亲笔,画中人全是他们的孩子。

走过去抚摸着画上的小人儿,从襁褓里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成能跑会跳的小公子了。

她的工笔画无可挑剔,将孩子的相貌详细地画下送予他,看着画中人,就如看见了那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他送去自己对她的相思,她回赠他的是儿子成长的点滴。

看着孩子日渐的大了,他心中的急切比欣喜多。

他的时间不多了,不能让孩子再步他的后尘,定要将他们救回,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小公子如今已会走路说话,模样和公子小时候的样子就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乖巧伶俐得很。”

“是啊,日子转眼即逝,旭儿都长这么大了。”

孩子该是会叫“爹”了,只是他如今尚未能听到,心底不免失落。

“公子,何不考虑下护国公的提议?”

兴伯不愧是看着公仲兴旭长大的老臣子,他总能准确的摸着他的心思。

“护国公的提议老师该知道,我最不喜为人所钳制。”

公仲孜墨从画上将手收回,背在身后,转身看向立于身后的兴伯,眼色微冷。

“老奴知道公子的心思,只是眼下的形势对公子很是不利。而今放眼朝堂,也唯有护国公能为我们所用。”

兴伯是公仲孜墨一直敬重的老师不假,但在某些事情上说话仍得小心谨慎。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公仲孜墨的脾性,越是阴柔的人,心底越是刚毅。试探的说了这么几句,眼见公仲孜墨无拒色,方才继续。

“护国公是我朝异性王爷之首,朝廷倚重,家世显赫,更重要的是他与蓝相国不睦,放眼朝堂,也唯有他能助您。况且此前,在诈死一事上,护国公也帮了不小的忙,可见确是可用之人。”

“他助本公子?这话老师言之过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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