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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下人退出房中,步风眠转头看公仲孜墨,面上的愁容更深了。
杨鱼礼坐在紫薇苑的亭子里,低着头,眉心紧锁,右手握紧着拳头置于石桌上。
秦越娘立在他的身后,平日里妖娆妩媚的脸上如今是为难,也是悲伤。
“你真的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翾儿吗?叫她如何?”
“我何尝不想瞒着?如何能瞒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嗯,有人越来越坏了,文会越来越虐的,想到后面的剧情,我都有些不忍心
☆、惟见新月吐蛾眉
北玥国立太子昭告各国的国书还在路上,消息早已传遍了天下,一场备受瞩目的储位之争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大王,公子墨错失储位着实值得庆贺。”
儒侯爷的语里气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听着甚是刺耳的厌恶,但真实地道出了糜玉珩心中所想。他心内绷紧的心弦,听到这消息后,终于得解。
公仲孜墨在南翼国住了十五年,对他们国家很是了解,若是他有心暗地里收集他们的军事布防,也不是不无可能。
从来就没有质子回国继承大统的先例,只差那么一点他就破了这道先例。
子皙,你的运气终究是差了那么些。这样也好,至少能保全我们的兄弟情义。
“臣认为,儒侯爷此言差矣。”
晔统庚站出来,驳斥了鼎坤的推论,作为当朝宰相,他有义务将事情厉害分析透彻,辅佐君王。有公心,也有私心。
“哦?本侯爷倒想听听王爷有何高见?”
这老匹夫,每回都要跟老夫唱反调,总有一天老夫要将你们晔家连根除去。
“臣听说,北玥国新册封的王后姬夫人曾是纪国公主,亡国后被送入宫中为妃,因有蓝家撑腰,所以在北玥国素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唯独忌惮公子墨。若是公子墨继承王位,吾国与北玥国的联姻才能真正牵制北玥国,也惟有公子墨才会顾忌小公子旭的安危。说来姬夫人与吾国还有王国旧恨,臣以为,大王对他们才是不得不防。”
“哼,相爷倒是会为自己的女婿说好话,就不怕旁人质疑您有偏私之嫌?”
“侯爷似乎忘了,翾夫人早已被封为公主,那公子墨自然是南翼国的女婿,也是大王的妹婿,臣又何来偏私一说?”
“你”
“好了,你们别再为这事争论。两位大臣的话都有道理,但相爷的话也不无可能。若真如相爷所说,让姬夫人当上了太后之位,她的确有可能不顾协议,不顾质子死活,举兵来犯,我们如今到以轻心,到时便是措手不及。”
政事上,晔统庚的眼光的确要比儒侯爷宽远得多,一语惊醒刚刚才要放松警惕的糜玉珩。
“依相爷所见,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晔统庚目光炯炯地看着糜玉珩,语气坚定。
“助公子墨登位。”
“晔统庚,你还敢说你没有私心?你”
糜玉珩举手制止儒侯爷的恼羞成怒。
“侯爷稍安勿躁,且听相爷说完便是。相爷以为当如何?”
这回,晔统庚转身看向儒侯爷。
“此功必得汝南侯所能领。”
几个时辰后,鼎坤和晔统庚双双跨步走出裕央殿,两人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晔统庚神态轻松无异,鼎坤眉锁怒火,抑不可发。
“侯爷不必怒,臣这么做于鼎家是百利而无害。”
“哦?老夫到没看出来。”
在鼎坤眼中,晔统庚此时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人。
“有些话在大王面前不便去说,如今只得你我二人,臣自然直言不讳。王后不喜翾夫人,这点恐是众所周知的秘密,那如若公子墨登位,届时翾夫人便荣升为北玥国王后,姑且不论大王对她的心如何,就是公子墨也是定必要接她回国的。如此可不正正解了王后之虑?”
这番话正中鼎坤心中要害,真正解了他心下的抗拒。转头看向晔统庚,见得他恭敬的笑对着,寻不到一丝阳奉阴违的诡计。
心下思虑一番,如晔统庚所说,这确实是一件双赢之谋。
“难为相爷想得如此周全。”
“哪里?哪里?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乃臣之本分也。”
“此事,老夫自会安排妥当,相爷就不必多虑了。”
“多谢相爷成全。”
鼎坤大踏步的走了,走时面上的表情恢复旁时的神采跋扈,目无旁人。
晔统庚心中冷笑,鼎坤最后的那句话看似客气,实则为警告他,此事再不用他插手。此等有利无害之功,鼎家又怎会让人分了去?
罢了,他如此,也不过是为了女儿。
回到相府,看见贤平居的马车停在门口。
这几日,老太君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群医束手无策,晔謦翾便几乎日日带着公仲兴旭过来。
寿熹阁里,晔謦翾坐在床边,手持汤勺正给老太君喂药,黑色的药汁喂进去的不如漏出来的多,叫她看着,眼泪在眼眶中滚着,却不敢落。
任凭她看得再多医书又如何?终究也是治不好老太君。
小兴旭趴在床边,看着母亲红了眼眶,从怀中摸出纯白色的汗巾,起来,踮起了脚尖去擦。
“娘,不哭。”
这一幕正巧被进门的晔统庚看见,想起今日裕央殿之事,心中更觉难受,这样乖巧的孩子,却也逃不过与他父亲那般寄人篱下的宿命。
外公无用,终是帮不了你。
“翾儿,你出来下,为父有话对你说。喜桂,你带着孩子到院子里去玩会儿。”
支开了所有人,寿熹阁外间只剩下父女二人。
“北玥国太子人选立下了。”
晔謦翾镇定的站着,唯有身旁的手揪着裙摆死死握着。
“公子誉被立为太子。”
公子誉,她听公仲孜墨提过,这孩子今年左右不过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如何就能立为太子?无须问,她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父亲知道,你如此千辛万苦是为了帮公子墨夺下太子之位,父亲虽不赞同,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帮你。你带着孩子,要放宽心。不论以后事情如何,你得记着,我们是你的亲人,定会护你和孩子周全。”
忍了很久的泪落满脸颊,她这一生终究是要成为家人的牵绊了。
“报”裕央殿门前跪着位衣着戎装的汉子,拱手来报,不难听出声音中的急切。
“大王,那边有消息来报。”
“宣。”
“祝刚,有何事亲来向孤禀报?”
“回禀大王,刚刚收到北玥国探子连夜的飞鸽传书,公子墨即将于下月十五迎娶扶颐护国公宓功颐之女宓幽。”
“什么?”
糜玉珩听闻消息骤然起身,一掌重重地拍在龙案上。
他此去才多久,便另结新欢?难为她在这里为他照看孩子,饱受相思之苦。如若让她知道,情何以堪?
内侍臣总管太监张同贵俯身在糜玉珩身边,谄媚地安抚着,
“大王息怒,此消息于大王可是桩喜讯啊!如此翾夫人”
“张同贵,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暗示孤什么?孤在你眼中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吗?”
张同贵忙双膝重重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厚厚的地毯上,仍能听见闷闷的响声。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奴才失言,奴才失言吗,愿受大王责罚。”
“滚出去!此事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孤要了你的命。”
他不忍让她知道这消息,虽然知道瞒不住,但能瞒住一时是一时了。
子皙,我将她让给你,你竟如此待她?怎配得起她的深情与真心?
晔謦翾,你这般为他,他这般负你,你还认定他是你的良人吗?
一弯新月渐渐爬上树梢,倒想一抹淡淡的眉痕。淡净的月彩从花树间透过,银色的清辉将初降的暮色划破。总说人月两团圆,这明艳的新月更是招出人的相思团圆之意来。
“渐新痕悬柳,淡彩穿花,依约破初暝。便有团圆意,深深拜,相逢谁在香径。画眉未稳。料素娥、犹带离恨。最堪爱、一曲银钩小,宝帘挂秋冷。千古盈亏休问。叹慢磨玉斧,难补金镜”
哀怨婉转的相思曲未唱完,一串急促的脚步,急切悲情的声音传来,惊了歌声。
“夫人夫人”
“大晚上的,何事如此惊慌,当心吓着”
晔謦翾收起水袖,妖娆地回身正要斥责来报的人,却被来人满脸的泪煞到。
喜桂双膝跪倒在晔謦翾面前。
“夫人老太君殁了”
晔謦翾顿觉身体摇晃,扶着亭子里的柱子,人才未倒,声音颤抖着,强压着心中悲怆道:“备车,去晔府。”
子夜里的晔府灯火通明,哭声震天,白色的灯笼的惨白的光打在白色的布幔上,映得全府上下如白昼一般。
晔謦翾下马车,抬头遇上那片通明的惨白,若不是喜桂搀扶着,脚步早已无法支撑。
寿熹阁里,净身更衣后的老太君身着一品浩命夫人的寿衣躺在床上,淡淡的妆容掩住了她面色的苍白,紧闭的眼睛再找不到平日温婉慈爱的目光。
跪倒在床榻前,满面泪光的晔謦翾,嘴张了又张,最后只说得出一句:“奶奶,翾儿回来了!”
记得很多年以前,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匆匆而赶,回来终究见不上最后一面,幼时的悲怆说的也是这一句话。
“翾儿回来了。”
她与亲人的缘分总是这样的浅,总是生死无法见上最后一面,上天就连道别都吝啬给她。
悲欢离合,生死离别总是来得这样快,那样急,毫无征兆的叫人无所适从。
北玥国
正在试喜袍的公仲孜墨,面无表情,更无喜色,木然地任由着裁缝、奴才们摆布。第二次穿上喜袍,只觉这红色是那样的刺目,令人生厌,索性闭目不看。
“殿下”
门外兴伯推门进来,素来老来沉稳的他,脸上看到的是愁色。
“殿下南翼国一品浩命夫人晔沈氏殁了。”
公仲孜墨赫然睁开双目,狭长幽深的眼睛掠过一抹忧色。
想着她一身惨白的丧服,而自己如今一身鲜红的喜服。红与白,悲与喜,何其讽刺?
此时的红色,不见喜庆,惟有比白色更甚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死亡开始,由晔老太君开启
☆、独照长门宫里人
“大王,老夫不同意。老太君虽身份贵重,国人尊重,但如今得大王亲封尊号:懿尊夫人,就已经是极大的恩荣,怎能还以国丧之礼厚葬,如此僭越祖制礼法,实在不妥,还请大王收回成命。”
裕央殿里鼎坤身体笔直,抱拳而立,虽为请命,但语气言辞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人臣恭敬与谦卑。
“晔老太君对先帝有救命之恩,得先帝亲封的一品浩命夫人,三朝元老。”鼎坤起势还要言语,被糜玉珩语气严厉的驳斥住,“此事孤心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来人,即刻将圣旨颁往晔府。”
手持圣旨的太监看着一王一臣的对峙,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大王自然是自己主子,按理本应按其旨意去办,可鼎家侯爷在朝中权势大盖,也是自己万万开罪不得的。
见着太监看着鼎坤畏惧的眼神,糜玉珩心中之怒更是路火中烧,冰冻三尺早非一日之寒。
“狗奴才,你还愣着干嘛?孤的话连你也敢不听了吗?”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传旨。”
太监跪地磕头而起,拿着圣旨仓皇的就要往外走,惊慌失措的帽子都歪了。不想,这人还未出几步,一抹绛紫色锦袍立在他面前,生生将他挡下。
“老夫看谁敢去?”
鼎坤的气势丝毫不比糜玉珩的逊色,跋扈惯了的他就连太皇太后都得忌惮他三分,又怎会将殿上那位黄毛小儿放在眼内。
太监跪在地上,五体伏地颤抖,比惧怕王权还要惧怕眼前的人。
“侯爷,你这是”
“大王,老夫所作一切都是为了您好。您此举可曾经得太皇太后同意?老夫是怕大王这一道圣旨而下,王恩是立足了,只怕太皇太后处,您交代不下。”
此时的糜玉珩心中比刚才更气,只是怒再不外露,第一次以锐利的眼神看着殿下没有半分崇敬之意的鼎坤,君臣的目光相接,划出剑拔弩张的火光。
“此事孤自会向太皇太后交代,今日若有人再敢违抗王命,立斩不待。”
“你”
鼎坤还想力争阻拦,气势被殿外走进来的一袭玄色凤袍挡了下来。
“大王之举圣明,哀家也很是推崇。”
裕央殿的事好容易才告一段落,回到寿康殿里,鼎坤心中愤恨之气难舒。
“太皇太后为何要拦住老夫?”
“哥哥倒是忘了,他是大王。今日哥哥在裕央殿上与大王这样对峙,可是臣子所为?传扬出去成何体统?将他君王颜面何存?”
“哼,黄毛小儿,老夫还能怕了他不成?若没有老夫,他的王位能坐得这么稳?”
“哥哥”鼎太后严厉低声提醒,“就算哥哥有再多不满,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如今他是大王,也该给他留点面子。”
“太皇太后,老夫”
鼎太后摆摆手,“哀家知道,哥哥这么做也是为了哀家,为了鼎家。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