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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后公子墨的十万精兵兵临城下了!”
朝堂之上群臣慌乱,阴平城中人心惶惶,南翼国国都陷入一片惶恐不安的颓败中。
春天的姹紫嫣红中,北玥国十万黑色的衣甲士兵驻扎在阴平城外的南山下,山头立着大大纛旗上的“玥”字清晰可见,随风威武飘扬。
公仲孜墨站在南山山头上,将不远处的阴平城尽收眼底。这座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城池,如今是这样熟悉,却是那样陌生。
离开这里四年,如今回来,这座城池的春天依旧美丽,嫩绿的柳芽,雪白的柳絮,争艳的百花,都不曾改变。
如今已是桃花依旧,人面全非了。
“殿下营寨扎好,将士们已在校场集结候命”
前来回禀的是军中的一名新被提拔的副将,他看着眼前这位年少的公子,谁曾想过,年少如他,却是一名治军严明、用兵如神的贤君,仅用了两年时间,便从少陵打到了如今的阴平城下,让多少人刮目相看,军中不少将士就是为此被他折服。
“一路行军打仗,将士们十分辛苦,传令下去,原地休整三天另派特使前往阴平城,投下降书,邀恒昌帝前亲自前来谈判。”
“恒昌帝亲自前来?”这名副将听得有些意外,如今他们处于下风,又怎会派国君来谈判的道理,就不怕他们以此要挟吗?“只怕南翼国未必肯。”
“如今,轮不到他们不肯。”
糜玉珩,你说要保他周全,却是失信了。
公仲孜墨遥遥望去,依稀可见城中的那座金碧辉煌,他知道,金碧辉煌的边上,是那抹看不清的黛瓦,那里记忆着他生命里最开心的一年,如今已是人去楼空了。
翾儿你此时究竟在何处?
如今阴平城已是四面楚歌,满朝文武群臣心中知道,南翼国大势已去,面对这北玥国的特使,头也也不敢抬,死气沉沉,大有任人宰割之态。
“要我国大王亲自前去谈判?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汝南王战中受伤在家养着,朝堂之上就只有鼎坤孤军奋战的一力顶着,也只有他能在这大殿之上发话了。
步风眠傲慢地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鼎坤,嘴角弯起,耻笑着他的不识时务。
“今非昔比,哪还容得下侯爷跋扈猖狂,何必做着垂死挣扎?”
“你”
被激怒的鼎坤拔出殿上禁卫军的佩剑,怒指向步风眠。
步风眠分毫不躲,迎上他的剑锋。
“怎么?侯爷恼羞成怒,欲杀来使吗?你们也不是头一遭,我国公子你们都敢害,又何况是我小小的一名特使。”
“老夫杀了你又如何?你”
“放肆,儒侯爷,放下你手中的剑。”
鼎太后从垂帘后面走出来,呵斥了鼎坤的丧失理智。
“特使,贵国的要求,容哀家考虑考虑再作答复。”
果然不愧是北玥国最尊贵的女人,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还能如此从容淡定。
“这是自然。不过微臣斗胆提醒下太祖后,我家公子的性子比较急,怕是不能等上太久,还望太祖后早给答复。微臣就先告退了。”
步风眠走时,还不忘傲气地瞟了鼎坤一眼,充斥着鄙视挑衅之意。
“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至极。”
下朝后,鼎坤回到寿康殿还在心中仍是愤愤不平,咆哮着,恨不得将步风眠撕成碎片。
“太祖后,您万万不可答应他们这般无礼的请求,实在有辱国体,有辱”
鼎太后回身,一记犀利的目光顿时止了鼎坤的“护国”之谈。
“有辱国体?你现如今跟哀家说这些?若不是你好孙女的愚蠢,南翼国又何至于到此等地步?真不知道当初哀家怎么就看上她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老夫老罪”
鼎太后从未对鼎坤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他忙跪在地上,磕头认罪。
“就让大王去。”
“太祖后”
“怎么?侯爷有意见?不然将王后送去可好?正好北玥国正是为严惩凶手而来。”
“不不不,老夫并无异议。”
不让糜玉珩去,是受不住北玥国的嚣张,但若要让自己亲孙女去送死,那可是鼎家万万不肯的。
“既是如此,便不要多言。”
“老夫不敢多言,老夫只是担心大王的安危,毕竟大王是太祖后的”
“既是不听话的人,留着又有何用?如今麟儿已满周岁,哪怕北玥国真的要挟持他,也是无用。但是你们,当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踏出王宫的那一天,糜玉珩抬起头,看向那片广阔的天空,空气是自由的,夹杂着春天里的花草香气,醉人醉心,令他心中百感交杂,无限唏嘘。
自从被软禁后,他没再出过王宫半步,日日守着裕央殿,守着当初与她下的那盘棋,反反复复的下着。夜里,他好像还能听见她的歌声,是那么的婉转悠扬。
听说,她失踪了,再没了她的消息,至今,生死未卜
她,是他第一次想要保护的人,无奈终是失败。
翾儿,我还是失信于你。
大路两旁站了许多来相送的百姓,没有欢呼,甚至没有言语,意志消沉地看着自己的王的车队缓缓驶向城门,一声叹息,也只能在心中。
“大王,我们已出了南城门,再往前五百里,就是达北玥国军队驻扎的营地”
“知道了。”
公仲孜墨,就在五百里之外,等着对他的兴师问罪。
糜玉珩闭着眼睛,嘴角牵起苍凉的一笑,当国君到他这等地步,窝囊到极致。
他甚至不如唐后主李煜,李煜身边有至情至性的红颜知己相伴,而他,只有俨然一身,他这一生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突然,马车似是撞着了一块大石头,一阵剧烈晃动后停了下来。被晃得头晕的糜玉珩才坐直了身子,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打斗声。
“有刺客护驾”
听这话,糜玉珩顿时从混乱中清醒,顿时觉得十分讽刺。
是哪一路不长眼的山贼竟然要刺杀他?他如今还有何价值?
手起刀落,一泼鲜血飞溅在明黄色的车帐上,更是艳红无比。这时候,有人跳上了马车,马车重新动了起来,车轴飞快的滚动,要比刚才缓缓而行快上许多,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回公子,前方探子来报,恒昌帝的马车遇上山贼,请殿下示下,可是要出兵相救。”
这时候遇上山贼?未免也太巧了些!公仲孜墨心中冷笑。
“不必了,任由他们去吧!”
“是。”
步风眠不明白,如此一来,谈判的事当如何?
“子皙,这”
公仲孜墨从桌上的地形图上抬起头来,脸上带着阴骛的笑着,竟有些妖孽之姿。
“既然南翼国无意与我们和谈,那便惟有兵戎相见。”公仲孜墨从榻上起来,直起身子,扬声传令,“来人!”
“末将在!”
“传本帅口谕,南翼国无意与我国议和,并撕毁谈判协议,吾王盛怒。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将于三日后对阴平城发起攻击。”
副将没想到一切来得这样快,目瞪口呆。
公仲孜墨只是笑,笑得人骨头里都是冷的。
阴平城城楼外,黑蒙蒙一片,黑色衣甲兵团整肃的排列在“玥”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愤怒地望着城池上戒备森严的守军,城楼上,“翼”字大纛旗在风中摇摆,有种欲坠的脆弱。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北玥国大军随之而动,集成步骑两阵的黑甲兵团犹如移动的黑色丛林,朝阴平城冲杀而去,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
冲车排山倒海般相撞击着城门,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
灰白色的城墙上,一张张云梯如撒开的网,黑甲步兵攀着云梯不停的往上爬,有人尖叫着落下,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
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火声,炮声混杂在一起,映红了整片天空。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
城破了,国亡矣,南翼国从此在中原的版图上消失了,只留下它在历史上名字。
西平城
“大消息,大消息公子墨一举攻下阴平城啦!”
传递这则消息的人语气里听不出是喜是忧,众听者里也是同样的喜忧参半。
一个瘦小的乞丐在人群中穿过,躲开人群,微微颤抖的身体昏倒在偏僻的巷子里,满目疮痍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一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乞丐揪着小乞丐胸前的衣服从破烂的草席上提起来,“小叫花子,你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自己占了老子的位置”
拉扯间,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胜雪的肌肤,与那疮痍恶臭的脸和手臂有着天壤之别。
“原来是名女叫花子”乞丐蓬头垢面的脸上露出肮脏猥亵的笑容,“瞧这肌肤,当叫花子真是浪费了何不给老子的叫花子夫人哈哈哈”
正当乞丐恬不知耻的正要施行他的邪恶,有人在后面一掌将他劈晕了过去,同时接下他怀里的小乞丐。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发的有些晚,哎周一啊,会啊,会啊,这年头似乎什么都能少就是会少不了!
预告下,明天,公子墨童鞋要大开杀戒了!
修改告知:第70章做了年份上的修改,开战“这年的秋天,是南翼国最寒冷的秋天”改为“恒昌七年的秋天,是南翼国最寒冷的秋天”
☆、楼台金粉已沉销
夜幕降临,守城的将领不敌北玥国大军的猛烈攻击,大开南城门投降,北玥国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城中,火把的通天火光照亮了城中萧索荒凉的景色。
朱雀大街旁的店铺紧闭着大门,就连烛火也不敢点亮,漆黑一片。店铺门前悬挂在旗杆上的红灯笼,也是暗淡无光,在风中被吹得破烂而摇晃。摊面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凌乱不堪,此处,再不复当日的繁华与祥和。
公仲孜墨一身盔甲骑在棕红色的马背上,缓缓而行,看着熟悉的一切变得如此破败不堪,面上淡然。
他无意要他们承受战火之苦,然弱肉强食,今日非他胜,明日便是他亡。
“传令下去,善待城中百姓,若有违者,族人兼灭。”
“是。”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先行军统领陆风骑着马飞驰而来。
“王宫中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宫中鼎家军皆被我军控制,大局已定。只是,未见鼎太后与小公子踪迹。”
这早在公仲孜墨的预料之内,那老太婆能把持南翼国多年,又怎那么容易让人抓住?只可惜她这次遇上了他,然则他的目标还不是她,算他们走运。
“和玺殿里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我军攻入王宫,汝南王正要带着王后逃出,被末将拦住,如今和玺殿已被我军守住。”
逃?这女人决不能逃!
“传本公子口谕,鼎家军将士凡投诚者,可免死罪汝南王就地正法。”
“末将遵命。”
“陆风,令五千精兵随本帅进,和玺殿。”
公仲孜墨策马扬鞭朝南翼国王宫进发,无须人带路,没人比他更熟悉这条走了十五年,走了无数次的路。
和玺殿
黑甲士兵急促的脚步声,火光划破夜空,更是让和玺殿里的惊弓之鸟吓破了胆儿,哭喊声此起彼伏,久久不休。
王后的宫殿,果然华贵,哪怕想现在这般败落了,也是风华依旧,比起贤平居,不知要好上几倍。
殿中的宫奴太监们早躲在角落里避命,哪里还管的上这里的凌乱,惨叫声偶从殿外传进来,声声若夺命的罗刹,谁也不知何时轮到自己头上。
“娘娘,公子墨的大军入宫啦!”
话入耳中,鼎琠伊端着杯茶,眉眼未有半分异动,淡定自若地安坐在椅子上,恍若殿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该来的总会来,逃又如何,本宫贵为王后,自当与国同命。”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正像一名母仪天下的王后。
“啪啪啪啪”突然一阵掌声,有人举步入殿来。
“好,好一句与国同命。”
公仲孜墨看着眼前这位一身凤装后服的鼎琠伊,她,就是杀他亲子的仇人。
“王后娘娘如此淡定,当真不怕死?”
怕死?自己的夫君如今都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但纵使他在,又如何?他不再理她,连眼角都不愿再看她。
皇姑奶奶说她不日能贵为太后。太后,多么尊贵的地位,只是少了夫君的娘子,即便当了太后,也只是徒剩心中一片凄凉罢了。
如今,生死于她又有何异?
“君已不在,国已不国,家已不家,生死何所惧?”
鼎琠伊眼中一片死灰,再不复当日的骄纵跋扈。
公仲孜墨这才知道,原来她真是爱着糜玉珩的。他犹如发现新大陆般,嘴角弯起阴郁的冷笑。
如此,甚好。
“我若说,糜玉珩未死,不知王后娘娘是否还这般置生死于肚外?”
要报复一个人,死固然是最好的办法,但在死前让她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好?
鼎琠伊,若让你就这么死去